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干嘛呀?”
白橋夜是第一次見識到方靈甫發(fā)火的恐怖模樣,頓時不敢與他對視,不自覺往后縮著,仿佛一只受驚的柔弱小兔子,俏臉發(fā)白,身體瑟抖。
方靈甫靠近她,微微低頭,深沉地凝視著她,漠然道:“你說,你是什么意思?”
“我……”白老板清冷的嗓音破天荒地有些甜膩,顯然是驚慌所致,“我,我不是,沒有,沒有綠,綠帽……”
方靈甫冷冷道:“那擇偶自由怎么解釋?”
白老板嚇得眸子迅速盈起可憐兮兮的水霧,腦袋空白,不自覺地被方靈甫牽著鼻子走,結結巴巴道:“我,我沒有那種意思,你,你別生氣。”
方靈甫陰沉道:“你出軌我還不能生氣?”
白老板趕緊搖頭,雖然思路暫停運轉,但下意識否認道:“我沒有出軌!”
方靈甫啞著嗓子淡淡道:“你親我一下,我就相信你。”
白老板霧蒙蒙的大眼睛呆了呆,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什,什么?”
“嗯,對,就這里。”方靈甫戳了戳自己的臉頰,見白老板一動不動臉色怔神,有些不滿地催促,“快點,不然我可生氣了哦。”
嗖!
白老板發(fā)怔一會,終于意識到自己被這家伙耍得團團轉,神色一下子變了,想也沒想就是一巴掌甩了出去!
方靈甫暗道不妙,立馬握住白老板甩來的玉手,賠笑道:“別激動,冷靜——”
嗖!
又是一巴掌迎面扇來!
玩大了!
方靈甫趕緊又輕輕抓住她的另一只手,滿臉諂媚:“冷靜點,白老板。”
“滾開!你松開我!”白老板死死地盯著他,心里涌上一股莫名其妙的委屈,原本雙眸里蕩漾的水霧開始凝結成珠。
方靈甫握著她的兩只手,說道:“你別打我,你不打我我就松手!”
“滾!去死!”白老板一腳踹了過來,嬌軀氣得顫抖,目光欲要擇人而噬。
方靈甫不想挨揍,只好用力將其摟進懷里,抱著她不讓她動彈,嘴里哄道:“別生氣了,都是我的錯,我不逗你了。”
還算這家伙有良心,感覺到白橋夜是真的情緒發(fā)作了,他也沒心思享受懷里動人嬌軀的美妙觸感,趕緊不停道歉。
“去死!你去死!”白橋夜瘋狂掙扎著,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淚水突然就溢出了眼眶,“放開我!你去死!”
可惜的是,任憑白橋夜如何使勁,她依然牢牢地被方靈甫箍在懷中。
看著白老板淚眼婆娑又憤怒至極的樣子,方靈甫一個頭兩個大,直罵自己嘴巴真賤,但當務之急,是穩(wěn)住這丫頭。
怎么辦怎么辦?
白老板要氣瘋了呀!
稍作沉思,方靈甫忽然靈感一閃,嚴肅道:“白——哦,不對,公主殿下,我必須向你報告一件事情,我剛剛回來的時候,在半道上又被伏擊了,這次是一幫退伍軍人!”
退伍軍人?
這個話題估計有點效果,白橋夜掙扎的力度稍微小了一些,不過嘴里依然叫著:“你死開!死開!”
方靈甫一本正經道:“而且,他們還自稱是什么鐵血盟的人!”
“鐵血盟?”聽到這話,白橋夜忽然停止發(fā)狂,臉蛋冰冷一片,“方靈甫,我大發(fā)慈悲不跟你計較剛才的事,你下次要是再這樣,我們立即停止雇傭關系,現(xiàn)在放開我。”
是你自己求著我保護你的,還為此獻吻來著——
方靈甫心里嘀咕,但可不敢說出來,畢竟這尊菩薩生氣的時候實在可怕,只好老實地松開了她。
實際上,他當然知道條約里寫出‘擇偶自由’的原因,無非是那個他不曾謀面的明靖在糾纏白老板,這款條約也是白老板提出同居生活最直接的一種表達方式,擋箭牌擋箭牌,擋的不就是明靖么?
如果他擋不住明靖,那白老板還談何擇偶自由?
他就是嘴賤,想逗逗冷傲的白老板,才惹得冰山女神情緒發(fā)作了。
房間里,方靈甫乖巧地在契約上簽了名,然后正襟危坐在沙發(fā)上,雙手放在膝蓋,儼然一副好學生的模樣。
見這家伙老實簽字,白橋夜冷哼一聲,為了與他拉開距離還刻意坐到床的另一邊,兩人遠遠相對而望,似乎對她來說,這樣才是最安全的談話方式。
“你傍晚出了什么事?”白橋夜凌厲‘審問’道。
方靈甫臉色有些郁郁,小聲道:“我,我就急著回家,因為今天是我們同居第一天嘛,我迫不及待想回來嘛,就抄了近路,對,就西南邊的那條小路,可是突然,前邊就有三輛那什么,朗逸,對,三輛朗逸攔在我前面,每輛車有四個人,真是太可怕了,他們人高馬大的,膚色又黑,不像我,白白凈凈的一看就好欺負,一輛車四個人,三輛車十二個人是不是,你想想,那么多人,眼神又兇,呀,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害怕——”
白橋夜越聽臉色越黑,到最后實在不耐煩了,直接打斷:“別裝模作樣的!老實點!”
要是這家伙沒點身手,那她怎么可能會雇傭他來保護自己!
