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一聲悶哼,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上滑落,神情痛苦。
“如果你打算老實交代,就眨眨眼。”顧凡語氣冰冷。
中年男人抬頭斜看了他一眼,又將頭靠在了地上,眼睛直視著一方,像是在做無聲的抵抗。
“好,不說是吧。”
顧凡似是了然地點點頭,眼里升騰起怒火,又抓起中年男人的另外一只手。
咔嚓一聲,那只手也被折斷了。
中年男人又一聲悶哼,疼得暈了過去。
顧凡點了他身上的兩處穴位,他不久又醒了過來,巨大的疼痛感令他面部扭曲,痛苦不堪,想逃卻無法。
“再問你一次,說不說?”
顧凡暴喝,他已經(jīng)快徹底失去耐心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斷定,這人一定和自己妹妹的事情有關(guān)。
中年男人喘著粗氣,一副頹然的神態(tài),沒有任何要坦白的意思。
冷哼了一聲,顧凡抓起中年男人的腿想要折斷。
中年男人見勢不妙,悶哼了兩聲,使勁搖頭,臉上驚恐萬分。
停了手,顧凡神情冷漠,問道:“愿意說了?”
中年男人眨眨眼睛,表示愿意了。
顧凡拿出塞在他嘴里的紙團,他大喘了幾口粗氣,甩了甩流到眼皮上的汗水,才緩緩將實情道了出來。
原來他就是那個對顧薇下手的兇手,是他給顧薇注射了一種特殊的藥物,讓其內(nèi)臟衰竭最后直至死亡,而這種藥物在人死后便立即消散,用一般的鑒定手段根本查不出來。
若不是顧凡出手,恐怕顧薇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了,或許到最后連兇手都找不到。
在顧凡的再三逼問下,中年男人供出了真正的幕后黑手,那人叫做陳良,是東寧市有名的武道世家陳家的大少爺。
而中年男人是他的侍仆,下毒手這件事就是主子陳良讓他干的,他身為陳家的奴仆,只能聽令于主人,具體為什么要這樣做他并不敢過問。
“你既然已經(jīng)對我妹妹下了一次狠手,為什么還不放過她?”顧凡扯著中年男人的衣領(lǐng),冷聲喝問道。
“是……是陳少的意思,不關(guān)我的事,他知道你妹妹痊愈出院了,想讓我把她掠回去。”中年男人的聲音有些顫抖,對于顧凡的狠勁,他已經(jīng)害怕了。
掠回去?你們陳家都是土匪嗎?光天化日下想搶人?
顧凡在心里問候了陳良的母親好幾遍,又繼續(xù)喝問道:“你們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我只知道陳少喜歡你們家顧薇,別的我就不知道了。”
中年男人神情愈發(fā)黯然,把自己少爺供了出來,回去一定沒有好果子吃了。
顧凡放開了他的衣領(lǐng),剛想問點什么,一張名片從他的上衣口袋里掉了出來,上面寫著“陳武”二字,想來是陳良某個親屬的名字,名字下寫著一處地址。
“陳武是誰?”顧凡指著名片問道。
“是……是陳家的家主。”
家主?那想來一定是陳良的父親了。
顧凡微微點頭,又問道:
“名片上的地址是哪?”
“這是……”
“說!”
中年男人打了個激靈:“這是我們陳家武道館的地址。”
“走,帶我去,今天我一定要討個說法!”
顧凡眼神冰冷,他一定要讓這位陳家少爺付出代價。
中年男人忍著手臂上傳來的劇痛,站了起來,看向顧凡的眼神里帶有一絲玩味之色。
這小子根本不知道陳家的實力,里面內(nèi)勁高手眾多,若是貿(mào)然闖入,定是有去無回,還想要向陳家大少討說法?簡直不自量力!
“小兄弟,你確定要上陳家討說法?你傷了我,若是讓陳家的人知道,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我勸你一句……”
還沒等中年男人說完,顧凡便一巴掌扇到了他臉上。
“別廢話!”
“你……哼!”
中年男人嘴角微微顫抖,他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冷哼一聲,暗道,好小子,我好心勸你,你卻不識好歹,上陳家若是吃了虧,可別怪老子沒提醒過你!
“給我好好帶路,要是敢?;樱瑒e怪我心狠!”
顧凡眼中殺意升騰,驚得中年男人冒出了一身冷汗,他有理由相信,若是自己不從,這少年一定會殺了自己。
“順便說一句,你這兩條斷掉的手臂全世界只有我才能接上,你要是不聽我的話,就等著殘廢吧,到時候若是肌肉壞死,那可是要丟命的。”顧凡冷笑了一聲,又說道。
“少嚇唬我,我們陳家身為武道世家,旗下手段高明的醫(yī)者至少有這個數(shù)。”中年男人本想張開手掌,但兩只手臂都斷掉了,無法,他只好又開口補充道:“十個!”
“練武之人,大傷小傷不斷,接個斷臂那是小菜一碟,見多不怪。”中年男人煞白的臉上呈現(xiàn)出一抹傲然之色,似乎這些醫(yī)者都只為他服務(wù)一般。
“呵呵,那就走著瞧吧。”顧凡笑笑,對于這件事,不再多說,手一揮,說道:“走吧,帶我上陳家。”
“行,咱們走著瞧,車在外面等著呢,請吧。”
中年男人臉色突然變得陰寒,自己兩只手被折斷,這口氣實在是難以咽下,既然這小子親自送上門,那他一定要讓陳家?guī)妥约河懟毓?,以牙還牙!
