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哥……不,顧大爺,求求你,我……我的斷臂接不上了,求求你救救我……”
見到洪立突然闖進來打斷了兩人的談話,陳國云面色有些不悅。他好言好語地交涉,認為自己剛穩(wěn)住了這位年輕高手,可別被人一下給破壞了去。
“洪立,何事讓你這么慌張?”陳國云神情嚴肅地問道。
但洪立卻并未給他回應,而是當著眾人的面給顧凡磕了三個響頭,苦苦哀求道:
“顧大爺,求求你,救我一回吧,只有你才能救我,我不想變成殘廢啊,嗚嗚嗚……”
一個中年男子,此時竟像孩子一樣哭了出來,哭聲如此悲傷,令人動容。
“洪立,你給我起來!你這像什么樣子,簡直丟盡了我們陳家的臉!”陳國云用手里的拐杖指著洪立,怒喝道。
洪立眼角掛著淚珠,抬頭看了陳國云一眼,然后跪著走到了陳國云面前,又苦苦哀求道:
“老爺,我的手斷了呀,你快幫我求求這位少俠,讓他把我的手臂接上,不然就真的殘廢了呀。”
“練武之人,大傷小傷都是在所難免的,手斷了可以讓藥房那些醫(yī)師幫你接上,這不是小事一樁嗎,頂多兩三個月后不就沒事了?”
陳國云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是什么大事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tǒng)。
陳家藥房那些醫(yī)師都是他花重金請來的,有國內(nèi)的也有國外的,都是經(jīng)過認證的高級醫(yī)師,若是放到三甲醫(yī)院里,那至少也是主任醫(yī)師級別的存在,治療這點小傷還不是小菜一碟?
“老爺啊,你有所不知啊,我這傷那些醫(yī)師根本沒法治。”
當時洪立到藥房尋醫(yī),那些醫(yī)師研究了好久發(fā)現(xiàn),他這斷臂根本沒辦法復原,骨骼以一種極為詭異的形式扭曲著,神經(jīng)也因為骨骼的扭曲而變得相互交錯,就算是開刀把這些神經(jīng)一條條撥正,骨骼的復原也成了一個巨大的難題。
更讓他臨近崩潰的是醫(yī)師告訴他的一個消息,說是如果他不在24小時之內(nèi)找到復原的方法,那他這兩只手臂可以說是廢掉了,再也恢復不過來了,而且壞死的肌肉會威脅他的生命,除非把他的兩只手臂給鋸掉才能逃過一劫。
“你說什么?所有的醫(yī)師都沒有辦法?”陳國云頓時臉色大變,區(qū)區(qū)一個斷手都治不好,要那些狗屁醫(yī)師有何用?
“是啊,他們一個都沒有辦法。”洪立癱坐在地上,神情黯淡。
他知道,因為自己之前的愚蠢行為,顧凡是絕對不可能救他了。此時他非常的后悔,如果時光能夠倒退,就算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不會去惹顧凡一家人。
聽了洪立所說,陳國云氣得吹胡子瞪眼,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太師椅上,沒想到讓他每年花重金拼命留住的醫(yī)師竟然是一幫廢物,這怎么不讓他生氣?
此時陳國云突然想到,剛才洪立下跪乞求身邊這位少年救他,難道這位少年除了內(nèi)勁大成之外,還有什么過人的本事不成?
正當他想開口問個究竟時,顧凡卻先他一步開了口。
“要我救你可以,不過你要先答應我一件事。”
聽到這話,洪立突然眼前一亮,猛地抬起頭來望著顧凡,見到對方似乎不像是在開玩笑,臉上呈現(xiàn)出了感激之色。
他挺起身來,跪著來到了顧凡面前,又猛磕了三個響頭,言語中掩飾不住的驚喜,道:
“謝謝您的大恩大德,在下沒齒難忘。”
“起來吧,做人還是要有點尊嚴的。”顧凡抬了抬手,淡淡一句。
洪立點點頭,艱難地站起了身。
“去,把陳良的所作所為告訴你的老爺,若是有所隱瞞,你的手別想要了。”顧凡揮了揮手,神情冷漠。
聽到這話,一旁的陳國云感到有些疑惑,自己孫子的為人他很清楚,能做出什么壞事?
洪立不敢遲疑,連忙在陳國云面前道出了陳良指使他做的那些事。
而一旁的陳良見到事情敗露,臉色煞白,指著洪立罵道:
“他媽的洪立,虧老子對你那么好,你居然把老子賣了!”
