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娘跟我說完,情緒有些激動的哽咽了起來,因為我們中間隔了一個墻,我看不見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
墨子楓說過他的父王和母后一直很恩愛,墨子胭也說冥王為死去的夫人傷心了好多年,而現(xiàn)在左娘卻告訴我,冥王殺了他自己的夫人。
雖然我不知道此時應(yīng)不應(yīng)該相信左娘的話,畢竟現(xiàn)在我們都是地牢里的囚犯,她好像也沒必要騙我,于是我就直接問她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又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
左娘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跟我講述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當(dāng)初冥府是沒有管家這個職位的,而左娘是冥王夫人的陪嫁丫鬟,公子和公主都是她一手帶大的,冥王見左娘不僅忠心耿耿,人還比較機(jī)靈,就給了她一個管家的身份,又給了她一些權(quán)力打理冥府大事小情。
冥府里的事情比較多,她也就沒有太多時間伺候自己的主子,可是自從她當(dāng)上管家之后,冥王夫人突然生病了,而且身體越來越差,還總有下人來報,說經(jīng)常能聽到冥王和夫人總在寢宮里吵鬧,可是只要是在外人面前卻又裝作很恩愛的樣子。
左娘不放心就去看望冥王夫人,結(jié)果卻聽到了一個令她吃驚的事,冥王竟然給她夫人喂了一個斷情蟲,只要夫人一動情,斷情蟲就會啃食夫人的五臟六腑,讓夫人痛不欲生,所以之后沒過多久夫人就去世了,左娘只是個管家,就算是想為主子報仇,可是她也沒這個能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主子被害也無可奈何。
左娘說完又哽咽了起來,我雖然見識過了冥王的殘暴,但是也沒想到他連自己的妻子都能下此毒手,不僅假惺惺的說為自己的夫人傷心那么多年,還以這為由殘害了那么多無辜的人間女人。
我安慰了一下左娘,畢竟現(xiàn)在冥王已經(jīng)死了,她主子的在天之靈應(yīng)該也能安息了,可是讓我想不通的是冥王為什么要這么做,左娘知道了這件事有沒有跟墨子楓和墨子胭說。
我把我的疑惑問了左娘,左娘想了半天,可能是不想跟我說這件事的,但是她嘆了一口氣,還是跟我說了,她向我這邊靠近了一些,壓低了一些聲音說:
“我們夫人在嫁過來之前其實已經(jīng)有了一個心愛的男人,冥王看上了我們夫人,就強(qiáng)行的把她娶了過來,如果我們夫人不愿意,冥王就威脅說要殺了她的情人,我們夫人沒辦法,只能委曲求全,可是嫁過來之后,冥王卻又不甘心只得到她的人而沒得到她的心。”
“你說我們夫人連孩子都給他生了,他有什么不放心的,結(jié)果才給夫人喂的斷情蟲,其實冥王他根本就不知道,時間都過了那么久了,我們夫人對她之前情人早就沒有感情了,夫人就算是動情,那也是為了冥王,而且夫人臨死的時候還跟我說,叫我們不要恨冥王,這是她的命,其實冥王平時對她也挺好的,就是他打不開自己的心結(jié)。”
左娘說到這里就沒有再言語了,可能也是在為她的夫人不值,就算是都快要死了還在替冥王說話,而且這件事情就算是跟公子公主說了,估計他們也不會相信吧。
現(xiàn)在想想,冥府里竟然也會有這么一段可悲的愛情故事,一個堂堂冥界的冥王,自以為沒有得到自己心愛女人的心,卻一步一步的把心愛的人害死了,可是卻沒想到,這個女人的心早已經(jīng)在他身上了,因此他會后悔,會痛苦,沒有再娶,所以才會每年的忌日找個人替代,變成夫人的模樣回味一下夫人的溫存,然后在殺之祭奠他的夫人。
然而,我也為死去的那些代替品們不值,冥王和冥王夫人也都是個可憐人。
想到這,我也就沒再想下去了,畢竟我現(xiàn)在感覺,其實我也挺可憐的,一個弱小的人類被當(dāng)做愛情的誘餌,關(guān)在這個暗無天日的鬼地方。
