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熟悉的字跡,我已經(jīng)完全呆住了,剛才還有些發(fā)懵的大腦變得更加昏沉。我不敢相信,這居然是夢姐對我的態(tài)度。我知道她會恨我,可我沒想到她居然不想再和我有絲毫牽扯。
我想到了當(dāng)初和夢姐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無論我犯了多少錯,無論我讓她多么生氣,到頭來她都會毫不顧忌地站在我身邊。我也知道她一直喜歡我,因為她的言傳身教,導(dǎo)致田雪都對我這么和善。
然而,那一晚過后,我們就產(chǎn)生了徹底的隔閡。我不知道夢姐現(xiàn)在在哪,可我已經(jīng)明白,她恨我,她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見到我。一想到這里,我的心里就有些發(fā)酸,之前的疼痛我忍住了,可這一次心中的痛讓我的眼里更是布滿了淚水。
我猛地看向還在抽煙的安彥,問她知不知道夢姐現(xiàn)在在哪?她就吐了口煙圈:“知道,可就算我告訴你,你又能做什么呢?”
我說我想向她當(dāng)面道歉,就算她真的恨我,我也不想一次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勺屛覜]想到的是,我這么發(fā)自肺腑的一句話,居然讓安彥哈哈大笑起來。
她扔掉了煙頭,捂著肚子笑了好一會兒才看向我,臉上止不住地?zé)o奈:“她需要你的道歉?我實話告訴你,她現(xiàn)在被一個土豪包養(yǎng)了,一晚上的錢是你一輩子都賺不到的。你以為你是誰?屌絲一個!”
我咬咬牙,說你胡說,我絕對不相信夢姐是這樣的人!安彥就輕笑:“怎么,你覺得她被土豪包養(yǎng)吃虧了?人家土豪有錢有勢,你有什么?憑什么你能睡她,別人就不能睡?還以為你變了點兒呢,沒想到還是這么蠢!”
她這赤裸裸的諷刺,讓我的老臉滾燙,我想反駁,但是我不知道該說什么。正如她所說,現(xiàn)在我有什么資格對夢姐的選擇說三道四。
盡管如此,我依舊不敢相信當(dāng)初的夢姐居然被人包養(yǎng),可安彥根本沒理由騙我,況且如果不是被包養(yǎng)了,夢姐又怎么可能請得動安彥來幫我?
原本安定的心,被安彥的一番話攪得亂哄哄,一直到把我送到家后,安彥才讓我下車,順便還讓我放心,說過陣子會給我和黃韜找個和解的機會,徹底解決我的事情,她不想總是看到我這窩囊的臉。
說完她就坐上車揚長而去,我則是站在原地,死死地握緊了拳頭,終于閉上眼睛,不爭氣的淚水流了下來。
我恨,恨我自己為什么一直這么沒用,為什么一直都是個屌絲。我永遠都這么窩囊,連自己喜歡的人都無法保護,就這么被夢姐給徹底拋棄。
慢慢地,我睜開眼睛,看著安彥遠去的方向暗暗發(fā)誓,無論如何,我都要變成一個真正的男人,絕對不能再讓身邊的人受到任何傷害!
在家休養(yǎng)了三天之后,我就回到了學(xué)校,剛一進門,嘈雜的班級再度安靜下來。我還以為黃韜又來搞事了,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身影。我的那些同學(xué)就這么驚訝地看著我,有些人的眼神里還透露出一絲緊張。
我直接回到座位,同桌就湊過來低聲耳語,說全校都知道我砸破了黃韜的頭,現(xiàn)在大家都以為我是個瘋子。
原來如此,我苦笑一聲,既然他們喜歡這么亂猜就由他們?nèi)グ伞N疫@同桌甚至激動地想和我當(dāng)個混混,被我一個白眼無視了過去。下課的時候,我專門去了趟田雪的班級,她看到我就哭哭啼啼地拉住我的手,問我有沒有事。
我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了,不過有些擔(dān)心她的處境,對此她笑摸了摸我臉上的傷疤:“我沒事,黃韜已經(jīng)請了病假,因為你,現(xiàn)在沒人敢欺負我了。不過我也沒朋友了,以后你不能不理我!”
她的眼神帶著一絲祈求,我笑了笑,也鄭重地點了點頭。我已經(jīng)決定不再窩囊下去,那就應(yīng)該正大光明地和田雪做朋友。
黃韜一直在家養(yǎng)傷,我和田雪也難得安靜下來,每天就在一起說笑著聊天。她平日里很安靜,但是面對我的時候很活潑,我也很喜歡她這種性格的人,兩個人的關(guān)系也越來越好。不過那個胖子同桌一直想拉著我當(dāng)混混,被我斷然拒絕。我想變強,我不想窩囊,可當(dāng)一個底層的混混也不過是個屌絲混混。
就這么一直平淡到了三天之后,晚上放學(xué),我正想和田雪結(jié)伴回去,卻被安彥找上了門。
她就直接出現(xiàn)在我們身前,二話不說讓我和她走,一起去校外的瀟湘酒樓吃頓飯。我知道要做什么,就讓田雪獨自回家,陪著安彥離開。田雪還有些擔(dān)憂,卻終究沒說什么。
瀟湘酒樓距離學(xué)校不遠,也就十分鐘的路程,我就跟在安彥的身后,看著她妙曼的身軀,想要和她說說話,可是看她走得飛快,像是要甩開我一樣的厭惡,只能乖乖地閉上了嘴。
兩個人就這么沉默著來到了酒樓,剛要上去,安彥就提醒我這一次不要亂說話,有什么條件她會和黃韜親自去談,我只要做到賠禮道歉就夠了。
我詫異地看向她,終于還是笑了:“彥姐,無論如何,我真的很感謝你!”
