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場的工作進行的很快。
劉福走到大街上的時候,整個街道已經(jīng)被清剿一空,再也看不到一個人。
劉福對著幾個華人探長說道:“繼續(xù)搜查!兩邊的所有建筑物中都給給我清查干凈,一個都不要放過!譜他老母的!這次不收拾到位,還真當我們這些差佬是吃素的!就這一次,誰求情都沒有用,必須搞得他們頂不?。〔蝗?,港九幾十個字頭社團,隔段時間這么搞一次,咱們不得忙死了!槍打出頭鳥!和勝和這次必須嚴加懲罰!”
幾個華人探長深以為然,各自離開開始督促手下不斷的竄入兩邊的住宅樓,開始拉網(wǎng)式的搜索。
陳唐實在沒有想到差佬這么給力,早知道,昨晚就趁亂跑出去了。
眼瞅著一個差佬快要走到自己藏身的角落了。陳唐陡然站了起來。
差佬大喝,“站住,干什么的?你那個字頭的?”
陳唐老實的回答,“那個字頭也不是??!”
“少廢話,轉(zhuǎn)過身去,趴在墻上!”
陳唐苦笑道:“你這不是自找苦吃么?”
差佬眼睛一瞪,“你說什么!”
說完,就要掏槍。
陳唐卻是快了一步,一槍頂在了差佬頭上,“你也只是混口飯吃!所以配合點!好不好?”
差佬趕緊點頭。
陳唐迅疾的一記掌刀切在了差佬的頸脖上,差佬的身體軟軟的倒地。
陳唐將差佬拖進角落,脫下了他的警服,換在了自己身上。
戴上帽子,忍不住嘆息道:“都說了別給自己找不痛快!兄弟,對不住了!”
說完,大搖大擺的下樓,來到了大街上。
剛好碰見幾個差佬抬著一個昏迷的漢子上了警車。
陳唐定睛一看,不是陳泰嗎?
當即想要上前看個究竟,警車已經(jīng)呼嘯著開走了。
陳唐氣得直跳腳,這個二愣子,不是交待他煽風點火之后,趕緊脫身嗎?
怎么還是沒跑了!
還被差佬傷了!也不知道傷到哪里!嚴重不嚴重。
雖然相處短短兩天,可是這個便宜侄孫對自己是言聽計從,從來不多說半個字,只要自己一下令,絲毫不打折扣的執(zhí)行。
估計就算是自己下令他跳海,陳泰也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
憨實得讓人感動!
陳泰不由得焦急起來,拉住旁邊的一個差佬問道,“剛才那個警車是那個警署的警車?。?rdquo;
差佬有些不耐煩,“你個老散,怎么跟阿sir說話的?”
林唐這才注意到自己警服上什么都沒有。而對方的衣袖上有三道“v”形條子。
港九警察分為數(shù)級,最初級的是普通警員,通稱為“散仔”或者是“老散”;警員升一級就是高級警員,因為衣袖上有一條銀色v形的條子,又稱為“一柴”;再往上就是警目,“兩柴”;警長,“三柴”或是“沙展”,實際上相當于小隊長!
再往上,警署警長,衣袖上換了一個小皇冠,斜挎一條紅色絲帶,負責一個分區(qū)的所有軍裝警員,又稱為“咩喳”“新郎哥”或者是“鬼王”。
不過,無論是警長,還是警員,都屬于“員佐級”,也就是說,都不算是警官!在目前的香港,警官,大多數(shù)都是英國佬,基本上就沒有華人!那些在港島、九龍、新界橫行霸道的探長、警長,在官銜上連個見習督察的地位都比不上,更加不要說是被稱為“幫辦”的督察了!
難怪對方生氣,對方已經(jīng)是警長級別了。
林唐心中牽掛陳泰的安危,也是惱火的道:“你說不說?”
警長倒是笑了,“我不說,你還準備揍我是不是?”
林唐哪有心情跟這個家伙在這里打嘴巴官司。就是一拳狠狠的砸在對方的下頜上。
警長還怎么想到這個普通警員居然敢動手,猝不及防,一聲悶哼。
林唐假裝摟住他,手里的槍已經(jīng)懟在了對方的腰際,“老實給我回答問題,不然我一槍崩了你!”
警長也是硬氣,“我藍江可不是軟腳蝦。這里四周有五千多差佬,我就不信你敢開槍!”
藍江?
