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說:“鐘四當時究竟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以至于讓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活路,而后來一直把亡魂藏在你的影子里,這些究竟是為什么?”
我原本以為白先生已經(jīng)明白了這些事的原因,畢竟在他觀亡的時候,從他那些奇怪的話來看,他是發(fā)現(xiàn)了一些東西的,可是現(xiàn)在聽他的語氣,似乎對于鐘四的事,他知道的也并不是很多,所以才有了剛剛提及奶奶知道鐘四死亡的話來。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看來這一陣白先生半夜時常不在家里,應該就是暗地里一直在追查鐘四的事,在我的理解里,鐘四是在寺里遭遇的不測,可是現(xiàn)在白先生帶著我去的地方完全不是寺的方向,那么現(xiàn)在我們又是要去哪里?
之后白先生帶著我一直來到了一座老宅前,這宅子我從來沒有見過,即便就在我們村里,但也是我第一次來,要不是今天白先生領著我來,我還真不知道村里有這樣一個所在。
而且老宅看起來常年沒有人居住,已經(jīng)徹底廢棄了的樣子,甚至就連房子本身看著都有隨時要倒塌的樣子,我見這樣一個地方,就問白先生說:“這是誰住在這里?”
白先生說:“沒有人住在里面,已經(jīng)廢棄很久很久了。”
我們沒有從正門進去,正門是木門,雖然已經(jīng)腐朽的厲害了,但還是有鎖鎖著的,雖然這個鎖可能一碰就會掉了,但卻并沒有被動過的痕跡,在繞過正門的時候,白先生和我說:“你察覺到有什么異常沒有?”
白先生這話問的莫名其妙,我除了有一種荒涼和廢棄的感覺,別的根本什么都沒有感覺到,甚至連那種陰森詭異的感覺都沒有,我于是就搖搖頭,白先生說:“這個門,是精心設計的,最能驅邪鎮(zhèn)惡,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就是有名的白虎門格局,鎮(zhèn)所有兇煞邪祟。”
不知道怎么的,我聽見白先生說這話感覺有些怪怪的,好像他是特地說給我聽的,我聽出來一絲這樣的味道,就多問了一句說:“所以這才是你不從正門進去的原因。”
白先生看著我,沒有正面回答我,只是說:“木頭,其實你很聰明。”
我想起白先生那天那無緣無故的那句話來——你身上的不是生魂,而是亡魂。
此時此景,我竟有些和這件事聯(lián)系了起來,我于是問說:“是因為我身上的亡魂是不是,你早就看出來我身上的不對勁,不光只是沒有陰魂這么簡單。”
白先生的腳步忽然就停了下來,他轉頭看了我一眼,然后說:“你還是知道了。”
我不知道白先生自己是否還記得自己說的話,我于是點點頭,只是問他:“這又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我身上的不是生魂,而是亡魂,不是死人才有亡魂嗎?”
白先生看著我,眼睛依舊深邃的看不到底,只是他沒有再說下去,他只是說:“這件事我還沒有弄清楚,而且我覺得,鐘四正是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之后,才死掉的。”
我忽然打了一個冷戰(zhàn),白先生就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了,他說:“我們先進去。”
我們繞過了圍墻找到了后門,后門完全是虛掩的狀態(tài),看來白先生已經(jīng)來過很多次了,我進來之后就只感覺大白天的也很壓抑,而且里面種了很多樹,即便無人打理也一直沒有枯死,將整個院子都遮蔽了起來,雖然是正午,里面卻陰森森的甚至還有些昏暗。
白先生沒有去管別的,而是直接就往老宅的客廳里去,我看見屋檐下的走廊是用青石鋪起來的,是和很古式的木結構房子,我見到這樣的情景之后,就問白先生說:“這里究竟是誰家?”
直到這時候白先生才告訴我說:“這里就是李先生家。”
是李先生家,那個堂哥失蹤后一個月后死掉的先生,為什么白先生會找到他家來,而且他說他找到了鐘四的尸體,莫不是……
我強按住心里的不安,跟著白先生來到走廊上,然后看著他把里面的門給推開,在堂屋的門被推開之后,我看見了一個有些熟悉的場景,就是李先生家的堂屋里也停著一口棺材,黑沉沉的看著瘆人的很,尤其是在這樣陰森的環(huán)境里。
這時候白先生說:“剛剛在經(jīng)過正門的時候我問你有沒有感覺到什么異常,其實并不只是在試探你,而是想知道是否這個屋里的邪氣當真被白虎門格局徹底封禁住了,在門外的時候,你完全感受不到任何陰森邪氣,可是來到這里面之后,你就會覺得,這里無處不充滿了陰森的邪祟一般的氣息。”
白先生描述的簡直就是我現(xiàn)在的感受,我看著棺材問說:“難道棺材里的就是鐘四的尸體?”
白先生卻搖了搖頭,他說:“你跟我進來。”
我疑惑地跟著白先生走進屋子里,到了屋里之后,我看見在棺材旁邊還放著兩個紙人,剛剛在門外被棺材徹底遮住了,以至于我沒有看見,白先生問我說:“這兩個紙人,你有沒有覺得很眼熟?”
我看了看兩個紙人,除了陰森詭異之外,根本沒有見過的樣子,而且這兩個紙人的面部都是空白的,完全沒有畫上去,我還真沒有見過這樣的紙人,于是就搖了搖頭,但是白先生卻說:“你見過這兩個紙人。”
我有些驚異地看著白先生,不大明白他的意思,而白先生也看著我,他說:“只是你自己不記得了。”
我的確沒有見過這兩個紙人,關于紙人,我印象比較深刻的只是那個與我?guī)缀跻荒R粯拥募埲耍墒悄莻€紙人與這兩個完全不同,根本就不是一個,白先生見我不說話,于是他說:“我第一次看見這兩個紙人的時候,也覺得有些詭異,但是當我第二次見的時候,我就有種好像在哪里見過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是你缺失了什么記憶,忽然就找回來了,之后我忽然想起自己做過一個夢,在夢里這兩個紙人出現(xiàn)過,而這個夢我卻從來沒有記得過,要是沒有看見這兩個紙人的話,可能永遠都想不起來,所以我在想,你既然和這件事有聯(lián)系,那么你一定也是見過的,也一定有這樣記不起來的夢。”
我腦海里并沒有半點記憶,只是茫然地看看白先生又看看這兩個紙人,我問了一句說:“難道這兩個紙人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嗎?”
白先生說:“是的,這兩個紙人,不是這里的東西。”
說著白先生走到了紙人旁邊,然后又看向我說:“我懷疑,這是從陰間來的。”
又是從陰間來的,陰間究竟是什么地方,那里究竟有什么!
既然是這樣,那么這口棺材就成了更加神秘的存在,我把視線轉移到棺材上,問說:“那么棺材里的是誰?”
白先生爸棺材推開了一條縫給我看,他說:“是空的。”
我走上前往里面看了看,的確是空的,而且里面根本什么都沒有,就像是一口全新的完全沒有用過的棺材一樣。
我自言自語說了一句:“是空的。”
白先生說:“可是你感覺到?jīng)]有,整個宅子里散發(fā)出來的那股子邪氣,都是從這口棺材出來的,如果是全新的棺材,不可能。”
我問說:“這會不會是李先生拿來給自己準備的棺材,最后卻沒有用上?”
白先生搖頭,我則問他說:“那鐘四呢,你說找到了鐘四的尸體,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