我能看得出來,安彥雖然嘴上很硬,其實真的是在幫我。
聽到我這話,她一愣,然后白我一眼:“那你以后記得我的好就行了,少來給我找事兒煩我。下一次,就算田夢求我我都不會幫你。這一次是個例外,你可別誤會!”
貌似怕我多想,她還專門解釋了幾句。說完就頭也不回地進了酒樓,我苦笑一身跟上,卻發(fā)現(xiàn)安彥已經(jīng)放慢了自己的腳步,走在我身邊。
酒樓的包間是安彥預(yù)定的,我還是第一次來到這么豪華的飯店吃飯,剛一進門,就看到黃韜就站在正座后面,頭上包著紗布,兩邊七八個虎視眈眈的男人正看著我們。
而黃韜面前,一個飛機頭的男人就坐在那里,看到他,安彥眼神閃過一絲驚訝,隨后笑起來:“何偉,你居然親自來了?。?rdquo;
我聽同桌提起過,這個何偉是我們學(xué)校高三出了名的老大,貌似和黃韜有什么親戚關(guān)系,也是黃韜能在學(xué)校立足的后臺。
“彥姐都親自來了,我能不來嗎?”何偉笑嘻嘻地站起身,剛想拉開旁邊的椅子,安彥卻直接坐在他對面,無視了他的尷尬,大大方方地面對著這群人微笑著。
何偉身后的男生都看向了打扮清涼的安彥,眼神帶著一絲欲望,但是誰也不敢上來。我就孤零零地站在安彥身后,一句話都不敢說。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大場面,看上去就像是黑社會老大談判一樣。進了這個包間我的心臟就砰砰亂跳,如果不是安彥這么淡定,我恐怕無法克制自己逃跑的沖動。
安彥自始至終都很淡然,她自顧自地端起了一杯茶,張開櫻桃小口抿了一下,隨后笑起來:“長話短說,林哲和黃韜發(fā)生了點小矛盾,誰都知道黃韜是你的狗,而林哲是我的人,這件事情能不能就這么過去呢?”
她說話真的一點都不客氣,那群混混都有些惱火,黃韜更是一拳砸在桌子上:“操,老子頭都開瓢了,你居然想說過去就過去?你特么算什么狗幣?”
安彥就笑起來,臉上淡然,無視了黃韜,看向了何偉:“姓何的,你的狗如果再管不好,我會幫你管管,順便,也會讓你學(xué)點規(guī)矩!”
“操,你特么找死是吧?!”
“一個騷貨,老子先讓你學(xué)學(xué)挨曹的規(guī)矩!”
……
對面的人全都罵了起來,甚至有幾個人躍躍欲試相對安彥動手,我急忙拿起來桌子上的茶杯準(zhǔn)備防御,就在此時,何偉忽然皺眉:“都給我安靜!”
他看向安彥,臉色淡然:“彥姐還是這么厲害,但是做人要講理,你的人把黃韜打成這副模樣,如果一點代價都不出,有點說不過去吧,最起碼,得讓他留下一條胳膊!”
我嚇傻了,這家伙敢直接砍斷我的胳膊?安彥就擋在我身前:“那不可能,我說了,林哲是我的人!”
安彥真的和夢姐一樣在盡力幫我,我的心里產(chǎn)生了一絲暖意,而何偉則笑起來:“我知道彥姐的厲害,但是如果這件事情被令尊大人知道了,您覺得會怎么樣呢?”
“你什么意思?”安彥瞇起眼睛:“你敢威脅我?”
何偉擺擺手:“我當(dāng)然不敢,不過彥姐既然不肯讓自己的人賠償,那您總得付出點什么吧?這樣吧,這酒樓上面就有賓館,我對彥姐的心,您一年前就應(yīng)該知道,只要今天你上去陪我睡一晚,那他們的事情,就一筆勾銷,如何?”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了,我傻傻地看著何偉,這家伙居然還有這種心思?我也看了出來,何偉和安彥都是相互忌憚,但是現(xiàn)在明顯是何偉占了上風(fēng)。
“我早就知道你有這種心思,但是如果我既要罩著林哲,又不肯陪你睡呢?”安彥松開了茶杯,點了一根煙,我能察覺到她的心情很不好。
看上去這個何偉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好對付,就連安彥面對她都有些弱勢。
我咬咬牙,剛想破口大罵,卻看到對面的混混全都看向了我的眼睛,他們和黃韜的手下完全不同,每個人身上都蕩漾著濃濃的殺意,我想到了安彥的話,終究沒有開口。
看到安彥的樣子,何偉冷笑了一聲:“彥姐,希望你考慮清楚,如果我動真格的了,你以為你能護得住一個人?我知道你為什么這么盡力保他,不然也不敢提這種條件。也希望你考慮清楚,如果我傾盡全力,你到底有沒有本事攔得?。?rdquo;
安彥掐滅了煙,看了我一眼:“你不想說什么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過來,我傻眼了,你不是不讓我說話嗎?
我張了張嘴,但是察覺到對面那群人威脅的眼神后,心里一顫,居然什么話都沒說出來。安彥凝視著我的眼睛,臉色閃過一絲失望,隨后笑著轉(zhuǎn)過頭:“好啊,我答應(yīng)你何偉,不就是睡一覺嗎?爽快,咱們現(xiàn)在就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