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這幾個兄弟,平時可能猥瑣了一點也損了點兒,不過關鍵時刻那絕對不掉鏈子。上學那會兒咱們那可是一致對外絕不拖泥帶水,所以一直以來我們的關系都挺好的。
說著說著,劉順撓著頭對我說道。“羽哥,人都說了飛黃騰達了也不能忘了兄弟你說是不是啊,找個時間咱們去百工堰吃燒烤,你也給嫂子說說,到時候給我們也介紹幾個漂亮姑娘唄。”
說完之后付為民就連連擺手說道。“誒,別算上我啊。我現(xiàn)在是名草有主,已經有我們家小甜甜了,從現(xiàn)在起我要收回這顆浪子之心。”
我一頭霧水的看著他們,袁斌說道。“網戀啊,就羽哥出車禍那天認識的,還沒見過面呢。”
說完之后,付為民拿出了手機,找到了照片給咱們看。“看看啊,哥們兒我這就要脫單了。”
我們好好看了看,那是一個明媚皓齒出水芙蓉啊??吹梦覀兤溆嗳硕钾Q起了大拇指,也不知道別人到底是不是眼瞎了,要不然說什么也不會看上胖子才對。這怎么看我是怎么覺得,這姑娘不是缺心眼兒,就是口味重。想想那豬拱白菜的畫面,我就想拿拖鞋抽胖子兩大耳刮子。
可是吧,再說說我,說句實話要我現(xiàn)在約人家秦璐出來,人家還不一定出來呢。畢竟我還是比較有自知之明的,不像付為民那胖子,指不定網友見面的時候別人一腳就給他踹了。
秦璐之所以會來醫(yī)院里面看我,那完全就是因為我救過她的命,人家心存感激而已,要說還有什么別的,那絕對就是我自己想多了。
但是在朋友面前,我也不能直說啊,畢竟我不要面子???
我說。“那個,這樣吧,我現(xiàn)在還躺在病床上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下床,具體時間我再通知你們行吧?”
說完之后三個人都紛紛表示可以,我在病床上躺了兩天,期間表哥來看過我,秦家也專門給我請了護工,一切都算正常。一直到第三天的中午,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喂,老媽什么事兒?。?rdquo;電話是我媽打過來的,我心里面想著,該不會是知道我住院的事兒了吧,這可該怎么解釋?。?/p>
“小羽啊,你請個假明天回來一趟。”我媽在電話里面這樣說著,但是語氣顯得有點低沉,我的直覺告訴我,應該不是什么好事兒。
我說。“什么事兒?。?rdquo;
“哎,你三爺爺病重了,躺在床上整天說著胡話,估計沒幾天了,他也沒個子嗣,真要是走了,那還不得你給他捧這靈位啊,你要是不好意思說,我給你表哥打電話去。”我媽在電話里面說道。
三爺爺在我的印象之中一直是一個嗜酒如命的老頭子,一輩子沒有娶妻,終生孤獨,別說是現(xiàn)在病重的時候說胡話了,平時喝醉酒之后你也能看見他到處都在自言自語,說難聽點兒那就是瘋瘋癲癲的,可是不喝酒的時候,他卻很是清醒,平時也樂于助人。
小的時候他對我挺好的,可能是因為他沒有后人,把我當成了親孫子,所以現(xiàn)在回去一趟這也是應該的。我在電話里面答應了一聲,隨后給表哥打了一個電話,讓他來安排我出院的事情。
本來我至少還應該在醫(yī)院里面躺個兩三天的,但是沒辦法這事兒抹不開肯定得回去,所以和醫(yī)生協(xié)調了一下之后,在大拇指上面加了一塊小的夾板,讓我平時注意,半年以后來取鋼釘就行了。
我又問了一下李東陽去了什么地方,我表哥說他也不知道,打電話也沒人接,肯定又不知道跑什么地方花天酒地去了。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我就已經坐著汽車回到了我的家鄉(xiāng),位于成都周邊臨近簡陽市一個叫做石盤鎮(zhèn)的小地方。
下車之后我隨便攔了一輛摩托車,五塊錢把我送回到了村子里面。剛一進屋,老媽就問我道。“你這是怎么了?瘸啦?”
親媽啊?就不能盼我點兒好?我搖了搖頭尷尬的解釋道。“打球的時候,崴腳了,過兩天就沒事兒了。”
走進屋子里面我就看見,我父親這邊的親戚基本上全來了。其實我大概知道他們是來干嘛的,我三爺爺病重了,又沒有兒女,俗話說,爛船也有三斤鐵,他們是想著等三爺爺過世以后,搶著分田分地呢。
不過走出社會之后,我懂得了察言觀色,也懂得了有的事情心里知道就行了,沒必要說得太明白,有時候選擇做個傻子其實也挺不錯的。給我爸還有其他的幾個親戚遞了一根煙,坐下之后我小姑就說道。“小羽啊,你這眼睛怎么回事兒???”
