備受現(xiàn)實煎熬的孟悅等人,麻木地待在原地。
在老壽星沒有出來前,楊澤跟曹靈韻在的地方,便是無數(shù)人擠破腦袋也要擠進去的交際圈。
而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愿放棄結(jié)交人脈的機會離去。
人群外,一臉慌亂的方胥山面色憂慮。
他在后廚剛剛得知,楊澤在大廳闖了大禍,急急忙忙跑了過來,看著宴廳反常像是開馬戲團一樣圍攏的人群,暗叫不好。
這場面,妥妥是鬧大事了。
“老方,你咋在這?”就在方胥山一籌莫展時,受到同事冷落單獨一人的李曉明見到他,驚訝問。
“今天辛老爺子壽宴是你掌勺?”
方胥山瞅見救星出現(xiàn),急忙打斷對方閑聊,“老李,趕緊去看看,澤子闖禍了。”
“怎么回事?楊澤也在這?”李曉明莫名不解,但未多問,帶著方胥山一路陪著笑擠進人群。
現(xiàn)在在場的政方人物,至少都是各分局的一把手,他一個沒話語權(quán)的副局,只能彎下腰桿不斷致歉。
他慢慢挪動,未找到楊澤,反而是看見了一臉生不如死的孟悅,心里暗叫不好,頓時覺得方胥山說的沒錯。
一定是楊澤出了事,才會讓勢利眼的孟悅有這表情。
正擔憂著,李曉明噗通一聲撞到了別人。
“李曉明,你走路不長眼啊。”擁擠的人群,被撞的圓臉男人臉上長著一顆大痣,正春風得意,但他看見李曉明,立刻板著臉不客氣道。
“能來這見見世面是你的福氣,別毛手毛腳的丟了我們局的臉。”
圓臉男人,正是當初在李曉明上位時被奪走副局位置的毛茂才,也是辛家的遠方親戚。
雖然他現(xiàn)在依舊只是一個科長,不過眼下的地位,顯然比許些市局的局長還要高,就連幾位副市長都親自跟他碰杯喝酒。
李曉明連忙彎腰道歉,低聲道:“毛哥,不好意思。”
“曉明,你一個副局長怎么還沒有下面人懂事?到了工作上這樣的性格,怎么能讓手下人服眾。”站在毛茂才身邊,主管教育工作的副市長干巴巴的臉上露出難看的面色,冷哼道。
“要是這個位置你做不好,就讓給人家小毛來做。”
聽見這,毛茂才喜笑顏開,大痣上一根黑毛得意地翹起來,陰險道。
“周市長,我們這位李局長,平日工作閑的要命,不過一等到要用職位換好處的時候,他蹦跶的可歡了。”
這片聚集著大多數(shù)人都是教育系統(tǒng)的同僚,毛茂才的話一傳開,后邊同來參加宴會的古遜聽見,寒著臉走到李曉明跟前,唾棄道。
“就是你動用強權(quán)把楊澤那常年考零蛋的差生,安排進星耀?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東西!”
毛茂才本是想自己借用這件事來打小報告,料不到古遜突然跳出來幫了一把,他裝作一臉內(nèi)疚,連忙附和道。
“古校長,對不起,是我們當中出了害群之馬,連累了您的心血。”
周市長并不了解事情的始末,看向來公正的古遜一臉氣沖沖,怒道。
“李曉明,你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要是不給我個解釋,給我從局里滾蛋!”
毛茂才順勢添油加醋地將李曉明不顧師生阻攔,把楊澤塞進星耀的事描述了一番,氣的周市長恨不得當場把李曉明革職。
雖然星耀中學的成績跟他并沒有直接關(guān)系,可要是星耀中學考出一個江南省狀元,對他而言就是響當當打開一道升遷的大門。
李曉明這么干,完全在毀他的根基,跟他對著干!
