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的寒冷在一瞬間凝聚。在我踹開房門的一刻,我的整個心都跟著顫動起來。
打開房門,只對著的就是開放式的客廳。客廳不大,僅有20多平米的樣子。雖然這是租來的房子,不過裝飾的還很溫馨。墻上還掛著馬松和張紅的結婚照。
而此刻,20多平米的空間已經(jīng)被砸得滿目玲瑯。只見一男一女翻滾在地,不停的撕打著。
我心中暗道,“好你個馬松,你女人剛死,你就找女人來家里尋樂子了!這是上當受騙,遇見流氓劫匪了嗎?我看活該!”
不過想了想自己和薛雪的種種,我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自己尚且如此,怎能怪罪別人呢!?
“我說你們兩人別鬧了,大伙這都睡覺了…”我不耐煩的開口說道??删驮诖藭r,騎在男子身上的女子一邊掐著男子的脖子,一邊回過了頭。她犀利而富滿殺氣的眼神,愣是將我嚇了一跳。
“你這么大的男人,還打不過一個女人!你呀…”我話剛說到一半。忽然身后的薛雪,忽然瞪大著眼睛,喊道,“建設,你快看結婚照!馬松與張紅的結婚照!”
我不明白,薛雪干什么要這么大驚小怪的,“結婚照怎么了…啊!”我頭皮一麻,這才發(fā)現(xiàn),這騎在馬松身上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張紅!“張紅不是死了嗎?”我心中暗驚。
再看張紅的模樣,如豺狼一般沖著我呲牙裂嘴地狂吼。我這才發(fā)現(xiàn),被她按在地上的馬松此時已經(jīng)快被掐死了。我趕忙上去,對著張紅狠狠就是一腳。直接把張紅踹到了一邊。
“呼…咳咳咳!”馬松被張紅松開了手,先是大口的喘了口氣,而后便是一連串的干咳的聲音呢。
張紅被踹倒在地后,又紅著眼,向我撲了過來。我下意識的舉起激光手槍去瞄準。而此刻,在地上躺著的馬松卻喊道,“別。。。別開槍!”
他這一聲“別開槍”,完全打亂了我的節(jié)奏。我一猶豫的功夫,發(fā)瘋的張紅已經(jīng)撲到了我的面前。她五指張開,僵直的想要插進我的脖子。而沾滿馬松鮮血的嘴,也咧得快脫了頜,沖著我的喉嚨,就要下嘴。
M的,這是僵尸??!我想躲閃,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而就在避之不及的時刻,薛雪的一腳掃堂腿,直接踢到了張紅的臉上。將她一腳踢翻在地。
我趁這個時機,趕忙把馬松扶了起來。本想把他帶到我的身后。沒想到這馬松一起身,又沖著張紅跑過去。他一邊在我的手中掙扎著,一邊還沖著張紅喊道,“老婆!老婆!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我氣得一把將馬松拽了回來,“你酒還沒醒呢?她已經(jīng)不是你妻子了,你少給我在這添亂!”
說話間,張紅又向我沖了過來。按理說,這時候薛雪應該開槍了。但可能有馬松在一旁,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妻子尸體被毀掉的模樣,便沒忍心下手。
薛雪伸手敏捷,沖到我面前與張紅進行肉搏。我在薛雪后面,死死抓住一心往上沖的馬松。TMD,馬松這個小子,你媳婦活著你不疼,人死了,你倒是挺積極。
“馬松,你現(xiàn)在必須冷靜一點!再這么下去,對我們都沒有好處…”我用力一推,將馬松推出了門外。自己站在門框處,側著身,一手擋住想要往屋里闖的馬松,一腳準備隨時攻擊可能突然攻過來的張紅。
我和薛雪分工協(xié)作,雖然成效顯著。但這么長時間拖下去,恐怕誰也盯不住。十萬火急中,我對薛雪喊道,“薛雪,退出來!退出來!給張紅鎖屋里!”
我想了想,現(xiàn)在這種情況只好先把張紅鎖在屋子里。等我們把馬松安撫下來,再來處理張紅。
薛雪聽了我的話,也不過多和張紅糾纏。抬腿對著張紅的下巴就是一腳,并順勢做了一個后翻空的動作。那動作就如行云流水一般,非常的漂亮。攻擊的力度也極大,把張紅整個人掀翻在地。
也就趁這個機會,薛雪猛的往我這邊跑。我拉著發(fā)瘋似的馬松往回走,見薛雪跑出了門,一把將房門關緊。我用后背死死的頂住房門,“薛雪,快去找繩子!咱們把張紅捆起來,再做打算…”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自己的后背,一陣猛烈的震動。大門受到了張紅瘋狂的撞擊,“噹、噹、噹…”張紅的力量出奇的大,絲毫不像是一個女人該有的力量。
我焦急道,“薛雪,你快點!我撐不了多久!”門鎖早就被我們打壞了,現(xiàn)在單憑我的力量依著門在與張紅對抗確實有些吃力。
況且還有馬松在一旁搗亂。馬松哭著對我苦苦哀求道,“你們別傷害她!求求你們,別傷害她…嗚嗚…”
我很無奈,跟馬松說什么,他都不信。
只跟馬松編了一個慌說道,他的妻子張紅現(xiàn)在被巫術控制了,如果沒人超度她,她便會死不瞑目,連輪回投胎的機會都沒有。而我和薛雪專門是做這行的,會把張紅身上的魔鬼驅除出來。我們盡量不會毀壞張紅的身體。
在我的一番哄騙之下,馬松才逐漸平靜下來。我擦了把頭頂上的汗,又對馬松說道,“兄弟,如果有特殊情況發(fā)生,你妻子的遺體被毀了,你也不要過于傷心。她已經(jīng)死了,這么做也是為了救她的靈魂。”
我看馬松聽我說自己妻子的遺體可能會毀掉,又有些情緒上的波動。我便拿出了化一教趙靜初的名片,又騙他道,“你相信我,我們都是修道的隱士高人,此次出山就是算到這里有妖邪存在,我們是替天行道來了!”
