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把壽桃罩著的玻璃取下,拿出了壽桃在手里掂了掂,臉上不屑之意盡顯:“你還真是下本錢吶,足金起碼八兩,這么大個,二萬塊下不來吧?”
李旭川臉色陰晴不定,最終還是壓下了怒氣,勉強(qiáng)笑著說:“沒多少錢,給老太太的一點心意,寓意她壽比南山。”
“我媽有我這個孝順兒子,肯定長命百歲,不過你們家就難了,告訴你,我孫德利不但要你們兩口子下崗,而且一分錢補(bǔ)償也別想拿到手,所以這壽桃你們還是拿回去過日子去吧。”說罷孫德利手一松,壽桃滾落在地,一直滾到李旭川腳下才停下。
“孫德利,你別欺人太甚,不就是我當(dāng)初沒選你嗎?“李母氣的渾身顫抖。
“我老孫還沒小心眼到這地步,不過你們兩口子做了些什么,心里明白,就不要我點明了吧。”孫德利說完怨恨的看著李家夫婦。
“不就是舉報你吃回扣嗎?難道我做錯了嗎?幾年前你用劣質(zhì)鑄鐵冒充好鋼,吃了上百萬回扣,我們的零件都是用在汽車和輪船上的,萬一出現(xiàn)問題,那是人命啊,你良心被狗吃了嗎?”李旭川絲毫不懼孫德利,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fēng),他做的沒錯。
“所以你就為了那點良心舉報了我?我告訴你原本人家投資方不打算裁人的,但是就是因為你!起碼有數(shù)十人也和你一樣失業(yè),現(xiàn)在你的良心怎么樣,痛不痛?”孫德利說的很大聲,幾乎周邊的桌子全都聽見。
不少為了免于下崗而四處奔波的工人,難免為此怨恨起了李旭川,一時間不少帶著怒意的目光投向,李家三口。
“你你~”李旭川氣結(jié),他本就不是能言善辯之輩。
李賀見狀直搖頭,老爹不行咋辦,兒子上唄。
站在身后的他輕輕拍了下孫德利肩膀。
孫德利回頭見并沒有人,于是納悶的轉(zhuǎn)回:“媽呀!”,差點心臟病沒犯。
李賀不知道何時出現(xiàn)在他面前,垂著頭離他不足5公分。
“孫廠長,幸會。”李賀退后一步,笑著伸出手。
“你是?”孫德利迷茫的看著少年。
“你情敵他兒子。”李賀解釋著。
孫德利思索了片刻,終于轉(zhuǎn)過腦子:“李旭川家的娃兒,我知道,聽我兒子說過你在實驗中學(xué)最近很出風(fēng)頭。”
“過獎了。”李賀謙虛的說道。
“我可沒夸你,你在學(xué)校盡搞那些歪門邪道的,長大和你老爸一樣沒出息,草包一個,連累大家一起下崗。”孫德利冷笑著說道,把話題又回會裁員。
“孫地蛋,老子和你拼了。”李旭川見不得別人這樣說自己兒子,當(dāng)下就要沖上去揍孫德利。
不過李賀和李母聯(lián)手?jǐn)r了下來,李賀怕父親沖上去被孫家人圍住吃虧,只好用高大的身材擋著父親,然后看著真如地蛋(土豆)一樣圓潤的孫德利,淡淡說道:“首先,我父親一點也不草包,對于我來說他和我媽一樣偉大,第二孫廠長你不要偷換概念好嗎?要執(zhí)意裁員的是你,而不是我爸,所以連累大家下崗并不成立。”
“不是你爸舉報我,我不會裁員,怎么不是他連累的,還有別忘了這是孫家的宴席,想和我動手看看人數(shù)再說!”說罷周邊幾席的孫家男丁全都起身,惡狠狠的盯著李家三人。
“行啊,能動手盡量別BB,我喜歡。”李賀冷笑一聲,直接扯去不合身形的襯衫,露出一身線條優(yōu)美充滿爆炸力的肌肉。
這一下,引得不少女性投來熾熱的目光。
“老李家孩子,身材不錯哎,真想上去摸一摸。”說話的是廠里的女會記,30多歲,紅裙黑絲藍(lán)高跟,打扮極其妖冶,尤其是那前凸后翹的豐腴感,像是那熟透了的蜜桃。
旁邊和她幾個相熟的女性倒沒她那么大膽,不過也是時不時看向李賀,誰說女人就不能好色了。
“都給我住手,當(dāng)我不存在了。”孫老太用茶杯拍了拍桌子,中氣十足。
孫家的人聞言,頓時如受驚小兔子,沒了氣焰紛紛坐下。
人的名樹的影,孫老太,全名孫玉菊,身為一個老黨員,當(dāng)年只字不識的她,從一個鎮(zhèn)婦女主任做起,邊學(xué)邊做,在官場摸爬滾打一生,積累了不少人脈。
之后包括孫德利等眾多孫家人,經(jīng)過孫老太的關(guān)系,在顏神縣任職,算是本地不小的一支勢力,但是孫家話語權(quán)牢牢握在孫玉菊手里。
“老太太發(fā)話了,你們滾吧。”孫德利有些惋惜的說道,不是老太太插手,他起碼找人廢了李家父子一只手。
忽然孫德利覺得腦后一疼,伸手摸去,滿手的血染紅了手掌。
cao,你們當(dāng)中行兇,老子不讓你們吃牢飯,就不姓孫。“孫德利捂著后腦勺大聲喊道。
“你傻逼嗎,我們一家三口都在你前邊,怎么打你?”李賀看著傻子一樣的孫德利嘲諷道。
孫德利一想也是,回頭喊道:“那個傻逼打的我!站出來我不弄死你。”
砰!孫德利腹部被人踹了一腳,出手的不是別人,正是他最小的弟弟孫德軍,唯一一個不在顏神縣混的孫家人。
“德軍你干啥。”孫德利自問平時挺照顧,他家這個老小的。
“是老媽用杯子砸的你,你這腳挨得不冤。”孫德軍扶起他哥哥,淡然說道。
“媽,你打我干啥!”孫德利委屈的看著老媽。
誰知道孫老太太拿起大兒子的茶杯,又扔了過去。
這次孫德利有了防備低頭躲了過去,茶杯直奔李母面門。
李賀眼疾手快伸手接住了杯子,輕輕放在了桌子上,笑著說道:“孫老太太別那么大火氣。
這話一出,不少孫家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老太太火點著了,逮誰罵誰,有時候還動手,他們不信李賀還敢還手?
