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兩巴掌扇醒了大頭。
大頭有些驚詫的看著對面的同行,“你他娘是誰啊?敢打老子,你知道不知道我誰???”
陳唐沒有半點(diǎn)啰嗦,掏出槍來頂住大頭的腦門,“老子管你是誰,你也別管老子是誰,想活命就老實(shí)告訴我你今天從警署帶走的那個受傷的人去了哪里?”
大頭酒勁還在,咧嘴一笑,“干你老母的,老子是嚇大的??!你也穿著制服,我也穿著制服,我就不信你敢開槍!”
陳唐沒有一點(diǎn)猶豫,照著大頭的大腿就是一槍!
“砰!”
“??!”隨著槍響,大頭一聲慘叫!倏地癱倒在地,看著大腿上汩汩的往外冒著鮮血,酒勁瞬間消失,驚恐的一抬頭,“你還真開槍啊!”
陳唐冷冷的道:“趕緊說!多一句廢話,你這條腿就該挨槍了!”
“你到底...........”大頭還試圖問話,話還沒說完,陳唐手中的槍又響了!
小腿上游中一槍,又是一聲慘叫!
“說吧!那個人你帶去哪里了!不說,你今天肯定死在這!”
大頭臉色煞白,想說吧,出賣社團(tuán)可是大罪,不說吧,這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煞神絕對會殺了自己。
兩難之間。
陳唐瞬間將槍口移向了大頭另外一條大腿。
大頭嚇得趕緊大喊,“我說!我說!大佬輝讓我送那個家伙去了荃灣!”
“荃灣哪里?”
“大涌道62號,劉記棺材鋪!”
陳唐默默的記住了,突然想起一個關(guān)鍵,“誰給你的指令?”
“是我們和勝和的雙花紅棍大佬輝!”
陳唐哦了一聲,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眼下既然知道了陳泰的消息,當(dāng)然是救人為主。
陳唐急急忙忙的走出巷子,槍聲驚動了不少路過的人圍觀。
陳唐大聲呵斥道:“差佬辦案!看什么看!趕緊辦我叫個救護(hù)車!”
說完,叫上了一個人力車,飛奔天星碼頭。
坐了輪渡過海,再度叫了個車直奔大涌道62號。
車夫停好車后。
陳唐看著有些疑惑,62號是一家生鮮鋪?zhàn)樱?ldquo;師父,這里你確定是大涌道32號?”
“當(dāng)然?。∥揖妥≡谶@條街上。錯了不了!”
“這里不應(yīng)該是一家棺材鋪嗎?”
車夫驚詫無比,“這么好的地段,怎么可能是棺材鋪呢?荃灣的棺材鋪都在后影街!”
陳唐暗叫不好,上當(dāng)了,忍不住罵道:“蒲你老母??!這個爛條子居然騙老子!”
陳唐攔住車夫,“師傅,麻煩你再送我會天星碼頭!”
車夫有些不解。但是能掙錢總是好事,也沒多說什么,拉起車子就跑。
大涌道到天星碼頭會路過沙咀道,沙咀道中段有一間港九有名的鮑翅樓。
隨便吃頓飯,差不多就是一個普通人兩個月的工資。能在這里吃飯的,非富即貴!
晚上的鮑翅樓,熱鬧非凡。
二樓的西北角的一個雅間。是鮑翅樓最大也是最奢華的包間。
寬敞且富麗堂皇的包間內(nèi)。
只有三個人在吃飯。
為首的正是有些微胖的劉福。
左手邊作陪的正是九龍總?cè)A探長張錦添。
地地道道的潮汕人。
右手邊正是蘇廷。
蘇廷一被抓起來,身為老鄉(xiāng)的張錦添立即聯(lián)系了自己的頂頭上司劉福。約好了晚上在一起吃飯。
油麻地警署正是九龍總?cè)A探長張錦添辦公的地方,打了個招呼就將羈押室中的蘇廷帶來了鮑翅樓。
蘇廷呵呵一笑,“福爺,有日子沒見您了?”
劉福跟沒事一樣,“你個老不死的還活著??!”
就這么一寒暄,賓主落座。
早上,劉福一個電話油麻地警署立即出動,就將蘇廷抓了起來。
到了晚上,居然就坐在了鮑翅樓最大的雅間陪著兩個總?cè)A探長吃飯。
世道就是這么奇妙。
早上還口口聲聲要收拾蘇廷的劉福,此刻正在和蘇廷推杯換盞,酒酣正熱!
這個年代的港九充斥了各種不公,黑白勾結(jié)。因?yàn)榇蠹叶加泄餐呐笥?,那就是錢。
劉福也許誰的面值都可以不給,但是張錦添的面子不能不給。
因?yàn)閺堝\添正是自己一手挑中的接班人。
自己已經(jīng)五十多了,干不了多久了,如何保證自己退休之后的權(quán)威和持續(xù)的收入。決定于自己的接班人是不是絕對忠于自己的!
整個警屆都知道張錦添是劉福的一只狗。
非常聽話的狗,況且還及時托人給自己家中送了十萬塊!
