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千秋猶如一陣狂風(fēng),席卷而去,這江湖腥風(fēng)血雨,然而在如此在他面前卻脆弱不堪,不知道身上挨了多少重擊,這一刻他臉上滿是鮮血,就像是從地獄修煉中爬出來的厲鬼一般駭人。
地上躺滿了人,掙扎著,哀嚎著,縱容他身上疼痛難忍,毅咬牙堅持,面色如鐵,在月光下仿佛殺神轉(zhuǎn)世,這一刻天地風(fēng)輕,微風(fēng)吹來,章千秋手持鋼棍屹立在那,面前的韓旭嘴里叼著煙,可是嘴唇卻在發(fā)抖。
韓旭已經(jīng)嚇破了膽!
坐在車里的胡敏面色刷白,她哪里見過如此場面,月光下那道人影好像不可戰(zhàn)勝一般,這不是她認識的章千秋,那個當(dāng)年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只能哭喊著我什么都沒做的章千秋。
韓旭感覺自己呼吸都不敢用力,咽了一口唾沫,喉結(jié)聳動,心中卻在顫抖,生怕這一微小動作惹得章千秋不高興。
章千秋盯著韓旭,慢慢的舉起了手中的鋼棍,沉聲道:“給你兩個選擇,跪下,還是躺下。”
“撲通!”
韓旭只覺得膝蓋一軟,跪倒在地。
“從今日起,九中以我章千秋為尊!”
現(xiàn)場鴉雀無聲,無一人敢言,坐在車里的肖明面色發(fā)白,心里卻在暗暗發(fā)狠,他知道韓旭廢了,想要弄倒章千秋更加麻煩。
不過此刻卻是個好機會,他悄悄的打著了車,隨時準備掛檔。
聽著發(fā)動機的轟鳴聲,章千秋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來,提著鋼棍朝肖明走去,走到車前,猛的將鋼棍插進了車輪之中,趴在車窗前咧嘴笑了:“發(fā)動車干啥啊?要不現(xiàn)在試試油門,看看能不能走。”
肖明握著檔位的手都在顫抖,露出個笑容來,說道:“太晚了,準備回去,我爸這幾天還跟我說,千秋是個不錯的人,護礦隊最近空出來個隊長的位置,想問問你有沒有想法?”
“沒想法,我怕死在井下,到時候家里人給上墳都不知道去哪兒。”章千秋說完把目光看向胡敏,開口道:“別跟人出去玩,再把肚子玩大了,可沒有遠房表哥讓你勾引了。”
“你說什么?”胡敏猛的怒了,好像章千秋踩到了她的尾巴,喝道:“你現(xiàn)在不過是個混混,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摸摸自己兜里有幾分錢吧,看見你那窮酸樣我就惡心,有種你動我一下試試。”
看著胡敏的挑釁,章千秋知道自己不能動她,今天要是動她一根頭發(fā)絲,明天表姨能把他家屋頂翻起來,畢竟表姨家還是有點錢,常年在親戚之間仗勢欺人。
“厲害厲害,我惹不起你,我窮,沒資格在你面前嚷嚷。”章千秋拍了拍肖明的肩膀,笑著道:“表姐夫慢點啊,替我向你爸問好,就說,我章千秋爛命一條,別惹急了,我什么都干的出來。”
肖明身體猛的一顫,想起了章千秋綁著雷管的時候,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擠出個笑容來,比哭都難看,說道:“章哥你這叫什么話?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事兒,可以找我。”
章千秋點了點頭,掉過頭走了,騎著二八車直接去了市三醫(yī)院,肖明下車把車輪里的鋼棍抽出來,立馬開著車走了。
晚上十點多從醫(yī)院出來,簡單的包扎了一下,還好都是皮外傷,還有一些軟組織挫傷,這一次應(yīng)該能安穩(wěn)好幾天了,章千秋并不奢求安穩(wěn)多長時間,二十天的時間足夠了。
把狗蛋送回家,章千秋回到家已經(jīng)是晚上十二點了,剛進門就被劈頭蓋臉的罵。
“你一天到晚弄什么?好好的煤礦工作不干,現(xiàn)在到處混,這又一身傷回來,要干什么?準備吃槍子嘛?”
“我那個時候就說,讓他好好干,你還怕孩子受苦,一天天的。”
章千秋沉默了好一會兒,開口道:“爸媽,我已經(jīng)這么大個人了,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吃不吃槍子我心里有數(shù),也就是這段時間亂,整理好了,我那邊作坊開始生產(chǎn),比挖煤賺的多。”
現(xiàn)在爸媽已經(jīng)覺得他在外面跟人混,說什么都聽不進去,章千秋無奈,也只好默不作聲,第二天一早,外面嘈雜的聲音把章千秋吵醒了。
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一個四十歲的女人,燙著卷發(fā)頭,一臉怒氣沖沖的朝著睡覺的章千秋破口大罵:“你要不要你那臉???我告訴你章千秋,你想怎么混就怎么混,要是再招惹敏敏,跟你沒完,敏敏搞對象怎么了?跟你有關(guān)系嗎?人家肖明再窮也比你強啊,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窮酸樣。”
章千秋剛睜開眼就被劈頭蓋臉的一頓罵,坐起身來看著猶如潑婦一般的表姨,臉色陰沉的很難看。
爸媽走了過來,拉著表姨,說道:“你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兒就說,大清早的來揭房頂了啊?”
