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的盯著周南,沒說話。
周南的目光閃動了一下,他也惡狠狠的盯著我,還揮了揮手中的刀,罵著說:“你怎么還不滾!”
木婉清眉頭微皺,輕聲說:“別為難他們兩個普通人了,我們走吧,總之有地址。”
我搖了搖頭,一字一句的說:“我聽見了。”
周南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他驚疑無比的說了句:“你說什么呢?剛才又沒人說話。”
我盯著周南,走到了院子前面,說:“要么你現(xiàn)在告訴我,你們瞞著什么,要么你就動手,看你能捅死我,還是我先卸下來你的胳膊。”
周南怒極反笑,說:“長著一張小白臉,就會用點兒陰損手法,還覺得自己很厲害了?”
說著他直接就朝著我走過來,手里面的刀高高揮起,竟然朝著我的肩膀砍了過來!
他眼神里面的狠戾不假,我正準(zhǔn)備要動手。
而這時身邊的木婉清突然跨步走到了我前面,她擋住了我之后,聲音也變的不好聽了,說:“周南,你爸剛?cè)ナ?,心情不好沒人說你,可你動不動就要砍人什么的,還要不要照顧你媽了?你被關(guān)進(jìn)去了,你爸泉下有知,怕是也不安寧吧。”
周南猛的停頓了下來,而周南媽媽也聲音悲哀的說:“兒啊,不要再沖動了,要是沒了你,以后我日子該怎么過。”
周南眼圈泛紅,眼淚嘩啦的就滾落了出來。
我此刻心里面也難受了起來了,不是他們的錯,說到底,小可有原因。
爺爺?shù)哪莻€仇家才是罪魁禍?zhǔn)住?/p>
可我又突然想到木婉清的話語,小可真的是無辜的么?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而看著周南和他媽媽的模樣,我心里面更不好受了。
我繞開木婉清,走到了周南面前,看著他雙眼,深吸了一口氣說:“你是最近要讀大學(xué)對吧?”
他神色變動了下,說這又管你什么事兒。
我說:“小可和我說過,是因為你讀書沒錢,他叔叔才跟她走的,這件事情小可對不住你們,我情緒太激動,也不對。”
周南冷諷了一聲,說讓我不用假惺惺的裝好人。
我沒理會周南話語中的那股子冷意,而是對他媽媽說到:“阿姨,家里面有槐花嗎?”
周南媽媽愣了一下,說:“沒有,有什么用么?”
這時,身邊的木婉清疑惑的說:“劉九骨,你要做什么?還有剛才他們說了什么?”
我強(qiáng)笑了下,說:“剛才是我情緒激動了,不論周南他告不告訴我他知道的事情,我還是要做別的事情,算是彌補。”
木婉清皺眉,讓我不要賣關(guān)子,趕緊說清楚用槐花干什么。
我吐了口濁氣,說:“短暫的改骨相,應(yīng)該能讓他拿到一個很好大學(xué)的通知書。”
木婉清將信將疑的看著我,說了句:“你確定可以?”
這時周南明顯像是看傻子似的看著我,說:“我爸被你們騙了,可我不相信這一套,不要想來忽悠我。”
我看著周南,一字一句的說我沒有忽悠他,而且也沒必要,我只想彌補一點兒事情。
這時激動起來的是周南媽媽,她緊緊的抓著我的手,說:“真的嗎?真的可以讓周南考上好大學(xué)?他成績不好,之前和我說,恐怕只能夠上三本了,考試的時候很多地方都是瞎蒙的。”
周南當(dāng)時臉色就變了變,焦急的喊了聲媽,你和他們說這個做什么。
周南媽媽瞪了他一眼,聲音都有些哽咽的說:“你爸就是想要你有出息,要是書都念不好,他死不瞑目的。”
周南頓時不說話了,整個人愣愣的站在原地。
周南媽媽看向我,她急切的說:“要槐花有用對吧,我去討,村子里面肯定有。”
說著她就想要往院子外面走。
木婉清卻攔住了她。
我皺眉,正想要阻攔木婉清,并且和她解釋清楚。
可沒想到,她竟然抬起來了手,在她的手中放著一個打開的小香囊,里面竟然放著一把干槐花。
愣住了,說:“你隨身攜帶槐花?”
