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觀察著周圍的參照物,以此來確定自己與那座墳之間的大概距離。
在我覺得差不多的時候,我緩緩的蹲下了身子,將手中的三根香插在了地上。
做完這一切之后周圍都沒有出現(xiàn)任何異狀,我是終于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才發(fā)現(xiàn)我后背的冷汗都已經(jīng)浸透了衣服。
我轉(zhuǎn)過身看著面前的這座孤墳,恭恭敬敬的作了一個揖,然后取出了李東陽給我的那一張黃紙,工整的鋪在了地上,讓香灰剛好能夠落在那張黃紙上面。
按照李東陽的交代,再一看這座墳的周圍,我是更加的覺得頭皮有些發(fā)麻起來。因為墳塋左邊的雜草就像是被人打了除草劑一樣,葉子泛黃,開始打蔫,毫無生氣。
而墳塋右邊的雜草卻恰恰相反,顯得蔥蔥郁郁,給人的感覺隔了一座墳,它們好像一邊經(jīng)歷的夏天,一邊經(jīng)歷的冬天一樣。
我伸手拔起了墳前的一株野草,只看見野草的根須發(fā)黃,而且彎曲蜿蜒,就和蚯蚓差不多,并且還伴隨著一股子淡淡的腐爛發(fā)臭的氣味。
這個時候的秦璐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走了過來,伸手拽住了我的衣角小聲的說道。“我奶奶的墳,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了?”
我手里面拿著那株野草,也是看不出個所以然,只能安慰著說道。“放心吧,這些事情我們都會處理的,不會有事的。”
隨后在墳前的那柱香燒完之后,我就卷起了那張黃紙,和秦璐兩個人一起回去了別墅里面。
剛一走進院子里面,我就看見,李東陽正拿著一支畫筆,在給那個紙人點著眉毛畫著眼睛,嘴里面還說著一些什么,現(xiàn)在扎紙人的師傅真是沒什么手藝,紙人都畫不好。
我走過去低頭看了看,本來吧,這紙人不能用栩栩如生形容,那也算是惟妙惟肖,最不濟人家的五官看上去還算勻稱。
可是讓李東陽按照米蘭時裝模特的那種妝容給人這么一畫,反而搞得不倫不類跟個葫蘆娃一樣。
看著我走了過來,李東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轉(zhuǎn)過頭看著我放下畫筆,攤開左手對我說道。“把那張黃紙給我看看。”
我從兜里面取出了黃紙,我心說,這黃紙上面干干凈凈的,我就不相信李東陽還能看出朵花兒來。
我說。“那個,你讓我看的東西我都看了,那座墳確實有點古怪,起碼長大了一倍有余,整個都像要開裂了一樣。”
我又把在墳前那些草的情況大致給他說了一遍。剛說完的時候,李東陽已經(jīng)打開了黃紙,然后拿在手中抖了抖,兩面都看了看然后對我說道。
“里面的東西呢?上哪兒去了?你給吃啦?”
我撓了撓腦袋說道。“什么東西啊,根本就沒有???”
李東陽白了我一眼,然后說道。“我真是服了你了,我讓你把黃紙鋪在香的下面,不就是讓你把香灰給我收集回來嗎?你說你是不是給扔了?”
“沒有沒有,我可以作證,這上面確實沒有香灰。”秦璐在一旁趕緊為我解釋道。
我也跟著點了點頭,隨后李東陽皺著眉頭說道。“你的意思是說,那柱香沒有點燃?”
我仔細(xì)的想了想,然后說道。“不是,準(zhǔn)確一點來說的話,應(yīng)該是香灰沒有掉下來,我看見它是彎曲著盤在上面,并沒有掉下來。”
“香打卷?”李東陽微微有些驚恐的說道。
“啥事香打卷兒???”我有些不明白的問道。
“香打卷具體是什么我也說不太清楚,反正這香打卷兒不是什么好兆頭。而且,就你所說的,墳前那些野草的情況來看,也十分的蹊蹺。”李東陽顯得有些猶豫的說道。
說完這些之后,李東陽刻意的看了看旁邊的秦璐,似乎是有什么事情,不愿意告訴她。
隨之李東陽讓我抱著紙人進屋,就讓秦璐留在外面,我知道李東陽肯定是有什么話要對我說。
進去之后,李東陽深吸了一口氣對我說道。“小羽啊,這件事情可能有點難辦了,主要是我現(xiàn)在也搞不清楚究竟是什么狀況。”
我放下了手中的紙人對李東陽說道。“東陽哥,這里面究竟是有什么古怪啊?”
