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宋也,蘇衍從先生那里出來,宋也見姜沅無精打采,在回答先生的問題時(shí),也不像先前那么才思敏捷,于是問道,“皇上可是有什么煩心事?見皇上沒什么精神?莫不是昨日熬夜將那《東廂記》看完了?”
姜沅一聽到《東廂記》的名字,便立刻道,“別提了,那話本子昨日直接被那個(gè)大魔,被容大人給燒了。”
“燒了?這是為何?”宋也吃驚不已。
姜沅道,“他說這種情情愛愛的書不適合朕看。朕才看了一小半,這后面到底那賢惠的原配娘子如何了,朕還不知道呢?宋宋,你再給朕弄一本來吧?”
宋也剛要說什么,卻被蘇衍止住,他問道,“皇上,容大人既然讓你不要看,就不要再看了。這要是讓容大人再發(fā)現(xiàn),事情便不大好了。”
“朕連看個(gè)話本子的自由都沒了,這皇上當(dāng)?shù)恼媸歉C囊。你們誰想當(dāng),誰來好了。”
蘇衍立刻道,“皇上莫要再說這種負(fù)氣的話。皇上若是心情不好,盡管來找我和宋宋便是。我們一定會陪著皇上的。”
姜沅看了看蘇衍,問道,“你們真的會一直陪著朕?”
蘇衍眼神堅(jiān)定的點(diǎn)點(diǎn)頭。宋也也笑著說道,“我們?nèi)?,明上是君臣,可卻是最要好的朋友。我與蘇蘇無論何種情況都會陪在你身邊的,皇上不用擔(dān)心。”
此時(shí)的言笑晏晏,卻不曾想日后的朝堂之爭,都無所避免的將他們卷了進(jìn)去。如今的這份純真,再也尋不回來。
“奴婢給皇上請安。”三人走出去幾步,便看到錦繡前來。
“錦繡姑姑?是母后找朕嗎?”
錦繡點(diǎn)點(diǎn)頭,“太后在御花園內(nèi)等著皇上,請皇上移駕御花園。”
“好。宋宋,蘇蘇,你們也隨朕一同去吧。反正母后待你們也是極好的,你們不必拘謹(jǐn)。”
宋也看了看蘇衍有些為難道,“我們還是不去了吧?太后那里,我們總要守些規(guī)矩。”
姜沅道,“方才還說要一直陪著朕,現(xiàn)在又反悔了不成?”
蘇衍無奈一笑,道,“宋宋,有時(shí)候在嘴上功夫,咱們也不得不佩服皇上。既然咱們有言在先,不如去一去吧。只要我們遵守這宮規(guī),太后自然也不會為難咱們。”
宋也聽罷,只好點(diǎn)頭。
三人便直接去了御花園。三人剛到御花園,便聽到女子的嬌笑聲。這聲音十分熟悉,姜沅已經(jīng)知道是誰來了。便是她那妹妹,楚節(jié)之女,楚嫣。
楚節(jié)是顧命大臣之一,也是太后楚成璧的堂哥。
楚嫣年芳十五,生的貌美如花,知書達(dá)禮,十分受楚成璧喜歡。
“原來是嫣妹妹來了。”姜沅對這個(gè)妹妹也有些親近。
“皇帝哥哥,你來啦。”楚嫣一陣激動,隨即意識到自己沒有行禮,便立刻跪了下來道,“見過皇上。”
“都是自家人,嫣妹妹不必客氣。”姜沅上前將楚嫣扶了起來。
楚嫣見姜沅這般親昵,瞬間臉紅,帶著嬌羞對著姜沅道,“多謝皇上。”
“臣見過太后。”
“臣見過太后。”
宋也和蘇衍都行了禮。
“起來吧。哀家有些日子沒有見到嫣兒了,特意叫她來宮中陪陪哀家。嫣兒也說想皇上了,哀家便讓錦繡將你叫了來。沒有耽誤你讀書吧?”楚成璧坐在那里說道。
姜沅回道,“錦繡姑姑去的正是時(shí)候,朕剛剛從先生那里出來。這不,朕將宋宋和蘇蘇也一起叫了來。正好嫣妹妹在這里,我們可以一塊玩耍。”
“都是年輕人,一起玩耍也沒什么不好。蘇衍滿腹詩書,宋也機(jī)智敏捷,有他們在你身邊,哀家也放心。”
“多謝太后夸獎(jiǎng)。”
“多謝太后夸獎(jiǎng)。”
“那朕就不陪母后了,嫣妹妹,走,我們一起去玩耍吧。”
“是,皇帝哥哥。我們要玩什么呢?”
