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已過,但天還沒有黑透。借著昏暗的星光與路邊暗淡的燈光,可以看到由無數(shù)尸體組成的巨獸,在狂躁的嘶吼咆哮。
怪獸幾次想要沖破封鎖,都被醫(yī)院周邊軍隊猛烈的火力打了回來。怪獸幾次受挫,改變方向轉(zhuǎn)而面對身后的紅衣女子和那男孩。
我心口一緊,暗道不妙。我本想趁那怪獸不注意把男孩抱回來,再看有沒有機會救那紅衣女子,可如今怪獸已經(jīng)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孩子和紅衣女子的身上,這讓人如何是好。
此時紅衣女子距離怪獸還有不到10米的距離,男孩剛剛離開我們沒跑多遠。我想既然如此,先救孩子。于是我馬不停蹄,向男孩奔去。
軍隊見怪獸停止了向封鎖帶的沖擊,此時也展開了新一輪的行動。他們幾人一組,翻過圍墻,分幾組,在醫(yī)院內(nèi)用機槍與怪獸周旋。還有一部分士兵,他們幾人一組,每一組拿著一條長長的鐵鏈,看樣子,想把那巨獸用鐵鏈捆起來。
士兵的行動有素,效果十分明顯。很快怪獸便陷入了軍隊無形的包圍圈內(nèi)。
而就在此時,我也已經(jīng)抓住了男孩,任他再怎么掙扎也不放手。我不能讓這男孩去找那紅衣女子。因為那紅衣女子肯定已經(jīng)不是男孩的母親了,她此時站在軍隊新的包圍圈中,身體連續(xù)中了好幾槍居然還能繼續(xù)前進,肯定是被蟲子控制住了。
我一手捂住小孩的眼,不讓他去看這血腥的場面。一手將這孩子交給一旁的胖子,讓胖子抱著孩子先行撤退,退回醫(yī)院主樓。我和倪魅還有薛雪在后面掩護。
胖子力量很大,接過男孩,就跟逮小雞似的,把他的身體抓在胸前,然后猛然往回跑。薛雪緊跟其后,我和倪魅留在最后面,斷后。薛雪為了我的安全,把激光手槍留給我。
然而,就在胖子抱著男孩撤回醫(yī)院主樓的途中。我和倪魅見證了怪獸與紅衣女子詭異,而惡心的一幕。
軍隊的包圍圈在逐步縮小,鐵鏈也有幾條掛在了怪獸的身上。然而,那怪獸并不慌張。它反而安靜了下來,相反的,紅衣女子開始暴走,猛的向怪獸沖去。一邊跑,紅衣女子的嘴中還一邊吐出了一個惡心的蟲子。蟲子的觸須不斷地擺動,最后與大的怪獸纏在一起。
組合了,紅衣女子與怪獸組合在一起了。那紅衣女子果然早就被蟲子控制了,幸好這一幕男孩并沒有看見,不然他肯定會傷心欲絕。
新組合而成的怪獸,與之前略顯不同。那紅衣女子位于怪獸的中間位置,怒目圓睜,眼神十分的凌厲,好像能控制怪獸的行動一般。而那怪獸的行動,也比之前更加的敏捷。最恐怖的是,那怪獸的思維似乎比原來清晰了。它看出了,軍隊包圍它的戰(zhàn)術(shù),開始想辦法掙脫軍隊對它的束縛。
由此,我推斷。這紅衣女子身上的蟲子,肯定是最早從蟲洞里逃出來的那只。所以它才可以如此輕而易舉的控制其他蟲子,將尸體組合起來聽她指揮。它是這里的蟲王。
俗話說的好,擒賊先擒王,我想到此大聲對不遠處的軍隊喊道,“用槍打那紅衣女子身上的蟲子,那才是弱點!”
