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張口閉口就是賠錢貨,我媽聽的眼淚掉下來,就在這個時候,我那渣爹還有蘇家二房的人也通通跑了過來,蘇家二房那兩人是無業(yè)游民,過來幫我奶倒也是說的過去,可我那在村公社上班的渣爹今天竟然也沒去上班,這倒有些稀罕了,瞧著這些人的架勢,怕已經(jīng)在村口等了很久了。
“大嫂,你咋一夜沒回家啊?”二叔蘇建國一到我媽跟前就整張臉拉了下來,語氣十分埋怨道:“你知不知道,咱家豬圈里頭的豬都餓一整天了,還有水稻田里頭的秧苗,你沒插完就扔一邊兒,現(xiàn)在有些都枯死了!”
“就是啊,大嫂,你說你平日里跟我們吵吵也就算了,怎么還搞夜不歸宿這一套啊,咱家所有的活都耽擱了,你咋跟個孩子似得不懂事呢!”
聽著二房這些抱怨的話,我十分無語,感情我媽在蘇家就是個傭人,啥活都讓我媽干??!
“二叔、二嬸,你們自己也有手有腳咋不去喂豬,還有水田里頭的秧苗,你們寧愿看著它枯死也不種,你們還真是懶的要死??!”
“蘇盼,你個小丫頭家家的,這里沒你說話的份兒!”二房的人這次倒也學乖了,根本不敢惹我,只一個勁兒的數(shù)落我媽,那模樣,就好像我媽犯了十惡不赦大罪!
二嬸田麗娟瞅著我媽拿回來的東西,又瞧她一直低著頭不搭理他們的樣子,心里頭有些察覺我媽的變化,于是,不懷好意的打量我媽一番,見她身上竟然穿著件新衣服,于是冷冷道:“我說大嫂,你該不會是在城里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田麗娟,你說啥呢!”我媽這下子倒立馬抬頭了。
“要知道,大哥發(fā)的工資從來都是交給媽保管的,你哪來的錢去買新衣服,還去縣城給你這賠錢貨看病???”
其實,我媽身上穿的根本不算新衣服,那是我小姨不要穿的襯衫而已,可盛在樣式新穎,所以,田麗娟就以為我媽穿了新衣服。
不過,田麗娟這話一出口,蘇家所有人看我媽的眼神都不對了,這時,我那渣爹距離我媽近,一把就從地上的袋子里頭扯出了我小姨給她買的連衣裙,氣的直接對我媽吼道:“王秀蘭,這是哪個臭男人買給你的?”
二嬸一瞧著那件漂亮的連衣裙,整個眼珠子都瞪直了,十分夸張的喊道:“哎呦,這裙子花花綠綠的,大嫂你可真騷氣??!”說著,又從我渣爹手里頭接了過去,摸著那料子喃喃道:“這裙子瞧著像是百貨大樓里頭買的啊,可不便宜???”
“王秀蘭,你哪來的錢買裙子?”我爸最是清楚我媽手里頭到底有沒有錢,如今瞧著這憑空出來的花裙子,氣的一張臉都綠了。
男人有時候就是這么惡心,自己出軌亂搞男女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可卻要求自己的女人還要為他守身如玉,二嬸見我那渣爹一張黑沉的面孔,陰陽怪氣道:“他大伯,你這還看不出來嗎?大嫂哪有錢買這么貴的裙子,自然是別的男人給她買的?。?rdquo;說完,又捂著嘴巴,對我媽道:“大嫂,縣城里頭的男人是不是跟咱村的那些個泥腿子不一樣啊,你這一晚上賺了不少錢吧?”
“田麗娟,你把嘴巴放干凈點兒,那是我小姨買給我媽的!”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直接對著她喊道。
“呦,我倒是忘記了,盼盼,你都十六歲,該是個大姑娘了??!”田麗娟聽著我的話,非但沒有任何改口的跡象,反而開始把臟水往我身上潑:“嘖嘖,瞧這模樣周正的,肯定很討縣城里頭的老男人歡喜吧?”
“田麗娟,我就是帶與月丫頭去縣里的大醫(yī)院瞧了瞧病,后來遇到我妹,她瞧我?guī)啄隂]買新衣服,就給我買了一件,你要不相信,你大可以去上醫(yī)院還有百貨大樓去問問!”我媽頭一次朝著我二嬸發(fā)火道:“這袋子里頭還有醫(yī)生開的藥,你拿去瞧瞧??!”