我說完這句話,忽然覺得,那口氣就好象趙靜初當時對我說的話,難道他真是替天行道來了?!
說話的功夫,薛雪已經(jīng)從我們自己的房門里跑了出來。她手里攥著一個用被單擰成的布繩,“沒繩子,我自己做了一個!我數(shù)一二三,你把門打開,我進去把她捆起來。建設,你在旁邊掩護我!我懷疑,張紅被血蠱蟲…”
“別說了,我都明白。”說著我瞅了一眼馬松,示意薛雪不要再說什么話刺激他。我好不容易才將他安撫好的,“馬松,一會兒,我們做什么,你都要配合好嗎?”
馬松雙眼無神的對我點了點頭。
于是,我便聽著薛雪的指示,等她數(shù)到三的時候,打開了門。門內,張紅早已經(jīng)停止了撞擊。難道她已經(jīng)放棄抵抗了?
我這么想著,只聽樓外一聲尖銳刺耳的尖叫聲,“啊——!”緊隨而來的,是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音,“噹…”,隨之而后的,是人快速跑動的聲響“噠噠噠…”。于此同時,還伴有人們驚嘆與議論的聲音。
我腦子一轉,猛的沖進了房門。在屋里找了一遍,四下根本無人。只有臥室的窗戶是敞開的。我這才反應過來,這里是3樓,張紅肯定從窗戶那里,跳下樓去了。
我趕緊招呼薛雪下樓去追,馬松也尾隨著我們,一路而去。此時,樓道里的鄰居,都已經(jīng)被驚動了。膽子大一些的,甚至已經(jīng)把門打開了一條縫,扒著門看著我們。
我們跑出單元門,發(fā)現(xiàn)小區(qū)里,很多家的燈都已經(jīng)亮了起來。應該是剛才動靜太大,驚動的人太多了。甚至有人看到了剛才張紅跳樓的那一幕,在高聲狂呼,“鬧鬼了,鬧鬼了…”
我顧不上那么多。發(fā)現(xiàn)在不遠處有一個身影,正向小區(qū)的出口跑去,速度極快??隙ㄊ菑埣t,我拔腿就往上追。
于是,我、薛雪與馬松,在眾人的矚目下,追尋著張紅的腳步,一直往小區(qū)的外面跑去。
小區(qū)的大門,直對著一條寬闊的馬路。而馬路的對面就是酒吧一條街。我們幾人追到小區(qū)大門,發(fā)現(xiàn)那個身影已經(jīng)跑到了馬路的正中央處。
那弱小的身影在路燈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詭異。她猛然回過頭來,鮮血淋漓的模樣,讓人觸目驚心!就連張紅的丈夫馬松,看到張紅現(xiàn)在這副丑陋的嘴臉,居然也忍不住嚇得后退了兩步。
只見,張紅蓬亂的頭發(fā)上,沾滿血跡。猙獰的面孔上,一縷鮮血滴落而下。那惡魔一般的眼神,讓人望而生畏。她在笑著,詭異沖著我們笑著。
我也是心里一陣的發(fā)毛。但這個時候,就是硬著頭皮也要上??删驮谶@個時候,一大巴車,從遠處鳴笛駛來。司機看到張紅站在馬路中央,使勁兒的按著喇叭!
而張紅卻是一動不動,慢慢地沖著行駛中的汽車轉過頭去,然后大聲的狂吼。司機可能看呆了,甚至忘記了踩剎車。“子啦”大巴車快要撞到張紅時,司機才晃過神來,開始減速。
可大巴車還是來不及停下,愣是把張紅撞出了2、3米遠。“老婆——”我身旁的馬松想要沖上去,卻被我一把攔住。那司機也嚇得,趕快下了車。
而躺在地上的張紅已經(jīng)手、腿骨折,一灘血跡在地上擴散,樣子慘目人睹??删驮谀敲緳C想上前看張紅情況的時候,張紅的身體忽然抖動了一下。
然后張紅忽然癲癇一般的抖動著身體,四肢撐地爬了起來。她雙手雙腳都成90度彎曲支撐著身體,就如一個蜘蛛一般。然后瘋狂扭動著軀體,將自己恢復原狀。
嚇得司機上車,就跑。而張紅布滿血絲的死死地盯著我,然后向酒吧街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