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蒹葭在辦公室里看兩份檔案,李文的檔案。
一份是學籍檔案,另一份是江流留在沙發(fā)上的。
同樣的一個人,卻截然兩種不同的身份。
昨天晚上,當?shù)弥钗木褪悄莻€小了自己九歲的未婚夫,并一直隱姓埋名混在國風中學時,她恨不得當場撕了他。
要不是親眼目睹了他拳打流氓,掌箍白勤喜,她發(fā)誓她真的會那么做!
這家伙,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反正肯定不是來上學的。
你見過一個學生詩詞歌賦,古典名著爛熟于心,倒背如流嗎?還教化流氓,把堂堂白家武館總教頭打的滿地找牙?
一直都懷疑這個小子有問題,但沒想到問題這么大。
但是對于他為什么對如此對待白勤喜,白蒹葭心中也隱隱猜到了一些……
可一想起他在自己辦公室里痛哭流涕,捏造虛假身世以博取自己的同情心。
她就忍不住將十根手指頭捏的咯吱作響。
咚咚!
辦公室的門被叩響。
白蒹葭將兩份檔案收進抽屜里,深吸了口氣平緩情緒,這才開口道:“進。”
李文推門進來,笑吟吟地看著白蒹葭,說道:“上課呢,白校長找我有事啊?”
你還知道上課?
“坐。”白蒹葭指了指旁邊的沙發(fā),今天她打算公事公辦,把事情問清楚后,將李文開除,從此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
“謝謝。”李文坐在沙發(fā)上,滿臉堆笑地說:“才一個晚上不見,沒想到白校長這么快就想我了。”
“李文。”白蒹葭輕輕吐了口氣,看著他說道:“你就沒什么想要跟我說的么?”
“有。”李文認真地點點頭,說道:“其實昨天我就想說了。”
“是嗎?”白蒹葭冷笑。
“白校長這身制服真好看!”李文由衷的發(fā)出贊嘆。
白蒹葭也對自己的打扮著裝非常滿意。
她的身體就像是熟透了的蜜桃,有著學校這些小女生所不具備的成熟和誘惑力,修身合體的OL制服套裙,更能將她成熟女人的魅力散發(fā)到極限……
可現(xiàn)在是談論這個的時候嗎!
白蒹葭只感覺一口瘀血憋在胸口,恨不得立即噴在李文臉上,然后讓他滾出去心理才會好受一點。
“都這個時候,你還不打算實話實說么?”白蒹葭強忍著將他轟出去的沖動,淡淡說道。
“那好吧。”李文無奈說道:“其實我還個處男,到現(xiàn)在連女孩子的手都還沒有正式牽過,接吻之類的就……”
“我對這些不感興趣。”白蒹葭又想發(fā)火。
“我知道啊,所以我一直也沒有說,今天是你逼我說的,聽完又說沒興趣,你這樣太為難一個涉世未深的學生了。”李文說道。
“……”
“這個,你難道不打算跟我解釋一下嗎?”白蒹葭將抽屜里江流留給她的那份檔案拿了出來,狠狠摔在桌子上,目光犀利地盯著李文問道。
“我就是想上學而已。”李文瞟了眼檔案封皮,認真說道:“試問有哪個像我這么大的孩子不想上學呢,只是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總的來說,我覺得還應該是緣分。”
“編,接著編。”白蒹葭雙手抱胸,冷笑地看著李文,問道:“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那白校長,你覺得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國風中學呢?”李文目光投向白蒹葭凌冽的眼眸,出聲反問。
白蒹葭只感覺心跳無端加快,急忙端起桌面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面無表情說道:“我怎么會知道。”
茶水并不能將她心跳的加快阻擋半分,甚至還萌發(fā)了一絲絲悸動,和期待?
他不會要說那種不三不四的話吧?
白蒹葭只感覺二十多年來,臉頰首次有些發(fā)熱。
“做一些我想做的事情。”李文沉聲說道。
白蒹葭的眼眸中閃過一抹不可察覺的失落,但隨即問道:“你想做什么?這里可是學校,能讓你做什么?”
“早戀,曠課,打架,通宵……”李文掰著手指頭說道。
“李文!”白蒹葭厲聲喝道。
“這些,我都沒有時間去做。”李文笑著說道。
白蒹葭愣住了。
不知道為什么,此刻看著他有些犯賤的笑容,自己竟一點也恨不起來。
自己九年前在做什么?
