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的舉動,把所有人嚇了一大跳。
那位姓吳的大師更是瞪直了眼睛,支支吾吾道:“什么白醋!此乃無量仙尊賜下的仙水,快還給貧道。”
“這就是白醋啊。”
林霜輕松躲過吳大師,跑到了沈月柔身邊,道:“月月,你聞聞是不是白醋。”
沈月柔聞了聞,然后輕輕點頭。
的確,是白醋的氣味。
“死牧風(fēng)沒有吹牛耶,用白醋真的可以破除那副畫里的陣法啊。”
林霜挺了挺腰,一臉嫌棄地看著吳大師,道:“臭道士,里面明明是白醋,你為什么要裝神弄鬼,還想借此勒索沈伯伯。”
“你……一派胡言!哪里來的野丫頭,敢在此污蔑貧道。”
吳大師臉上一陣青白,宛若被人拆穿了謊言,有幾分惱羞成怒的模樣。
“你這個牛皮道士臉皮真厚,誰污蔑你了。”林霜一臉不服氣,拉扯著沈月柔的胳膊,道:“月月,這個牛皮道士說的,是不是跟剛剛牧風(fēng)說的一樣?”
沈月柔并不像林霜那般魯莽,十分得體道:“吳大師,剛剛您沒來前,這位牧公子已經(jīng)幫我們解答了畫中疑惑,并且說白醋是破解畫中陣法的良方。”
“牧公子所講,與吳大師所講并無偏差,所以霜霜才會想要確認(rèn),吳大師所用的仙水,是不是牧公子所講的破解之法。”
“霜霜一時好奇,冒犯了吳大師,還請大師不要見怪。今日大師幫我沈家消災(zāi)避禍,勞苦功高,沈家定有重謝。”
聽完這話,吳大師臉色才稍稍有些好轉(zhuǎn)。
他只所以那么激動,完全是因為林霜拆穿了他的伎倆,瓶子里裝的確實是白醋。
聲稱其為仙水,不過是想借此多向沈家要些香火錢,現(xiàn)在沈月柔給了他一個臺階,自然要順勢而下。
不過,一旁的林霜倒是不高興起來,嘟囔道:“月月,這個牛皮道士明明就是騙子,就算今天沒他,牧風(fēng)也能把陣法給破了,干嘛要謝他。”
“霜霜,別說了。”
沈月柔使了個眼色,叮囑道。
“小丫頭,今天貧道就讓你心服口服。”
吳大師瞪直了眼珠子,走到牧風(fēng)面前,道:“方才就是你參透了畫中玄機。”
“嗯。”牧風(fēng)淡淡地說了一句。
“小小年紀(jì),略通五行之法,還算有點天賦,再修煉個三五十年,或許能達(dá)到貧道十之一二的道行。”
吳大師輕哼一聲,眉宇間泛起些許不屑,道:“畫中之陣,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今日貧道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道家之法。”
眾人跟著吳大師,來到別墅外面的花園中。
只見他從背上取下桃木劍,撒上紅色液體。
一手指劍,一手持符。
嘴里念念有詞,掌中木劍在空中揮舞,看軌跡似乎在纂刻些什么東西。
“這個牛皮道士在干什么???”林霜好奇道。
沈月柔捏了捏她的手掌,道:“霜霜,你就不要牛皮道士長,牛皮道士短了,這樣會給牧公子惹麻煩的。”
“給他惹麻煩?那樣才好呢,誰讓那個家伙那么討人厭。”林霜俏皮道。
沈月柔搖了搖頭,露出一絲無奈地淺笑,拿林霜沒有辦法。
“小子,你仔細(xì)看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道家之法,不要以為學(xué)了點皮毛功夫,就可以到處顯擺。”
今日雖說是林霜拆穿了自己的伎倆,可最終禍源卻是在牧風(fēng)身上,如果沒有后者多嘴,哪還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所以,吳大師心里對牧風(fēng)又怒又恨,決定搓一搓后者的銳氣。
“看好了,雷來!”
突然,吳大師的桃木劍對準(zhǔn)虛空一指,直接刺穿了被他拋出去的五枚道符。
天空雷鳴滾滾,一道霹靂徑直而下,在花園中劈出來一個黑漆漆的深坑。
“嘶……”
數(shù)道倒吸涼氣的聲音響起,花園中的眾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
隔空引雷,那可是仙人之姿啊!
