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一個人充當(dāng)我法律意義上的丈夫。”
蘇楠停止了抽噎,扭過頭,用一種女人特有的幽怨眼神,又夾雜著幾分怨恨和決絕,看著楊松,一字一句,“至于為什么選擇你的理由,需要我解釋嗎?”
呃……
楊松無語至極,他當(dāng)然知曉這個絕頂漂亮女人的意思,只是卻難以接受這種觀念。
不就是把第一次給了自己嘛,如果僅僅只這個理由的話,那楊松這幾年不知道當(dāng)多少次新郎官了。
他從來不認(rèn)為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前些年的殺手生涯可謂風(fēng)光無限,睡過的女人他自己也數(shù)不上來,第一次的數(shù)目也不少。
不過楊松認(rèn)為這種事情都是你情我愿的,這都什么年代了,睡過一次就非得結(jié)婚不可?
“好處就是,當(dāng)我有一天不再需要你的時候,我會給你一筆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在這期間,你也會有一份大多數(shù)普通人遙不可及的富裕生活。”
蘇楠雖然年輕,但智商和情商都高到可怕,這些年縱橫商場,什么樣的大陣仗都經(jīng)歷過,許多商界老鳥都栽在她手里,談判桌上的蘇楠像是一個能夠掌控一切的統(tǒng)帥,說出的話字字句句直切要害。
她顯得無比自信,因為她知道她給出的這個條件對一個普通男人來說幾乎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
只不過她這次卻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因為她面對的這個男人叫做楊松,為了一筆錢,會把自己賣出去?
“你給的這個誘惑很大,似乎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楊松笑了笑,接著道,“只是我可能要給你說聲抱歉,你可以去找別的男人,當(dāng)然,至于昨天晚上的事,我也沒有逼迫你,男歡女愛,各取所需,你要是計較的話,我也沒辦法。”
說完后,楊松轉(zhuǎn)過身,毫不拖泥帶水的朝外邊走去。
“等等!”
蘇楠幾乎咬碎了牙關(guān),只覺得這一切不可思議,她居然被一個賣烤串的拒絕?
“明天下午六點之前,你要是考慮清楚了,就到這個地址來找我。”蘇楠報出了一個地址。
楊松微微一愣,然后笑了笑,一言未發(fā),拉開門,毫不停留的走了出去。
同一時刻,歐洲某國的一座豪華別墅。
一名老者坐在一條紅木太師椅上,雖然年逾花甲,但精氣神卻很足,眼神矍鑠,眉頭微微皺起,像是在做著什么重大的決定。
他旁邊站著一名身著黑衣的年輕人,腰板挺的筆直,接到一個電話后,沖老者恭敬道,“那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老者眉頭緊皺,三十秒后,似乎終于下定決心,緩緩?fù)鲁鲆豢跉猓?ldquo;動手吧。”
旁邊的年輕人立刻用衛(wèi)星電話發(fā)出一條訊息。
“你找的這個人靠譜嗎?”老者微瞇著眼睛,表情看起來有些無奈。
“按您的吩咐,給了他十倍的價錢,如果完不成任務(wù),他知道該怎么做。”
年輕男人說話的語氣極其平穩(wěn),似乎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事能夠影響到他的情緒,隨即又補(bǔ)充了一句,“他在Killer網(wǎng)站上的任務(wù)成功率是百分之百。”
老者沒有說話,半晌后,輕輕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我一個人呆會兒。”
待得年輕人離開后,老者緩緩從旁邊拿出一本相冊,相冊里邊全是同一個女孩兒的照片,從出生,再到長大成人。
老者看著照片上的女孩兒,面色痛苦而又無奈,自言自語嘆息道,“從小我就慣著你,這一次希望你不要記恨,你是我最寶貝的孫女,你的丈夫必須是人中翹楚,既然你要選擇用這種方式對抗,就別怪我,楠楠,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你好。”
楊松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從酒店離開后,心里邊竟然感到一陣莫名其妙的煩躁,他自己也不知道煩什么,難道是因為拒絕了那個女人嗎?