中年男人耷拉著兩只斷臂,一擺一晃地走在了前面。
繞過了公寓,一輛奔馳S級轎車正等在那。
司機本以為中年男人把顧薇掠到手了,剛想下車去幫忙,定睛一看,在看清了中年男人身后那人時,頓時有些詫異。
“這什么情況?不是說是個女學生嗎?怎么變成男學生了,難道陳少突然改變口味了?”
等兩人走近,司機搖下車窗,探出頭問道:“喂,陳少要的不是女學生么?怎么變成男的了?”
中年男人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亂講話。
司機還沒明白過來,只見顧凡直接朝著車窗伸手入內(nèi),扯起司機的衣領(lǐng),將其從駕駛室拉了出來。
此時司機的下半部分身子卡在車窗,上半部分身子露出車外,令人看起來就覺得很難受。
“我草……”
司機還沒罵出口,顧凡對其臉上一個大掌揮下。
啪啪啪!
連續(xù)幾巴掌,司機兩邊臉出現(xiàn)了幾道重疊的紅手印。
“死小子你……”
“行了,別說啦!”中年男人急得大吼,若是讓司機把這小子惹惱了,還沒回到陳家,他們倆就交代在這了。
被中年男人這么一吼,司機有些懵了,看向他那兩只耷拉的手臂,頓時覺得有些詭異,忙問道:“洪叔,你這手什么情況?”
“斷了。”洪叔搖搖頭,嘆道。
“斷……斷了?是……是這小子?”
見到洪叔點點頭,司機臉色大變,望向顧凡的眼神變得極為忌憚。
洪叔雖然在陳家的實力不值一提,但要是往外放,那也是拿得出手的,怎么會在這么一個弱不禁風的少年面前吃了如此大的虧?
除非這位少年也是一位高手……
司機不敢再造次,沖著顧凡恭敬地點了點頭,一臉害怕的樣子。
“這可是法治社會,你們竟然敢做這種事,大白天搶人?”顧凡怒喝一句,嚇得司機面如土色。
“不……不是我們的主意呀,是……是陳……”
司機渾身發(fā)抖,話還沒說完,便被顧凡一推,鉆回了駕駛座上。
“帶我去見他。”顧凡淡淡一句,便打開后車門,坐了進去,洪叔坐到了副駕上。
司機不敢怠慢,立即發(fā)動開車了。
二十分鐘后,他們乘車來到了一家武道館,門上掛著一塊牌匾,赫然寫著“陳家武道”幾個大字。
走進去,前臺迎賓的美女見到洪叔那急匆匆的神色,連忙迎了上來。
看到洪叔那對異常耷拉的手臂,她立馬就緊張了起來,洪叔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高手,被人打傷了,這么多年來還沒有人敢對陳家的人動手。
而在看到他身后的少年時,臉上頓時顯出詫異之色,只見少年雙手負于身后,眼神中那種傲視一切的淡然令人心生畏懼。
作為迎賓小姐的她見識過了太多人,在她所見過的年輕人當中,具有如此氣度的,可并沒有幾個啊。
如若他不是一副學生的模樣,而是西裝革履的中年人,那么迎賓女子一定會認為這是上面的某位大領(lǐng)導(dǎo)下凡視察。
“洪叔。”迎賓女子招呼了一聲,聲音十分甜美溫潤。
“嗯。”
洪叔隨意答應(yīng)了一聲,并未過多關(guān)注那名女子,回頭瞟了一眼,只見顧凡一臉淡然,暗笑道,呵呵,初生牛犢,不知天高地厚。
穿過武道館,從一道小門進入,發(fā)現(xiàn)別有一番天地,一座寬闊的大院呈現(xiàn)在眼前。
大院里有幾撥人正在練習武術(shù)套路,那領(lǐng)頭的見到幾人經(jīng)過,對著顧凡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咦?這小子是來學功夫的?想進內(nèi)院不是應(yīng)該先過道館那關(guān)嗎?走后門?”
穿過院子,來到了一座裝飾古樸的廳堂前,進入其中,古香古色的廳堂中擺放了兩排太師椅,就像古時候的議事廳般。
其中一張?zhí)珟熞紊献晃慌c洪叔年齡相仿的中年男人,此人正是陳家的家主,陳良的父親——陳武。
此時陳武正細細品著杯中香茶,見到匆匆入內(nèi)的洪叔面色有些異樣,便問道:“洪立,何事這么慌慌張張?。?rdquo;
“陳爺,這小子說要見少爺。”洪立下意識想要指指顧凡,手卻抬不起來。
話剛說完,陳武也發(fā)現(xiàn)了洪立兩條手臂的異樣,以他這么多年的經(jīng)驗來看,洪立的兩條手臂似乎是斷掉了,而且還是被人打斷的。
“洪立,你的手……”
陳武放下了茶杯,連忙走了過來,兩手分別一抓,疼得洪立悶哼了一聲。
“這是誰干的?”
陳武雖然臉色平靜,但卻沒人知道他的內(nèi)心早已怒意升騰,這么多年來,還沒有誰敢動陳家的人一根汗毛。
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若不發(fā)威,以后陳家還如何在武道界立足?
得到了家主的庇護,洪立再也不用懼怕身后這小子了,便轉(zhuǎn)身盯著顧凡大聲道:
“陳爺,就是他,是他把我的兩條手臂弄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