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狠砸了下墻。
賴皮過來攔住我,“好歹醫(yī)藥費夠了,醫(yī)院說咱們不用再交錢,錢足夠用了。”
我罵道,“早知道,讓彪哥給我轉(zhuǎn)賬了,要不給周警官打電話,他一定能幫我。”
賴皮點頭。
我將這事兒告訴周警官,周警官很生氣。
可那證明書在他們手里,我無憑無據(jù)。
他以朋友身份建議我偷出來。
要不然,他們說沒斷絕關(guān)系那我就有義務(wù)贍養(yǎng)。
若是想要將我棄之不顧,就拿斷絕關(guān)系說事兒。
總之對我十分不利。
我想,那等賴皮大哥張遲回來,有人幫襯賴皮,那我就回家一趟,把那東西偷出來,走法律程序,跟他們徹底斷絕關(guān)系。
第二天,彪哥給我打電話,說他去跟古浮簽合同,古浮說他上次對我態(tài)度不好,這次順便請我吃飯,算是賠罪。
還說有幾個好東西,想請我給鑒定鑒定。
我說不想去,古浮那人看著就難受,
彪哥說,他這種人,咱不能得罪,要不然他就得玩陰的。
彪哥幫我過大忙,我不能不去。
我讓賴皮守著張叔。
又是福滿樓。
古浮先是表達了歉意,上次古師爺?shù)氖滤耆恢椤?/p>
合同條款明顯能看出誠意。
但是古浮這次來的主要目的是我。
他拿出三塊玉玨。
成色就連我這沒文化啥也看不懂的都知道價值不菲。
古浮指了指青色的玉玨,讓我給看看,這東西咋樣。
我說挺好看。
這東西應(yīng)該是從死人嘴里挖出來的。
其中一塊,里面帶著一絲血跡。
這種東西賊陰。
要是給賴皮帶上,不出七日,暴斃而亡。
古浮說他想求我一件事。
讓我將之前那三具尸體的魂魄注入這三塊玉玨中。
我眉頭一簇。
人死后,你不讓人入土為安,還要困住魂魄,生不如死,這可是作孽。
一般這種遭天譴的事我不敢干。
他說如果事成,他家的古董隨我挑。
我拒絕。
古浮讓我別急著他說慢慢想,還十分肯定我一定會去找他。
臨走時,邪魅的看了我一眼,惹得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女里女氣的,看著就鬧心。
彪哥讓我考慮考慮,他古家東西,隨隨便便一個那都上千萬。
千萬..這輩子我想都不敢想。
回到醫(yī)院,看到賴皮親哥張遲正守在病床前。
見我來,給我一張銀行卡,里面是幾十萬,但不夠償還我的,他的錢都在她媳婦銀行卡里,說等他想辦法湊夠就還我。
我嚇得急忙擺手。
本來張叔就對我不錯,這事又因我而起。
撕撕巴巴,最后我說拿這錢讓酒館重新開業(yè)。
從張遲哥嘴里打聽出,他前段時間為啥音信全無。
上頭領(lǐng)導(dǎo)給他在外省派個任務(wù)。
說要收購啥,結(jié)果去了之后,那人就把張遲給扣下。
好吃好喝好玩供著你,就不讓你打電話,其實就是軟禁你。
急瘋了也聯(lián)系不上,最后還是彪哥將胳膊伸老遠把人撈回來。
可他一回來,他媳婦又不見了。
我想起劉洋之前說他媳婦和大表哥有貓膩,可我也沒多嘴。
張遲說今晚他守夜,先回去洗個澡,拿兩件換洗衣服,我說那我就跟他一起回家看看。
我是怕大表哥供著的東西對張遲不利。
張遲家住在一處還算不錯的復(fù)試樓小區(qū)。
車子只能停在地下車庫,門口的保安見到他點頭哈腰的。
我暗道,總有一天我也要讓別人對我畢恭畢敬。
他上去洗澡,讓我隨便坐。
我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發(fā)現(xiàn)這屋子一股異香。
我見樓梯墻角處擺著一只景泰藍大花瓶。
里頭是一束假花。
一般情況,家里放花是為招桃花。
