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推開了江逸塵的嘴唇,莞爾一笑,然后將整個頭埋在了他的胸口,同時雙手再次環(huán)抱著他,然后又嬌羞的說道:“我害羞!”
這嬌羞的表情,讓眾人再一次重新認識了她一次。
原來陸涵妃不但有著敢于當眾表白不怕被拒絕的強硬心理,以往高傲的她竟也有著小女兒的嬌羞一面。
顯然江逸塵的想法被她洞悉了。
這一次,他沒招了。
他也真正意義上的意識到了,以前美女師傅叫他離那些仙子魔女些遠一點的原因,他終究還是太不懂女人了。
噠噠噠……
背后突然傳來了一陣高跟鞋的聲音。
“張老師好!”有人喊道。
畢竟是學校,有些事情還是不宜做得太露骨,聽見有老師來了擁抱著的倆人總算是松開了。
不過,張老師!
要是沒記錯的話,整個蜀都大學姓張的人不少,但老師中只有一個人姓張。
這一刻,江逸塵突然內心情緒傳來一絲慌亂。
叮叮叮……
上課鈴聲又突然響起了。
江逸塵的心又漏了一拍。
“不上課了嗎?”張芷蕓的聲音傳來,語氣中隱隱有怒氣。
張芷蕓是一個很有責任心的老師,她一般都會提前幾分鐘到教室,而現(xiàn)在她說完話后就打了鈴,這就意味著剛才的一切,可能她都看見了。
這隱隱的怒氣,別的同學或許會以為是因為,他們沒去上課而生氣,但是江逸塵總覺得她是為了剛才的那一幕而生氣的。
雖然他們之間只有親情,但是畢竟已經(jīng)有了夫妻之實了,有些東西,作為一個女人是沒法正常接受的。
聽到張芷蕓發(fā)話了,圍觀著的同學們立馬一溜煙的消失了,只留下了江逸塵和陸涵妃彼此尷尬的站在原地,還有一大片的花束作為映襯。
“你們還準備親一下,再去上課?”張芷蕓陰陽怪氣的說道。
“不了!”陸涵妃輕輕一笑,繼而看了一眼江逸塵得意的說道:“你是我的了!”
說完,她就跟個沒事人似的,悠哉悠哉的離去了。
樓腳下,就只剩下了他們倆。
“我,她……”江逸塵慌不擇言。
想要解釋又不知從何說起,這么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露出這種囧態(tài)。
“你什么?還不去上課?”張芷蕓怒色不改。
“去。”江逸塵答應了一聲,然后跟個逃兵似的跑向了教室。
冷靜下來之后,他突然想抽自己幾百掌,有什么好逃的!堂堂劍仙,怕這些作甚!到底還是原主人的情緒在影響著他的行為。
要是不把這兩種決然不同的情緒融合,他毫不懷疑自己會換上精神分裂癥。
不過,說來這張芷蕓最近的變化倒是蠻大的,就跟那更年期婦女似的,帶著機會就生氣,要是擱以往或者是換做別人,這種表白的事情她頂多就是一笑。
看著江逸塵離開之后,張芷蕓也感覺到了自己情緒有些不受控。
我這是怎么了?
我為什么這么生氣?
搖了搖頭,她才慢慢的走進了樓梯間。
教室里,人人都有著相同想要討論的話題,但卻偏偏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張芷蕓走進教室之后瞧了也瞧江逸塵一眼,自顧自的打開了課本。
“看來我在她心里已經(jīng)成為陌生人了!”
江逸塵皺眉瞧了她一眼,內心感嘆。
他本以為這事就算是過去了,不過上課沒一會,張芷蕓就開始不正常了。
“下個月就要專業(yè)分班了,下面,我們溫習一下前面的功課,誰要是沒答上我的問題,就出去蹲馬步吧。”張芷蕓突然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不過,她說的倒也是實話,蜀都大學大一藝術系是通學華夏文化,到了大二就會分班,例如古琴班、字畫班、漢語言班等,而張芷蕓主教的就是漢語言,其中包括漢字的起源,唐詩宋詞之類的,總而言之就是研究華夏幾千年歷史文字的變化。而作為老師中頂級美女的存在,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都對她十分愛戴,選她專業(yè)的人自然而然的也就很多。
全班同學奇奇的點了點頭,但是心中都是有點莫名其妙的。畢竟一般像這種帶有懲罰的抽查都是會提前通知好復習的,而更主要的是張芷蕓一向是溫柔美麗、愛護學生的老師代表,懲罰學生的事除了上周對江逸塵遲到以外,幾乎從來沒有過。
當然也有些同學猜到了幾許,這事多半是沖著江逸塵去的。
而事實上,江逸塵心中早已明了,張芷蕓這是想方設法的想要修理他。
不過,這其中反而不明白的是張芷蕓自己。
我這是在干什么?她又沒有招惹我,我為什么總想懲罰他!
張芷蕓的心中種種疑問伴隨著自己的話落,開始涌上心頭。
不過,作為一個敬業(yè)的老師,話已經(jīng)說出口了,自然也沒有收回來的理由,于是隨口念了一句:“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臺下許多同學已有思量,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下一句是什么?”張芷蕓美目流轉,掃過了所有的人,最終還是將目光落在了江逸塵的身上,不惱不怒的道:“你來!”
