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偉和孫翠回來后,激動得差點給袁峰跪下。
剛才兩人開了視頻,親眼見到了兒子站了起來,并簡單的走了兩步。
畢竟十二年沒能站起來,兩人也知道急不得,需要不少康復(fù)訓(xùn)練兒子才能走穩(wěn)。
回到南山市,范大偉直接轉(zhuǎn)了三萬五給袁峰,答謝他的幫忙,想著親自走了一趟,知道袁峰這趟活兒很兇險,多給五千作為補(bǔ)償。
規(guī)矩不可變。
之前說好了三萬,袁峰還是和當(dāng)初在王強(qiáng)那里一樣,說多一分不要,少一分行,退了五千給范大偉。
“對了,你們有時間的話,還是去給劉艷上一柱香吧,之前你們也答應(yīng)了代為照看她父母,不能只說不做,逢年過節(jié),還是要去看望。”
下車前,袁峰忽然想起了這件事,心想這事兒自己也參與其中,答應(yīng)了劉艷,就不能忘記。
“嘿嘿,我記著呢,回頭就去看望看望兩個老人家,順道給劉艷上墳。”范大偉一臉高興。
兒子能站起來了,壓在他心頭好些年的陰霾隨著電話打通那一刻,也就消散了,不管什么時候說話,臉上都帶著笑。
“你兒子的事,有得也有失,你們不要去怪罪誰,他雖然失去了十二年的時間,但今后一輩子,他身體會很健康。”
范大偉牙齒咬著嘴唇,重重的點了點頭。
袁峰也沒多說什么,點點頭后就下車了。
回到家,他的疲憊的躺下,回消息,與江琪聊了兩句后,就睡著了。
之前經(jīng)歷的事,很損耗精氣神,袁峰這一覺睡到日曬三竿,被劉靈的電話吵醒。
“袁峰,你屬豬的啊,都十二點了還睡,快點,我在樓下等你呢。”
一看竟然十二點了,袁峰趕忙從床上爬起,洗漱完畢,換了套干凈的衣服,下樓與劉靈匯合。
“等會兒,我還要去買點東西。”
見劉靈要打車,袁峰就趕忙將她攔住。
聽得要買東西,劉靈就說不用,大伯家很有錢,不缺東西,買去也像是垃圾一樣扔在角落。
“我買的東西,他絕對會喜歡。”
袁峰神秘一笑,帶著劉靈去了不遠(yuǎn)處的菜市場,找到豬肉攤子。
“老張,給我來份豬心和肝。”
肉攤子前,見袁峰買的竟然是豬心和豬肝,劉靈眉頭緊皺,更加好奇了,想不通他沒事買豬心豬肝去大伯家干啥。
難道是想露一手?
劉靈心想,但仔細(xì)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
接著,袁峰又去了買米的地方,要了一把糯米裝在口袋里。
豬心豬肝加糯米,糯米甚至只有一把。
劉靈實在想不出來袁峰要做什么,從菜市場出來后直接攔在他面前問:“袁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買這些東西又是為了什么?”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袁峰扔下這句話后,直接在大路上,對著豬心肝凌空畫咒。
劉靈看得一臉奇怪,眼見他不說只能作罷,就打車前往大伯家。
劉禪家在南山市別墅區(qū),到了以后,劉禪從書房出來,臉上以及脖子,都畫著濃濃的妝,怎么看怎么別扭。
更讓人不解的是,他身上還裹著一件不透風(fēng)的大棉衣。
見到袁峰,劉禪以為他是劉靈的男朋友,很客氣的領(lǐng)著兩人進(jìn)到客廳。
袁峰不動聲色的將裝有豬心肝的袋子放在了桌子上,剛坐下,劉禪就下意識聳動鼻頭,接著就伸手將袋子拉過去看。
看到袋子里是豬心肝后,劉禪一臉激動,神情看得劉靈呆了,以至于沒注意到劉禪的喉嚨,像喝水一樣再涌動。
袁峰沒說什么,很平靜的望著這一切。
“你們自己坐,就當(dāng)是自己家一樣,我還有點事要去處理。”
劉禪說著就站了起來,順道提走了袋子。
他進(jìn)的屋,不是廚房,而是他的書房。
劉靈繼續(xù)呆滯了兩三分鐘才回過神來,一臉驚恐的對袁峰問:“袁峰,我大伯到底怎么了?”
在她的意識中,大伯從不觸碰豬心肝這些東西。
而且正如袁峰之前說的,他買的東西大伯絕對會喜歡。
劉靈甚至無法忘記,大伯見到袋子里是豬心肝后,臉上的高興勁有多濃,就像見到了喜愛的寶貝一樣。
“他的確是出了點事,但是你確定我說出來后你承受得???”
到了這里,親自見到,袁峰就確定了自己沒猜錯。
劉禪已經(jīng)死了,而且最少死了一個多月了。
即便劉禪現(xiàn)在還像是個正常人一樣能吃能說能動,但死了就是死了。
這事就像是紙里的火,包不住多久。
人都死了,還想正常人一樣活動,這種事,極少人聽過,見過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說之前,袁峰要讓劉靈有個準(zhǔn)備。
“你說吧。”
劉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雙手緊緊抓在膝蓋上。
“你大伯已經(jīng)死了,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什么?”
