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擔心安彥,但是田雪的安危讓我更加緊張?,F(xiàn)在安彥已經(jīng)在賓館,過不了多久李胖應(yīng)該會帶人過來,不會有什么大事。
可我忘不了,她看向我那失望的眼神。我不敢再想,直接跟著這群制服男離開,上了一輛說不出牌子的豪華轎車。一路飛馳之后,來到了一處別墅區(qū),制服男帶我下車走進其中一棟別墅,里面的豪華絲毫不亞于安彥的家。剛一進門,我就看到一個威武的中年男人坐在沙發(fā)上,一邊抽著雪茄,一邊看著報紙。
這中年男人總感覺有些熟悉,我瞇起眼睛,一旁的制服男就低下頭:“先生,已經(jīng)把他帶過來了!”
這男人點頭,制服男急忙后退離開,空擋的房間里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他的身上天然帶著一絲氣勢,讓我有些畏懼,而看到我以后,他也笑起來:“林哲,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搖搖頭,我從沒見過這么有錢的人。這位中年男就放下雪茄,打量了我一番后笑道:“不知道沒關(guān)系,但是你一直尋找的田夢,現(xiàn)在就住在我家。”
“你……是你!”
心中一緊的同時,我忽然反應(yīng)過來,禁不住尖叫出聲。怪不得這人我這么熟悉,之前我在安彥的浴室中看到過夢姐和一個男人的合照,那個男人就是眼前的中年男!
安彥告訴我說他包養(yǎng)了夢姐,莫非是真的?還沒等我回過神,董事長就淡然道:“對了,小雪你不用擔心,她正在吃飯,應(yīng)該馬上就能下來了。”
我這才想起我是因為田雪才來的,頓時有些汗顏。話音剛落,一旁的樓上就傳來陣急促的腳步聲。我抬起頭,看到田雪激動地跑過來,緊張地抱住了我的胳膊。
她一句話都沒說,不過小臉有些發(fā)白,我檢查了一下她的身體,發(fā)現(xiàn)沒有大礙后才放心,中年男這才開口:“希望你別介意,之所以用這種方法,也是因為我知道你最近的事,怕你太過激動而惹出麻煩。我這次找你,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我皺起眉,雖然他表現(xiàn)的和藹可親,但是看田雪對他的警惕,我也跟著緊張起來,就問他有什么事。
“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找田夢了,可以嗎?”
此言一出,我瞬間搖頭,這件事情沒得商量。
中年男也沒有惱,只是無奈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抿了一口茶:“我知道你們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但是現(xiàn)在田夢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生活,有了和之前天壤之別的生活,我希望她能徹底隔絕過去,好好地陪在我身邊。我知道你,你是一個變數(shù),我不希望因為你而讓田夢分心,回想到她過去的日子。原本我也不在乎,可是前陣子貌似你已經(jīng)查到小夢的蹤跡了,所以不得已,我只能親自來和你商量!”
說到最后的商量二字,他的聲音略微有些沉重,顯然是有威脅的意味在里面。
不過他說的話也讓我心里發(fā)酸,果然和安彥說的一樣,現(xiàn)在夢姐已經(jīng)被這個中年那給包養(yǎng)了。雖然這男人看起來風(fēng)度翩翩,可是和一個年紀這么大的人相處,我難以想象夢姐現(xiàn)在的生活。
終究,我還是咬了咬牙:“對不起,我不相信你!”
我想轉(zhuǎn)身離開,但是中年男忽然叫住了我,隨后從身上掏出來一張支票,放在了我的面前:“孩子,你現(xiàn)在還小,根本不懂這個社會是什么樣子的。就憑你,就算真的找到了小夢,也無法保護她周全。只要你答應(yīng)我,這張支票你隨便填個數(shù)字,只要銀行能取出來,我就給你!”
這人的聲音夾雜著無比的嘲諷,仿佛真的把我當成了一個少不更事的孩子,我咬咬牙,直接把支票扔了回去,隨后轉(zhuǎn)過頭就走:“謝謝您的好意,可我不是那么喜歡錢的人!”
說完我拉著田雪就走,門口的制服男看我一眼,貌似想阻攔,身后的中年男就冷笑起來:“我可以讓你走,但是孩子,我保證你等下會回來求我的!”
我楞了一下,隨后頭也不回地繼續(xù)走:“放心,我不會的!”
我拉著田雪就直接離開,這個神秘的中年男給我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而他也沒有攔我,只是嘲諷地一笑,隨后繼續(xù)坐在沙發(fā)上喝茶。
走出別墅區(qū),一直到我和田雪坐上出租車后,才終于松了口氣,心中卻越來越失落。之前的我一直以為安彥在騙我,可是今天看中年男的口氣,明顯是把夢姐當成了自己的禁臠。夢姐看上去是真的被包養(yǎng)了,這種面對我這個孩子都能頤指氣使的人,面對夢姐的時候又是什么樣呢?