些許想要表現(xiàn)的同學嘆了一口氣,同時將目光落在了江逸塵身上,其中或嘆息、或幸災樂禍。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本是詩經(jīng)中的一首情詩,是戀人之間對未來的美好期望,在同學們想來這句詩很簡單,只要是念過些書的人幾乎都能答出來,但是對于不學無術的江逸塵,這就猶如讓一個讓一個殺豬的寫作文,完全不在一個行業(yè)。
江逸塵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起了身子,平淡至極。
這一句,他看過太多次了,張芷蕓的每本樹上幾乎都有這句話,而他因為經(jīng)常不帶書,總是用張芷蕓的書,想不記得都難,所以他想都不用想就能答出來。
“執(zhí)子之手,與子成說。”江逸塵淡淡的答道。
從這最喜歡的一句詩經(jīng)可以看出來,張芷蕓對于愛情還是有著美好期待的,不過天不待她,注定她的期待只能永遠成為期待。
“答對了!”張芷蕓黯然失色,不過卻不是因為懲罰不到江逸塵而失望,而是幻想著些什么。
在她失神之際,江逸塵已經(jīng)自行坐下了。
一個眨眼,張芷蕓回過神,立馬怒道:“誰叫你坐下的?我說完了?”
見她這變幻不定的情緒,江逸塵立馬站起身來,若說這個世界江逸塵最不愿得罪的人是誰,那張芷蕓肯定是第一個。
她顯然是知道江逸塵翻過她的課本知道并不奇怪,若說讓她相信江逸塵有什么真才實學她是怎么也不會相信的。
但她越想到這些,她的情緒越來越復雜。
“云想衣裳花想容。”張芷蕓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他,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在她心里下一刻,江逸塵就應該乖乖的去接受懲罰了。
想到這兒,張芷蕓自己都沒發(fā)覺,心中竟然暗暗的有些竊喜。
不過,她失望了。
江逸塵依舊云淡風輕的答道:“春風拂檻露華濃。”
“你……”失望的張芷蕓氣急,立馬又念了一句:“鳳凰臺上鳳凰游。”
“鳳去臺空江自流。”江逸塵神色依舊,不曾變過。
連連的希望變成失望,饒是一向冷靜的張芷蕓也亂了,本來只是因為說出了要測試的話,想著簡單應付下,然后草草了事的,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下定了主意,非要考倒江逸塵不可,卻壓根就不曾想過一向不務正業(yè)的江逸塵為何沒有半分猶豫,而且對答如流。
“問君能有幾多愁?”
“恰是一江春水向東流!”
張芷蕓又一次失望之后,多了幾分思量。
看來名句他還記得幾分,但是不出名的呢?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以惘然!”
“前一句,是什么?”
張芷蕓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
江逸塵默默搖了搖頭,想不到她也有這么女兒的一面。
這種笑容就像是初戀的男女,女生想要整蠱自己心儀的男生是才會流露出來的,但是沒談過戀愛的他完全不懂,只覺得在以前的美女師傅身上似乎見到過。
想歸想,江逸塵還是平淡的答了出來:“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玉暖日生煙!”
“天?。∥叶疾挥浀昧?,他竟然記得這種不是考點的句子。”一個平時成績較好的女同學驚呼道。
“這還是我們老大嗎?居然都答對了。”陳記錄三人對視了一眼,都有些不相信。
若說是別的老師的課,要用這種抽查的方式懲罰他,他或許沒有辦法,但是張芷蕓的課,他有萬分的自信。這個惡少壞事沒少干,但是做得最對的一件事就是為了討好張芷蕓私下里偷偷的將什么詩經(jīng)、唐詩、宋詞之類的倒是背了不少,只不過還沒來得及表現(xiàn)就一命嗚呼了。
“張老師,可以了嗎?”江逸塵問道。
“不可以。”張芷蕓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全班同學愕然!
說完她就想抽自己一巴掌,做出這么失態(tài)的事。
隨即她強行解釋道:“呃,我是說,古人的東西記得固然好,但是作為現(xiàn)代學者,我們不能故步自封,要學會創(chuàng)造。下面我出一幅上聯(lián),你出下聯(lián),若是打答不對,結果一樣。”
到了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她這是擺明了要收拾江逸塵。
周圍的同學也都很識趣的選擇了閉嘴,倒是吳成勝他們想說些什么,但想了想還是忍住了,畢竟課堂上也懲罰不了什么。
也沒等江逸塵回答,張芷蕓頓思幾十秒,信手拈來:“大塊煥文章,白云在天,滄波無際。”
江逸塵沉思。
一分鐘過去,仍不見回答。
張芷蕓得意一笑。
“張老師這就是故意要罰他,這么難的上聯(lián),就算是高校第一才子莫流云,十分鐘內怕是也對不出來。”
不少同學暗自唏噓。
又一分鐘過去。
“出去蹲馬步吧。”張芷蕓微微笑著。
江逸塵不動,似沒聽見一般。
又過了兩分鐘,張芷蕓連續(xù)催促了好幾次,見他不愿受罰,隱隱有些怒氣開始浮現(xiàn)。
江逸塵淡然一笑:“云袖作長劍,群魔失色,萬仙臣服。”
全班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