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師...這名字聽上去古怪,心里挺舒坦。
不過什么玩意?
鬼上身?
尋常人生怕被鬼上身,這古大少爺果然不是一般人,主動要求鬼上身,他要做什么。
身后旗袍女將手里黑黢黢的東西放在棺材上方,燈籠按照詭異方位擺放整齊。
幾人就退了出去。
屋子里就剩我和古浮倆人。
我說,你這牛逼人物,還用得著我給你請鬼?
古浮坐在床上,伸手解開衣裳,笑說,這鬼除了我陳誠,誰也請不動。
我說你可拉倒吧。
我這輩子竟送鬼,從來沒請過鬼,你可別坑我。
古浮衣裳一脫,嚇我一跳。
他胸前有個圖騰若隱若現(xiàn)。
走進(jìn)一看,才看清,這特么是個夜叉?
我暗絕不好,夜叉不同于一般鬼怪。
這鬼見人就殺,是個邪物。
古浮從前吸食鬼氣,如今又要夜叉上身。
他特么到底要干啥啊。
我說不行,我不能幫你。
這玩意弄不好,我都得玩完。
古浮說這是他的命,十年前他的身上就開始長奇怪的東西。
就在昨天晚上,這夜叉圖騰在他血肉下若隱若現(xiàn)。
他算出,這是他一劫,必須請高人過一遍夜叉。
這高人就是我陳誠。
他見我不信。
問我賴皮身上的關(guān)公是不是我爺給紋的。
我說是啊,這他又知道了。
他說,這都是命,如果我爺活著,我爺就可以告訴我賴皮身上本身就有關(guān)公圖騰。
我眉頭一簇,我突然想起,上次在孟家紋身店看到的現(xiàn)象。
當(dāng)時他家老頭還說,這都是命,死了又如何。
難道古浮沒騙我?
他好像也沒有騙我的理由。
古浮接著說,有些事不能告訴我,一切還沒到那天,說出來是會遭天譴的。
我咂舌,說,古大少爺也怕遭天譴啊。
古浮回頭瞪了我一眼。
他讓我快點(diǎn)。
時辰快到了。
說著,棺材上放著一根白香倏的燃起。
古浮說,這夜叉只有我能請動,但是請上身后,一定閉眼紋。
我問他為啥,他說來不及解釋。
香開始不規(guī)律晃動又不倒。
我急忙做法請夜叉上身。
突然房間里一股冰冷陰氣。
呼出的氣一股白霜。
夜叉應(yīng)該是來了。
雙手一掐,一股黑氣瞬間鉆進(jìn)古浮身體。
我緊閉雙眼,拿著長針蘸著黑黢黢東西趴在棺材邊上開始刺青。
說來真叫奇怪。
我一個對于刺青啥都不懂的人,就好像心里有一副畫。
眼前清晰,手上力道又似被人牽引,緩緩描繪。
古浮突然說話,說讓我別怕。
我一愣,手上的動作卻不停,他說,只要我不睜眼,就不會出事。
我說我怕啥,我能請鬼,自然能送。
他笑說我的手爪子冰涼冰涼的。
我說,我是因?yàn)閺臎]給人刺青,自然緊張。
古浮笑著罵我裝逼。
我懶得理他,只想快點(diǎn)把這玩意弄完,對于古浮平日從不開玩笑根本沒多想。
不過最近身子發(fā)虛,應(yīng)少接觸鬼怪,易閉關(guān)震氣。
古浮好像聽到我心中所想,摸摸搜搜拿出個東西,放在我鼻子下,說這是給我補(bǔ)身子的,讓我睜開眼看看。
我說你不是不讓我睜眼么。
古浮說就看一眼。
我也沒多想,睜開一看。
一對大鼻孔盯著我看。
一只朝天,一只朝地。
我猛一后退。
古浮趴在棺材里,一動不動,那剛才跟我說話的是?
眼前這只龐然大物--夜叉?
我暗道不好。
這夜叉本就喜迷人心智,奪取性命。
剛才都是我產(chǎn)生的幻覺。
夜叉就是要我睜眼。
這下可糟了。
他的爪子對我伸來。
咧著鋸齒白牙。
關(guān)鍵時刻我身上的吸魂鏡猛一震。
我和這夜叉皆被吸入鏡中。
夜叉開口說話,問我這鏡子我是從哪得來。
我哪里還有跟他廢話的心思。
只想逃出這里。
可這就好像是銅墻鐵壁。
我一頓神跑,后面夜叉拼命抓我。
尼瑪這到底是什么地方。
突然一只手把我拉倒角落藏了起來。
我呼哧帶喘的剛要多謝,抬頭一看--孟姑?
我問她咋在這?