“切,誰知道你這藥是不是故意拿來當幌子騙我們的!”二嬸對于我媽從袋子里頭拿出來的藥根本連瞧都沒瞧一眼,直接撇了撇嘴巴,繼續(xù)辯解道。
許是昨天商場里頭的事情刺激了我媽,我頭一次瞧著我媽被氣的額頭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垂在兩邊的雙手握成了拳頭,趁著所有人都沒有料想到,我媽突然一把抓住了二嬸的衣領就村口外面的大路走去,二嬸瞧著粗壯,可平日里好吃懶做,但我媽不同,蘇家所有的活都她干,長年累月下來,這力氣可不是一般的大。
“喂,王秀蘭,你發(fā)什么瘋,趕緊把我放下來!”二嬸被她這行為弄的直接懵逼了,立馬就拍打著我媽抓著她衣服的手罵道:“松手,你他娘的給我松手!”
我媽好似跟她杠上了一樣,任由田麗娟怎么打罵都不松手,臉上毫無表情嘴里頭喃喃自語:“不相信我,就帶你去找證據(jù),讓他們證明我的清白!”
我媽骨子里頭也是有些執(zhí)拗的,尤其面對這種清白的事情自然是不肯任何讓步的,就在她即將把我二嬸拖到村口時,我爸突然跑了過來,對我媽吼道:“行了,王秀蘭,你別發(fā)瘋了!”
“蘇建軍,為什么連你也不相信我的話?”我媽聽著我爸的話,將揪著二嬸衣領的手放了下來,眼中滿是淚水的喊道。
“王秀蘭,我不管你到底去縣城干了什么,現(xiàn)在,我有一些話要同你說!”我爸看著我媽面孔,臉上是十足厭惡的表情:“紅梅檢查出懷孕了,我要娶她!”
“呵呵……”我媽聽著我爸這話,濕漉漉的臉上露出凄慘的笑容,發(fā)出的笑聲更是讓人聽了心里頭發(fā)憷。
我那渣爹根本不知道昨天在百貨大樓我們遇到王紅梅的事情,此刻,看著我媽這十分反常的樣子,倒有些不知所措,卻還是強撐著道:“行了,別笑了,王秀蘭,我不可能看著我的孩子流落在外面,所以,你趕緊跟我去村公社離婚!”
“你不忍心看著王紅梅的孩子沒有爸爸,那盼盼和月丫頭呢?她們也是你的孩子!”我媽聽完我爸的話,收斂了笑容后,聲嘶力竭的喊道。
“那不一樣,紅梅懷的是男娃!”我爸聽著我媽的話,眼神有些心虛的撇到了旁邊,這才繼續(xù)道:“我會給你們補償?shù)模?rdquo;
“你補償我們什么?”我媽冷聲問道。
“我會給你們一百塊錢,再留一天的時間讓你們搬出蘇家!”我爸恬不知恥道。
“一百塊錢?”聽著渣爹的話,我突然大笑起來:“蘇建軍,你當你打發(fā)叫花子呢?”
“死丫頭,能給你們錢,就該偷著樂了,誰讓你媽生不出個帶把的!”我奶在一旁還十分得瑟道:“我告訴你們,王紅梅這次懷的可是男娃,比你們這兩個賠錢貨強多了!”
“呵呵,搞得好像我很稀罕在你們蘇家一樣!”渣爹迫不及待的想要趕我們走倒是正和了我的心意,不過,走是一定要走的,但這賠償可不是這樣算的。
“蘇建軍,上次你白紙黑字的寫的清清楚楚,你要敢跟王紅梅在一起,就得凈身出戶!”我拿著上次在村長面前立下的字據(jù)道。
“你說的是這張?”渣爹聽完我的話,有所防備的從褲子袋里掏出一張紙,緊接著,當著我們的面兒就把它撕了個稀巴爛。
“現(xiàn)在這字據(jù)沒了,我前頭給你們的承諾也就不作數(shù)了!”我爸把紙張往空中一拋,白白的紙片被吹的滿地都是,根本連拼都拼湊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