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歡經(jīng)過嚴(yán)格的訓(xùn)練,比一般的警犬都要牛逼。
這一路上它都老老實實的跟著爺在前邊開路,一聲都沒叫過。
可現(xiàn)在它竟然對著一堆草叢發(fā)出了一連串的咆哮,聲音里還帶著恐懼。
這草叢里有什么?
我和馬亮相視對望一眼,心都猛地一沉。
爺拿起青銅劍,對著我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們站在原地不要動,他過去看看。
我趕緊和馬亮蹲下身子背靠著背,以防周圍突如其來的危險。
爺走的很警惕,歡歡也止步不前,不停的咆哮,聲音越來越大。
我緊緊地盯著那一片高高的草叢,汗水順著腦門滑進(jìn)眼眶,我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爺先是捏了個指決背在身后才慢慢的走向草叢。
低頭看了兩秒鐘之后,爺?shù)吐晣u了聲,一直咆哮不已的歡歡立馬停止咆哮。
然后爺又對我們打了個手勢,示意沒有危險。
奇怪,沒有危險歡歡干嘛叫的那么兇?
心生好奇之下,我快步的跑了過去。
爺都說沒危險了,那肯定是沒危險。對于爺我是百分之百信任。
走到草叢我剛低下頭,瞬間胃里就一陣翻滾,一股惡心的欲、望不停地折磨著我的神經(jīng)。
都說好奇心害死貓,這下我真的被自己的好奇心給害死了。
在草叢里,躺著一具女性的尸體。
這簡直不能叫做尸體,只能叫做生物組織。
草堆里全都是鮮血碎骨碎肉,到處分布著。
我第一次看見了人類的生物組織是什么樣子,肌肉紅色的,有點像煮的半熟的牛肉,脂肪是黃色的,和雞的脂肪一樣,各種內(nèi)臟器官散發(fā)著難聞的血腥。
我當(dāng)時腦子一片空白,我承認(rèn)我膽怯了,我全身都在顫抖,頭皮都要炸了。
最后我實在是忍不住,捂著嘴巴到一旁吐得昏天黑地的。
“沒事吧?”馬亮走過來拍拍我的背后,遞了瓶水給我。
剛喝一口水卻吐得更厲害,沒辦法我只能用冷水來洗洗臉,才舒服些。
“這……這怎么會有這么慘的尸體!”我扶著一旁的樹干勉強站立。
一想到那尸體,我又要去吐。
“少見多怪!”馬亮瞥了我一眼,“剛才你吐的時候我看過了,應(yīng)該是旅游的小姑娘,慘死在這了。尸體還挺新鮮,估計也就剛死沒半天,尸體都沒臭。”
還挺新鮮?你以為是菜市場賣豬肉呢?
“吐夠了沒?吐夠了準(zhǔn)備開飯了,吃完飯早點休息!”馬亮重新遞了瓶水給我,說讓我洗洗臉會好些。
我餓的肚子咕嚕嚕的叫,可卻什么都吃不下。
馬亮和爺?shù)故浅缘耐ο?,啃著歡歡叼回來的兔子肉,滿嘴都是油。
真是兩個怪人!
這尸體距離我們不到五十米,我是吃不下了,特別是看到那尸體的慘狀,我就一陣反胃。
有好幾次我都忍不住想說,要不我們換個地方扎營算了,可一看到爺那冰冷面容,我硬生生的忍住了。
沒事,鬼都見鬼,一具尸體怕個啥!
我這么一想,倒是沒多害怕,就是還有點惡心。
可能也是見我憋得太難受,爺一腳踹在馬亮屁股上,示意他去把尸體埋了。
馬亮滿臉幽怨的和小寡婦似的,但迫于爺?shù)囊仓荒苣弥P子老老實實的去把那尸體給埋了。……
在森林里天黑的比較快,下午五點吃飯時間天就已經(jīng)完全的黑了下來,四周都響起各種奇奇怪怪的聲音。
野獸,開始出來找吃的了。
而臟東西也要出來害人了!