學習,學習,學習……
其他同學在談戀愛的時候,自己在學習。
當他們已經(jīng)在初嘗禁果的時候,自己在學習。
當他們已經(jīng)離開學校步入社會,找工作,成家立業(yè)的時候,自己還在學習。
御姐,女強人,冷艷校長……
無數(shù)光環(huán)如愿以償?shù)爻霈F(xiàn)在自己身上,卻同時也失去了很多本屬于她的美好回憶。
人們總是喜歡在仰望光芒的同時,忽略掉了隱藏在光芒下的陰影。
而李文的陰影,又是什么呢?
“李伯伯還好吧?”白蒹葭嘆息道。
“挺好的。”李文笑道:“就是老念著我沒有把兒媳婦兒領回家,李家七代單傳,怕在我這里斷了香火,我告訴他你肯定能生兒子,可他不信。”
“誰能生兒子!”白蒹葭再也忍不住,拿起桌上的檔案袋就朝李文砸了過去。“就算生,我也不和你生!”
李文微笑著身手將雜志接在手里,說道:“我嫉妒心很嚴重的,誰要是敢跟你生兒子,我一定饒不了他!”
噗通!
白蒹葭心跳地連胸口都在顫抖!
她身手拿起了玻璃杯,五根蔥玉的手指在杯面緊緊攥牢,遞到嘴邊的時候,卻又因為太過用力,杯子從手中滑落,倒扣而下,茶水就要打濕胸前的衣襟。
“??!”
白蒹葭忍不住發(fā)出驚呼。
李文“噌”地站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極其霸道地推開了她的手掌,另一只手出手如電,朝著還在空中跌落的水杯,就抓了過去……
水杯摔落在地,李文猝不及防,直接就一把扯下了白蒹葭胸前襯衫的扣子。
砰!
早已經(jīng)不堪重負的襯衫瞬間失去束縛,朝著兩邊崩開……
為了穩(wěn)住身形,李文的手,扯住了一抹黑……
拉開了一條縫……
李文這會兒只想唱歌!
呀拉索,那就是……
白蒹葭寒著的面瞬間通紅,憤怒與羞恥交加,她揚起了玉掌,狠狠地就朝著面前一臉豬哥相的李文扇了下去!
啪!
李文發(fā)誓,昨天晚上他扇白勤喜耳光時都沒有這么用力過!
“滾!”
“好嘞!”
……
當時正好是第二節(jié)課下課。
二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同學們都三五成群地趴在走廊上,互相欣賞對面的風景。
李文仰著臉,目不斜視地在全校師生震驚的目光下走過。
“羨慕吧?”
李文得意地笑著。
走進七班,熱鬧非凡的教室一下子就變得靜可聞針。
“哼,凡夫俗子。”
李文冷笑著回到座位,看著正被秦箏諷刺地滿臉通紅的張帥,揮揮手,極其友善地說道:“滾蛋!”
張帥憤怒地扭過頭,然后就被嚇哭了。
秦箏用手托著腦袋,目不轉睛地盯著李文,張了張嘴,但是沒有勇氣說出話來。
“一群沒見識的家伙。”
李文坐在座位上,一邊翻著書,一邊發(fā)出不屑地冷笑。
終于,秦箏樂的趴在桌子上抽搐了起來。
“瞧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李文哼了一聲。
“李文!”
張帥從驚恐中清醒,往后退了移步,拿手指著李文,義正言辭!“你不要以為這樣就能嚇倒我,是張主任讓我坐這的,你憑什么攆我走!”
李文將書本合上,瞪了張帥一眼,說道:“張主任讓你坐你就坐?”
“你說呢!”在國風中學一提到父親的名字,張帥就感覺妖魔鬼怪,也沒什么可怕的。
“可如果七班的同學不同意呢?”李文笑道。
“笑話。”張帥看著秦箏眼中閃過的興奮,挺了挺胸膛,朗聲說道:“七班的同學會不喜歡我?”
言外之意就是,我學習好長得帥是學生會主席我爸又是張德友,他們不喜歡我,難道會喜歡你?
李文站起身,沖全班同學說道:“喜歡我的,請把左手舉起來。”
然后又拿手指向張帥。
“喜歡張帥的,請把中指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