木婉清白了我一眼,說:“怎么的,準(zhǔn)你能用槐花,還不準(zhǔn)我用了?槐花聚陰,引鬼養(yǎng)魂,八字硬的女人帶著美容滋陰有奇效。”
我尷尬的看著她,說那能不能借我用一些。
木婉清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我,就把香囊給了周南媽媽,聲音也柔和下來了手:“阿姨,你先拿著用,要是不夠了去我家里面取。”
周南媽媽一直感激的說謝謝,接著她走到我面前,把香囊遞給我。
我無奈的對木婉清笑了笑,接著讓周南媽媽打一碗清水過來。
很快,清水到了面前,我將槐花取出幾朵,放在了碗中。
干癟的花葉緩慢的舒展開,手里面的碗多了幾分清涼的感覺。
我發(fā)現(xiàn)周南也忍不住偷看了這邊幾眼。
木婉清則是盯著我的手看著,就像是要把我的動作記下來似的。
沒有過多久,槐花徹底的被泡開了,就如同當(dāng)時在謝安家中一樣。
我走到周南面前,讓他站著別動,分別取出來兩片槐花,貼在了周南的驛馬骨之上。
周南的骨相敦厚,不過驛馬骨卻單薄,對于這種骨相有一種比喻。
中原距長城,快馬加鞭千里,中途是需要修養(yǎng)的,驛站就是修養(yǎng)之所。沒有驛站,人馬都是死在途中。
而人氣從腳起,身上有數(shù)個位置都是聚氣養(yǎng)運之所,驛馬骨就像是集中之地。
如果沒有驛馬骨,那么人就集中不了氣運,一旦沒有氣運,不只是這輩子窮困潦倒,多病多災(zāi),甚至家人也不圓滿。
周南單薄的驛馬骨下滑嚴(yán)重,剛好寓意了他家庭破損,學(xué)業(yè)不濟(jì)。
明顯周南閃躲了一下,不過最后又站在了原地。
槐花慢慢的干癟下來,在幾乎肉眼不可見的程度之內(nèi),他的驛馬骨卻漸漸飽滿。
我額頭上已經(jīng)全是汗水了,槐花從臉上脫離了下來。
我擦了擦汗,說了句:“好了。”
周南眉頭緊緊皺起,說就這么簡單?你貼我兩片泡了水的槐花,就能考上大學(xué)?
他說完之后,反倒是諷刺的笑了起來,說:“得了,看你這個模樣,我就把小可的事情告訴你,你也就不要在我家里面纏著了。”
這時,周南媽媽明顯眼中也不相信了,嘆了口氣。
木婉清拉了拉我的手,說:“算了,反正他們會說的,你說你會相骨我還信,但是這種改命,根本不可能的,就算是能夠養(yǎng)小鬼,也不會那么快。”
我死死的捏著拳頭,低聲說我沒騙你,也沒騙他們,骨和算命改命,完全不一樣。
我剛說完,這時周南也正要說話。
可這個時候,屋子里面突然傳來了手機(jī)的鈴聲。
周南的情緒瞬間就激動了起來,他飛快的跑進(jìn)去了屋子之中,鈴聲終止,他又快速的沖出家門,跑出去了院子。
我愣住了,說他去做什么?
周南媽媽眼神也有些怔然,她嘆了口氣說:“錄取通知書,都半個月了,別人考上大學(xué)的早就收到了,要是好的學(xué)校,一周就拿到了通知書,周南一直沒拿到??峙?hellip;…”
木婉清又拉了拉我,說讓我問清小可的事情,然后我們就走,不要等周南回來了。
我搖了搖頭,說不,等他回來看結(jié)果。
木婉清氣惱的瞪了我一眼,說了句隨便你吧。
沒過多久,周南也從村路那邊沖過來,他一邊沖,一邊激動的大喊:“媽!我考上了!我考上了!竟然是一本!”
周南沖回到院子之中,他激動的滿臉通紅,周南媽媽頓時也哭了出來,說:“怎么可能,你不是說最多三本嗎?”
周南聲音顫抖的說:“我也不知道啊,怎么會考上,我……肯定是爸他保佑我。”
我看著周南和她媽媽的模樣,心里面卻松了口氣。
旁邊的木婉清緊緊的抓著我的胳膊,聲音驚愕的小聲說:“真的有用嗎?也太夸張了吧?”
我吐了口氣,小聲說:“或許吧,不過也有弊端。”
說完這句話之后,我走到周南和他媽媽身邊,說:“你這幾天每天把槐花泡開,貼在那個位置,一直到讀書進(jìn)了學(xué)校以后,就可以停下來了,然后用艾葉敷同樣的位置,一直到你感覺自己沒有好運為止。”
周南的表情愣住了,說:“什么意思。”
我搖了搖頭,說:“你按照我的話做幾天,就知道結(jié)果了,可你也一定要記住用艾葉,不要貪心,貪心會有惡報。”
周南低頭看手中的通知書,他突然說了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接著他對我說:“可我也想勸你一句。”
我愣了下,說:“勸我什么?”
周南直視我的目光,說:“離小可遠(yuǎn)一點兒,也不要去找她了。”
我瞳孔緊縮,說:“為什么?昨天她是不是來過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