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身子一抖,手里的煙差點(diǎn)給捏斷。
見黃勤長長的睫毛上掛滿淚珠,我知道這小美女是真嚇壞了,就問:
“你的意思……黃茍不是人,難道他是鬼?”
黃勤點(diǎn)了點(diǎn)頭,哆嗦道:“其實(shí),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東西?但我能確定,他不是人!三天前,我被他纏住,無論我走到哪,他都跟在我身旁……”
“我所有辦法都試過了,可根本甩不掉他!包昆……我求你!一定要救我!”
被黃勤的小手緊緊攥著,感受著她手心里的冷汗……那一刻,我突然有了種想跳車的沖動(dòng)。
“等等!你怎么能確定?黃茍是鬼?”強(qiáng)壓心中的恐懼,我腦海中電光一閃,就問道。
黃勤身體抖了下,道:“你剛才難道沒注意?那個(gè)黃茍,他走路時(shí)……沒有腳!”
“嘶!”我倒吸了口涼氣,之前光顧著跟黃茍聊天,還真沒怎么注意他的腳。
但是美女,你遇到鬼去找警察??!找我干什么?你讓我上去和鬼對掐?勞資還沒活夠??!
苦笑一聲,我說:
“美女,這個(gè)我?guī)筒涣四惆?!我下站要下車,你去找警察吧?rdquo;
見我要走,黃勤急得差點(diǎn)暈過去,小手攥得更緊了:
“報(bào)警?我早試過了!我甚至還花錢請過高人……可除了我以外,沒人能看到他!你是第二個(gè)能看到黃茍的人!除了你……沒人能幫我??!”
怪不得,之前見我開口和黃茍聊天,黃勤表現(xiàn)的那么古怪。
這……坐個(gè)火車都能遇到鬼?勞資真是服了!
只是接下來,我該怎么做?大熱天的,我卻感到車廂里一陣陰冷,這渾水我還是別趟了吧?就算我要幫,可我怎么個(gè)幫法???
想起昨晚白薇和齊老頭對掐,那恐怖的畫面……我不由打了個(gè)寒顫。
也許是看出我臉色不對,黃勤急得差點(diǎn)給我跪下:
“包昆!你一定要幫我……現(xiàn)在,我只能靠你了!只要你能幫我趕走黃茍,我……”
接下來,黃勤俏臉一紅,聲音也變小了許多:
“我……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應(yīng)!”
這話說完,黃勤的俏臉,瞬間紅到了脖子根上。
我還沒顧得上回答,“吱啦”一聲,車廂門被推開,黃茍走了進(jìn)來。
咬了咬牙,我朝黃茍腳上看去,這一看,我嚇得差點(diǎn)叫出來!
黃勤沒騙我!他……他真的沒有腳!
猛地從座位上站起,我正要開溜,卻被黃茍一把按了下來!
“兄弟,這是我才買的新茶!一起來嘗嘗??!”
我嘗你大爺?。〉S茍那只毫無血色的手,卻死死按在我肩膀上,讓我根本動(dòng)彈不得。
臉上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容,我只好騙他道:
“我去上個(gè)廁所,很快回來!”
這……你總該松手了吧?可讓我沒想到的,黃茍放下手中的熱水瓶,笑著對我說:
“上廁所是吧?剛好我也尿急!咱倆一起去!”
我X!
聽黃茍這么說,我腿肚子一軟,差點(diǎn)癱倒在地,看來,這玩意是盯上我了!
“不!我還是不去了……”
“走吧!都是男人,你還害臊?。?rdquo;
黃茍不由分說,拽著我就往車廂外走,那一刻,我感到天旋地轉(zhuǎn),恐懼和無助的包圍下,我全身爬滿了冷汗……
回頭瞅了眼黃勤,只見她比我也好不到哪去,美目間滿是慌亂和不安。
跟黃茍來到廁所后,我硬著頭皮推了下門,沒想到廁所門是鎖著的。
“可能里面有人,咱們等會(huì)?”