劉靈下意識發(fā)問,以為自己聽錯了,但袁峰并未重復(fù),而是很嚴(yán)肅的望著他。
“袁峰,你沒逗我吧?我大伯剛才都坐在這里和我們說話呢,怎么可能死了呢?”
在劉靈的意識中,死人是死了就不能動。
大伯劉禪剛才還在這里說話,他舉動或許是怪了些,但劉靈覺得說點別的自己或許還能接受,死了這兩個字,著實接受不了。
袁峰還是沒說話,繼續(xù)平靜的望著劉靈。
他的眼神,看得不信的劉靈忍不住心發(fā)慌。
想到袁峰似乎從不亂扯,又想到大伯的舉動怪異,劉靈用試探的口吻問:“你的意思是,我大伯其實早就已經(jīng)死了,剛才坐在我們旁邊的,是別人假冒的?”
這就是正常人的思維,永遠(yuǎn)也不會去想人死了還能像活人一樣行動自如。
“不是,人就是他。”
袁峰口吻不容置疑,似乎是看出劉靈有點難以理解,就說:“說是他的身體已經(jīng)死了比較恰當(dāng),只不過與別的死人不同,還能繼續(xù)像活人活動而已。”
身體死了?
身體死了不就是人死了嗎?
人死了不就僵硬了嗎?
為什么又能像活人一樣行動呢?
劉靈抬頭看向劉禪的書房,還是有點難以理解袁峰說的事實。
好一會兒,劉靈才平復(fù)內(nèi)心的雜亂,很認(rèn)真的問:“袁峰,你真的沒騙我,我大伯已經(jīng)死了?”
“是死了,只不過我看他樣子,像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死了。”
劉靈深呼吸好幾口,才回過神來。
此刻,她心頭亂成一團(tuán),難以理解人死了還能繼續(xù)像活人一樣活動這種事實,而且這個人還是對自己很好的大伯。
即便心頭非常不信,但袁峰的本事擺在那里,自己親眼經(jīng)歷過。
其次,劉靈也想到了大伯怪異的舉止,似乎正好是從一個月前就開始有了。
特別是想到剛才大伯提走了豬心肝不,是送到廚房,而是直接拿去他的書房。
一個恐怖的想法,忽然出現(xiàn)在劉靈心頭。
“袁峰,你買的豬心肝,不會是給我大伯吃吧?”
“是啊,就是給他吃的。”
正好這個時候,保姆來問袁峰兩人要喝什么,袁峰就說要牛奶。
“我知道死人像活人一樣能動的事,你很難接受,但事實就是這樣,我還有秘法,你馬上就能見到了。”
劉靈沒說話,現(xiàn)在的她,需要不少時間去消化袁峰說的事實。
很快,保姆就給袁峰抬來一杯牛奶,袁峰將在米店要的糯米從口袋里抓了出來,直接用兩根手指的力道,就將糯米碾碎放入牛奶內(nèi)。
一把糯米全部碾成粉放入牛奶后,袁峰用勺子攪了攪,對正好投來好奇目光的劉靈說:“你現(xiàn)在就將這杯加了料的牛奶拿給你大伯,他現(xiàn)在估計正口渴呢,喝完你就知道具體情況了。”
劉靈牙齒緊緊的咬著嘴唇,從微微顫抖的手,能看得出來她現(xiàn)在很緊張。
大伯到底是不是如袁峰說的已經(jīng)死了,沒有親眼確定,劉靈不相信,她一咬牙,抬起牛奶走向書房。
袁峰也跟在后面。
敲門后,里面?zhèn)鱽韯⒍U含糊不清的聲音,等了差不多一分鐘,才聽到劉禪說請進(jìn)。
里面,劉禪像剛吃完東西,正用紙巾擦著嘴,神色上還有些慌亂。
“大伯,我給你倒了杯牛奶。”
劉靈有點演技,進(jìn)入書房后緊張就從臉上消失了。
“哈哈,還是閨女你疼我,我正好有點口渴了。”
劉禪笑著就將杯子接了過去,說的話讓劉靈轉(zhuǎn)頭來看了袁峰一眼,沒想到又被他猜中了,大伯的確很口渴。
眼見劉禪要喝自己加了料的牛奶,袁峰腳朝后一抬,就將書房門關(guān)上,因為他知道接下來的場面會有點惡心,怕嚇到外面的保姆。
一口氣,劉禪就喝了大半杯的牛奶。
眼見大伯沒什么動靜,劉靈不由朝袁峰投來質(zhì)問目光,袁峰下巴一揚,示意她轉(zhuǎn)頭去看。
果不其然。
劉禪就像是觸電了,身子忽然直挺挺抖個不停。
“哇……”
下一秒,劉禪忽然嘴一張,剛吃下去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散落在桌上。
牛奶內(nèi),夾雜著一塊塊嚼過的紅色東西,劉靈一看就知道正是袁峰買的豬心肝,被大伯生吃了。
隨著牛奶順著桌子流走,一些白色的蟲子露了出來,正在桌子上爬動。
活的蟲子,竟然從大伯嘴里出來,劉靈那見到過這種場面,驚恐著轉(zhuǎn)身扶住袁峰就吐了起來。
刺鼻的惡臭,回蕩整個書房。
劉禪吐完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不醒人事。
袁峰望著桌子上正在蠕動的蟲子,雙眼微微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