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宋也,姜沅想問出口,又覺得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先生在那教書,姜沅也沒個機會。等到結(jié)束,宋也倒是主動找了姜沅,似笑非笑的問道,“皇上,你在課堂上看了我許多回,若非了解皇上的為人,還以為皇上是真的看上了我。說吧,可是有什么事想問我?”
見宋也主動問起,姜沅猶豫了一下,問道,“倒也不是特別要緊的事情,只是覺得今日好像蘇蘇沒有來。他一向讀書很是認(rèn)真的,今兒個沒來,該不會是出了什么事吧?”
宋也聽罷,煞有介事的說道,“確實是出了一些事,而且還比較嚴(yán)重。”
姜沅立刻信了宋也這副表情,著急的問道,“是不是蘇蘇真的生病了?朕就知道,蘇蘇不會無緣無故不來的。宋宋,你去瞧過蘇蘇沒有,嚴(yán)重嗎?朕要不要派個御醫(yī)去給他瞧瞧?好好的怎么病了呢?”
宋也沒想到姜沅會這般著急,不由問道,“皇上做什么這般緊張?若是蘇蘇真的生病了,皇上以為這蘇府請不起一個大夫嗎?”
姜沅微微一愣,覺得自己真是笨死了。
“朕,朕只是一時間沒想到而已。”
宋也笑著說道,“我也不賣關(guān)子了。實話告訴皇上,我還真知道蘇蘇去干什么了。他呀,是去和人家小姐踏青去了。帝都城外不是有個地方景致不錯嗎?我們先前就說過幾回要去的,無奈皇上你的身份不好輕易出宮。這不,蘇蘇先帶著人家小姐去了。你說這事嚴(yán)重不嚴(yán)重?”
姜沅愣在原地,神情立刻黯淡了下去,道,“原來是這事。朕知道了,朕先回去了,宋宋。”
姜沅說完,便有些身形蕭索的走了。
宋宋站在身后,看著姜沅的背影,一時間有些不解。按理說,他們仨人感情的確很好??苫噬蠈@件事的這個態(tài)度,確實有些過了呀。莫不是真如皇上自己親口承認(rèn)的那樣,他喜歡的是男人?
而且那男人就是蘇衍?
不會的不會的。宋也搖搖頭。論美貌,他比蘇衍更有過之而無不及,這皇上要看上也得先看上他呀。所以不會是這樣的。
宋也搖搖頭,便也走了。
姜沅接下來都有些心事重重,高德富問了一句,姜沅只說沒事,便過去了。高德富命人去備晚膳,出門便瞧見了關(guān)鈺。
“關(guān)大人,皇上似乎心情不大好,你要不要去瞧瞧?這平日里皇上與你也是親厚的。午膳就沒吃什么,晚膳雜家正要去備著,也不知道皇上吃不吃。”
關(guān)鈺朝殿內(nèi)看了一眼,思量了一下,道,“高公公去備晚膳吧,我去瞧瞧。”
“有勞關(guān)大人了。”
關(guān)鈺黑色的云靴踏了進(jìn)去,走到了殿內(nèi),見姜沅托著腮正坐在桌邊。
“皇上怎么了?”
關(guān)鈺的聲音一響起,姜沅便驚得抬起頭來,一見是他,便道,“朕沒事。一定是高德富讓你來看朕的吧?”
“皇上午膳沒吃,晚膳應(yīng)該多吃些。”
“朕吃不下,你也別勸了。若能勸好,高德富也不必來找你了。”
關(guān)鈺站在原地想了想,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勸。
姜沅抬眼看著他,隨即道,“你不必在那費心想著怎么勸朕了。你一向不善言談,就不用說勸人了。朕沒事,你不必?fù)?dān)心。”
“是。”
姜沅不由一笑,關(guān)鈺是出了名的木頭人,基本不說話。
姜沅坐正,道,“朕問你個問題,鈺哥哥,你有喜歡的人嗎?”
關(guān)鈺一愣,半晌沒有說話。
姜沅俏皮的一笑,道,“鈺哥哥不說,就說明有,是不是?”
關(guān)鈺的心思在姜沅跟前并不難猜,他不騙姜沅。
“是。”關(guān)鈺艱難的點了點頭,難得因為一些事情,他不夠直接。
姜沅立刻站起身問道,“是誰啊?是誰這么好運被鈺哥哥看上?一定是個極好的姑娘吧?朕認(rèn)識嗎?”
關(guān)鈺費著心思想著該如何回答,要撒謊他不愿,要說實話,他更不能。
正在此時,高德富走了進(jìn)來,關(guān)鈺暗地里舒了一口氣。
“皇上,用膳吧。”
姜沅看了看那些菜,依舊沒設(shè)么食欲。但她看了看關(guān)鈺和高德富,知道他們關(guān)心著她,于是道,“好,朕這就吃。”
見姜沅用膳,高德富笑著暗地里給關(guān)鈺豎了大拇指。關(guān)鈺心想自己并未做什么,但好像也沒什么機會去解釋了。
關(guān)鈺剛剛退下沒多久,就見錦繡急急走了進(jìn)來。
“錦繡姑姑,你是來給朕送東西的嗎?”姜沅看是錦繡,想著這時候錦繡也該將落音丹取來了。
錦繡面色有些沉重,左右看了看,高德富便立刻讓殿內(nèi)的奴才先退了出去。
錦繡上前給姜沅行了禮,道,“皇上,是奴婢辦事不利,此番落音丹沒有取來。”
姜沅一愣,道,“沒有取來?這是怎么回事?”