最最重要的,是《港九晚報》的那篇報道,不但恭維了自己一番,還點(diǎn)出了這次械斗是有人蓄意挑起的。
洋鬼子上司只是直接下令限期破案,沒有為難自己。
那么,自己的走狗的面子是一定要給的。
所以,欣然赴約。
至于李裁法,他能怎么樣?
已經(jīng)下令將他的人全部放走了,順帶也將和勝和的人也都放了。
一場軒然大波,就像是沒發(fā)生一樣。
自己就是最大的獲利者,有什么不滿的,福爺搞定他就是了!
被騙的陳唐幾乎要瘋了,這個王八蛋,老子好心好意的留你一條性命,你居然騙我!
原路折騰回了灣仔警署。
依舊一身警服的陳唐氣沖沖的沖進(jìn)灣仔警署,一路沖到了二樓,二樓的看守明顯也換了人。
陳唐直接問,“大頭呢?”
新?lián)Q的看守是年紀(jì)比較大差佬。領(lǐng)口上兩道V,明顯是個老油子,“你是誰?”
陳唐張嘴就來,“我是福爺身邊的人,找大頭有事!”
老油條狐疑道:“福爺?你是西環(huán)警署的!”
陳唐微微點(diǎn)頭,有些不耐煩道:“趕緊告訴我大頭去哪了?”
老油條卻是伸手悄悄摸向了腰際。正要拔槍,陳唐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槍響。
正中老油條右手。
老油條大喊,“來人啊!”
陳唐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錯,既然已經(jīng)傷人了,那就趕緊走是了!
因?yàn)閯⒏8揪筒辉谖鳝h(huán)警署上班,而是在中環(huán)警署辦公。
陳唐既然自稱是劉福身邊的人,怎么可能連他在哪里辦公都不知道。
再者,大頭傍晚被人打了兩槍的消息已經(jīng)傳遍了灣仔警署,據(jù)說就死一個身穿警服的人打的。
警署的老油條哪個不是人精。
瞬間意識到陳唐有古怪,只可惜陳唐的槍更快。
沿著樓梯一路狂奔,好多差佬聽到了呼叫聲,紛紛上樓,只是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誰也沒有注意到一身軍裝的陳唐什么古怪。
等待大家明白了怎么一回事,陳唐已經(jīng)走到了灣仔警署外面,沒入了無邊的夜色當(dāng)中..........
老油條的舉動說明,這個叫大頭的已經(jīng)將自己的所作所為都上報了。
這個叫大頭明顯還是忌憚和勝和的實(shí)力,不敢背叛和勝和,然后利用自己差佬的身份,獲得保護(hù)。
自己終歸是一個人,在大頭看來,自己一個人總不可能斗得過一個上萬人的社團(tuán)加上皇家警察吧?
陳唐默默的走在上環(huán)的海邊。無比的憤怒已經(jīng)讓自己失控了許久,自己還是不夠冷靜。
下午來回的徒勞的奔波已經(jīng)讓自己疲于奔命。除了被人耍,自己一無所獲。
自己忽略了一個重要的根本,那就是大頭是和勝和的人,這一點(diǎn)從他滿口的潮汕話可以證明他沒有說假話。
根結(jié)還在和勝和身上。陳泰就在和勝和手上。
自己根本不用計(jì)較大涌道62號是棺材鋪還是海鮮鋪。
自己直接干和勝和就是了,干得他們主動交出陳泰就好了!
這才是癥結(jié)所在,才是最省事省力的辦法。
疍家人的寮屋大多屹立在海邊,簡陋無比,只求遮風(fēng)擋雨就好。
陳唐站在一棟寮屋前,靜靜的看著大海。
等待著胡英東的到來。
一個人戰(zhàn)斗一個上萬人的社團(tuán),不是不可能,只是需要一些關(guān)鍵的外在因素。
一輛小貨輪吐吐的慢慢靠近。
皮膚黝黑,眼窩深陷的胡英東跳下貨船。
滿臉堆笑沖著陳唐道:“阿唐,有什么事嗎?”
“我要的東西回來了嗎?”
胡英東一愣,“我明天出海,大概后天能回來,后天應(yīng)該可以!畢竟是你昨天才要的!沒有這么快啊!”
陳唐深吸了口氣,“那軍艦還在附近嗎?”
“還在!”
“那麻煩你現(xiàn)在帶我上去。我要拆些東西用!”
胡英東有些疑惑,“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沒什么,我只是需要一些重火力罷了!”
一個人打一個上萬人的社團(tuán),沒有足夠強(qiáng)橫的火力,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昨天讓胡英東幫忙弄的重火力既然還沒有到。
那就只好先借用下軍艦上的馬克沁重機(jī)槍了。
胡英東帶著陳唐上了小貨輪,沉吟了一番,“阿唐,你要是當(dāng)我是兄弟,應(yīng)該告訴我出了什么事?兄弟不就是有困難的時候相互幫助嗎?”、
陳唐搖搖頭,“敵人有些強(qiáng)大,你就別摻合了!后天能把我要的那些東西給我?guī)Щ貋?,就是幫了我很大的忙了?rdquo;
胡英東點(diǎn)點(diǎn)頭,也不再勉強(qiáng),“好吧!后天一定給你弄回來!”
陳唐笑著摟住了胡英東的肩膀,“給我搞點(diǎn)吃的!酒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