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有志臉上立刻就冒汗了,匆忙中,他用手去擋對方的手。
小手抓在大手上,眼看著一股黑煙冒出來,同時一股子焦臭味撲面而來。
吳有志一聲慘叫,手上的皮肉被腐蝕得干干凈凈的,連骨頭都露了出來。
他的經驗也很豐富,趁著這個機會,另一只手里的墨玉麒麟摁在大頭嬰兒的額頭上。
一聲尖利的叫聲隨之響起來,它的身體正以眼見的速度變淡,只是爪子仍在胡亂抓個不停。
墨玉麒麟的威力有限,并不能完全滅掉大頭嬰兒。
我趕緊用蚩尤偶去鎮(zhèn)壓大頭嬰兒,蚩尤偶的威力比墨玉麒麟強大得多。
隨著啵的一聲響,大頭嬰兒的身影跟肥皂泡似的炸開,眨眼間消失了。
吳有志把墨玉麒麟收起來,捂住受傷的手掌。
他倒是很堅強,頭上汗水不停的滾落下來,卻始終也沒有吭一聲。
我跟劉沖說,幫他一下!
劉沖哼了一聲說,他害得石頭他們咬掉自己的手指頭,讓他吃點苦頭也是應該的!
他嘴里雖然這么說,還是撕下一條衣襟來,幫著吳有志把手掌包起來。
我這才轉過身去,把陰沉木棺材的蓋子推開,并用手電筒往里面照去。
吳有志忘記了疼痛,目光也落在棺材里。
棺材內的空間非常大,在中央擺放著一具小小的尸體。
尸體身上蓋著一塊緞布,跟周圍棺材里的緞布不同,它并沒有腐朽。
設置四重棺鎮(zhèn)的人把龍氣都集中在這口棺材里,因為生氣濃重,所以緞布并沒有腐爛。
我小心翼翼的把緞布掀開,一張恐怖的面孔出現(xiàn)在視野之中。
它的樣子跟我們剛才看到的大頭嬰兒一模一樣。
吳有志捂著手掌驚呼著,它還是活著的!
我也被嚇了一跳,等了一會,它并沒有動彈。
它被四重棺鎮(zhèn)震懾著,就算煞氣很重,也還沒復活過來。
只是如果任由這種狀況繼續(xù)下去,估計離它復活也不遠了。
我不知道這個東西有什么來頭,祖先為什么要不遺余力的把它葬在這個吉穴里,并用這么復雜的手段鎮(zhèn)住它。
可以確定的是,它生前肯定異常兇戾,祖先也是費了很大力氣才制住它,甚至還受了傷。
我剛想把蚩尤偶放在尸體上面,忽然劉沖指著尸體的胸口說,你看那里!
我這才注意到,在尸體發(fā)黑的胸口處,刻著一副面目猙獰的鬼臉畫像。
畫像在黑暗中看著非常嚇人,就像要從它身上跳下來似的。
吳有志跟我商量著,兄弟,我覺得氣氛很不對。趕緊解決掉它,離開這里吧,免得夜長夢多!
我也是這么想的。
我念了咒語,把蚩尤偶放在尸體上面,然后再把棺材蓋子蓋上。
我們一起向外走,就在剛走到出口的時候,隱隱約約的我聽到一陣哀嚎聲從棺鎮(zhèn)里傳過來。
吳有志也聽到了,他玩命似的沿著臺階向上面逃去。
劉沖倒是很鎮(zhèn)定,跟我一起離開了這個地下空間。
看到我們安然回來,石頭他們也松了一口氣。
我跟趙彬說,趙大哥,你讓人把泰山石放回去吧,以后不會有事了!
趙彬招呼人用挖掘機把石頭按照原樣放回去。
我回頭看了看石頭等人,他們額頭上的印記黯淡了很多,估計用不了幾天煞氣就會徹底消失了。
我這才松了一口氣。
我讓人把這塊地方恢復原樣,并且叮囑著趙彬,記住,以后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人把這里挖開。否則就算是我再來,也不一定能處理得了。
我并沒有說謊,每次煞氣泄露,大頭嬰兒的煞氣都會增強很多,我怕連蚩尤偶都震懾不住它了。
至于那只白玉狐貍,也用不著再放回去,反正是祖宗的東西,不如就留在身邊好了。
白玉狐貍本來是一個鎮(zhèn)物,由于煞氣的侵蝕,最后變成了兇物。
不要說一個玉器,就算一個人長期在這種環(huán)境下生活,估計也會變成厲鬼的。
我們回到趙彬家住了一夜。第二天我們還沒起床,趙彬就過來了。
他千恩萬謝的說,兄弟,你真了不起,不過一夜的時間,我老婆就好了大半,已經能下地活動了!