這也不可能啊,那個女人于自己而言,只不過是玩過眾多女人當(dāng)中的其中之一,雖然她絕對是這些女人當(dāng)中最極品的,可也不至于影響到楊松的情緒。
此時已是凌晨一點多,楊松暫時不想回去,他從來不會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把自己關(guān)在一個密閉的空間,那樣只會讓這種負(fù)面的情緒加速蔓延,這對他這個特殊職業(yè)的人來說是致命的。
看見旁邊正巧有一家簡陋的大排檔,楊松索性挑了張角落的桌子坐了下來,要了幾根烤串和兩瓶啤酒,他很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緒,這種時候他需要放松。
“能請我的貓喝兩杯嗎?”
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突兀的在旁邊響起,楊松扭頭一看,是個穿著邋遢的流浪漢,頭發(fā)蓬亂,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臟得都快反光。
可是這個流浪漢的懷里卻偏偏抱著一只通體雪白的小貓,小貓?zhí)貏e乖巧,慵懶的蜷縮在流浪漢的懷里。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貓會喝酒的。”楊松齊淡淡道。
流浪漢輕柔的撫著懷里那只白貓的腦袋,用一種特別溫和的語氣道,“我的貓可以不吃不喝,但必須要喝酒,如果沒有酒,它會有遺憾的。”
“老板,麻煩再拿個杯子。”
楊松齊指著對面的椅子示意流浪漢坐下,然后繼續(xù)低頭不緊不慢的吃著烤串喝著啤酒。
流浪漢很是邋遢,不過舉手投足間卻流露著一股子長期混跡于上流社會才能熏陶出的貴氣。
他懷里的那只貓,竟然真的伸出紅紅的小舌頭舔舐著杯子里淡黃色的酒液。
雙方都沒有說話。
直到楊松齊把那幾根烤串吃完,啤酒也喝完時,才扯起一張紙巾擦了擦嘴角,站起身,朝著不遠(yuǎn)處的一條小巷子走去。
流浪漢抱著那只通體雪白的小貓也跟在后邊。
這是一條死胡同,走到盡頭,楊松這才轉(zhuǎn)過身,看著流浪漢道,“你覺得這個地方合適嗎?”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流浪漢嘴角勾起一抹玩味,似乎聽到了一件特別有意思的事。
楊松輕輕活動了一下脖子,“Killer網(wǎng)對你的評價很特別,溫柔,殘暴,所以我對你倒是有些印象。”
作為一名殺手經(jīng)紀(jì)人,楊松的嗅覺特別靈敏,從剛開始和流浪漢對視的第一眼,就猜出對方身份。
注冊名為“養(yǎng)貓的乞丐”,此人的數(shù)據(jù)在Killer網(wǎng)站上倒是并不突出,只能算是二流殺手,但此人風(fēng)格倒是很吸引眼球。
網(wǎng)站把溫柔和殘暴這兩個特別矛盾的詞語同時用在此人身上,足以說明此人性格非同尋常,所以楊松之前也翻閱過此人的資料,接的單子不多,但任務(wù)成功率卻是百分之百。
只是沒想到,他會在這種情況和這個特立獨行的人見面。
殺手法則里并沒有規(guī)定同行不能成為目標(biāo),所以這對楊松來說也并沒覺得有多稀奇。
“噢,原來是同行呢,幸會幸會。”
流浪漢非常有禮貌,殺人是他的工作,但這并不影響的禮貌,他對目標(biāo)有著一種偏執(zhí)的尊重,對他來說,這一個個死在他手里的目標(biāo)都是他的衣食父母。