四人便一起離開了。
楚成璧的笑意漸漸斂去,道,“皇上這般心性,雖說那四位大臣不會說什么,可這江山畢竟還是姜家的呀。也不知何時(shí)她能長大,獨(dú)當(dāng)一面。”
錦繡在一旁道,“太后莫要著急,皇上畢竟年輕了些。而且?guī)孜活櫭蟪嫉膭萘?shí)在是盤根錯(cuò)節(jié),皇上小小年紀(jì)也是無法抗衡的。”
“這個(gè)哀家自然知道。眼下他們這個(gè)皇后之爭,想必楚大人和宋大人即使遠(yuǎn)在千里之外也已經(jīng)有所耳聞了。這皇后立了誰,就表示誰會更盡心的輔佐皇上,一點(diǎn)也馬虎不得。蘇大人這么著急利用自己在朝中的勢力一直在督促皇上,不就是想在他們回來之前,將此事定下來嗎?哀家自然不能如了他的愿。好在容大人的意思并不明朗,此事還能拖一拖。”
錦繡道,“這無論如何,楚大人是太后的堂哥,理應(yīng)是站在太后這邊的。”
楚成璧嗤笑一聲,“你以為哀家那堂哥會顧及什么親情?不過是哀家現(xiàn)在是太后,還有他可以仰仗的地方罷了。若這一回不能將楚嫣拉上后位,他自然也免不了和哀家翻臉。”
“可皇上她明明……這……”錦繡聽著也有些擔(dān)憂。
“這事你我之間知道,皇上知道,可楚大人和楚嫣卻不知道。而且,你看不出來嗎?嫣兒她心中有著皇上。”
“奴婢明白。”錦繡猜不透楚成璧要做什么。不該她問的,她絕不敢過問一句。
正在此時(shí),就聽到前邊有些爭吵之聲。楚成璧道,“錦繡你去瞧瞧,是哪個(gè)奴才不懂規(guī)矩在御花園里吵吵嚷嚷的?”
“是。”
錦繡走了過去,卻并沒有完全靠近。她站在一棵樹旁邊,便看到前頭是陳貴人在那里,然后一個(gè)宮女正在扇另一個(gè)太監(jiān)的嘴巴。
這陳貴人素來囂張跋扈,不過是與蘇伯陵有些沾親帶故的關(guān)系,她爹花了大把的銀子,這才讓她進(jìn)了宮。
錦繡只是看了一會兒,便準(zhǔn)備回去告訴楚成璧。剛準(zhǔn)備離開,卻聽到一聲呵斥之聲,原來是姜沅看到了此事,頗有些不平。
“住手!”姜沅走了過去,身后宋也,蘇衍和楚嫣都在。
“皇上?臣妾見過皇上。”陳貴人慌忙行了禮,不知是因?yàn)檫@件事有些心虛,還是因?yàn)樽约河猩碓羞@件事。
姜沅直接質(zhì)問道,“你做什么要打他?”
陳貴人便回道,“這個(gè)奴才做錯(cuò)了事,險(xiǎn)些害的臣妾跌倒,所以臣妾命人教訓(xùn)了他。”
姜沅道,“你是主子,他是奴才,他定然不敢故意得罪你,許是不小心為之。既然如此,小懲大誡便可,你瞧瞧,已經(jīng)將人打的嘴巴都流血了,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皇上說的是,臣妾知錯(cuò)了。”
主子已經(jīng)認(rèn)了錯(cuò),可身邊的宮女卻不知好歹,道,“皇上,這小太監(jiān)居心叵測,定然是受了他人挑唆,想害主子的孩子呢?這后宮里頭唯有娘娘懷了龍嗣,自然是招人記恨的?;噬?,此事不能就這么算了,需要讓他供出謀后主使者。”
“你給本宮閉嘴。”陳貴人呵斥道,便有些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看姜沅。
姜沅看著那宮女道,“唯有她懷了龍嗣?你可知道這孩子她根本……”
“皇上……”在姜沅說出什么之前,卻被陳貴人直接打斷,“皇上,臣妾有些累了。蘇大人上次給臣妾帶了些進(jìn)補(bǔ)的藥,臣妾也該回去喝了。”
姜沅聽出來陳貴人話里的意思,她這是拿蘇伯陵來壓她呢。
“皇上,娘娘既然已經(jīng)知道錯(cuò)了,此事便作罷吧。”蘇衍站出來說道。
姜沅一氣,“蘇蘇,你也幫著她說話?她真是你們自己人是不是?”
姜沅說完,便直接走了。
宋也用手指了指蘇衍,道,“蘇蘇,你好端端的不幫皇上是怎么回事?不夠義氣啊,不夠義氣,我也不大想理你了。你呀你呀!”
宋也說著也搖搖頭走了。
楚嫣便追著姜沅跑了,剩下蘇衍還站在那里。
陳貴人道,“蘇公子,多謝你了,代本宮回去向你爹問好。”
蘇衍微微頷首,淡淡道,“此等事還是娘娘自己去吧。告辭。”
蘇衍轉(zhuǎn)身離開,留下陳貴人頓時(shí)有些愣愣的。
錦繡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回去都告訴了楚成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