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被韓彬熾熱的眼神看的很不自在,他躲開韓彬,一下鉆進人群里,韓彬東張西望的四處找了半天也沒看見張揚的影子。
張揚到處轉(zhuǎn)悠著,不知不覺他來到了條僻靜的走廊。
眼尖的他看到了左邊的一扇門虛掩著,憑著他強烈的感知能力,斷定里面是有人的。
他躡手躡腳的來到那扇門的門口,順著門縫看進去,里面空無一人,但卻又隱隱約約有男人說話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鰜怼?/p>
張揚小心翼翼的緩緩將門推開,輕聲走了進去,屋內(nèi)只有一張床和一個衣柜,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他打開衣柜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異常,里面除了掛了一整排的服務(wù)生的衣服以外什么都沒有,想來這里應(yīng)該是員工的更衣室。
他掃視了一周,目光所及之處確實看不到人影,心下正納悶兒聲音是從哪兒來的。
卻看見衣柜旁邊的墻上有一個裂縫,他走近一看,原來竟是一扇和墻壁融為一體的門。
如果不是刻意關(guān)注,平常人進來是一定不會注意到這扇門的。
張揚把耳朵貼在門面上,果然里面的聲音又大了起來。
一個男人說道:“一會兒晚會過半的時候我會叫大家安靜,然后跟大家介紹一下那小子,這時你就假意上來敬酒,然后不小心把酒潑在他穿的那條運動褲上面,再假意道歉,眾目睽睽之下,如果他敢不依不饒,那在場的所有人都會以為他不識大體,以后想要在這種場合混下去實在是癡心妄想了。”
另一個男人又問:“如果他顯得很大度呢!”
那個男人又說:“不可能!看得出來他十分在意那條破褲子。”
張揚聽出了冷世輝的聲音,很是氣憤,放他一馬又一馬。
他倒好,非要一次又一次的挑戰(zhàn)自己的底線,竟然連師娘的褲子都看出了匿端。
張揚搖頭苦笑,自言自語道:“恐怕你又要失算了,連老天都不幫你,偏偏讓我聽到你們講話,看來你是絲毫不在意剛才褲子裂開的教訓(xùn),那就別怪我讓你難堪了!”
他一個人默默回到正廳,沒一會兒的功夫,冷世輝和另一個人就鬼鬼祟祟的走了進來。
進門的時候冷世輝還不忘給一旁的人使了個眼色,他自以為能把事情做到天衣無縫滴水不漏,然而這一切都無法逃出張揚的眼睛。
晚會中場的時候,冷世輝果然走到眾人面前,趾高氣昂的向大家擺擺手,說道:“請大家安靜一下。”
等到眾人紛紛看向冷世輝時,他又道:“今天呢,是韓家做東舉辦的交流晚會,相信到場的都是著名的商業(yè)大佬和社會名流,在這里呢,我要耽誤大家?guī)追昼姷臅r間,給大家介紹一位新來的朋友!”
冷世輝把手伸向張揚,笑道:“歡迎我們的新朋友,張揚!”
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張揚身上,但是,這其中沒有一個人是用歡迎他眼神,而是嘲笑和各種嫌棄,誰也沒想到冷世輝會介紹個這么個土包子給大家認(rèn)識。
看張揚那一身打扮,毫無商業(yè)價值可言。
張揚毫不避諱,隨手拿起一杯酒,鄭重的走到冷世輝面前,玩世不恭的笑著對冷世輝說道:“多謝冷少爺?shù)奶e,小弟初來乍到,還請各位多多指教。”
張揚說著便把手中的酒杯遞給冷世輝,冷世輝沖下面的那個人眨了眨眼,笑道:“張揚小兄弟實在太客氣了,我們大家是不是也得敬他一杯?。?rdquo;
那個人聞聲邁出了一條腿,張揚又道:“難得冷家二少爺肯替我引薦各位商業(yè)大佬,這酒是肯定要喝的,不過也得是我敬你才對!”
張揚微笑著等待冷世輝做出回答,冷世輝見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甚至還有人跟著起哄,硬是憋了一肚子火向張揚緩緩伸出手。
臺下的人見情況有變,又把剛剛邁出來的腿收了回去。
在冷世輝即將要接過酒杯的一刻,張揚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酒故意倒在了冷世輝的褲子上。
“啊!你想燙死我??!”
冷世輝頓時大叫,暴露了他的本性。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我從來沒來過這么正式的場合,這一緊張沒拿穩(wěn)!實在不好意思!”
張揚趕緊給冷世輝賠禮道歉,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你是故意的吧張揚!成心想要燙死我是不是!”
冷世輝大喊道。
張揚更委屈了,“我真的很抱歉,但是這酒怎么會燙呢!你不是看我讓你沒面子,故意誣陷我吧!”
冷世輝快要被張揚給氣瘋了,“這酒明明就是熱的!”