洪立低著頭,不敢看陳良一眼,他這么做實在是無奈之舉,誰讓自己的把柄揣在別人手上呢。
得知事情真相的陳國云氣得面色鐵青,嘴角微微顫抖。
他猛地一拍桌子,桌子瞬間留下了一道幾厘米深的掌印。拍擊桌子發(fā)出的巨大聲響嚇得除了顧凡外的在場之人一陣膽寒心驚。
而癱坐在墻角的陳良更是嚇得面如土色,他知道,爺爺要是發(fā)起火來動手打人,那誰都攔不住。
“陳良,你給我起來!”陳國云冷眼盯著陳良,喝道。
“爺爺,我……”陳良有氣無力,似乎是受了傷站不起來了。
“起來!”陳國云暴喝一聲,聲音響徹整個廳堂。
過了一會,見到陳良不動,他將拐杖扔到一邊,走過去,提起陳良,將他扔在了一張?zhí)珟熞紊?,然后撿起地上的拐杖,重重地敲在了陳良身旁的桌子上?/p>
呯的一聲,陳良猛地嚇了一跳,清醒了許多。
“說!”陳國云再次暴喝。
“說什么?洪立不是都說了么?”陳良腦袋左搖右晃,一臉無所謂的模樣。
“我要你把你所做的事親口說給我聽!”說完,陳國云一棍打在了陳良的腿上,疼得他齜牙咧嘴,面部扭曲。
“行,顧凡你牛逼,老子告訴你,你妹妹被車撞,就是老子干的,怎樣?有本事讓警察抓我呀,沒有證據(jù),你奈我何?”
陳良突然變得面色猙獰,此時的他已經(jīng)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有些失去理智了。
“混賬東西,你說什么?”陳國云又一棍打在了他的另一邊腿上,沒想到自己孫子的心腸竟如此歹毒。
“老東西,我已經(jīng)忍你很久了,我從小喜歡畫畫,你卻逼著我練武,你自己看看,我現(xiàn)在都成什么樣了!”陳良對著陳國云大吼道。
“什么?你……”陳國云氣得身體顫抖,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太師椅上,喘著粗氣,久久不能平靜。
他知道自己孫子從小喜歡畫畫,但為了陳家武道的傳承,他卻不得不逼其練武。可陳良的心卻從沒有放在練武這件事情上,所以陳良的實力只是將將入門內(nèi)勁,遠遠達不到他的期望,這也成為了他的一塊心病。
“你的意思是你就是那個開車撞我妹妹后逃逸的肇事者?”顧凡眼睛微瞇,目光冰冷,雙拳緊握。
“是又怎么樣?我喜歡你妹妹,喜歡到極致,可她卻拒絕了我。我陳良發(fā)誓,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得到,所以我趁她回家時開車在路上撞了她,想一次性弄死她??烧l知道她沒死,還成了植物人。為了和她在一起,我只能用別的手段讓她慢慢死去,等她死后,我要將她的尸體冷凍起來,這樣我就可以每天欣賞到她那美麗的容顏,永遠和她在一起了!”
陳良瞪大了雙眼,顯得極為猙獰恐怖,他這癲狂而又畸形的愛戀令得在場的人都感到不寒而栗,極為反感。
“當我得知她沒死的時,高興得幾天幾夜睡不著覺,恨不得立馬將她奪到身邊來,你們能理解那種求而不得的痛苦嗎?我在外面養(yǎng)了幾個外圍,就是為了發(fā)泄掉我對她的思念之苦,你們能理解嗎?!”
說完,陳良神情恍惚地搖了搖頭,又自顧自地說道:
“呵,你們不能,你們根本不能!我在這個家太壓抑了,每天除了練武就是練武,從來就沒有半點自由。我的畫板全都被你們給打碎了,筆也被你們折斷了……”
“混賬東西!”陳武不知道什么時候爬了起來,沖上去一巴掌打在了陳良臉上。
“說完了嗎?說完了該我說了,別以為吐了一灘苦水就可以蒙混過去,今天我必須要讓你為此付出代價!”
顧凡寒芒大盛,剛要動手,陳武卻一把攔在了陳良身前,猶如老母雞護著小雞一般。
陳良畢竟是自己兒子,要是他出了什么三長兩短,那自己怎么向他死去的母親交代?
“讓開!剛才若不是我臨時收回了一部分的力道,你早就死了,難道你還想再來一次?這次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了。”
說完,顧凡右手摒指如刀,在胸前一劃,猛地一掌劈下,一道白芒便從他手掌爆射而出。
眾人只見那道白芒穿過一張水曲柳木桌,呲啦一聲,木桌轟然斷成兩半,斷口光滑如鏡。
再次親眼見到顧凡出手,廳堂外的眾人又熱鬧了起來。
“這是……化氣為刃?”
陳國云眼睛瞪得老大,嘴張得都合不攏。
“你……你真是化勁宗師?”
陳國云此時已經(jīng)沒有理由不信了,畢竟這可是他親眼看到的。
武道界的人都知道,一般人想入化勁那簡直是難于上青天,縱使是三四十歲的化勁宗師,都已經(jīng)被稱為天縱奇才了。
可眼前的少年不過十七八歲,竟是一位站在武道巔峰的化勁宗師,這何止是天才,簡直就是神啊。
顧凡沒有理會陳國云,而是環(huán)視了一周,淡然地說道:
“誰要是膽敢阻攔我,那他的下場就會和這張桌子一樣。”
“顧大師,我們已經(jīng)知道錯了,現(xiàn)在你妹妹不是好好的嗎?你的損失我們會盡數(shù)賠償?shù)?,你還想怎么樣?”陳武面如苦瓜,就差下跪求饒了。
這化勁宗師要是動起手來,在場的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就算大家聯(lián)合起來,那也是以卵擊石。
顧凡看了陳武一眼,冷笑了一聲,說道:
“很簡單,我要他自斷手腳,然后到警察局去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