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降?
這可就不好弄了。
這降頭分死降和人降。
死降的意思就是,用各種死物給人下降頭。
就比如說指甲啊,頭發(fā)啊,包括惡靈都算上。
但人降是屬于,用自己的命讓對方死。
這種人一般都是有極強的恩怨。
要不然根本就做不到。
而且想破解,只有一個辦法,下降頭的人先死。
我不能殺人。
這特么犯法。
我開了陰陽眼。
這人身上趴著的惡靈,其實就是這老頭本身的靈魂。
這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
我給古浮去了電話,說清原委。
古浮告訴我,當(dāng)年這老頭和他家老爺子好像是什么同窗好友。
因為古老爺子一個錯誤的判斷,導(dǎo)致這老頭家破人亡。
所以倆人反目成仇。
更可氣的是,古老爺子在北方風(fēng)生水起。
這老頭在南方心里怨恨成疾,所以才想到這么個辦法。
眼前這老頭說讓我別做夢了。
他不會原諒古老爺子。
他還說我被古老爺子給騙了。
他的家人枉死后,魂魄不寧,無法超度。
所以他無法原諒古老爺子。
我問到底怎樣才能放過對方。
在這么下去,可挺不了幾天。
這老頭說,除非他的家人能活。
得...說不通。
我說不能讓你家人死而復(fù)生。
但我可以讓你家人跟你見最后一面。
倘若他愿意,就解開降頭,當(dāng)然了,就必須去死。
死后,古家那乞丐才能徹底救古老爺子。
這老頭一愣,直騰騰起來問我,如果真能見。
那他現(xiàn)在就可以去死。
這老頭也可憐。
當(dāng)初他給人下降頭,結(jié)果被反噬。
家里從上到下的10口人全都被車撞死。
心里愧疚一輩子不再另娶。
我將吸魂鏡擺在桌子正中央。
拿出他們一家人全家福。
做法將這幾人魂魄變幻而出。
其實他們家人不可能還留著。早就投胎去了。
我只是用影像罷了。
這老頭哭著跪下,說他錯了,不應(yīng)該貪婪無度,坑害別人謀取利益。
說完,這老頭躺在床上,果然氣息全無。
我掐指一算。如果這老頭不死。
古家老爺子今晚就得去地府報道。
我給古浮打電話,他說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東西,立馬做法。
我說不用了。
這老頭已經(jīng)氣絕身亡。
那乞丐應(yīng)該還能活幾個小時,他完全能應(yīng)付過來。
我和周警官打算去小店吃口面。
然后晚上直接坐飛機回去。
結(jié)果屁股還沒做熱乎,面條剛放進(jìn)嘴里,還沒來得及咬斷。
電話嗡嗡直響,是古浮,他大叫不好。
那乞丐把那七顆心給吞了。
我倆撒丫子往回趕。
這都是什么事兒啊。
等我們到了古家別墅。
一片死寂。
路上我就問了周警官。
這人到底啥來頭。
而且還是古管家親自把人給帶回來的。
周警官說他知道的也不多。
反正這人像個瘋子是的。
古家所有人都在古老爺子的床前坐著。
幾個女的還低聲哭泣。
難道是死了?
不應(yīng)該啊。
我快步走過去。
問古浮那乞丐呢?
古浮說他把人給捆起來。
我暗道,得虧當(dāng)時沒做法,要不然他把心吃下去,估計我也就別活了。
這太讓人生氣了。
古浮做事怎么也如此粗心。
看來以后這種辦法不能用。
若是被有心人知道我還活不活了,例如陳河!
我管不了那么多。
先給做法給古老爺子解開降頭。
黑霧散去。
就是他的病了。
我說治病還得請醫(yī)生。
家庭醫(yī)生看后,說古老爺子身上出了奇跡,本來就不行的人。
突然就跟回光返照一樣。
真是醫(yī)學(xué)界的奇跡。
古老爺子很高興,當(dāng)下就讓人把傳家寶搬過來。
我一聽搬,那得挺沉吧。
結(jié)果是一顆舍利子。
我一愣。
傳家寶就是個舍利子?我以為古家這么牛逼,傳家寶一定是我沒見過的。
見我無動于衷。
古老爺子說,這可是個好東西。
是好幾個得道高僧死后的舍利子匯聚成的舍利子,法力不可多說。
對我這種人絕對是個好東西。
古水塘還十分不樂意,說憑啥給我一個外人。
嘟嘟囔囔的。
我還真是沒啥好稀罕的。
我已經(jīng)有倆了。
幾人爭吵不斷,古老爺子臉色十分難堪。
我從兜里掏出我的舍利子,眾人大驚。
古老爺子問我從哪得來的。
不可奉告。
可最后,古老爺子還是將舍利子給了我。
還要給我一大筆錢。
但被我拒絕了,我這次也沒干啥。
還去中緬那邊溜達(dá)一圈。
而且這舍利子也的確是非常難得的東西。
要不是我見過且擁有,我也會十分感激古家。