說完之后,我媽是趕緊湊了過來看了看,我心想完了,這該怎么解釋?。坎贿^我充分展現(xiàn)了我隨機應變的能力,想了想說道。“哦,這個啊,美……美瞳,現(xiàn)在年輕人都流行這個,你們不懂的。”
我這算是搪塞了過去,休息了一下我就讓我媽帶著我去看看三爺爺。
有時候我就一直想不明白,我三爺爺其實除了喝酒以外并沒有什么別的毛病。相反的,他的生活在農村相比較起來的話,還算是比較精致的,至少屋子里面收拾得干干凈凈,怎么會就娶不著媳婦兒呢?
我走進了三爺爺?shù)睦镂?,昏暗的燈光之下,靠墻一邊的一張木床上面,一個略顯滄桑的老頭子,炎炎夏日身上卻蓋著厚厚的被子,雙目微閉,氣若游絲。
我媽走了過去低聲說道。“三叔小羽回來看你了。”一連叫了好幾聲,三爺爺好像也沒有反應。
最后只能作罷,看著三爺爺現(xiàn)在這種狀況,說實在的就和我前幾天在醫(yī)院里面,看見的那些ICU病房之中的病人一樣,只能用茍延殘喘來形容。
我也問了我媽,為啥不帶著三爺爺去醫(yī)院里面看看。我媽也表示很無奈,首先我們家里面那也不富裕,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一年到頭靠著養(yǎng)豬有點積蓄。
前些年還因為我上那個半吊子大學欠了不少錢,所以根本就不可能獨自承擔三爺爺高額的醫(yī)療費,讓其余的親戚一起湊點兒把,這簡直就比殺了他們還要痛苦。
晚飯之后,有的人已經拿來了人死之后才會用的香蠟紙錢,似乎沒有人關心三爺爺怎么活,此時正在堂屋之中商量著,關于三爺爺死了以后遺產的分配問題。
說句實話,我雖然不是一個圣人,不能做到四大皆空。白花花的銀子擺在我面前我也會心動??墒俏矣X得人活在這個世上,感情和良知應該是擺在第一位的。
試想一下,人活著僅僅是為了利益,那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區(qū)別?現(xiàn)在人還沒有死,就已經張羅著開始想著瓜分人家的家產。和動物世界里面那些豺狼虎豹,在獵物還沒有斷氣的時候就分食他們的身體有什么區(qū)別?
所以,這件事情我不想參與,也不想看他們面紅耳赤的爭論。獨自一個人走到外面的大磨盤旁邊,點燃了一根煙悶悶的抽了起來。
正當我拿出手機,想要給秦璐發(fā)條短信,試探一下口風,看她是不是愿意跟我一起去百工堰野炊的時候。
突然之間我是看見,有一個人影從不遠處的黑暗之中快速的竄了出來,然后徑直跑進了三爺爺?shù)奈葑永锩妗?/p>
我有些納悶兒了,啥意思啊?小偷兒呢?可是家里面好像就剩一臺黑白電視機了吧。
而我印象里面該到的人,應該都在我家的堂屋之中勾心斗角呢。怎么可能還會有人想起三爺爺呢?
我收起了手機,把手里面的煙頭狠狠的抽了一口之后扔在了地上,然后踩了一腳,一瘸一拐的朝著三爺爺?shù)奈葑永锩孀吡诉M去。
里面的燈光依然很昏暗,這種農村老式的土坯墻就是這樣,沒有窗戶,別說是晚上,就算是白天里面也依然漆黑一片。
我躡手躡腳的靠在了門口的位置,隱隱聽著里面好像是有人在交談著什么,但是聲音很小我根本就聽不太清楚,最后只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在一個勁兒的說著謝謝。
聽得我是一頭的霧水,就在我想要邁開腳直接走進去的時候,迎面走過來了一個男子,三十來歲的樣子,身上穿著與黑夜融為一色的衣服,頭上還戴著一頂淺黃色的帽子,一張臉慘白無色,尤其是在這種時候,冷不丁的看一眼就讓人覺得心里面發(fā)毛,就跟鬼一樣。
他抬眼看著我,我也看著他微笑著點了點頭。這個時候他臉上的表情有了一些變化,只見他微微皺著眉頭對我說道。“你能看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