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不丁冒出這樣一句話,白先生有些訝異地看著我,而我腦海中一直都是那個鬼王面具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情景,而我不管白先生訝異的眼神,問說:“那棵槐樹,真的是當年只是為了幫我安置命格的木牌而種的嗎?”
大約是察覺到我今天說的話奇奇怪怪的,加上之前也有過中邪的經(jīng)歷,奶奶就問我說:“木頭,你這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還好這時候白先生接過了我的話說:“木頭說的也有一些道理,現(xiàn)在看來這棵槐樹的確有怪異之處,像是被人做過什么手腳。”
白先生這么一說,其他人就沉默下來了,之后白先生提議說,槐樹已經(jīng)在枯死了,而且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最初的功用,畢竟木牌上的符咒已經(jīng)被破掉了,那么槐樹的存在也就沒多少意義了,即便沒有我剛剛的話,他說也是要盡早挖掉的。
所以下午的時候奶奶去喊了大伯過來,幫著一起把槐樹給挖掉。正如白先生所說,在將槐樹的枝干砍掉之后,樹心已經(jīng)完全糟了,而且好似已經(jīng)有些時日了,只是外面還沒有表現(xiàn)出來,所以家里一直認為槐樹是好的。
后來挖樹根,因為槐樹生長的時間也夠長了,根扎的深,我們挖了很深,只是在挖了有半米來深的時候,忽然從土里挖出了什么東西來。最初挖出東西來的是大伯,是因為鏟子碰在了什么堅硬的東西上發(fā)出了聲音,起初大伯還沒有留意,只是說挖到石頭了,但是當他打算將石頭給挑出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表面看到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等眾人把石頭周圍的泥土一點點刨開的時候,都嚇了一跳,因為只見泥土里冒出來的石頭,是一個人頭。所有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包括白先生,他說:“我記得在種槐樹的時候,師傅并沒有讓你家埋這樣的東西在土里,是你們后來自己加進去的嗎?”
樹是我爸親自種的,當時全家都在場的,所以我爸說:“沒有啊,都是按照老先生的意思種下去的,除了在坑里放了紙錢和銅錢之類的東西,根本就沒有弄過這些東西,這東西怎么會在土里頭,我們也不知道。”
白先生聽了之后只是看著這顆還埋在土里面的人頭,好一陣才說:“這樣一個石人怎么會埋在你家后院里頭……”
然后他繞著槐樹的方向踱了幾步,于是指著兩個地方對我爸和大伯說:“你們再挖這兩個地方,依舊挖到一樣深。”
果不其然,在白先生指的兩個地方,依舊挖出來了兩個一模一樣的石人,而且三個石人的臉,都是朝著內(nèi)里的,也就是說如果槐樹還在的話,那么槐樹正好被這三個石人給圍了起來。
白先生看著三個石人,臉色已經(jīng)徹底變了,然后他說:“我記得當時師傅說過,槐樹需要一個三魂鎖木格局才能用,恰好你家后院就有一個,當時我只是以為師傅用符紙弄了一個小的符陣來達到要求,卻沒想到你家竟然真的有一個三魂鎖木局,而且看樣子,已經(jīng)存在了相當長的時間。”
對于這個三魂鎖木局的存在,家里的人對此一無所知,就連奶奶都是一頭霧水,但是說到這里白先生又問:“你家的這個老宅,是你們祖上就傳下來的,中間并沒有易手,那么既然這是一個三魂鎖木局,那么早先的時候這里應(yīng)該也是有一棵樹的,那么那棵樹呢?”
奶奶在家里的資歷最老,她說:“自我嫁進這個家里就沒見過這里種過樹,要是有什么特別的,也不可能不知道,以前也從沒當家的和木頭他太爺爺提起過,應(yīng)該是沒有吧。”
我聽的一頭霧水,就問了一句:“三魂鎖木局有什么用?”