但放假花都是招爛桃花的,懂點行的都知道這些。
兩口子家里更是十分避諱,因為很容易讓男人招上小三。
再者說即便是真想招桃花,也都是將花放在窗口,陽光明媚之處。
我轉(zhuǎn)動花瓶,樓梯處突然一動。
我身子一緊,里面竟有暗室。
我喊張遲下來,他臉色大變。
看來他不知道自己家里竟然還有暗室。
張遲說,當(dāng)初這房子買回來,是他媳婦自告奮勇找人裝修的。
這好端端的弄個暗室干啥。
我倆提著手電筒走了進去。
滿墻掛著狐貍皮。
一股子騷味。
張遲驚得臉色蒼白。
我扶著他走出,將暗室關(guān)上。
他說,怪不得她媳婦越來越勾人,原來在修煉邪門歪道。
問我這件事對他是否有害。
她若是招正經(jīng)狐貍大仙是不會害人的。
可我算出她媳婦這狐貍大仙請的根本不是大仙,而是惡靈。
是橫死的陰魂,不知道是她有意還是被人故意陷害。
我說眼下沒什么大礙,時間長,你會越來越虛弱,氣運越來越差,然后會橫死街頭。
張遲嚇得臉色慘白,“她沒有理由害我。”
“或許,她背后的人想害死你。”
我問他和劉家大表哥有沒有恩怨。
他說他很多年前見過一次,那時候,他在單位還是個小職員...
說到這,他驚恐的看我一眼,快速翻出一張照片,指著上面的一個男子問我是不是大表哥,“我想起來了,當(dāng)初我和他為我老婆大打出手,最后我老婆嫁給了我。”
我暗道,那就沒跑。
一般家里請狐貍仙的都跟婚姻掛鉤。
或許,他老婆跟大表哥本來就是情侶,張遲橫插一腳,當(dāng)時又比混子表哥有錢有勢,只要不瞎的女人都會選張遲。
可這都多少年過去了。
難道還有聯(lián)系?
張遲掏出手機,憤恨的給他媳婦打電話,那邊一直顯示關(guān)機狀態(tài)。
給他娘家打,娘家也不接。
看來早都串通一氣。
我讓張遲找出他媳婦經(jīng)常用的東西,我手指一掐,算出他媳婦身處方位。
竟然顯示在我們村。
我讓張遲別急,正好我也要回村一趟,偷拿證明書,也好查查她老婆到底在哪,跟誰在一起。
他本也要跟我一起去,我說讓他守著張叔,之前劉燕趁著我不注意坑害張叔,我怕她又起幺蛾子。
提到劉燕,我這腦瓜仁子都疼。
我上了回村子的客車,就給賴皮打去電話,道出原委,讓他提高警惕,給張叔換個病房,我總覺得這幾天還得出事兒。
他讓我回家務(wù)必把證明偷出來。
我也下定決心,這次回去,我一定一定要跟我爸?jǐn)嘟^關(guān)系。
坐上最后一趟客車,回到村子,天已黑透。
上車之前我給我爸打了電話,說我想回家取點東西。
我爸嗯啊答應(yīng),電話里我后媽態(tài)度賊好,說馬上殺只雞,一家團聚吃頓好的。
弄的我一頭霧水。
家里大門口的橫梁頗顯衰敗之氣。
我暗算,我們陳家,最近開始走下坡路。
走進去,桌子上擺著幾瓶酒,和幾盤小炒。
后媽還在廚房里忙活。
我爸說我難得回來一次。
今晚誰也別吵,好吃好喝。
說著給我倒了滿滿一杯酒。
我這人是不喝酒的,我很自律,之前誰也沒讓我喝過。
我記得從前有一次,我好奇陳河到底喝什么玩意那么好喝,想過去看看,被我爸用褲腰帶抽得皮開肉綻。
自那以后在垃圾堆看到酒瓶子我都打怵。
我說爸,我不喝酒。
我爸說不喝不行,我一想,喝就喝,把他喝多就可以把那證明偷出來。
酒過三巡,我開始迷糊。
我爸和陳河使勁兒灌我酒。
我晃晃腦袋,看啥都雙影,滿嘴酒話。
我一遍遍問我爸我到底是不是他親兒子。
若是,為啥我根本從未感受過父愛。
若不是,為啥還要生下我。
我爸拿出個東西,說讓我簽,簽完,我就算不是他親兒子也是他親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