“小師傅,是老婆子對不起你,你難的賞臉來老婆子的壽宴,全讓我這不孝順的兒子給攪合了。”孫老太太一臉愧疚的說道,那情真意切的語氣,沒有半點虛假。
全場寂靜無聲,孫家人不可置信的掏著自己耳朵。
“德軍,媽剛才說啥了?”孫德利懷疑自己找了個假媽。
不僅孫德利,其余了解老太太的人,也覺得不可思議,一向強(qiáng)勢的老太太何時如此低姿態(tài)的和人說過話。
“孫老太太您這是?”李賀有些不解,沒記錯的話他這是第一次和孫老太太見面吧。
“小師傅不知道我也難怪,畢竟那么多老伙計跟隨您打太極,我不過是其中得到恩惠的一員而已。”孫老太太非常誠懇的說道。
這么一說,李賀有些明白了,老太太是周末跟隨他打太極老年軍里的一員。
“小師傅既然來了,還是做下吃菜慢慢聊吧,你你~還有你滾去后面吃,看見了就煩。”老太太不偏不倚正好點了孫德利一家人。
孫德利挨了一茶杯也不敢說啥,也拉不下臉去后邊,帶著一家人去隔壁桌插了幾個座位。
“來坐我旁邊,老婆子還有些問題要請教下小師傅。”孫老太熱情的招呼著。
李賀和父母架不住老太太的熱情,最終挨著坐了下來。
“你們要記住,小師傅是老婆子救命恩人,別像老三那個白眼狼一樣,這么對待恩人。”孫老太頗有威嚴(yán)的環(huán)視著坐在這張桌子上的兒孫。
“我知道你們心里不服,還記得上周老婆子中風(fēng)嗎?那時候躺在床上動彈不得,連屎尿都不能自理,不瞞你們說,老婆子是存了死念的。”老太太說到這里,停了下來,看著自己兒孫的表情。
有唏噓,有后怕,也有驚訝的,神態(tài)各不相一,無論是否真的情真意切,對于兒孫們明面上的關(guān)心,老太太還是挺受用的,于是繼續(xù)說道:“上周日,家里保姆推著老婆子去公園散心,恰巧看到小師傅打太極,看著看著忽然覺得有股氣在由內(nèi)而生,不能動彈的手腳漸漸有些知覺,短短一小時的太極,老婆子能顫巍巍的跟上一小段。“
說到此老太太眼含熱淚,對于向來強(qiáng)勢的老太太,不能動彈的她,忽然能動了,那種感覺就像在茫茫沙漠中找到一汪清泉,在絕境之中,看到生還的希望。
她幾乎把李賀當(dāng)成了神一樣來拜,這不今兒早她跟隨大部隊練完太極后,手腳不但能運動自如,身子骨也比以前壯實了,不過小師傅每次打完太極,就匆匆離去,她也沒辦法說聲謝謝。
沒想到在自己壽宴上又碰到了小師傅,不過讓她更沒想到的是,自己兒子在她想感謝人家之前,先大肆謾罵數(shù)落了人家一頓,終于老婆子忍不住出手打了自己兒子。
“小師傅,我孫德軍粗人一個,大恩不言謝,我敬你一杯。”孫德軍聞言率先站了起來,倒了滿滿一茶杯茅臺,一口悶掉。
“我也沒刻意做些什么,不用這么客氣。”李賀只好也倒了一杯酒,回敬孫德軍。
“恩就是恩,不是你施不施的問題,而是老婆子確實受了你的恩惠,而且小師傅功法通玄,還有心思帶著我們這些老家伙一起練功,這就是天大的恩情,不說了小師傅也該餓了。“老太太微微搖頭,示意自己兒子招呼服務(wù)員上菜。
酒過三旬之后,什么恩什么怨都拋諸腦后了,孫家的幾個兄弟,一口一個差了輩分的老弟叫著,輪番給李賀敬酒。
李賀也不含糊,都一一回敬著,面不改色的喝倒了,孫家眾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