“你這個兒子是真厲害,昨天攔住人家的車,說我們家敏敏那叫一個難聽啊。”表姨喝道:“我們倆家是出了三代之外了,可敏敏就算是將來隨便嫁個男人,都比章千秋強,想都不要想,他要是再騷擾敏敏,別怪我不客氣。”
章千秋的父親臉色陰沉了下來,前幾年那些破事兒已經(jīng)讓家里人臉面丟光,現(xiàn)在又鬧了這么一出,好不容易表姨走了,老爸走過來,朝著章千秋臉上就是一個耳光。
章千秋捂著臉,沒還手,老子打兒子,天經(jīng)地義,只是開口道:“你就不想聽我說點什么?上來就給我一嘴巴,表姨是個什么貨色,你心里沒數(shù)嗎?”
“丟人?。?rdquo;
早上吃飯的時候,老爸說不讓章千秋出去了,就在家里呆著,幫老媽打掃一下家里,最近找找關(guān)系,再找個工作,章千秋也沒說什么,老媽吃著飯嘀咕,本來還想著千秋娶媳婦的時候跟表姨拿點錢,現(xiàn)在看來沒戲了。
表姨年輕的時候很風(fēng)流,不知道跟哪個男人有了孩子,就生下了胡敏,章千秋從記事兒起,表姨每次回來都是很風(fēng)光,可是身邊的男人換了又換,唯一的標準是,這些男人都有車,都有錢。
這些年來,倒也是風(fēng)流,手里的財富遠比一般人家豐厚,都是普通人家,誰家沒個急事兒,缺錢的時候可不會認為什么錢不好,只要有錢那就是親人。
一天的時間,打掃家,洗衣服,一直忙活到了傍晚,院子門忽然被人敲響了,一個小腦袋探了進去,四處看著,看到章千秋在那洗衣服,狗蛋喊道:“章哥,有事兒。”
“啥事兒?。?rdquo;章千秋急忙擦了擦濕漉漉的手跑了過去。
“你昨天跟韓旭干架,弄的沸沸揚揚,現(xiàn)在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今天有兩個家伙來找我們,說要加入我們,要見你。”
章千秋并不想混,擺擺手說,我們不要人,從今天開始安穩(wěn)下來,就問機器的事情,開工了。
“可是那兩人說,只要能跟著你,干啥都行。”狗蛋笑了笑道:“他倆對我很好,又是給煙抽,又是叫哥的。”
章千秋愣住了,該不會來了兩個二傻子吧?
不過人手多一點也好,如果沒有切割機和包裝機就要人工來弄,這樣一來兩個人肯定忙活不過來啊,免費的勞工不要白不要,想到這開口道:“我去騎車,兩人還在嗎?”
“在出租房等著呢。”
章千秋騎著車,帶著狗蛋到了出租房,看到門口蹲著兩個人流里流氣的,見到章千秋來了,兩人急忙站起身,直了直身體,喊道:“章哥好。”
章千秋看著這兩人有些皺眉,跟他年紀差不多,一個瘦干瘦干的,眼睛亂飄,看樣子是個機靈人,另一個塊頭很大,一笑起來跟個二傻子似的,國字臉,給人一種憨厚的感覺。
兩人也打量著章千秋,瘦干的叫侯偉超,外號猴精,人們都叫他猴哥,塊頭大的叫李大頭,外號大頭,大頭一直跟著猴哥,他腦子不靈光,只有一把子力氣,猴哥沒啥力氣,腦子靈活,兩人可以說是黃金搭檔。
可是這兩人卻混不好,有時候連抽煙的錢都沒有,昨天聽說了九中的事情,猴哥覺得機會來了,只要跟著章千秋,以后還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我不混,要是覺得跟著我出去打架什么的,你倆還是走吧。”章千秋掃視了一眼兩人道:“看到后面的房子了嘛?里面的機器已經(jīng)弄好了,最近幾天就開工,做奶糖,要是想跟著我賺錢,我歡迎。”
“賺錢?”猴哥眼睛一轉(zhuǎn),點頭如搗蒜道:“只要賺錢,我倆啥都干,跟著章哥肯定沒問題。”
“那就行,現(xiàn)在是我跟狗蛋兩個人,你倆不用出太多,一人出一千塊錢,每個人百分之五的股份。”章千秋沉聲道。
兩人面露尷尬之色,一千塊?
他們都晚飯去哪兒吃都不知道,不過這可是正經(jīng)事兒,完全能跟家里人要,兩人重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