因為是同行,所以溝通起來特別順暢,規(guī)矩大家都懂,所以不會有詢問對方為什么要找上自己,雇主是誰之類的廢話。
殺手法則第三條:永遠(yuǎn)不能透露自己的雇主是誰,即使面對死亡威脅也不可以。
“請問,可以開始了嗎?”流浪漢一直都很懂禮貌,就連殺人也不例外。
楊松很喜歡這樣的交流方式,暗想如果二人不是在這種情況見面的話,他倒是很有興趣坐下來和這個特立獨行的人聊一聊,看對方愿不愿意加入自己的陣營。
“開始吧。”楊松回應(yīng)了一個禮貌的笑容,然后一條腿看似不經(jīng)意的超前邁了小半步,肩膀放松,兩條手臂自然下垂。
“嗯。”
流浪漢應(yīng)了一聲,緊接著,他懷里那只乖巧的小白貓頓時被生生撕裂成兩半,鮮血迸射,肚腸流淌,腥臭味撲鼻而來。
這是他對貓的另一種寵愛,每次殺人之前,他都會在對方面前撕裂一只貓咪,這是對貓咪的尊重,也是對目標(biāo)的尊重。
接著,一對能夠輕易插進(jìn)堅硬磚頭的利爪便朝著楊松猛攻了過去。
這名注冊賬號名稱為“養(yǎng)貓的乞丐”的流浪漢,從來不會做趴在天臺放槍,或者背后偷襲,或者下毒等更簡單和便利的方式。
死在他手里的沒一個目標(biāo)都是被他那雙淬煉得比鋼鐵還要堅硬的爪子撕開肚皮,他喜歡這樣的方式。
只可惜,他的這雙凌厲殘暴的利爪卻對楊松毫無用處,僅僅十個回合就被楊松看準(zhǔn)空擋,狠狠一記正蹬踹在胸口上,整個人瞬間倒飛出去好幾米,然后重重摔在地上,從嘴里噴出一大口鮮血。
這就是二流和頂級的差距,在成為殺手經(jīng)紀(jì)人之前,楊松的身份是一名S級頂尖殺手,那個時候他使用的綽號至今在Killer網(wǎng)站都是一個津津樂道的傳奇。
后來突然歸隱,那個賬號就再沒上線過,除了他自己以外,這個世界知曉這件事的活人最多不超過三個,而且這三個人絕對可靠,就算是死也絕不會說出這個秘密。
誰也不會想到,如今這個賬號為“天狼”的殺手經(jīng)紀(jì)人就是曾經(jīng)那個名震一時的傳奇殺手。
當(dāng)年Killer網(wǎng)站對楊松的評價只有四個字:無懈可擊。
“能告訴我,你是誰嗎?”清楚知道自己結(jié)局的流浪漢依舊保持著很好的風(fēng)度,說話依舊彬彬有禮。
“殺手經(jīng)紀(jì)人,天狼。”
楊松報出了自己的身份,雖然殺手法則并沒有規(guī)定這一條,但這一直是圈內(nèi)人的大忌,只是面對一個即將成為尸體的人,楊松也不用在意太多,重要的是,對方是個有禮貌的人,楊松一直很喜歡懂規(guī)矩,講禮貌的人。
“噢,原來你就是天狼,幸會幸會。”流浪漢咧著淌著鮮血的嘴笑了笑,眼神真誠而又清澈。
“能認(rèn)識你我也很高興。”
楊松至始至終臉上都帶著微笑,然后頭也不回的朝巷子外邊走去,幾步過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扭過頭看著流浪漢,微笑道,“你是個有修養(yǎng)的人,所以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我的另外一個綽號。”
隨即,楊松緩緩?fù)鲁鰞蓚€字。
聽到這個代號后,流浪漢先是露出一絲驚訝,隨即釋然的笑了。
“能死在你的手里是我的榮幸。”
對于流浪漢來說,能死在這個傳奇人物的手里,真的是一種榮幸,他感到特別開心。
“今天天氣不錯,心情也很好。”
流浪漢笑說了一句之后,將食指和中指并攏,然后狠狠朝著自己的心窩子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