身處于大森林,爺也不敢掉以輕心,說我們?nèi)齻€人輪流守夜。
我守第一班,接著是馬亮和爺。
我感激的看了一眼爺,我知道他這是在照顧我,值第一班到點也是十二點,接著睡一覺正好到天亮。 等生起了篝火之后,爺和馬亮就鉆進(jìn)帳篷里睡覺去了。
畢竟今天都趕了一天的路,大伙真的都累壞了。
至于歡歡則是留下來陪著我守夜,這是爺特于交代的,算是給我壯膽吧。
而且歡歡經(jīng)過特別的訓(xùn)練,對于一些臟東西或者野獸什么的也比較敏感,不然今天它也不會第一個發(fā)現(xiàn)那具慘不忍睹的尸體。
坐在篝火旁,我一支接一支的抽著煙,想著自己身上發(fā)生的事。
誰知道想著想著我竟然肚子開始疼了起來,鉆心的疼,腸子像是被人給打結(jié)了似的,疼得我直冒冷汗。
看了一眼帳篷,我本想叫馬亮起來幫我看看,我去拉泡屎,可聽到他那震天響的呼嚕聲我還是算了,畢竟現(xiàn)在才10點半,還有一個半小時才到他值班。
至于爺,我可沒那個膽子叫他幫我把風(fēng)。
我就蹲在不遠(yuǎn)處,應(yīng)該沒事吧?
這肚子鬧起來真的要人命,我也沒多想,就尋思著跑個十來米的地方快速的解決就完事了,而且我眼睛也能看得到帳篷的方向,有啥事我扯著嗓子喊就行了。
我就讓歡歡幫我看著營地,然后快速的找了個地方蹲下來解決。
晚上的深林和白天所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晚上的森林靜謐得如同一切都沉睡在死亡的恐懼中,而有時,鬼怪的身影與令人毛骨悚然的叫聲可以讓人產(chǎn)生到了陰間的幻覺。
粗壯參天的詭異植物,色澤妖嬈的無名昆蟲,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不同尋常。
我的心也有些莫名的煩躁,總感覺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
“應(yīng)該沒什么事吧?”我嘀咕著提上褲子。
剛要往前走,我就看到歡歡低沉的叫了聲,兩只前爪微微彎曲的趴在地上,整個背都弓了起來,全身的毛發(fā)像是鋼針一樣根根豎起,狗眼直勾勾的盯著我。
瞬間,我感覺背后有些涼颼颼的。
臥槽,不就拉個屎嗎?至于把臟東西都招來?
我不知道此時我是應(yīng)該撒腿就跑,還是站著不動。
能讓歡歡這條訓(xùn)練有素的狗做出這種攻擊的姿態(tài),我身后的那玩意肯定不是什么好惹的。
先不管它到底是個什么東西,既然它現(xiàn)在沒動,我也不要輕舉妄動。
咽了口唾沫強制性的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在心里默默的點了遍靜心咒之后,我右手偷偷的摸向了懷里的鎮(zhèn)魂印。
冰涼的鎮(zhèn)魂印拿在手里,我那狂跳不已的心臟才算是平靜不少。
沒事的,沒事的!
我不停地安慰自己,然后一點點的扭過頭向后看。
一個有臉盆這么大的腦袋出現(xiàn)在我的身后。
這臉慘白慘白的,上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黑線,臉上沒有眼睛和鼻子,只有一張血盆大口,那長長的獠牙正往下滴著墨綠色的液體。
見我轉(zhuǎn)過頭,這嘴巴裂得更大了,猩紅的舌頭直接舔到我的臉上。
冰冷冷濕漉漉的,伴隨著一股腥臭的氣味,熏得我直想吐。
我下意識的舉起了手里的鎮(zhèn)魂印朝它臉上砸了過去。
以此同時,這張臉也也動了!