張揚故作困惑,道:“這根本不可能,如果酒是熱的,我怎么可能感覺不到呢,而且若是如你所言,那杯口應(yīng)該有熱氣流出,可是大家都看見了,這分明就是一杯普通的酒??!”
眾人都覺得張揚說的有道理,不禁都覺得冷世輝大驚小怪。
一杯酒而已,誰都有出錯的時候,而且居然說酒是熱的,讓人不得不以為他是因為丟了面子才故意誣陷給張揚的,反正是冷是熱只有他自己能感覺的到,想怎么說都行了。
冷世輝的為人早就已經(jīng)眾所周知了,自然沒人相信他的話。
大家對此眾說紛紜,一時間,晚會變成了一場盛大的鬧劇。
各路商業(yè)大佬開始指責(zé)冷世輝裝腔作勢,故意為難新人,更有甚者說對冷家的家風(fēng)很失望,對冷萬里有這么個混蛋兒子感到有心。
一些人開始鄙視冷世輝的人品,并對冷萬里的為人也展開了揣測,更是有人害怕冷世輝的負(fù)面影響大于冷家的商業(yè)價值,嚷嚷著要停止和冷家的商業(yè)合作。
就在吵的不可開交的時候,門被從外面推開,一個西裝革履,高大英俊的男人風(fēng)度翩翩的走了進來,他無視那些唧唧歪歪的社會名流們,直奔冷世輝而來
來人緊忙走到他們面前,很是嚴(yán)肅的看了冷世輝一眼。
冷世輝看到他,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了似的,瞬間底氣十足道:“哥!這個土包子故意用熱酒潑我!不禁把我燙傷,而且害我丟足了面子,你一定得好好教訓(xùn)他!”
那人呵斥道:“你到底又在搞什么名堂!讓你代表冷家來參加韓家舉辦的晚會,是父親對你的信任!你在學(xué)校里放肆也就算了,這么重要的場合你還當(dāng)作兒戲,是不是非要等哪天父親對你徹底失望了,讓你一無所有的滾出冷家,你才知道反省自己的錯誤!”
冷世輝不服氣,指著張揚嚷嚷道:“明明就是他故意讓我難堪的,你怎么不向著我說話,胳膊肘還向外拐??!”
“你給我閉嘴!還好意思說!就知道你會給我惹麻煩,趕緊去把衣服換了,別在這兒丟人!”
那人怒斥冷世輝,又把目光轉(zhuǎn)向張揚,很有禮貌的說道:“這位朋友,不知我那混賬弟弟怎么惹到你了!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在這么多人面前讓他難堪呢!”
張揚將眼前這人仔細(xì)打量了一番,雖然人看起來老練了一點兒,但是也不像是個壞人。
張揚微微一笑道:“你是他哥哥?”
“是的,我是冷家少主,冷世海,是世輝的哥哥。”
冷世海跟張揚說話的時候彬彬有禮,和他那個草包弟弟截然不同,原來不是所有的世家子都那么混蛋的嘛,這讓張揚對冷世海莫名多了幾分好感。
張揚勾起嘴角輕笑道:“我就只是敬他杯酒而已,他自己沒拿穩(wěn)把酒弄一身,還非說我用熱酒潑他,少主你說,這酒怎么可能是熱的呢?這晚會是韓家舉辦的,難不成韓家請諸位喝熱酒嗎?”
張揚恰到好處的反問冷世海,嘴角還殘留著一絲痞笑。
冷世輝眉頭緊鎖,暗想這小子好厲害,竟然事遷冷韓兩家。
他若說是熱的,便是韓家招待不周,有失地主之誼,可若說不是熱的,便是世輝當(dāng)著眾人的面誣陷與他,自己掌管冷家這么多年,一向是以家族利益為重,如此兩相權(quán)衡下來,即便是真的也只能是假的了。
要不是自己在冷世輝身邊安插的眼線前去通報,還不知道會惹出什么麻煩呢!
冷世海自然知道是冷世輝先挑釁張揚的,自從張揚轉(zhuǎn)來凱蒂斯做插班生以后,冷世輝就三番五次的吃癟。
明里暗里都斗不過這個張揚,對于之前發(fā)生的事情,眼線早就全部都告訴自己了,而這個張揚,他也早就調(diào)查的一清二楚。
張揚盯著暗自思量的冷世海,許久才見他說道:“家弟自小性情頑劣,想必他一定是覺得自己當(dāng)眾出丑丟了面子,才會說這種瘋話的,這酒既然是韓世家準(zhǔn)備的,怎么可能是熱的呢!玩笑了玩笑了……”
張揚暗暗觀察這個冷世海,他的話從始至終都說的天衣無縫,想來這個人的城府是極深的,從他進門到現(xiàn)在,一直在說是冷世輝頑劣至極,無所收斂,而卻不曾說過自己一個不字,到底有何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