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現(xiàn)在他媽的想找個不拜金的女人怎么就那么難?我反正從來遇不到這種,好不容易你身邊有一個吧,又是個有主兒的。”王大寶很是郁悶,“你小子不仗義啊,早知道那丫頭是那樣的人為什么不早點介紹給我,非等到她被別的豬拱了你才吱聲兒?”
老子怎么又成豬了,“王大寶夠了啊,說人家是豬你也不看看自己長啥逼樣!”
“周海洋,你幫誰說話呢?老子才是你兄弟,你幫個野男人貶低自己兄弟,仗義不?”
“……”我草,我他媽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她是我兄弟,你也是我兄弟,那她的男人你也不好這么說,什么豬什么野男人這么難聽,你也是成功人士一枚了對人起碼的尊重得有吧?”
“我這不是不尊重,是不甘心,想著自己年齡也大了也該找個人定下來,就想找個靠譜點的,結果……結果是人家碗里的……”王大寶煩躁的拍拍桌子,“不說了,來……走一個!”
我郁悶的給他碰了個,一口干完,以后說話做事一定先再三掂量,世事無常太難料。
站在飯店門口,王大寶打著酒嗝目光呆滯,而我,盯著前面的車水馬龍。
這個城市今天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走,上車!”王大寶發(fā)完呆,拽著我上他車。
“去哪兒?”我看他胡亂的轉著方向盤,有點后怕,這貨喝這么多,萬一被抓到酒駕咋辦,“那個大寶,我還是叫個代駕好了,咱倆都喝了酒。”
“怕啥,天天都喝天天都開,從來沒被查到過!”
我正想把他弄下車,電話響了,拿出來一看又是我家老太太。
“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找不找媳婦,是不是要逼得老娘從天橋上面跳下去?”
聽著話筒里她那邊那震耳欲聾的最炫民族風跟小蘋果一首接一首的廣場舞神曲,我就知道她又跟那芳二姨趁跳舞的時候接頭了,要逼我就范。
“媳婦肯定是要找的,但絕對不是用相親這種方式,你要是不想看你未來的孫子,那你就爬上天橋去玩玩,我不攔你!”
我將電話拿遠,倒數(shù)三二一,獅子吼果然從電話里傳來。
哼,這老太太也太落后了,幾百年前過招的老招還拿到現(xiàn)在來用,怎么可能有效果。
等我掛了電話,王大寶已經(jīng)把車開上路了,而且還是一條我不太熟悉的路,“你這是要上哪兒去?”
“找妹子,你雖然照片上沒看上,但你見了她們真人肯定就能看上了,照片跟真人差距還蠻大的。”
“我草,老子以為你這又黑又瘦的是成天在外面攬生意給累得,結果生意背了鍋,真正的罪魁禍首是酒跟色……停車,我要下去!”
“下去干嘛,這都半道兒了,玩夠了明天再回。”
“我嫌臟,可以不啦?”
“周海洋你個孫子少他媽給老子裝,說得你是小處男你沒在外面睡過女人似的。”王大寶聽我這么說,有點火大。
“老子找的那些是出來玩兒自愿的,不是出來賣的好吧?”
“日嘛都不是良家婦女,有錘子區(qū)別……坐穩(wěn)了,老子加速了……”
王大寶一大耳摑子打我背上,一腳油門轟了出去。
看他這么執(zhí)著的去找小姐,我真心祈禱前面就有查酒駕的警察同志,好把這貨給攔下。
他這身體要再這么作下去,早晚有天會掛掉,而這,是我最不想見到的。
“哎呀……胃好痛……”我痛苦的捂著肚子蜷成一團,“嘶……”
王大寶看我痛苦的模樣,趕緊把車停在路邊,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所以我繼續(xù)裝。
他知道我以前天天以酒度日,喝得隔三差五進醫(yī)院,所以倒是沒懷疑我在騙他,趕緊把車掉頭,“堅持一下,老子送你去醫(yī)院。”
我點點頭,‘兄弟別怪我,我這也是為你好,我他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身體真到被酒色掏空倒下的那一天。’
“有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我草……”
我低著頭繼續(xù)裝著,所以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爆粗口,等到我覺著車窗被敲響和外面閃爍的燈光,我才反應過來,查酒駕的警察蜀黍真的來了。
尼瑪,希望他們出現(xiàn)的時候不見人影,不希望他們出現(xiàn)的時候,人又來了。
“同志,我朋友胃痛得難受,我要趕緊送他上醫(yī)院!”大寶降下車窗雙手抱拳。
他肯定是既擔心我又擔心被查到。
“做個檢查很快,真要有事兒我們給你警車開道。”警察蜀黍鐵面無私,“下車!”
“完了,咋辦啊海洋?”大寶哥快哭了,他喝了多少酒他太清楚。
“還能咋辦,老子說找代駕你不找。”我雖罵他但我也煩躁,早知道回來會遇上老子就不裝了,這叫個啥事嘛!
“要不咱跑?”王大寶看了眼前方的路,有豁出去的準備。
“那你停個錘子的車,你剛才就該一腳油門轟出去,這個時候跑得脫個幾把!”老子氣得胸口疼,見過傻的沒見過傻成這樣的,停車了才說跑,出門沒帶腦子?