白先生聽見我這樣問回答我說:“這個又要說起來就很復(fù)雜了,如果說簡單一點其實就是一個聚魂的符陣,依靠種的這棵樹作為生門來聚集風水,進而吸收生氣達到聚魂的目的。”
只是說到這里的時候,白先生頓了頓,然后話鋒一轉(zhuǎn)說:“但是,這一般是陰地格局,陽宅甚少用這樣的法子,除非像你這樣必須要用這個局不可,否則陽地上設(shè)陰地格局,那么……”
說到這里的時候,白先生忽然抬頭看著我們他自己似乎也被嚇到了,他像是忽然明白過來了什么一樣地說:“難怪前日我用金錢卦推算出來的是風火卦,原來問題竟是出在這里。”
說到這里的時候,白先生的眼神忽然落在了我身上,他的眼神深邃而且靜謐,我一時間竟然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我意識到,他這樣看著我是因為我之前的那句話,我提出了答案會在槐樹上的緣故。
但是很快白先生就別開了眼神,我發(fā)覺他已經(jīng)意識到了甚多問題,可是卻當著所有人的面從不說破,他眼神轉(zhuǎn)向地上的石人,然后說:“我覺得這三個石人不可能是全部,在石人下面,絕對還有什么東西,應(yīng)該就是聚集風水的目的,只是……”
我爸問:“只是什么?”
白先生看了所有人一眼,說了一句:“既然是陰地格局,恐怕石人下面,是一口棺材。”
最后我們還是把石人徹底給挖了出來,就和白先生說的一樣,石人下面,的確是有一口棺材,竟然還是一口木棺,只是我們看到的時候都也有些驚到了,因為槐樹的樹根已經(jīng)徹底和棺材生長在了一起,看起來就像是槐樹完全是由這口棺材生長出來的一樣。
我看到這個景象的時候好像已經(jīng)明白了一些什么,但是腦海里又感覺特別亂,所有的東西根本理不清楚,只是隱隱抓住了一條線索的方向。
最后我們連著棺材和樹根一起將棺材給挖了出來,因為太深我們費了好大力氣才把棺材給從土里頭拉出來,只是在拉出來之后,白先生說得在太陽落山之前把棺材處理了,畢竟是帶著邪氣的東西,怕是夜長夢多。
之后大伯找來了斧子強行把樹根給砍了,之后才打開了棺蓋,只是當棺蓋被打開之后,所有人都愣住了,因為在棺材被打開之前,幾乎人人都認為棺材里面應(yīng)該是一具尸體,即便不是尸體也可能是什么可怕的東西才對的,可卻都不是——棺材里面而是一個面具,那個我見過的鬼王面具。
看到的時候我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我就看著白先生將鬼王面具從棺材里給拿了出來,我聽見他也疑惑地自言自語地說了一聲:“是一個面具?”
我站著的位置,看過去剛好和白先生拿著面具的高度平齊,正好透過面具的雙眼。而透過面具的雙眼,我看見一個就像是邪祟一樣的東西,黑乎乎的就像是一團煙一樣立在白先生背后,而白先生卻絲毫不知,我看見這個景象,就說了一聲:“白先生,你身后好像有什么東西。”
白先生不明所以,但還是回頭去看了一下,他一動面具就離開了原來的位置,我再看過去,白先生的身后根本什么都沒有,而且白先生也沒有察覺到有任何東西在他身后,就回過頭來看著我問:“木頭,你剛剛看見了什么?”
我想說什么,卻忽然覺得嗓子被什么東西卡住一樣根本什么都說不出來,只是看著眼前的這些人,可是馬上這些人的影像也漸漸變得模糊起來,我感覺自己因為站不穩(wěn)跪到了地上,脖子上像是有一雙手牢牢地掐著我,讓我根本呼吸不過來,我用雙手緊緊地抱著脖子,張開了嘴巴想要呼吸,卻沒有一點空氣吸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