又遞給我根煙,黃茍隨意道。
我沒接煙,你的煙我還敢接?后退兩步,我滿臉戒備地注視著黃茍。
其實(shí)相比白薇和齊老頭,這黃茍真不算什么,他甚至連許姐都比不過,但此時(shí)的我,失去監(jiān)控室的掩護(hù),直面黃茍,我心里感到莫名的惶恐。
見我不接煙,黃茍?jiān)尞惖溃?/p>
“包昆,你怎么了?”
這時(shí),火車進(jìn)了隧道,整個(gè)車廂陷入漆黑!
我當(dāng)時(shí)緊緊貼在墻上,一動(dòng)不敢動(dòng),十幾秒后,火車沖出隧道的瞬間,一陣刺眼的光照了進(jìn)來……
接下來,我看到黃茍……他居然直愣愣地站在我面前,那張慘白的臉,和我相距不到一厘米!
“?。∧?hellip;…你別過來!”我嚇得失聲大喊!
黃茍后退一步,面無表情地注視著我,冷冷問道:
“你好像很怕我?別誤會(huì)!我對你沒有惡意!”
這玩意到現(xiàn)在還跟我裝?我被黃茍逼到了絕路,咬了咬牙,我干脆豁出去了!
“別給勞資裝了!我知道你是鬼!告訴你!勞資認(rèn)識(shí)比你更厲害的鬼!白薇你聽說過不……”
我擺出猙獰的表情,朝黃茍大喊道,其實(shí)心里虛的不行。
黃茍楞了下,然后重重嘆了口氣:
“我是鬼?黃勤告訴你的,對吧?”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
黃茍:“其實(shí)我不是鬼!黃勤才是……”
“三天前,我被她纏住,不管我去哪,她都跟在我身邊……可偏偏除了我,別人都看不到她……”
“住嘴!”沒等黃茍說完,我就粗魯?shù)卮驍嗔怂?/p>
“大哥!你走路連腳都沒有!還和我裝???”
我沒和他客氣,指著黃茍的腳,冷道。
黃茍臉上閃過一絲古怪,道:“我沒腳?你看錯(cuò)了吧?”
說著,他將褲子往上提了提,露出了里面的皮鞋。
“我這人天生腳小,而且褲子有點(diǎn)長!把腳蓋住了,所以你才沒看到!”
黃茍苦笑著解釋道。
是這樣么?是我最近幾天,經(jīng)歷的恐怖事件太多,所以看走眼了?
見我戒備地盯著自己的腳,黃茍嘆了口氣,又道:
“你一定很奇怪,大熱天我為什么穿這么厚?這都是那個(gè)叫黃勤的女鬼……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鬼,但她身上……真的好冷!”
“叫你出來上廁所,我其實(shí)是想求你……求你幫我甩掉她!”
黃茍身子一抖,差點(diǎn)跪在我面前。
這……火車怎么還沒到站?勞資這大白天的,真是活見鬼了!
黃茍和黃勤,互相說對方是鬼,我該聽誰的?
猶豫了番,我疑惑地問黃茍:
“你說黃勤才是鬼,那你有什么證據(jù)?”
也許是因?yàn)榭謶值木壒?,此時(shí)黃茍臉上,五官扭成一團(tuán),聽我這么問,他眼睛一亮,道:
“包昆,你有沒有注意到,黃勤的手腕上,有幾塊暗紅色的斑點(diǎn)!”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剛才上車時(shí),我就看到那些斑點(diǎn)了,還以為它們是激情留下的痕跡。
沒想到黃茍語氣一顫,對我道:
“那些是……尸斑??!”
……
“嗡!”腦海里轟鳴一聲,我整個(gè)人,仿佛置身于冰窖中!
朝黃茍掃了眼,我顫聲道:“給我看看你的手腕!”
黃茍二話不說,直接把上衣脫下,指著自己的身體道:
“包昆!你現(xiàn)在總該相信我了吧?你看!我身上有沒有尸斑!”
我圍著他打量了圈,這家伙身上除了瘦些,倒也沒什么不正常。
難道……黃勤才是鬼?這女人剛才還想騙我!真是居心叵測!