“古校長嘔心瀝血幫我們子女創(chuàng)造一個良好學習環(huán)境,教育局的同事兢兢業(yè)業(yè)為偉大事業(yè)奮斗,怎會出了你這一個混賬東西!”
周市長痛心疾首指著李曉明,大庭廣下當面罵道。
“你給我滾!”
李曉明默默咬著牙承受著一切,他知道,從今天以后,他的仕途已經(jīng)徹底終結(jié)。
方胥山氣急敗壞看著老兄弟被欺負,拎起衣袖就想把那明顯不是好人的毛茂才抓起來揍一頓,李曉明制止住他,嘆息地搖搖頭。
毛茂才被方胥山的動作嚇了一跳,見到被勸阻后,他沖出來冷笑道:“還想帶人來動手?李曉明,你真是有本事了!信不信我讓保安把你扔出去。”
“找到楊澤,我們就走。”李曉明深吸一口氣,不再做無畏的掙扎,仿佛認命了一般,整個人像是衰老一大截。
方胥山看著好友黯然神傷,咬牙切齒瞪著毛茂才,卻只能憋屈點點頭。
他只有一個廚子,何況算起來還是這些教育領(lǐng)導的手下,根本沒有反擊的資格。
“死肥豬,你要把誰扔出去???”
但就在這時,一道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人群散開,一臉漠然的楊澤眼中帶著怒意,盯著剛才欺辱李曉明的一群人。
四周宴客擾亂紛紛,還不知又發(fā)生什么大事。
辛永??粗惹八翢o忌憚動手的楊澤走到毛茂才跟前,恨不得就地給這位祖宗跪下,陪著笑臉插進雙方中間。
“茂才,你怎么惹了楊少?還不趕緊道歉!”
“道歉有用的話,要你們干什么用?”楊澤完全不給辛永福面子,他上一輩子沒能好好保護冷曉芙、李曉明這些親人,眼下站在這,怎能讓人白被欺負!
周市長剛想喝令楊澤,但見到牽著手的曹靈韻,他嚇的心臟噗通噗通猛跳,血壓飆升,險些兩眼一黑。
辛永福尷尬地站在原地,不敢觸霉頭,只能一腳踹在毛茂才屁股上,把他踢了個狗吃屎跪在李曉明前面。
“大好日子你這礙眼的東西還不趕快向貴客道歉。”
毛茂才抬頭看著那曾驚動辛家老太爺?shù)男∨?,嚇得渾身肥肉發(fā)抖,他能有今天地位,完全靠著辛家?guī)鸵r。
雖然與辛家有淡薄的血緣關(guān)系,但真要跟曹靈韻比起來,那是連對方腳拇指都比不上,辛家要二者選其一,定然毫不猶豫選后者。
“李哥,我錯了!剛才都是我說胡話,您別介意。”毛茂才抱著李曉明大腿祈求著。
周市長看幾人將矛頭主要放在毛茂才身上,立即將所有鍋都丟給毛茂才,讓人惡心地抓住李曉明的手,與剛才怒斥的神色天差地別,親昵無間說。
“曉明,剛才險些誤會了你!我就覺得你一表人才,不像毛茂才說的那樣。我看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擔任局長的大位。”
李曉明跟方胥山兩人呆萌地站在原地,完全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天翻地覆的變化,來到太突然,讓他們?nèi)鐗羧缁?,感覺一切都不真實。
“為人師表,一些事有沒有做,他自己最清楚!”古遜看見幾人態(tài)度反轉(zhuǎn),絲毫不為所動,嚴厲地訓斥著李曉明。
“我今天已經(jīng)將那個常年考零蛋的楊澤開除學校!告訴你,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他永遠不可能進星耀!”
“一個破學校還真當做寶了。”楊澤想不到會在這里碰見將自己開除的罪魁禍首,沒好氣道。
“也就是有眼無珠的家伙,才會將沙灘上璀璨的明珠丟棄,真是目光短淺。”
古遜聽到傾注心血的學校被人貶低,氣的胡子倒立,“信口雌黃的小子,你是誰?”
