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廳里死一般的寂靜?;璋档呐_下,一名邋遢道士起身質(zhì)問齊古教授。所有的目光,都看向那名道士。
臺上,本來演講的興致盎然的齊古博士,忽然朗聲大笑,“哈哈!天道?!什么是天道,你沒聽說過認(rèn)定勝天嗎?”齊古的語氣不知怎的,略帶一種說不出的悲傷。
“道是化生萬物的本原。人注定要六道輪回,你卻研究永生和起死復(fù)生之術(shù),你覺得可行嗎?”趙靜初淡淡道。
“怎么不可行?怎么不可行?我已經(jīng)能讓人起死回生,保持人死前的記憶和物理特征。我問你,這不是起死回生是什么?”
趙靜初慢慢走向臺前,“哦?照你那么說,如果把人的記憶放進(jìn)電腦中,把行為習(xí)慣也存入電腦,電腦活著,也等于是那個人起死回生嗎?”
齊古冷笑一聲,“哼!我說的是同一副皮囊,你不要偷換概念!”
“那我問你,永生的是尸體?還是靈魂?”趙靜初堅定不移的看著齊古,斬釘截鐵道,“起死回生的是靈魂,還是人的行為和肉體呢?”
“你……你,你別胡說,哪有什么靈魂,靈魂你見過?”齊古有些激動了。
趙靜初灑脫的一甩衣袖,“靈魂,我沒見過?沒見過,那就不相信嗎?!那我問你,你能不能看見明日的太陽?”
“哈哈……瘋子,瘋子,明天的太陽,今天怎么看得到?”齊古一聲嘲諷,眾人皆跟著笑了起來。
“是啊!”趙靜初卻毫不在意的嘆了一口氣,“明日的太陽,你看不見,可他卻一定存在。就好比人的靈魂你見不到,但他一定存在一樣!不能因為你見不到,就說沒有。也不能因為,現(xiàn)代科學(xué)還沒有研究出來,就說靈魂不存在。”
趙靜初的一句話,把眾人的譏諷聲徹底壓制了下去。此時所有人都在冥想趙靜初這句話的含義。
是??!人的靈魂究竟存不存在呢?如果真的存在,那除非靈魂能重新復(fù)生,不然人又怎能起死回升呢?再次活過來的,只是人的肉體罷了。
寧靜的氛圍下,趙靜初爽聲笑道,“哈哈哈哈!起死回生,根本不用你研究。六道輪回,人的靈魂從一個軀殼轉(zhuǎn)到另一個軀殼,僅僅是洗掉一身風(fēng)塵,化零開始,承擔(dān)新因果輪回而已!”
“師兄!這一點,你應(yīng)該比我清楚??!”趙靜初的一句師兄,激起了臺下巨大的喧嘩聲。議論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難道……那件事,你還是放不下嗎?齊靜思。”
我先是渾身一愣,然后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感嘆道,“難道這齊古是趙靜初的師兄?也是化一教的?那怎么會……”
“來人!快來人!把他給我哄出去!哄出去!”齊古喘著粗氣,癲狂的狀態(tài)似乎完全喪失了理智,他一邊揮著手,一邊大喊。
現(xiàn)場的保安趕忙出來攆人,而當(dāng)大家把注意力重新回到趙靜初的身上時,他卻在眾目睽睽下,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齊古教授也拍案而去。僅留下臺下的觀眾不知所措。也就一會兒的功夫,大家就一哄而散??粗緛碜臐M滿當(dāng)當(dāng)?shù)膱蟾鎻d,很快變成空蕩蕩的一片。
我忽然有種物是人非的錯覺。是呀!人間到處都是隨時可能散掉的宴席。就像這場可笑的講座,這么多人說散就散了。
我忽然有些傷感,想起了。我原來的同事們,我的父母,和倪魅……我又看了看身邊的薛雪,我覺得珍惜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眼前的薛雪在干什么呢?她居然在跟黃粱一個勁兒的打情罵俏。我氣本來就不順,看著黃粱說道,“我說,別人都走了,你還留在這干什么?。?rdquo;
黃粱也不是傻子,我的情緒顯而易見,“表哥,別著急!齊古教授雖然走了!但是每周三晚上,我都會去他的辦公室做單獨的學(xué)術(shù)匯報。你們要是還想見他,我可以帶你們一起去。”
我一看,明天就是周三。這確實是個好機會,一是時間好,在晚上。二是單獨見面,真動起手來,更方便。
我點了點頭,“好,明天在哪見?”
黃粱見我同意了,馬上訕笑道,“表哥,我們學(xué)校有個生物研究所??纱罅?!就在這報告廳附近。白天,齊古教授在那里做研究,晚上,大伙都下班了。他就住在那。他的辦公室,就在研究所的二樓。明晚8點吧,等大伙都下班了,咱在研究所門口見面!”
說完黃粱又看向薛雪。薛雪還對他曖昧的笑了兩聲,用嗲嗲的聲音說道,“好啊,學(xué)長,那就麻煩你了!”
