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啥意思?”
表舅更直接:“你少給我胡咧咧,這是啥意思?我外甥就是一個普通人,你少在這演戲,想要坐地起價是吧?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叫人過來揍你?”
財迷道長一改之前的態(tài)度:“我多給你兩萬,你饒了我吧。周兵,你這外甥的命相別說是我了,哪怕我?guī)熓鍋砹硕疾粫龅?。四月初八你知道是什么日子嗎?rdquo;
四月初八不就是普通的一天嗎?這有啥奇怪的?
倒是表舅好像稍微懂些這個:“民間傳聞這天是釋迦摩尼的誕辰,但是并沒有什么依據(jù)。就因為這個你坐地起價?財迷道長,我知道你很缺錢,但是你不能這么沒底線吧?”
財迷道長一臉苦笑:“我的大爺誒,我是這種人嗎?我寧愿多掏兩萬,你們倆愛找誰找誰,這事兒我真的不敢碰。四月初八可不光是釋迦牟尼佛的生日,也是十殿閻羅第九殿的平等王的生日。平等王在陰司掌管的是阿鼻地獄,也就是十八層地獄,這種日子出生的人,誰特么敢碰?再說佛道自古不合,人家佛門的事情你找我一個道士……”
表舅看著他,用手指敲擊著紅木桌面:“編,接著編,華夏每分鐘出生三四十個人,就算四月初八這天比較特殊,也不可能人人都是平等王轉(zhuǎn)世吧?要這么算的話,起碼得有好幾萬個平等王了。你少在這尥蹶子,麻溜的給我外甥出個方案,搞定他身上的因果,不然咱倆真的沒完了……”
財迷道長深吸一口氣:“我把你那五萬給你,另外再給你五萬,這事兒能不能就這么算了?周兵,我知道你是盜墓賊出身,在道上有些能量,但是你不能這樣針對我吧?咱們買賣不成仁義在,你這樣讓我很難做的。涉及閻王的事情,我一個混吃等死的小道士可沒有這份能力解決的……”
他一直在說軟話,不過我并沒有在意這些,而是他說表舅是個盜墓賊的事兒。表舅不是一直都在公司上班嗎?怎么成了盜墓賊了?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隱情?
不過這會兒兩人正在頂牛,我沒法插嘴問這事兒,等會兒回去之后,我得好好問問表舅這是怎么回事。好像他有很多事情瞞著我呢。
財迷道長依然不答應,但是表舅這會兒像是滾刀肉一樣,死活不同意退款的事情。而且財迷道長越說補償我們,他就越覺得這是財迷道長在演戲,這是坐地起價的表現(xiàn)。
兩人就這么杠上了。
財迷道長一臉無奈:“早知道這樣,剛剛我就應該先問清生日再收費了。之前設(shè)置提前收費是為了裝逼,覺得這樣挺符合高人形象的。但是沒想到這會兒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這特么往哪說理去?”
表舅點上一根煙,看著財迷道長不緊不慢的說道:“財迷老道,這就是你貪財?shù)膱髴?。你先想辦法把李慧的鬼魂為什么纏著志才搞清楚,順便把那個馬道長收拾了。你也知道,假如換做是我出手的話,鐵定要得罪一大批人。而且我已經(jīng)發(fā)誓不做以前的事情了,違背了誓言你比我還清楚會遭受什么報應……麻溜的,別逼我翻臉。”
財迷道長擦擦頭上的汗水,整理一下思緒說道:“首先哈,咱們研究一下四月初八出生的這兩位神仙,釋迦牟尼就不說了,佛門稱他為過去佛,是整個佛門上下的祖師爺。平等王是閻羅殿掌管阿鼻地獄的一把手,整個十八層地獄全都歸他管,雖然書上關(guān)于這位閻王的記載不多,但是能夠掌管阿鼻地獄,用腳指頭也能想明白,他絕對是個狠人……”
財迷道長絕對是個講故事的高手,對這些民間傳聞信手拈來,結(jié)果表舅卻說道:“財迷,直接撈干的,我就是讓你解決我外甥的事情,你扯閻王和佛祖做什么?先說怎么解決馬道長不會沾染因果,然后再說說那個李慧是怎么回事……”
財迷道長盯著我看看,然后說道:“他倆都不是最嚴重的,甚至說無關(guān)緊要的,你外甥最近有血光之災,具體是誰牽扯的還看不出來。劉志才,最近你千萬不要出去,你們那個門衛(wèi)室是我?guī)熓鍘兔υO(shè)置的,里面很安全,天黑以后,你就躲在里面別出來。這事兒有些怪異,今晚我過去找你,到時候我再研究研究……”
他一副很為難的樣子,表舅氣呼呼的從錢包中掏出銀行卡:“要不再刷五萬?”
