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xiàn)在有氣無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凍得打哆嗦,可是我不說話,那個牛頭馬面就把我的舌頭拉出來,用沾了鹽水的鞭子使勁的抽打,打的我那是不得不說。
我哭喊著說:“大老爺饒命啊,饒命啊,我知罪了。饒了我吧,我把她領(lǐng)回家去還不行嗎”
鐵面判官又說:“可知你犯何罪?”
我說:“我不應(yīng)該賣掉白小姐,不,不,是我的妻子。”
鐵面判官說:“既然你知罪,暫且饒你一命。死罪可免,獲罪難逃,說你賣了多少錢。”
我哭著說:“大老爺饒命啊,我賣了三千塊,就三千塊。”
鐵面判官說:“錢在哪?快交上來。”
我跪爬在地上,四周看看,翻翻口袋,東找西找,發(fā)現(xiàn)前面有個功德箱。
功德箱基本每個道觀神廟都有,里面絕大多數(shù)都是硬幣,當然也有紙幣,都是硬幣多紙幣少。
我把功德箱拆開,用衣服兜了好幾公斤的硬幣,對著鐵面判官說:“大人,大人錢在這哪,饒了我吧”
鐵面判官看了看我捧著的錢,說:“知錯就改善莫大焉,念你有誠心悔改之意,就把這些銅臭之物吃掉吧!”
我看了看手里的錢,大多數(shù)都事硬幣,要是紙幣,我特么還能塞進嘴里,那些鋼镚,就是我咬碎了牙齒也啃不動啊!
俗話說得好,閻王好治,小鬼難纏。那個牛頭馬面,一個揪住我的頭發(fā),一個掰開的我嘴巴,把那些硬幣使勁的往我嘴里塞。可是那畢竟是硬幣,又不是小熊餅干,誰能吃下去。
紅牛頭看著黑馬面,嘿嘿一笑就說:“這玩意人確實吃不下,咱哥倆把這些銅臭化為鐵水,給這小子灌下去怎么樣?”
黑馬面一聽來了精神,就說:“還是哥哥的辦法比較周到。”
我一聽差點么嚇得暈過去。
牛頭馬面不知道從哪拉來一口大鐵鍋,下面的炭火燒的通紅,里面的硬幣早就煮成了鋼水。
紅牛頭用勺子舀了滿滿一瓢,馬面用大鉗子把我的嘴巴撐開,一股濃燙的鋼水澆進我的喉管里。
等我醒來的時候,躺在病床上。
張瘋子蹲在門口吧嗒吧嗒抽旱煙,回頭看了我一眼,知道我醒了。
我強忍著頭痛問張瘋子,說:“張老頭昨天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躺在這里,我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張瘋子說,看看你床邊你就知道了。
我一看,白小姐就趴在我的旁邊,它用毛茸茸的小爪觸碰我的傷口,好像在說主人你好些了嗎?
張瘋子抽了口旱煙,啰嗦個沒完。
聽張瘋子說,昨天晚上我發(fā)高燒,一會冷一會熱。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那是往死里掐。然后又開始夢游,穿著褲衩子,跑到外面。當時我就穿著一條褲衩子,外面下著冰冷的小雨,我全身凍得都發(fā)紫了。
我抓狂的跑到郊外的垃圾場,解開白小姐身上的繩子,抱著它就往半山腰的城隍廟跑去,在那又是磕頭又是下跪,滿嘴燎泡,還胡言亂語。最后竟然還把城隍廟里的功德箱打碎了,抓起掉在地上的鋼镚就放在嘴里啃。
直到把自己折騰的沒力氣躺在地上暈倒。
我就問張瘋子,知道我夢游做噩夢,你還不把我叫醒。你個老不死的,你知道嗎?這一夜我特么都脫胎換骨,打通任督二脈了,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張瘋子手捻須髯,不緊不慢的說:“娃子幸虧我沒叫你,夢游的人被叫醒了,那人就死了。魂就回不來了。”
我強忍著下床,突然“喵”的一聲貓叫,把我嚇了一跳。
白小姐趴在我的腳邊,用它毛茸茸的小腦袋蹭著我的腳踝,蹭的我直癢癢。