林唐吃了一驚,隨便抓個差佬居然抓到了日后叱咤港九的四大探長之一的藍江。
四大探長以號稱五億探長的呂洛為首。
伍億探長呂洛可是個不折不扣的牛逼人物,可以黑白通吃,劃分勢力范圍。號令港九,莫敢不從的梟雄人物。
而在呂洛眼中,什么顏雄,韓森那都只能算是自己跟班的。
所謂的四大探長唯一能夠跟自己平起平坐的只有這個藍江。
四大探長中,藍江參警的時間略晚,比呂洛晚了四年。藍剛?cè)胄须m晚,但升職卻快,其中有一個主要原因,即他有一種拼命三郎的精神,遇事從不后退。
看來這個說法很準確啊。
陳唐一下子沒了主意,風評這個人詼諧幽默,人品不差。更是會七種語言。
而且為人仗義,無論黑白兩道,被所有人喜愛。
陳唐想了想,“你應該看得出來,我不是差佬!我知道你為人仗義,不怕事!你還有遠大的前程,我不想就這么殺了你!就當交個朋友,你告訴我那倆警車屬于哪里就可以!我有個朋友被抓了!我很擔心他!”
藍江笑了笑,指指腰間。
陳唐會意的挪開了槍口。
藍江使勁的揉著下巴,“兄弟,你下手很重?。〔铧c打得我脫臼,這樣吧,你給我一百塊醫(yī)藥費,我就告訴你那輛警車屬于哪里!”
陳唐愣住了,歷史上的藍江不是很貪財?shù)陌?,主要是因為它的父親最早就是洋行的大半,人家當上差佬后拼命的撈錢,
他一上班,就是自己開著洋車去的。
沒有多想,還是從口袋里掏出一把票子,通通塞到了藍江手上。“這些夠了吧!”
藍江滿意的點點頭,“身手不錯,還多金,還大方。當然,最主要的你長得比較帥,雖然比我差那么一點。”
陳唐實在搞不懂這個富二代差佬的邏輯語言。
藍江接著道:“我準備交你這個朋友了!那輛警車是屬于灣仔警署的!”
“哦!那就謝謝了!”
說完,陳唐轉(zhuǎn)身朝著灣仔的方向跑了過去。
藍江饒有興趣的看著奔跑中的陳唐,陡然下巴又是一陣巨疼襲來,疼得彎下腰來。
今天早上的清場最少抓了幾千人,作為最近的灣仔警署首當其沖,迅速人滿為患,大批的參與械斗的不得不轉(zhuǎn)椅附近警署。
整個警署也跟炸了鍋一樣,忙得不可開交。
陳泰被簡單的包扎了一下之后,就被扔進了一間滿滿當當?shù)牧b押室中。
大熱的天,不到十平方的羈押室居然被關進來至少四十人,平均每平方站四個人。
饒是這樣擁擠,羈押室中間依舊留下了不到半米的空隙,涇渭分明的將兩幫人分開。
陳泰被丟了進來,看看左邊的和勝和那幫人,不好意思過去。
又看看右邊的滬江人,自己也不是。
兩邊不靠的陳泰只好站在中間空隙上。腦袋上的傷口又是疼痛難忍,只好睡到在半米的空隙上。
幾十個人密密麻麻的站著,陡然這么一個人睡著,瞬間引發(fā)了大家的不滿。
和勝和人群踢了一腳陳泰,“死仔,起來!”
陳泰睜開眼,不高興了,“干嘛踢我?”
“踢你怎么了?”
陳泰霍地站了起來,一拳就砸了過去,不管不顧的動手就打,根本不顧及最少有二十個和勝和的同門還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
后果就是被一幫人摁住了一頓猛揍,剛剛包扎好的傷口頓時再度鮮血四濺,流了一地。
陡然一個和勝和的馬仔站了出來,“咦!這個撲街不是昨天打劫我們麻雀室的家伙么?”
此話一出,和勝和的幫眾頓時一驚,一個領頭的紅棍出聲道:“細腳仔,你看清楚了么?”
認出陳唐正是昨天在勝記麻雀室接待陳泰的猥瑣漢子。
細腳湊了過去,擦擦了陳泰臉上的鮮血,“沒錯!就是這個家伙,燒成灰我都認識!”
說完,就勢一腳狠狠的踹在陳泰胸口,“死撲街,敢搶我和勝和!打死你個死仔??!”
幾個和勝和的幫眾一聽就是這個家伙害得他們進了差館,紛紛跟上再度暴打。
領頭的紅棍大聲喝止,“別打了!留他一命!這次看這幫滬江癟三有什么好說的!”
對面一個李裁法的手下大聲道:“我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這個人根本就不是我們的人!”
紅棍冷笑道:“抓住元兇了你們還不承認,你們滬江人就是這么不要臉!”
“說誰不要臉呢?”
“就說你們這些滬江小癟三!”
“你們才是死撲街!”
“干你老母的,有膽子干沒膽子承認,不是癟三是什么?”
“你他娘的才是癟三!”
一言不合,江湖漢子還有什么可說的,狹小的羈押室再度開打。
爭吵打斗聲迅速驚動看守的差佬。
幾個看守使勁的暴喝,也制止不了打斗,迅速喊來了十幾個差佬,打開了羈押室的門。一通橡膠輥子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