就連一直憤憤不滿的林霜,也被驚得說不出話來,美眸瞪得圓鼓鼓,直直盯住面前冒著白煙的深坑,怯怯道:
“月月,糟了,我好像真給牧風(fēng)惹上麻煩了,這個牛皮道士不是只會吹牛。”
不過,牧風(fēng)除外。
他一如既往地平靜,表情沒有半點變化,只是眸光微沉了一些,喃喃自語:
“馭雷符嗎?這道士身上倒有些寶貝。”
馭雷符,乃是道家五氣仙符中的一種。
制符者提前將雷法封印其中,需要使用時催動道符中的陣法即可。
只是制作五氣仙符極為困難,通常只有五氣宗師才能成功,所以非常罕見。
方才,吳大師就是使用了一張馭雷符故弄玄虛,并不是真正的隔空引雷。
施法過后,吳大師注意到周圍那怪異地目光,頓時洋洋得意。
他捋著故意,不屑地瞥了一眼牧風(fēng),見后者沉默不語,以為是被自己的神通給嚇傻了。
“小子,這才是真正的道家之姿,以后切不要再拿你那半吊子的學(xué)問出來賣弄了,否則早晚會惹上血光之災(zāi)的。”
吳大師擺出一副寬宏大量的樣子,語重心長道:“我看你骨骼還不錯,若是肯拜我為師,貧道倒是可以傳你一招半式,定讓你終身受用。”
說完,洋洋得意地抬起腦袋,挺直了身子。
見識到這等神通,一般人早就被震撼的神志不清,把自己視為仙人下凡,突然被這種機緣砸在腦袋上,還不嚇蒙過去。
吳大師仿佛都已經(jīng)看到,牧風(fēng)激動地痛哭流涕,跪在地上叫自己師父的模樣。
可是,一陣沉默。
只見牧風(fēng)眼睛微瞇,淡淡瞥著吳大師。
那眼神,仿佛在看白癡一般。
“沒興趣。”
久久之后,淡淡說了一聲。
“你……”
吳大師好像被人當(dāng)場打了一耳光,臉上青白一片,啞口無言。
他死死盯住牧風(fēng),道:“豎子,莫非你看不起我這神通?”
牧風(fēng)摸著下巴,沉默了一會,十分認(rèn)真地點頭道:“好像,確實沒什么了不起的。”
“噗嗤。”
縱然是端莊如沈月柔,在看到這幅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后,也忍不住偷笑起來。
“你……”吳大師嘴角狂抽,咬牙切齒道:“你說我沒什么了不起,那你有何本領(lǐng),不妨展示出來讓老夫瞧瞧,貧道倒想跟你這毛頭小兒,斗上一斗。”
“好呀!好呀!”
林霜唯恐天下不亂,在一旁拍起手來,鼓動道:“死牧風(fēng),快教訓(xùn)一下這個牛皮子老道。”
聽到這句話后,吳大師更是氣得半死,惡狠狠盯著牧風(fēng),一字一句道:“若是拿不出幾斤幾兩,那就休怪貧道以大欺小,讓你這毛頭小兒知道些厲害。”
說罷,桃木劍徑直一揮。
花園中的石雕竟硬生生被斬成兩截,切口如鏡面般平滑無比。
“吳大師,請息怒。”
沈天機大驚,急忙上前勸阻。
好不容易才找到牧風(fēng),他可不想看到牧風(fēng)有什么閃失。
“沈伯伯,你別擔(dān)心了,沒事的。”
林霜攔住了沈天機,不讓他插手牧風(fēng)跟吳大師的事情,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像是喜歡闖禍的熊孩子,可心里卻打著自己的算盤。
一是她在酒吧,還有單小紅家中,已經(jīng)見識過牧風(fēng)的本領(lǐng)。
二是她想看看為什么婉兒要自己拉上牧風(fēng)執(zhí)行這次任務(wù),后者到底有什么隱藏的秘密。
“你真想跟我比一下?”牧風(fēng)皺著眉,似乎頗為糾結(jié)。
吳大師只以為前者是害怕了,傲然地昂著腦袋,冷哼道:“若是怕了,就乖乖認(rèn)輸,貧道就不跟你計較。”
“唉!好吧。”
牧風(fēng)長嘆了一口氣,很無奈地聳了聳肩,搖頭道:“那我認(rèn)輸算了。”
這一舉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死牧風(fēng),你怎么這么沒志氣啊!還沒比就認(rèn)輸了。”林霜大失所望,氣得直跺腳。
“呵呵,你這豎子倒是聰明。”
吳大師洋洋得意,似乎對自己兵不血刃打敗對方的戰(zhàn)績相當(dāng)滿意,道:“既然如此,貧道就饒過你的不敬之罪。”
“那個……你誤會了。”牧風(fēng)撓了撓頭,道:“主要是你已經(jīng)沒幾天可活了,我總不能跟一個快死的人慪氣吧。”
什么!
吳大師笑意瞬間消散,臉色漲得通紅,如毒蛇般盯住牧風(fēng),道:“你竟敢咒老夫,老夫殺了你。”
“丹田成風(fēng),肝臟成雷,你現(xiàn)在是不是感覺右胸隱隱作痛。”牧風(fēng)不躲不閃,再次恢復(fù)冷漠之色。
桃木劍在距離牧風(fēng)額頭只有數(shù)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只見吳大師捂著自己的右胸,滿臉驚恐。
“雷系之法分為陰陽,你剛剛使用的馭雷符,乃是陽系雷氣宗師煉制,而你修煉的道法則屬陽系。”
“陰陽猶如水火不容,馭雷時陰雷入體,若是不能及時驅(qū)逐,必將侵入五臟,血脈,到那時五臟具毀,血脈盡裂,哪怕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
“所以,我說你只有幾日可活。”
哐當(dāng)。
桃木劍掉在地上,吳大師渾身顫抖著,臉上再無半點先前傲慢,不可一世的姿態(tài)。
他噗通一聲跪在牧風(fēng)身前,驚恐道:“大師,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