孟姑卻掏出個藥瓶子,里面是黑黢黢的東西,抹在我眼睛下方。
她告訴我,這樣夜叉就看不到我的眼睛,他就如盲人一般。
她問我怎么過來的。
我說是吸魂鏡,掏出來一看,我就在鏡子里手足無措的樣子有點(diǎn)傻逼。
孟姑說這鏡子有些眼熟,一時間又說不上來是咋回事。
問我怎么招惹夜叉的。
我將緣由告訴孟姑。
孟姑眉頭沉默了好久,猛扒開我的短袖,神色奇怪說時辰還沒到。
在我腦袋上點(diǎn)了三下。
一把把我推出去,讓我繞這里跑三圈,就能看到一道門。
走過門時,不管誰跟我說話,都不要回頭,否則就再也離不開這里。
我半信半疑開始跑。
我發(fā)現(xiàn)夜叉也在后面跟著我跑。
待我跑完三圈,果然一道門在我眼前出現(xiàn),我剛要邁出去,就聽到我十分想念的聲音,是我爺,他問我咋跑這來了。
我剛要邁出去的腳丫子一頓,不能回頭。
--城子,你為啥不回頭看看爺爺。
我是很想回頭看我爺?shù)?,我更有很多話要問他?/p>
就在我要回頭的瞬間,地上一個高大的夜叉影子。
我一愣,這夜叉差點(diǎn)又害死我。
快速走了出去,而身后的夜叉朝我伸出可怕的爪子。
眼前一片花白,猛回頭,夜叉并未跟來。
這是古浮房間。
棺材不見。
外頭明亮。
古浮站在窗邊。
我問他身上的夜叉弄好了?我記得...
古浮說,我被夜叉迷惑心神。
現(xiàn)在已是一個月之后。
他指了指我的手機(jī),“電話快打爆了。”
我敲了敲手機(jī),古浮翻個大白眼,“一個月,早都沒電了,蠢貨。”
我,“...”
好歹我也幫了他個大忙,這人卸磨殺驢。
我氣憤的出了古家大門。
接到個電話。
是佟少爺。
他說他孤兒院今天正式剪彩,問我有沒有時間過去。
我正好奇他這電話來的也太是時候。
古管家就將車開到我眼前,古浮讓我上車,我倆一起去。
我心里有許多疑問想問古浮。
包括孟姑的事。
可我猶猶豫豫不知道咋開口。
古浮說話了,“你別問,問我也不會說。”
得...免開尊口。
孤兒院。
周警官也在。
他急忙走過來問我這一個月失蹤去了哪。
我說去幫人辦點(diǎn)事,出了趟遠(yuǎn)門。
反正給搪塞過去。
他點(diǎn)頭,說怕張叔賴皮擔(dān)心我,他也是這么跟他們說的。
我暗道,周警官真會辦事。
要不然回去還不知道怎么跟賴皮說呢。
剪彩開始。
佟少爺和幾個大佬站在最上方的臺子上。
我們這些人坐在臺下。
聽他們廢話。
耳朵里根本聽不進(jìn)去,滿腦子都是孟姑夜叉。
突然佟少爺親自抓我上臺,交給我一把剪子,記者咔咔咔照相。
晃得眼珠疼。
佟少爺?shù)哪康氖亲屛医o看看這孤兒院如今建成,之前的網(wǎng)吧里的鬼對其有沒有影響啥的。
我這才好好看這孤兒院。
這是在網(wǎng)吧的基礎(chǔ)上建成的,網(wǎng)吧大門都沒拆,當(dāng)做后門。
這種方法倒是可以。
不過最好還是封上比較穩(wěn)妥。
佟少爺很感激我,當(dāng)著記者的面狠狠贊美我一把。
那些記者聽到還有這等新聞,對我咔咔咔照相,哎呀,那叫一風(fēng)光。
本來我還挺高興,結(jié)果這人說他讓我來,就是想要當(dāng)著全鎮(zhèn)名門,告訴大家。
我陳誠跟古家佟家兩大家族牽扯不清,這臟水我想洗干凈都不能。
他這么一整,我心里這個難受,就跟吃了屎一樣。
我最煩被人算計(jì),這人玩的還高明,算計(jì)得我一點(diǎn)招都沒有。
離開孤兒院時,我特意在后門那畫了兩張血符。
鑒于上次酒館隔壁賓館黃符被人掀走,這次長記性畫在地面上。
回到酒館。
張叔和賴皮也沒多問。
這都是周警官的功勞。
回到房間,打算洗個澡。
對著鏡子,發(fā)現(xiàn)身上的紅點(diǎn)越來越多,密密麻麻一大片。
而且十分有規(guī)律。
就好像要躍出一幅畫。
我抓了抓也沒多想。畢竟不疼不癢。
正打算入睡。
我突然感應(yīng)到我的血符有異動。
叫上周警官在夜里去一趟孤兒院。
周警官問我是不是有啥發(fā)現(xiàn)。
我反問,劉隊(duì)長是否被抓到。
他搖頭。
說一個月了,毫無線索。
我掐指一算,這孤兒院有問題。
而且那背后之人一定和劉隊(duì)長息息相關(guān)。
白天的時候佟家人明明當(dāng)著我的面說要將這后門封上。
封個門分分鐘的事。
為啥拖到半夜。這不是很奇怪么?
而且我那血符只有鬼魂經(jīng)過才會有所反應(yīng)。
而這網(wǎng)吧的吊死鬼不會飄來飄去,所以另有鬼魂出沒。
我在地上撒上許多白灰,在周圍畫成一道圈。
布滿黃符點(diǎn)燃。
瞬間看到這地面和墻面無數(shù)個黑手印。
這不就是金童子么!
我對周警官點(diǎn)點(diǎn)頭。
我倆走進(jìn)去。
這孤兒院暫時還沒什么人。
我倆一路往下走,竟然看到一睹石門。
而且一點(diǎn)障眼法和陣法都沒有。
周警官剛要推門而入。
我急忙驚呼,“慢著。”
因?yàn)槲衣牭嚼锩嬉唤z笑,不是人的笑,是嬰靈尖利的笑聲,正期待被人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