錦繡道,“此事奴婢向太后稟告過了。奴婢出宮之后便發(fā)現(xiàn)有人跟著奴婢的馬車,奴婢想方設(shè)法繞圈子,想將跟蹤的人甩掉,只可惜沒有成功。為避免他們知道奴婢此次出宮的意圖,奴婢只得先回了宮。”
姜沅不由道,“是何人跟蹤你的?沒了落音丹,朕如何說話?”
錦繡道,“奴婢不知。但太后的意思是,讓皇上這幾日稱病不上朝,奴婢還會想辦法再出宮一趟,應(yīng)該也就是一兩日的事情。”
姜沅為難道,“朕不上朝倒是可以,可是若別人來找朕,朕不說話是否會令人起疑?”
錦繡道,“如今也只有讓高公公幫著蒙混過去,奴婢一定盡早將落音丹取回來。”
姜沅無奈道,“好了,朕知道了。朕盡力而為吧,只能咬緊舌頭不說話了。”
“為難皇上了,是奴婢的不是。”
姜沅道,“此事也不能怪你。母后常說朕的身邊虎狼成群,一切都得小心,看樣子不假。你先回去吧,讓母后不必?fù)?dān)心朕,朕此事一定能混過去。”
“那奴婢告退。”
錦繡離開之后,姜沅看著高德富,大眼瞪小眼。
高德富道,“這其他人奴才倒是有辦法攔著,只是奴才擔(dān)心的是蘇大人和容大人。奴才是萬萬攔不住他們的。”
姜沅道,“只是閉緊嘴巴不說話自然不是萬全的法子。錦繡姑姑也不知道明日能否取來,讓朕好幾日不說話定然不行。除非……”
“皇上有法子?”
姜沅眼珠子一轉(zhuǎn),道,“除非朕是想說說不出來,又或者不能說話。”
高德富一下子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姜沅便道,“高德富,你趕緊將朕床上的被子全都拿走,晚上窗戶都給朕開著,你時不時也要給朕扇一扇風(fēng)。”
說到這里,高德富便一下子明白了姜沅的意思,道,“這雖然是個好法子,可皇上的龍體要緊啊!”
姜沅道,“比起性命,龍體算什么?就按朕說的做,你可不許手軟。”
“是,皇上。”
第二日清晨,高德富照例先喊姜沅起來,結(jié)果喊了幾聲,姜沅依舊睡得迷迷糊糊的。高德富湊近一看,見姜沅的面色有些不對,于是便伸手去探了探。這一探,高德富手立刻縮了回來,姜沅的額頭上十分滾燙。
看樣子是姜沅的法子奏效了,此時姜沅確實是病了。
高德富便立刻要去宣御醫(yī),卻突然見姜沅醒了過來,“朕,是不是病了?”
高德富道,“皇上發(fā)熱了,奴才這就去找太醫(yī)。”
“那朕的聲音呢?變了嗎?”
高德富道,“與皇上原來的聲音并沒有什么差別。”
姜沅不由睜大了眼睛,道,“那朕這涼不是白受了?光發(fā)熱是萬萬不行的。”
“皇上,許是生病了還是能蒙混過去的。不見得蘇大人和容大人會來瞧皇上。”
姜沅搖頭,“這絕對不行,你不知道那兩只都是狐貍嗎?朕不能露出什么馬腳。你現(xiàn)在只管去告知大臣,朕今日無法上早朝。然后御醫(yī)那里先不要宣,朕再嚴(yán)重些,這嗓子許是就聽不出來了。”
“皇上,這怕是不好吧?皇上這樣下去,實在是太傷龍體了。”
“讓你去你便去,莫要再啰嗦。”
高德富只得依照姜沅的意思去辦了。
大臣們聽聞姜沅身子不適不能上早朝,倒也沒起什么波瀾。反倒是目光都投向了蘇伯陵和容九。他們?nèi)粽f去探望姜沅,便就跟著去。若他們都不去,自己也就不必出這個頭了。
蘇伯陵看了看容九道,“容大人,不如我們一同去看看皇上的龍體到底如何了?”
容九道,“好。不過皇上需要靜養(yǎng),諸位大臣便不必同去了。”
幾位大臣便看向蘇伯陵。蘇伯陵便道,“既然如此,那本官也不去了,就由容大人一人代勞吧。容大人以為如何?”
“好。”
容九也懶得理會蘇伯陵耍什么心機,便在直接去了紫華殿。
“蘇大人,這讓容大人一人去看皇上,會不會功勞都是他一人的?”
“不過是去看個毛頭小子,有什么功勞不功勞的。他容九愿意去,就讓他去。”
“是,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