財迷道長趕緊阻攔:“別別別,我一分錢都不要,這錢我馬上就轉(zhuǎn)給你,幫你是為了這個緣分,可不是沖你們的錢來的。不管你外甥跟佛祖有關(guān)還是跟閻王有關(guān),這錢我都不敢收的……”
他說的一本正經(jīng),但是表舅卻不領(lǐng)情:“真不要錢?那你給我寫個條子,別過幾天事兒解決了,你拿著賬單去找我……你這種人還真的會做出這種事情,我不得不提防著。”
財迷道長很是尷尬:“當著孩子的面,你瞎說什么呢?劉志才,等會兒跟你舅舅回去,從此不要多出門,今晚我過去找你,到時候我會敲打你的窗戶,你聽到之后給我開門就行了。”
一邊說他一邊拿著一個本子刷刷刷寫了幾行字,撕下來之后遞給我,朝我擠擠眼就繼續(xù)跟表舅閑扯起來。
我坐在一邊,小心的把紙條拿出來,上面寫著:“今晚我會在窗外念李白的詩句,假如沒有念你就趕緊報警,不要開門,更不要聯(lián)系你舅舅,馬道長是個很陰險的人,不要上當受騙了。”
看完了這話,財迷道長起身假裝倒茶,從我身邊走過時候,隱秘的將紙條奪走,整個過程表舅一點都沒有看到。
財迷道長這么做是什么意思?他為什么要躲著我表舅?
我剛準備問問咋回事,財迷道長提著茶壺走了過來,給我倒茶時候,又給我遞了一張條子:“你舅舅現(xiàn)在身上有馬道長的布置,他看到聽到的一切,馬道長都能知道,所以,我們這次聯(lián)系,你千萬別跟他說。那個馬道長我會收拾掉的,放心好了。”
啥意思?
我呆呆的看了他一眼,他卻拍拍我的肩膀,若有所指的說道:“放心放心,不用緊張,今晚過后,一切都會水落石出。周兵,你外甥這心理素質(zhì)可不行,這就開始緊張了……”
表舅看了我一眼,笑著說道:“志才少不更事,還需要你多多指點。要不這樣吧,你收志才為徒弟怎么樣?”
財迷道長連忙擺手:“算了吧,我可不敢收閻王當徒弟,我這是活膩了。不過以后若是無聊了,來我這里玩耍還是可以的。對了周兵,之前我賣給你那個玉佩呢?給我拿過來,那玩意兒不適合你外甥佩戴,他已經(jīng)不需要福氣了。”
表舅好奇的問道:“回收嗎?那東西沒人佩戴過,我還賣給你怎么樣?”
財迷道長說道:“打開過就不靈了,我得給做玉佩的人送過去,讓他重新修改一下。玉不值錢,值錢的是里面的靈魂……給你說了你也不懂,這玩意兒我賺不了幾個錢,回頭我給你一萬塊錢,算是回收吧。你倆走吧,今晚我會過去的,等著我就行。”
離開財迷道長這里,我心里充滿了疑問,想問表舅,但是他這會兒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問了好幾聲都沒有理我。
一直到我倆走出那條菜市街,表舅才長長的出了口氣:“剛剛感覺心慌氣短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志才,我車子在步行街外面,咱們先回去。既然財迷今晚去公司,那我也陪著你守著,省得他去了欺負你。這人哪都好,就是太貪財,在金錢面前,他沒有任何底線。以后你可要防著點。”
我點點頭:“我知道了舅舅。對了,他剛剛說你是盜墓賊,這事兒是真的還是假的?”
表舅苦笑一聲:“以后給你說吧,現(xiàn)在我不想提以前的事兒。”
我倆剛走到步行街,我就看到孟雪瑩提著一杯奶茶站在路邊,見到我之后立馬跑過來,提著奶茶就往我懷里塞:“你倆去哪了?一轉(zhuǎn)眼功夫就不見了,我長得很嚇人嗎?”
財迷道長和表舅都說孟雪瑩身上有血鬼和冤魂,但是我卻什么都看不出來,就覺得她好看。我沖她笑笑:“去看一個朋友了,你還沒走?我得回去上班了,孟雪瑩,回頭有時間我請你吃飯哈……”
我沒有接奶茶,因為表舅不停的用手肘搗我,這么明顯的暗示,我自然很清楚的。
我急于擺脫孟雪瑩,不管她是做什么的,我現(xiàn)在都不想跟她牽扯太多,結(jié)果這妞不知道為什么,跟著我們從步行街這頭走到那頭,非要跟我一起回公司上夜班。
最后,表舅實在看不下去了,他看著孟雪瑩問道:“姑娘,你這么纏著志才,到底想做什么?”
孟雪瑩低著頭,似乎是有話要說。
現(xiàn)在夜幕開始降臨,在孟雪瑩低頭的時候,我看到她后背上居然趴著好幾個孩子,這會兒正盯著我咧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