呸,湊不要臉,離我遠點。
我傷勢不是很嚴重,住了幾天院燒也退了。醫(yī)院這玩意我可住不起,一天要花掉上百??粗约旱男∩戆逡矝]大事,我得趕緊回去。
想想前幾天的噩夢,這玩意心痛比我身體的痛還痛。經(jīng)過這次教訓,就是有人求我讓把我白小姐扔了,我都不干。
瑪?shù)拢f一那個吳老太太再來找我,再去一次城隍廟,我得皮非得被吳老太太扒下來。
現(xiàn)在我好吃好喝的供著白小姐,當祖宗當神仙。說它嬌貴,還真嬌貴,魚饅頭不吃,蝦米也不吃,就吃那種清水小魚。
俗話說,水至清則無魚。早市的清水魚貴的很,那都是從半山腰小溪里摸上來的,一條都幾塊錢。沒辦法這白小姐,我得罪不起,賣血也得養(yǎng)它,不然吳老太又來找我了。
屋漏偏逢連陰雨,小潮女暴打我一頓,還搶走了我的私房錢。再加上住了幾天院,又花費我不少錢,我又想到了黃老邪,我還得候著臉皮向他借錢。
黃老邪是院部后勤主任,今天他路過我這,正好碰到我。
黃老邪見我就呲著大黃牙笑嘻嘻的說:“三火兄弟,院里決定醫(yī)院后面的地下室不外租了,要改地下室,啥時候搬出去啊”
窩艸,黃老邪這是要趕盡殺絕?。?/p>
而張瘋子看到黃老邪卻一個勁的笑,圍著黃老邪直打轉(zhuǎn),自言自語的說:“你這后生,不知好歹,還能笑得出來。要大難臨頭??!”
黃老邪白了一眼張瘋子:“老頭你特么的會不會說人話,老子天生福命,啥時候大難臨頭你給我說說,你說不出來,我把你牙全都掰下來”
張瘋子說:“小老弟,天天有小鬼在你后腦勺吹你最后一把陽火,老朽算你七天之內(nèi)必死無疑。”
黃老邪差點沒笑死,當然他不會把張瘋子的話放在心上,包括我,因為所有的人都知道張瘋子有神經(jīng)病,他說這種話屬于正常。
黃老邪雖然借了我二千塊,但是他限期讓我搬走,滾回老家。
不過聽著很解氣,雖然我對黃老邪談不上恨,但絕對沒有好感,甚至還有厭惡。
我就問張瘋子,黃老邪會有啥死法,說來聽聽讓我樂呵樂呵。
先是張瘋子的一陣科普,我權(quán)當故事聽。
傳說人的身上有三盞陽燈,一盞在頭上頂著,另兩盞在肩膀上。說是人身上的陽火,晚上走夜路的時候,如果有人叫你的名字,千萬不要向兩邊張望,若給吹滅了,便被鬼招了魂。而黃老邪卻是每天晚上有個半人半鬼的東西,在他后腦勺吹風。
說著張瘋子還學著扮鬼的樣子,嘴成0形,發(fā)出嗚嗚嗚的怪叫。我靠這死老東西,差點把我嚇死。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嗎?”張瘋子問我。
我莫名其妙的搖了搖頭。
張瘋子“咔嚓”一聲,掰斷了一個燒雞脖子,放在嘴里大嚼。“活生生的被人掰斷了脖子,脖腔子里的血噴出來,還熱的發(fā)燙”
我不得不佩服,張瘋子真特么的有表演天賦,就這幾個動作,把我嚇得后脖頸發(fā)涼,好像我的脖子被人扭斷似得。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黃老邪就帶了幾個保安來趕我走。
“小三子墨跡啥哪?這都幾點了,還不搬走,你特么這是在妨礙本院規(guī)劃發(fā)展區(qū),信不信我把你抓起來。”
我靠,你黃老邪無法無天了,想起當年在學校陷害我的事,我就怒發(fā)沖冠,緊緊握住拳頭。
可這拳頭就是握不起來。我太懦弱了。也許黃老邪就是無法無天,誰讓他生在一個有權(quán)有事的家庭。
黃老邪看了看我憤怒的眼神,輕蔑的說了一句“傻逼,再不搬走,給我砸,把這些破爛全都砸碎”
張瘋子趕緊拉住我,說:“算了三火,臨死之人你又何必計較,哎,想想那種死無全尸,死無葬身之地的慘象,我就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