“好吧,這不是為了逗你開心么。”方靈甫癟了癟嘴,神情又恢復懶洋洋的笑意,攤攤手說道:“我打跑了他們,還抓了一個可憐蛋問了一下,這才知道今天這事是來自于鐵血盟少盟主的命令,那少盟主叫什么來著,歐,歐陽澤明?”
說著,方靈甫站起身上前幾步,在白橋夜面前蹲下來,好奇地問:“白老板,這次的鐵血盟,跟上次的百殺會,是不是一家人?。柯犉饋砗軈柡Φ臉幼?。”
白橋夜搖搖頭說:“不是,方靈甫,你知道我們南州市三個地下組織么?”
方靈甫坐在地板,仰頭看著她:“老板請說。”
白橋夜不理會他的搞怪模樣,徑直說道:“幾年前經過官方全力清剿,現(xiàn)在百殺會、北滿會、鐵血盟是南州市現(xiàn)存的三個地下組織,原因很簡單,它們基本上相當于被‘招安’了。”
“原來如此。”方靈甫恍然大悟,然后笑得直拍大腿,樂不可支道:“真是沒骨氣,丟人。”
“丟人?”白橋夜搖搖頭,臉蛋清冷,雙頰還流連著之前吵鬧留下的微微紅暈,十分動人,“這就是生存,如果有骨氣的話,它們早就在幾年前就成為了過眼云煙。”
方靈甫指了指天花板,漫不經心道:“那么,明靖有官方背景?這幾個組織很尊重他是吧?”
白橋夜一驚,蹙眉道:“你怎么知道這個名字?”
方靈甫眨眨眼說:“明靖是大明集團的老板,我們第一次親熱的大明酒店,就是他的產業(yè),我知道不是很正常嗎?”
第一次親熱?
白橋夜心臟慌亂一跳,又不可抑制地想起那晚的翻云覆雨,趕緊紅著臉冷冰冰道:“你再說!你再說我就走了!”
方靈甫哈哈大笑:“其實我是從衛(wèi)姐那里聽到的,衛(wèi)姐長得漂亮,人也很善良,她提醒我說,既然我跟你在一起了,就要小心她的表弟明靖,防止他嫉妒我天天摟著他的夢中情人干那事,從而報復我。”
白橋夜板著紅撲撲的臉蛋,緊緊盯著他一言不發(fā)。
方靈甫呼吸一噎,小聲道:“好啦,我不說了。”
白橋夜微微冷哼,這才冷冷道:“沒錯,明靖是衛(wèi)姐的表弟,但是衛(wèi)姐卻對此說不上話,你知道為什么嗎?”
方靈甫搖搖頭。
白橋夜語氣忽然鄭重起來:“除了親情淺薄之外,因為明靖的父親,是這座城市的天!”
她原以為方靈甫會瞬間變得緊張兮兮,豈料這家伙居然困倦地打了個哈欠,還點燃一支煙以作提神,心不在焉道:“不就是市書嗎?”
白橋夜瞪大了美眸:“不就是市書?!”
方靈甫狐疑道:“嗯啊,怎么了?”
白橋夜瞪著大眼睛,蒲扇般的睫毛一顫一顫的,看起來十分可愛:“你哪來的勇氣說這種話?”
方靈甫懶洋洋地站起身,大哥哥似的揉著白老板的腦袋,談笑自若道:“白老板,我既然接受了你的委托,那么誰都無法傷害你,無論是明靖,還是市書——”
“這就是我方靈甫的職業(yè)素養(yǎng)。”
白橋夜感受著這個青年莫名其妙的強大自信,腦門嗡嗡作響。
…
周四早上,方靈甫駕駛著帕拉梅拉直奔青田醫(yī)藥,屁股后邊還跟著一輛法拉利488,赫然是冰山董事長。
當然,這輛二百多萬的帕拉梅拉并非已成為方靈甫的私人座駕,只不過是白橋夜命令他將車開回公司罷了,因為它屬于青田醫(yī)藥公有,是公司接送重要客戶所使用的一部車。
而法拉利488才是白老板的私有財產之一,甚至別墅角落還有一個大車庫,其內有什么豪車跑車,只能等方靈甫晚上回家再好好觀摩觀摩了。
另外,通過昨天夜里的詳細談話,方靈甫已經完全了解了明靖與白橋夜之間的情況。
在白橋夜的表達中,明靖生活放蕩性情乖張,患有嚴重的性潔癖,一直糾纏著白橋夜,這幾年來,膽敢打白橋夜主意的男性全部人間蒸發(fā),無一例外。
這些事情給白橋夜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陰影,甚至差點產生抑郁癥,這才有了如今的擋箭牌式雇傭關系。
正回想著白老板說這些事時楚楚動人的美態(tài)呢,方靈甫忽然看見路邊擺著早餐攤,便將車停下。
下車之后,他走近早餐攤,指點著說:“大叔,肉包十三,算了,多買一份,肉包十四份,菜包十四份,還有豆?jié){和燒麥,同樣份量。”
中年老板見開著豪車的青年竟然光臨自家小破檔,趕緊哈著腰:“好嘞,這就給您拿。”
法拉利488停在后邊,白老板探著腦袋問道:“方靈甫,你干嘛?不是吃過林媽做的早飯了嗎?”
方靈甫扭頭一笑,一口白牙閃閃發(fā)光:“我給公關部的同事買的,那些姑娘真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天天不吃早餐,那怎么行?身體搞壞了還怎么為公司出力?”
白橋夜臉色一寒,啪的一聲合上車窗,油門猛踩,車屁股瞬間消失在街頭。
什么意思?
方靈甫撓著頭發(fā),一頭霧水地接過中年老板遞來的超大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