那血盆大口直接咬向我的肩膀。
雖然我已經(jīng)用最快的速度躲避,可它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
肩膀上猛地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能清楚的聽到自己的肩膀上傳來一陣清脆的響聲,是骨頭被咬裂開的聲音。
緊接著我感覺自己飛了起來,重重的摔在兩米開外,摔得我眼前全都是星星。
想要喊,喉嚨里卻發(fā)不出一個音調(diào)。
而這個時候,我終于看清了襲擊我的東西是什么。
這尼瑪?shù)降资侨诉€是鬼?
我從來沒見過這么惡心的東西。
應(yīng)該是一個嬰兒吧?
它只有一個腦袋和上半身,身上覆蓋滿了黑色類似蛇一樣的鱗片,在火光的照射下閃閃發(fā)光,下身像是蛇一樣盤在地上,我定眼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條臍帶。
在我看它的時候,它也在咧著嘴巴看我,緊接著它腦袋上那密密麻麻的黑線全都睜開了。
眼睛!
那一條條黑線全都是一只只血紅的眼睛,布滿了紅血絲?!?/p>
說起來久,其實不過是眨眼的功夫。
那大頭怪嬰像是蛇一樣快速的朝著我游了過來,眨眼間就到了我的面前。
就在它張開血盆大口咬向我脖子的時候,一旁的歡歡仰著脖子發(fā)出嗷的一聲,朝著那大頭怪嬰撲了過去,狠狠的把它給撞開。
歡歡的這一撞有多大力氣我不清楚,我只聽到砰的一聲悶響,緊接著是憤怒的嘶吼聲和歡歡的慘叫聲。
我強撐著身子站起,扭頭一看,頓時愣住了,緊接著一股無法言說的怒火沖上我的腦門。
歡歡一口咬在那大頭怪嬰的脖子上,而那嬰兒的臍帶也緊緊地纏繞著歡歡的身體。
那拇指粗細(xì)的臍帶一圈又一圈的纏著歡歡的身體,越勒越緊,我清楚的看到,歡歡被嘞著的皮肉已經(jīng)開始向外冒血,耳邊還能聽到那細(xì)微的骨裂聲。
可就算是這樣,歡歡依舊沒有松開嘴,往死里邊咬。
這一刻,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腦子一片空白,也忘記了轉(zhuǎn)身跑去喊爺和馬亮起床。
或許我根本就沒有想到去叫醒他們,憤怒已經(jīng)徹底的填充了我的大腦。
骨子里的血性都在燃燒。
看著歡歡的聲音越來越小,身上的血越來越紅,我再也忍不住了。
不就是拼命嗎!誰怕誰啊!
此時我只有一個念頭,宰了它,宰了它?。?!
我腦子一熱,抓著鎮(zhèn)魂印就朝著那大頭怪嬰撲了過去,使出吃奶的的力氣往它那巨大的腦袋上砸。
“砰”的一聲,我的虎口震得生疼,像是砸在了一塊鐵上。
那大頭怪嬰徹底被我的舉動給激怒了,松開奄奄一息的緩緩,巨大的腦袋直接撞在了我的胸膛上。
下一秒,我只感覺到胸前傳來一陣劇痛,胃里翻江倒海的,嘴巴有些腥甜。
在被撞飛的過程中,我一口血噴了出來,眼前全都是重影,模模糊糊的。
累,很累!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死了,我想要撐起身子爬起身去看歡歡怎么樣了,可就連抬起腦袋的力氣也沒有。
眼皮子很重,很沉。
我已經(jīng)看到了那大頭怪嬰張大嘴巴,露出滿嘴獠牙朝我撲來。
就在那大頭怪嬰撲倒我面前的那一刻,突然,一陣喝聲傳來:“畜生,你找死!”
是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很憤怒,但又很好聽,總之怎么說呢,聽在我的耳朵里,好像挺……溫暖的,而且還有點熟悉和親切的感覺,可我怎么都想不起來了。
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錯覺,就在聲音剛落下的同時,一個白色影子出現(xiàn)在我面前。
雖然是背對著我的,但我能看清楚,這是一個穿著古代白銀鎧甲,手拿長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