李東陽咬了咬嘴唇說道。“香打卷,這就意味著死者無后。”
我想了想回答道。“不應(yīng)該呀,死者不是兒孫滿堂嗎,而且壽終正寢,不應(yīng)該作怪才對啊。”
說完之后,我是猛然間想了起來。“你的意思是說,這老太太死不瞑目,死者無后的意思,是要害死家里的所有人?”
李東陽皺了皺眉頭道。“這事兒不好說,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兒,也不排除你說的這種可能,所以我才不讓秦璐聽見,我害怕引起她不必要的恐慌。”
說句實話,秦家的所有人里面,其他人的生死我反正是無所謂,甚至于就秦凱那鼻孔朝天目中無人的樣子,我還巴不得他去死呢。
可是秦璐就不一樣了,要說我對人家沒點兒非分之想,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也知道我和她一個天上一個地上,所以我現(xiàn)在這頂多也就算是愛慕而已,我是打心底里不希望她出什么事情。
我說。“東陽哥,這不行啊,你一定要想想辦法,人命關(guān)天,搞不好我們還會吃上官司的。”
“我知道,況且現(xiàn)在只不過是香打卷兒,人不還活著嗎,晚上我們招魂,好好問問老太太就知道了?,F(xiàn)在最為關(guān)鍵的問題還是那座墳。”李東陽認(rèn)真的對我說道。
關(guān)于那座墳,別說是李東陽和我覺得有問題,隨便一個普通人那都會覺得有問題。
我說。“該不會是,由于棺材沒有釘上棺材釘,所以里面的尸體變成了大粽子,強行推開了棺材吧?”
因為在我的記憶里面,那老太太可是起過尸的,所謂有一就有二,保不齊她覺得地下比較冷,蹦噠出來曬曬太陽呢?
只不過李東陽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應(yīng)該不是,雖然我沒有親眼看見,但是我處理過的尸體,絕對不可能平白無故的起尸。我猜想,墳里面那口棺材之中躺著的,也許不是老太太。”
“啊,這你也能出了紕漏?尸體都變了你都不知道還硬給埋了?”我吃驚的看著李東陽說道。
因為當(dāng)時出殯的時候,都是李東陽一手操辦的,所以具體是什么情況我并不是很清楚。
李東陽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就你所說的那種情況,草根發(fā)黃,而且彎曲蜿蜒,就說明墳里面埋的應(yīng)該是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年輕的女人。但是老太太已經(jīng)七老八十了,怎么可能還是一個年輕的女人呢?”
我挫著下巴,發(fā)揮著我豐富的想象力,隨后說道。“照此看來的話只有兩種可能,第一,老太太入殮之后就開始返老還童,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個大姑娘了。第二,那就是沒準(zhǔn)旁邊有什么孤魂野鬼的,覺得老太太這里暖和,所以過來湊個熱鬧,恰巧人家就是一姑娘,你說對吧。”
“對你個大頭鬼啊。不懂就不要瞎說,你去告訴秦家的人,今天晚上所有的死者的直系親屬全都要到齊,死者的亡魂一定就在這棟別墅里面,到時候把魂招回來問問清楚再說。”李東陽一巴掌拍在我的后腦勺上,隨后說道。
我只能十分委屈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秦璐看見我走了出來,于是趕緊迎了上來問道。“怎么回事兒啊?我可以幫上什么忙嗎?”
我把剛才李東陽交代的事情告訴了秦璐,讓她通知死者的直系親屬過來。
等到晚上的時候,死者的親屬系數(shù)到齊,接下來就等帶著李東陽把魂招上來問個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