這一切都怪我……我心里越來越酸,而田雪忽然拉住了我的手:“他之前也說了,讓我放棄姐姐,我沒有答應(yīng)。林哲,謝謝你!”
我點點頭沒說什么,讓出租車直接出發(fā)去安彥的賓館。這一次來別墅沒有耽擱多少時間,現(xiàn)在回去給安彥解釋應(yīng)該還來得及。況且我也想詢問她一下,關(guān)于這個中年男人的事情。
我讓田雪在樓下等著,獨自來到安彥的賓館門前,卻發(fā)現(xiàn)樓道里已經(jīng)被十幾個西裝男給圍住了,我剛想進去就被攔在了樓梯口。
手機里也收到了李胖的短信,說他一直聯(lián)系不到安彥,而現(xiàn)在黃韜正帶著一群混混趕往我這個賓館,讓我多加小心。
黃韜是怎么知道安彥在這里的?
我緊張地發(fā)抖,忽然想到了中年男臨走時說的話,頓時大怒,剛想沖過去強行把安彥帶走,手機卻響了起來。
是中年男的電話,我接通后就罵:“你到底想干什么?”
“來找我,咱們面談!”
中年男很淡定,我咬牙急忙下樓,再度打車去別墅區(qū)。田雪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卻也不放心,抱著我的胳膊跟了過去。
很快我就來到了之前的房間,進去之后看到中年男還在抽著雪茄,臉色淡然地笑起來:“來了?現(xiàn)在我們能心平氣和地談一談嗎?”
我點點頭,他看了一眼田雪,貌似感覺有些不方便。我讓田雪在外面等著,他才終于笑起來:“我知道,那個叫安彥的小女孩兒現(xiàn)在被人追殺。你猜的沒錯,是我通知了那些人她的地址。不過你放心,有我的保鏢在,她不會有事。”
我說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冷笑一聲:“孩子,我知道你的一切,那個安彥對你有恩,你也一直在幫她。我對你們這些小孩子打鬧的事兒沒什么興趣,只要你答應(yīng)我,今后不再尋找田夢,收了那張支票,我保證不會為難你,還會讓我的人把那群混混趕跑。這個交易,你說如何?”
我從沒想到這個中年男看上去一表人才,內(nèi)心卻如此陰險,他早就對我進行了調(diào)查,甚至還想到利用安彥來威脅我。
這種人不管賺多少錢,都是一個卑鄙小人!我剛想離開,卻看到了桌子上那張皺巴巴的支票,想到了還在危難之中的安彥。
可以說,安彥之所以會得罪黃韜,全都是因為我?,F(xiàn)在她又因為我陷入了危難之中,難道我就這樣拋棄她了?
可是如果不拋棄她,收下這張支票的話,就代表我再一次拋棄了夢姐……
這種難以想象的煎熬充斥著我的內(nèi)心,我走也不是,留也不對。不由得握緊了拳頭,死死地看著眼前的中年男,恨不得撲上去把他活活咬死。
他根本無視了我的眼神,忽然看了一眼手機:“那些人已經(jīng)到了,我的人在擋著他們。我給你三分鐘時間考慮,三分鐘后如果還不下決定,我就讓他們沖進去了。”
說完,他開始低頭看著手表,同時默默地喝茶。
我的心跳越來越快,我能想象到黃韜一旦沖進去,會對安彥做什么,況且安彥的藥效還沒過,但是我又不想放棄夢姐。這種糾結(jié)的想法,比殺了我都難受。
就在我思索的時候,時間還剩兩分鐘。
這房間里有監(jiān)控,如果我收下支票,他一定會把錄像交給夢姐,我難以想象她會多么失望。
還有一分鐘。
我已經(jīng)辜負了夢姐一次,我已經(jīng)讓她絕望了一次。中年男之所以這么對我,一定是因為夢姐還在想著我,只要我忍住這一次,就有機會找到夢姐。
最后十秒!
我猛地抬起頭,想著夢姐絕望的眼神,想著安彥之前的期盼,終于咬咬牙,閉上了眼睛:“我答應(yīng)你!”
中年男笑起來:“答應(yīng)我什么?大聲地說清楚!”
“我答應(yīng)你,收下這張支票,今后不會再去尋找田夢。”
說完這句話,我就把那張支票抓在了手中,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樣后退幾步,險些摔倒。
對不起,夢姐。
對不起,我再一次,放棄了你。
中年男滿意地點點頭,隨后拿起手機說了什么,然后放下來笑著看我:“你可以走了,她也沒事了。”
我沒說話,抓著那張皺巴巴的支票,一步一步地離開了這豪華的別墅。
等我走出房門后,田雪也大步跑過來,剛想詢問什么,卻是看到了我手中的支票,瞬間,那張俏臉變得毫無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