所以當(dāng)天晚上我就不愿再逗留。
和周警官回鎮(zhèn)子。
而且佟三少還送了我一份大禮。
過了沒幾天。
新聞就報道出,佟大少爺不是佟家血親。
所以佟氏酒店他沒資格再管。
雖然他弄那些荒唐事沒有讓他得到應(yīng)有的報應(yīng)。
但這次也算因小失大。
離開佟家,他就什么都不是。
至于佟氏酒店,由佟三少正式接管。
他對我倒是不冷不熱。
我也沒多想。
古浮特意找個好地方,一處不大不小的門市送給我。
說我?guī)土斯偶乙粋€大忙,錢錢不收,若是傳出去別人就會笑話他們古家做事小氣。
那我就只能勉為其難的收下。
和賴皮張叔我們一大家子把東西搬過去置辦妥當(dāng),在新房算是正式營業(yè)。
這期間,彪哥會館也基本成型。
彪哥說等著過了這個冬天。
就可以正式營業(yè)。
他說到時候,他要請我這個陳大法師去給撐場子。
我笑說我一個無名小卒,哪里敢這么囂張。
彪哥還說免費給我股份。
以后但凡有點啥事,就請我過去給看看。
合同簽好那天,彪哥,周警官,都來到我和賴皮的酒館,大醉一場。
賴皮說我爸要是知道了一定腸子都能悔青嘍。
我卻沒說什么。
因為我明白一件事。
為了活著,我學(xué)會狠毒。
幾次不惜性命,殺出血路。
得到這一切,若還猶若寡斷,那就不是個爺們。
也活該一輩子被他們牽著鼻子走。
我陳誠不欠他們的。
折騰了小一個月,這一個月是我這輩子最充實的。
我一下子成了兩家巨頭股東。
瞬間在鎮(zhèn)上打開知名度。
時不時就有人請我參加某某知名晚會。
雖然這‘陳大法師’的名號還不算太響。
可起碼日子越來越滋潤。
這天。
我照例去佟氏酒店開會。
在大門口又看到陳河。
他好像很焦急。
也好像是專門在等人。
我雙手插兜,氣定神閑裝作不認(rèn)識他徑直走過去。
“城子。”
我站住腳步,哎呀?城子?
我發(fā)誓,這輩子,他從沒這么叫過我。
我側(cè)過身,眼皮都沒抬,“你是在叫我么?”
陳河雙眼耷拉著。
一股倒霉氣。
陳河說,“城子,咱媽不行了,只有你能救她。”
咱媽?
我說,“我親媽死了,我沒有媽。”
陳河上來就抓住我肩膀,“你別這樣,好歹我們也一起生活幾十年,咱媽真不行了,我求你,你去看看她行么?”
呵..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年,我爺不行了。
我想上去看我爺最后一眼。
可陳河不許。
他和他那些朋友,把我抓去我陳家祠堂。
我永遠(yuǎn)都忘不了,很多年前,他抓著我逼我跪下叫他‘爹’的那個晴天。
那年我們都不再是小孩子。
誰都要臉。
誰都活個尊嚴(yán)。
可陳河死死的抓著我的后脖領(lǐng)子,一遍遍逼我叫他‘爹。’
我不肯,他和他的朋友們,就在我臉上撒尿。
和案香在我臉上。
讓我光屁股滿村跑。
我不同意,他就踩著我的腦袋說,“陳誠,你這輩子都永遠(yuǎn)是我腳下的一條狗。”
我死死的捏著拳頭,“陳河,你就這么確定,你有一天不會求著我么?”
陳河哈哈大笑,笑得后槽牙都咧到了耳根子,“我求你?我就算是死,都不會求你陳誠。”
我死死盯著他。
他拿香灰糊我眼睛,“不許這么看著我,我要弄瞎你,讓你看,讓你看。”
直到我的眼睛淌血,他才被身后的朋友拉開。
幾個朋友看不過去,求情讓我看我爺最后一眼。
陳河松開我。
蹲在我眼前,輕聲說,“那你管我叫聲爹,我就讓你見,那老B登馬上就斷氣了,你要是再不趕緊的,我怕你見不到他。”
我咬著牙,輕輕叫了一聲。
就那么一聲,我覺得整個世界都靜止了。
我覺得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在陳河面前抬起頭。
我也永遠(yuǎn)都忘不了那種屈辱。
陳河竟嫌不夠,說聲音太小。
他聽不見。
他讓我大聲喊。
他抓著我的脖領(lǐng)子趴在窗戶上。
推開窗戶有許多鄰居在后道上溜達(dá)。
陳河讓我大聲呼喊,‘陳河是我陳誠親爹。’
我咬著牙,嘴里一股腥甜。
可我最后還是喊了,我對著天空,連喊三遍這句話。
陳河才放過我。
我撒丫子就往家跑。
可是我爺死了。
他還是沒來得及等我就死了。
你知道我多恨陳河么。
我微微瞇著眼睛看向陳河,“你還記得,那年爺死時,你對我做過的事么?”
陳河自然記得。
他猶豫半天,撲通跪下,“城子,我知道你恨我,你就當(dāng)我求你,你去救救咱媽,我管你叫爹,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