想到黃勤剛才裝出楚楚可憐樣,我心里感到一陣后怕。
我死死盯著黃茍,心里一時(shí)無法確定,這兩人到底哪個(gè)才是鬼?
畢竟尸斑這東西……單憑黃茍一面之詞,我無法確定他說的是實(shí)話。
那么接下來……我還是開溜吧!
“抱歉!這事我管不了!”丟下一句話,我轉(zhuǎn)身就往人多的車廂走去。
沒想到,黃茍卻身子一閃,攔在我面前:
“包昆!我現(xiàn)在只能靠你了!除了你,沒人能看到她!你幫我!求求你啊!”
“撲通”一聲,黃茍竟然直接跪在了我面前。
“你不知道,這三天我是怎么過來的……被那東西纏著!我已經(jīng)要崩潰了!我不缺錢!你幫我……這些錢都是你的!”
說著,他從外套里取出個(gè)信封,塞到我手里!
我粗略數(shù)了下,里面至少有三萬塊錢!
咽了下口水,我身體不受控制地,將錢裝進(jìn)兜里。
我不想死,但我真的很缺錢!
假如這會(huì),齊老頭,白薇,許姐……任何一個(gè)房客在場,相信都會(huì)出手幫我,這些房客雖然一個(gè)比一個(gè)恐怖,但畢竟,我和他們的關(guān)系都不錯(cuò)。
可現(xiàn)在,我一個(gè)人!我拿啥去對付黃勤?
心中一陣掙扎后,我將黃茍從地上扶起,道:
“這樣……你先回去!我琢磨下該怎么對付她!”
黃茍揉了揉通紅的眼睛,朝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向座位走去。
那一刻,至少二十條策略,在我腦海中浮現(xiàn),每條策略都陰險(xiǎn),卑鄙無比!
可是,我在火車上!而不是在賓館里!我需要監(jiān)控,和一定的條件,才能施展這些策略啊!
當(dāng)時(shí)的我,急的直跺腳,既然拿了黃茍的錢,我也不打算一走了之,但我也知道,接下來,我走的每一步都很重要!
因?yàn)樯杂惺д`!我會(huì)沒命!
回頭瞅了眼座位,只見黃茍和黃勤,正緊貼著坐在一起……
想了好久,我終究無法確定,黃茍和黃勤,到底哪個(gè)是鬼!
就在我感到無助時(shí),隔壁車廂里,突然閃出乘警的身影!
除了自己,其他人都看不到對方的存在,沒記錯(cuò)……這話黃茍和黃勤都說過。
那么,我直接喊乘警來看,乘警看不到誰!就說明誰是鬼!
拿定主意,我沖進(jìn)隔壁車廂,將乘警喊來!
“那個(gè)……警官!我那邊有對兄妹,看上去很可疑,我懷疑他們是人販子!”
聽到人販子三個(gè)字后,乘警二話不說,直接就沖了過去!
我跟在車廂后面,拉開門的瞬間,整個(gè)人都愣住了!
只見乘警滿臉疑惑,指著我座位問:
“人呢?他們?nèi)ツ牧耍?rdquo;
我順著乘警的手指望去,只見黃茍和黃勤,正直挺挺地坐在乘警面前,用難以形容的詭異笑容,注視著我!
他們……他們就在那!可為什么乘警卻看不到?
這么說……他們倆……都是鬼!?
那一刻,前所未有的恐懼突然襲來,讓我?guī)缀醣罎ⅲ?/p>
火車疾馳,窗外是片一眼望不到頭的荒草甸子,遠(yuǎn)處,能依稀看到幾個(gè)墳包,一些黑色,白色的影子,在我面前晃動(dòng)……
因?yàn)閳?bào)假警,我被乘警帶走,詢問一番后,這才回到座位。
等我回來時(shí),黃茍和黃勤,已經(jīng)消失了!
盯著空蕩蕩的作為,我從口袋里掏出之前黃茍給我的那包錢,打開一看,我身體一軟,整個(gè)人癱倒在座位上。
它們居然……全是冥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