而且冥界雖然不分白天黑夜,但是炎逍黎說過,冥界一天,凡間一年,如果真的把我關(guān)在這里一個月兩個月的,就算是有機(jī)會出去的話,估計也都成老太婆了。
想著還不自覺的向自己的身上看了一眼,唉,一身的泥巴,在被關(guān)進(jìn)來之前,墨子胭捉弄我跑了那么久,現(xiàn)在靠在墻上也有些乏了,就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我這一覺睡了多久,又被一陣腳步聲和鐵鏈聲給吵醒了,我還以為又是靈婆來找我了,剛想起身問她要回黃六婆給我的紅繩手鏈,結(jié)果就看到墨子胭和身后的一群下人壓著一個白衣女子進(jìn)來了,白衣女子低著頭,我看不清她的模樣,但是她卻穿著一襲,我曾經(jīng)在夢里夢見自己穿的那身雪白素裙。
他們把白衣女子關(guān)進(jìn)了我對面的牢房后,墨子胭才轉(zhuǎn)過身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看著我,微微瞇起眼睛跟我說:
“你還真的給我提供了一個好線索,我們已經(jīng)找到寒卿了,她也承認(rèn)了她是炎逍黎的女人,不過我還是不能放了你,在炎逍黎來找我之前,你還得在這住些日子,等什么時候炎逍黎娶了我,成為這冥界新一任冥王后,我在放你走,倒時候我還會請你喝一杯杯我的喜酒哦。”
墨子胭說到這里貌似很開心,開始暢快的哈哈大笑起來,還沒等我要說什么,便轉(zhuǎn)身揮了下衣袖走出了地牢,只留下一股淡淡的清香還環(huán)繞在我的鼻孔間。
我向著對面的牢房看去,只見那個白衣女子,此時也站在牢房前看著我,借著微弱的紅光,看著那個女人的容貌,長得特別像某個當(dāng)紅的電影明星,而且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可我卻一時之間想不起來那個明星叫什么。
她的存在是我暴露的,要不是因為我跟墨子胭說她才是炎逍黎最在乎的人,那她也不會被抓進(jìn)來,想想我還真是多嘴多舌,沒事對墨子胭胡言亂語些什么,對于這個白衣女子,我現(xiàn)在心里也全是虧欠和內(nèi)疚,都忘記了她在我心中一直是一個情敵的身份了。
可是剛才明明墨子胭已經(jīng)當(dāng)著白衣女子的面說了,她被抓是因為被我害的,但是我在她的眼神里卻沒有看到一點憎恨,反而是很關(guān)心的模樣看著我,這就讓我有點奇怪了,難道她不應(yīng)該恨我嗎,此時不應(yīng)該罵我兩句嗎?
雖然我也很疑惑,但是畢竟是我對不起她,于是我也站在牢房前看著她,跟她道歉:“對不起啊寒卿,要不是因為我胡說八道,你也不會被關(guān)在這里。”
說完我就心虛的閉上了眼睛,等著寒卿對我的譴責(zé)和怒罵,可沒想到的是,卻聽到了一陣如沐春風(fēng)的笑聲,我睜開眼睛,看見她正彎彎著如月牙般的眼睛,抿著嘴沖我開心的笑。
她這一笑,徹底給我笑懵逼了,啥意思,是氣過頭了所以氣傻了嗎,我不明所以的看著她,見她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就小心的問了她一句:“你為什么笑啊,難道你不生我的氣嗎?”
聽了我的問話,寒卿才平復(fù)了一下心情,伸手擦了一下剛剛笑出來的眼淚,不過還是帶著點沒笑完的語氣說:“我為什么要生你的氣啊,我是故意讓她們找到,也是自愿被關(guān)在這里的,而且我來這也是為了保護(hù)你啊。”
保護(hù)我?
難道她不知道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屬于情敵的關(guān)系嗎?她被炎逍黎隱藏了那么久,從來都沒露過面,炎逍黎在我面前對于寒卿也一直都是只字不提,她現(xiàn)在竟然主動現(xiàn)身,還說要保護(hù)我?
她的舉動和言詞,讓我不得不懷疑她的身份,看著她現(xiàn)在好像還是很開心的模樣,我也就直接問她說:“你真的是寒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