“……”
“吹氣……快點……看得不少嘛……”
這話不用聽完,我也知道這貨完了。
車被扣了,我倆走了很長一段路才打到車。
因為不放心王大寶,所以我跟他一起回了他那里。
“我草,你這里還是不人住的?”看著滿屋子臟亂,我有種進了狗窩的趕腳。
“又沒個女主人,有這樣就不錯了。”
王大寶知道我剛才是在騙他,因為騙他他才撞上查酒駕,所以這會兒很不爽我。
聽他說這話,我又想起成果幫我收拾屋子的畫面,我那屋要是沒有成果的話,可能也比他這里好不到哪兒去。
“別他媽不爽了,老子也不是故意騙你,你看你都瘦成啥逼樣了,你都還沒給你老王家留個后,萬一哪天倒下了你怕是都閉不上眼!”沒辦法,我這人就他媽愛說實話。
這話雖難聽,不過好像也很起作用,王大寶不再跟我黑臉,像個小孩一樣倒在滿是衣服的沙發(fā)上玩起手機刷他的朋友圈。
我把剛才樓下小賣部買的牛奶熱好,直接拿碗裝上,“喝一點,胃里才舒服,你掙那么多錢可一定得有命花才是。”
他白了我一眼,別扭的端著碗灌了幾大口,“你個孫子也喝,你比老子也強不到哪兒去,都他媽是可憐人。”
喝完牛奶他也不刷手機了,躺在沙發(fā)上用手指了一圈他屋子,“這下你知道我為什么喜歡在面外找消遣也不愿意早點回來休息了哈。”
“你或許可以考慮請個保姆。”我建議道,他這一屋子確實讓人看著就煩躁。
“我不喜歡家里有外人。”
“那找個鐘點工,收拾好了人就走了。”
“唉……鐘點工也是外人,我試過,還是接受不了,后來就我自己弄,結果在外面忙的時間比在家里多,漸漸的我就不想管了,最后也就這樣了。”
聽著他低落的語氣,我很能理解,他那是對家的渴望。
我學著成果給我收拾屋子的樣子,把他沙發(fā)上椅子上各處的衣服褲子臭襪子等等按種類、顏色、里外給他分類撿成堆。
最后,洗衣機連著洗了四缸,地板連著拖了兩次,老子累成狗才算勉強給他把屋子收拾出來。
“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是做家務的能手。”看著敞亮不少的屋子,王大寶也不蔫兒了,精神好了不少,“怎么地,資深單身狗自己操練出來的?”
“學的!”跟成果學的。
“學誰的?”王大寶腦子轉得飛快,“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是因為有女人給你收拾屋子,你跟著學的?”
“朋友那學的。”我一句帶過。
“就算是朋友那也是女的,該不會是你那兄弟?”
“……”這尼瑪有完沒完,又繞到原點,“想多了你。”
見我不再想談論這個話題,王大寶打住了,把整齊的房間跟光亮的地面拍了幾張照片搞成九宮格,配文‘好基友的收拾超能力!’,發(fā)到朋友圈。
我有點無語,“你他娘的一大男人怎么也搞得跟個女人似的,不管什么都要發(fā)個朋友圈,擼個妝要發(fā),走個路要發(fā),就連吃個飯也要朋友圈先吃。”
“你懂個屁,老子跟她們不一樣,她們那是顯擺,而老子這是刷存在感!”王大寶很不滿意我拿他跟愛自拍的姑娘們比,“拍拍發(fā)發(fā)隨時隨地讓人知道你的存在,或許哪天那誰誰誰手里就拿著一項目一時半會兒找不著人做,人家可能就能突然想起還有你這么個人隱在朋友圈子里,一聯(lián)想,哎,他不是也做這方面嘛問問看他有沒有興趣……一吧嗒,或許就真成了,是不是?”
我豎起倆大指拇,“機會都是給有準備的人,活該你大寶這么賺錢!”
王大寶點燃一根煙遞給我,語重心長的說道,“其實這些都是小事,沒什么了不起,只是你一味的逃避不愿意面對周圍的人,成天不是送外賣就是喝酒睡大覺。你要是站起來有做事的決心,這些小細節(jié)你肯定比任何人都做得好!”
聽他這么說我真臊得慌,這已經(jīng)不是他第一次對我這么高評價了,可我卻總干些與他高評價相反的事。
兩只單身狗徹夜長談,加上又喝過酒,所以第二天睡到下午才醒。
我拿起手機看時間,已經(jīng)關機了,“幾點了?”
王大寶依舊發(fā)著暈,目光呆滯,僵著手從他那邊丟了個手機給我。
我一看,“草,三點了都!”
他見我麻溜的翻身下床,“怎么地,你又要去送外賣?”
“不送外賣你養(yǎng)我?”我打趣道。
雖說我是真的準備好好做點事,但他這邊暫時沒有能帶著我一起干的,錢人家也大方的借給了我,我當然不可能坐在屋里啥事都不干眼巴巴等著。
所以,我還不如繼續(xù)送外賣在外面大街小巷的串,有合適的單就接,沒合適的就到處轉主動找商機。
雖然我嘴上說不來那些煽情的話,但我心里不可否認每次跟王大寶這貨見個面,坐下喝兩盅就會被他很快的同化,他的上進跟經(jīng)驗已經(jīng)在使勁的把我從逃避的泥漿里往外扯。
交朋友,真的很重要,接下來,就看我自己爭不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