此話一說出口,那怪獸忽然像聽懂了一般,回過頭來,用充滿殺氣的眼光看著我。怪獸身上無數(shù)只眼看向我,每只眼都充滿了怒意,這種感覺讓我渾身發(fā)麻。
本來在怪獸安靜的期間,軍隊已經(jīng)用鐵鏈捆了這怪獸好幾道,現(xiàn)在大約有7、8組士兵,20多人,拽著長長的鐵鏈,死死的控制那力大無比的怪獸。
可怪獸見我說出它的弱點,似乎很是惱怒,居然晃動著自己龐大的身軀,想要掙扎鐵鏈,向我撲過來。怪獸的力量大的驚人,它高聲大吼,無數(shù)張嘴一起發(fā)出恐怖的哀嚎,聽得人心里發(fā)毛。
在它激烈的掙扎下,20多名拽著鐵鏈的士兵,被硬生生的拖動。眼下,就像拔河一樣,7、8條鐵鏈,分出10多條鏈頭,而每條鏈頭上都有兩名士兵在用力地向后拽著怪獸。而那怪獸卻輕而易舉地向我走來,一步一步,雙腳踏在地上,發(fā)出“嗒嗒”的聲響。
我見那怪獸向我踱步而來,轉(zhuǎn)身去看胖子,他已經(jīng)抱著男孩遠離,此時已經(jīng)到達了醫(yī)院主樓的大門以內(nèi),而薛雪也在途中。只有我和倪魅還站在原地沒有走。我目測了一下,怪獸距離我們,也就是30多米的距離,而我們距離醫(yī)院主樓的大門,大概也有30多米。
按照我們和怪獸的速度推算,如果我們同時往回撤,那肯定會被怪獸追上,到時必然是死路一條。想到這,我對倪魅說道,“那怪獸要追的是我,你們先行撤退,把主樓的門關(guān)好。以免怪獸一會兒沖過去,會傷害到別人。我在院子里與它周旋。”
而倪魅說什么也不肯離開我。我本想與她在爭論兩句,可刻不容緩,那怪獸說話間已經(jīng)和我們相距不到10米的距離。
我拉起倪魅的手,開始圍著醫(yī)院的廣場轉(zhuǎn)圈。
圍墻外面還有軍隊的包圍圈,有一定的火力支撐。所以怪獸只要向圍墻那里靠近,外面的軍隊就會用機關(guān)槍招呼他。但槍炮不長眼,如果真這樣,一槍打到我和倪魅也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我們只好遠離圍墻,把繞圈的圈子縮小。在醫(yī)院里與怪獸周旋的士兵看出了我們的戰(zhàn)術(shù),一邊配合我們用機關(guān)槍對怪獸實施阻攔,一邊加大力氣去拉扯捆住怪獸的鐵鏈。
可是那怪獸似乎非常聰明,它一邊用身體擋住自己的敏感部位,不讓紅衣女子身上的蟲子受傷,一邊舍命的追趕我和倪魅。如果此時有再多的人,去拉捆綁怪獸的鐵鏈就好了??墒?,軍隊的是士兵大多數(shù)都用在封鎖包圍上了。能到醫(yī)院內(nèi)部突擊的士兵,并不多。
這種保守的戰(zhàn)術(shù),也是無奈之舉。畢竟,現(xiàn)在對醫(yī)院施行封鎖是最重要的任務(wù)。然而,眼前的形式對我和倪魅十分不利。救援雖然還在路上,但此刻我們已經(jīng)一分鐘都耽誤不起了。
那巨大的怪獸已經(jīng)殺到了我的身后,它掄起胳膊狠狠的砸向我和倪魅,我們倆一邊躲閃,我一邊用激光手槍瞄準(zhǔn)紅衣女子身上的蟲子,放冷槍進行回擊。
因為怪獸一直在我的正后方攻擊我們,所以每當(dāng)它抬手進攻時,它的弱點會對我們一展無遺。所以,怪獸有所顧忌,進攻時準(zhǔn)確率不是很高,也正是因為此,我倪魅才勉強躲過幾次攻擊,繼續(xù)周旋。
“建設(shè),往這里跑!”醫(yī)院主樓的胖子,在向我招手。可我不能跑過去。雖然那里有一定的掩護,但我不能把怪獸引到那里,那樣,醫(yī)院里的人,都會有危險。
“叔叔。。。叔叔。。。”那男孩大聲的嘶吼,“救我媽媽。。。”
我有些難過,我真的無能為力了,“胖子,把門鎖上,保護好醫(yī)院里的人,照顧好那個男孩兒!我。。。”
我話還沒說完。“轟隆”怪獸又一次重拳出擊,我拉著倪魅,往旁邊一閃,瞬間半轉(zhuǎn)身向怪獸身上的紅衣女子,連開了幾槍。怪獸遮擋不及,幾槍打得紅衣女子血肉模糊,但卻沒能打在蟲子上面。
怪獸似乎被我激怒了,用另一只手向我橫掃了過來。我身體還在半空之中,根本無處躲閃,暗道不妙,這次是死定了。
怪物的胳膊就如一根鋼筋鐵臂,快速猛烈地橫掃過來掀起一陣凌厲的風(fēng)。那勢如破竹的氣勢,足以毀天滅地。在即將受到怪獸致命一擊的時刻,我的心中卻異常的平靜。
我這一輩子,一直很平凡。沒想到的是,自己擁有如此不平凡的身世,可還沒等我建功立業(yè),就要在此與世長眠了!我有些不甘心,甚至有一些后悔?;蛟S,自己不應(yīng)該這么沖動的丟掉自己的性命。我這么做,究竟值得嗎?
可就在此刻,我注意到,怪物身后用力拉扯鐵鏈,阻擋怪獸的士兵。他們握緊鐵鏈的手,早已磨破了皮肉,鮮紅的血液灑在冰冷的鐵鏈上,留下了一道道的印痕。
再看他們的腳下,為了用力拖住怪獸,他們雙腿蹬地,身體使勁向后仰。此時,他們的鞋底早就被拖破,腳底板的皮肉直接與大地相摩擦。從他們臉上痛苦的表情,和腳下留下的鮮紅痕跡就可以看出,怪獸每走一步,他們都會感受到無盡的痛苦。
他們?yōu)槭裁床环攀帜??明知自己阻止不了怪獸,明知這么下去他們也很可能死掉?究竟是為了什么,讓他們?nèi)淌苋绱说耐纯??是什么讓他們不顧生死,以命相搏??/p>
“建設(shè),小心!”怪獸的胳膊襲來,生死一瞬間倪魅用身體,替我擋住了攻擊。她猛然抱住我,擋在了我和怪獸的鋼筋鐵骨之間。只聽“砰”的一聲,我和倪魅被打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