TMD我都要氣瘋了,還表哥,看樣子,這小子真以為我是薛雪表哥了。就這智商,還想搶我馬子?!我用手拍了拍黃粱的頭,“事都定下來了!你怎么還不走????!”
黃粱不知自己做錯了什么,很無辜的晃了晃身子,有些尷尬地看著薛雪,然后又看向我道,“好,那我先走!表哥,咱,明兒見!”說完還不忘對薛雪瞟個媚眼過去。
黃粱都走出去10多米了,我總覺得這事哪不對,又補了一句,“以后別喊我叫表哥……”
我也不知道,黃粱那小子聽見沒有,看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我咒罵道,“書呆子!”
“哎呦!”我一旁的薛雪沖著鼻子扇了扇手,“你們聞到?jīng)]有?好大的酸味啊!”
我快言快語道,“少廢話!你說,你給那小子灌了什么藥了??。窟@才多大會兒功夫,他就對你唯命是從了!我告訴你,一來,作為同志對你的關(guān)心,我不能眼看著你陷入敵人的魔爪。二來,我也不能看著你讓一個正對學(xué)業(yè)死心塌地的大好青年,為了你不務(wù)正業(yè),毀掉自己的前程!”
薛雪聽完我說的話,“噗哧”一聲笑了,“好了!好了!我的建設(shè)哥哥,不是你讓我逢場作戲的嗎?要不小女子我哪敢???嗯?!”
我們從報告廳出來,決定就在這附近找個賓館住上兩天。馬松說想一個人靜靜,明天晚上8點準(zhǔn)時去天南大學(xué)生物研究所那與黃粱和我們匯合。
我很理解馬松的心情,于是事情就這么定了。
我和薛雪在學(xué)校里轉(zhuǎn)了一上午,也算是來了個短暫的約會。和薛雪在一起,我有一種特別舒服的感覺,她的風(fēng)情萬種與單純的情感,讓人著迷。她不知為什么,對我也有一種莫名的好感。我感覺自己越來越離不開她了。
吃了大學(xué)食堂里的月餅炒大蔥,我領(lǐng)略了大學(xué)午飯的奇葩創(chuàng)意。我甚至還從食堂的飯菜里,吃出了兩個蟑螂。
看著眼前的飯菜,又看了看食堂里成雙成對的情侶,我不禁感嘆,“青春,真美好!”
這就是青春!有時青春真的不需要特別優(yōu)越的物質(zhì)條件,需要更多的,是青春的活力與體驗!
薛雪有些累了!說想找間旅店休息一下。我一想,確實已經(jīng)一夜沒睡了。吃完午飯,我們便去找地方休息??墒窃趯W(xué)校附近,一連找了幾家旅館,都是滿員。
我心里暗罵,“這幫小兔崽子,父母給你們花錢上學(xué),難道是讓你們搞對象來的?!”
一連找了5、6家,最后我們才找到了一間空房??墒侵挥幸婚g。
薛雪看了看我,紅著臉道,“就這樣吧!我累了!”說著,特意脫下紅色的高跟鞋,揉了揉她那嬌柔的小腳。
我咽了口唾沫,暗下決心,“要不,我就從了吧!”
領(lǐng)了房卡,我們進(jìn)了房間。
標(biāo)準(zhǔn)間,兩個單人床。房間的格局,破滅了我和薛雪睡在一張雙人床上的妄想。
我這個時候,才逐漸冷靜下來。不能再做這么隨意的人,我不斷的提醒自己。
可是緊接著,最難熬的時間到了。薛雪洗了個澡,因為沒有換洗的衣服,穿著超短裙就躺到了床上。
薛雪就躺在距離我不到半米遠(yuǎn)的床上睡覺。
她的身體側(cè)臥,背部優(yōu)美的曲線,攝魂奪魄的吸引著我。
我欲血噴張,洗了7、8個澡,還是冷靜不下來。
此時薛雪看了看表,“這都快晚上了,你怎么不休息一會兒???”
我咽了口唾沫,打開了電視機,黑著眼圈道,“睡不著,不困!”
薛雪喃呢的笑了笑,被對著我,說道,“要不,你過來……”
哎呀!這句話一出,我整個人都要失控了!可就在這個時候,剛剛打開的電視機,開始播報新聞,“現(xiàn)在全國各地,多處發(fā)生地震!具體原因,正在調(diào)查研究。為了不影響救援與災(zāi)后重建工作,軍隊已經(jīng)將部分區(qū)域進(jìn)行封鎖,請大家注意安全,不要靠近……”
出事了!我忽然想起我們在山神廟遇到的事。之所以會發(fā)生地震,就是祭壇向外星球發(fā)射信號造成的。這么多地方地震,那豈不是凌海風(fēng)正在加快速度聯(lián)系外星支援。
他一方面利用祭壇,不斷制造血蠱蟲,并把血蠱蟲控制的僵尸滲透到這個社會的每一個角落。一方面,聯(lián)系外星支援,難道他是想和地球來個大決戰(zhàn)嗎?!
生死存亡的緊迫感再次襲來。我腦中的欲望全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源自心底最深處的絕望。
“噹噹噹”而就在這個時候,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