“我?”楊澤指著自己,淡淡道:“我就是你口中的那常年考零蛋的楊澤,順便告訴你,我也將會是今年江南省的高考狀元!”
“呵呵,我承認你的關(guān)系背景很硬!連副市長都能為了你折腰說話,但你以為高考狀元靠背景就能當?呵呵,怪不得考試只能當零蛋。”
古遜冷笑嘲諷一聲,轉(zhuǎn)身就打算離開。
“愚昧無知。”楊澤見古板的古遜話中帶刺,微微搖頭,說道。
“既然你瞎了眼開除我,那就替我轉(zhuǎn)告給枉為人師的羅彩霞,別忘了當初的賭約!她,不配當一個教師。”
古遜停下步子,問道:“什么賭約?”
“只要他在這一次大聯(lián)考的成績排進重點班前30,羅老師就從星耀辭職。”李紫嫣深吸一口氣,說道:“反之,他離開星耀。”
“呵呵,這樣看來,我倒是操之過急了!”古遜自嘲說。
“即便我不出手開除你,等周一公布成績的那一刻,你只能從星耀退學。”
李紫嫣的情緒已經(jīng)從先前巨大落差中緩和過來,她面色復雜看著楊澤,恢復幾分昔日傲然的性格。
“雖然你能背靠曹家,讓我刮目相看,但這些,終究只是外力!沒有真才實學,終究不是大道!”
“神仙哥哥可不是!”曹靈韻聽見李紫嫣看低楊澤,不服氣說道:“神仙哥哥的本事,你們所有人趕不上。”
李紫嫣伸手想要揉揉曹靈韻的秀發(fā),感慨道:“小妹妹,雖然不知道你怎么跟楊澤交好,但他除了靠著你,真的一無是處!”
“說得好!”聽到這,一個桀驁不遜的聲音,帶著對楊澤的無限狂怒,從后方傳來。
“楊澤,你仗著自己強睡了辛檀兒,在楊家裝了個逼。想不到到今天,你還是不要臉想靠著一個女人來狐假虎威!”
林麒氣勢滔天,身后跟著林岳以及林家一眾人,反客為主,沖了進來。
“什么?他就是被楊家趕出去的野種,睡了辛檀兒的那個?”
“這下熱鬧了!據(jù)說辛家可是好不容易才取得林家諒解,把辛檀兒嫁給那個變態(tài)瘸子,算是了結(jié)恩怨,但現(xiàn)在,林麒明顯是來問罪的。”
一瞬間,無數(shù)人議論紛紛。
而先前跟楊澤貼近的人,更是離他遠遠的。
曹靈韻背后的曹家雖說是惹不起只能仰望的存在,但秦江市的太上皇林家,同樣也是他們不敢招惹!
況且,曹家小公主雖然地位崇高,但話事權(quán)幾乎沒有,一比較,傻子都知道現(xiàn)在該站隊哪一方。
“看林麒猙獰的模樣,這年輕人就算結(jié)交了曹家大小姐,沒有曹家大人物出頭,不好跟林家作對。”
“呵呵,曹家大人物出頭?你做夢呢,那種人物,怎么可能會給楊澤臉面。”剛不久前,一位恨不得跟楊澤忘年交的大富商低聲一句,跟在林家大隊人馬后面,套著近乎。
林屹軒不自然地伸手摸了摸胸膛,想起那天被楊澤猛踹的一腳,眼中浮現(xiàn)復仇的火焰,“料不到在這遇見你!既然這樣,趁這功夫,把一切都了解了。”
辛永福神色復雜看著楊澤,怎么想都想不到,就是這個人,為了一己私欲,險些害的辛家萬劫不復!
而聽完林麒的話,他擔憂著曹靈韻。
楊澤能用下作使藥手段坑害辛檀兒,曹靈韻來到秦江市才短短不到一周,卻跟對方打成一片,按理來說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