這也是我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煞氣的源頭被斬斷,那些中了煞氣的人都會逐漸恢復過來的。
吳有志問我,兄弟,你說的話還算數(shù)嗎?
還沒等我回答,劉沖就兇巴巴的說,就算他放過你,我也不會放過你的,你害得我們好慘!
聽他這么說,石頭他們也圍了過來。
吳有志有些亂了手腳,他祈求的看著我。
我跟他們說,白玉狐貍里面還殘留著一些煞氣,要是吳有志敢再做不仁不義的事,我就讓他生不如死!
我并沒有說謊,白玉狐貍被煞氣侵蝕好多年,里面的煞氣不是那么容易清除的。
只要是祖上留下來的東西,我就有辦法控制它。
聽到我的話,吳有志像霜打的茄子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和石頭他們說,你們放心吧,這筆賬我會替你們跟他算的!
臨走的時候,趙彬讓我把電話號碼給他留下,并說如果以后有同樣的事,還會找我?guī)兔Α?/p>
我當然不會把自己的真實姓名告訴他,萬一被周家人知道了我的底細,肯定會有麻煩的。
因為以我現(xiàn)在的實力,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我要先讓自己強大起來,再去找他們算賬。
我隨便編了個名字,然后把電話號碼留給他。
石頭把我們送回省城,劉沖逼著吳有志請我們吃飯。
吃飯的時候,石頭問我,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我當然不能回去,因為村里已經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況且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我和他說,我不回去,不過我要拜托你們一件事。
石頭說,有事你盡管說,要不是你,估計我們的小命都保不住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特意瞪了吳有志一眼。
吳有志假裝沒看到,低著頭喝酒。
我和他說,我在省城的事你們不要跟任何人說。要是有人問起,你們就說不知道我去了哪里。
他們連連點頭。
把他們送走之后,我們又回到吳有志租住的地方。
我們暫時無處可去,這里就是我們的落腳點,吳有志也不敢說什么。
閑聊的時候,吳有志說,兄弟,我知道你和周家有仇。但是你知道嗎?周家人實力很強,省城的風水行業(yè)都被他們控制著。你冒然的找他們算賬,就是去送死。我覺得你暫時應該低調一些,唯一能打敗他們的辦法就是,你在這個行業(yè)混得風生水起的,到時候就可以把他們踩在腳下了!
我雖然很不齒吳有志的人品,但他對很多事看得還是很透徹的,說的也很有道理。
他建議我先不要告訴別人自己姓章,可以換個姓氏,這樣更不會引起敵人的注意。
我們的想法不謀而合,跟外人介紹自己的時候,我都說姓趙。
我們在省城住了將近一個星期,一天下午,吳有志從門面那邊回來說,今天有個人找我去看風水。
劉沖不冷不熱的說,這是好事啊,你又可以撈一筆了!
吳有志搖搖頭說,這件事有點棘手,因為那個人不僅找了我,還找了另一個很有名氣的風水師。我怕解決不了這件事。
聽到他的話我微微一愣,所謂同行是冤家,一般看風水的只能找一位風水先生。
可對方卻同時找了兩個人,這本身就是一件有違規(guī)矩的事。
我跟他說,對方這么做太不講究了,大不了你不去了!
吳有志說,來找我的人在省城非常有勢力,如果能把這件事辦妥,以后在省城的風水行業(yè)里就會有些名氣的。所以我才想到了你。
原來他要我?guī)退タ达L水,我這才明白過來。
就跟他說,既然你想去,我就跟你去看看。
聽到我的話,吳有志非常高興,出去買了好酒好菜來犒勞我們。
在他出去的時候,劉沖提醒著我,不知道這只老狐貍在打什么鬼主意,你得多加些小心。
其實我對吳有志也不放心,他的小命一直攥在我手里,他肯定不會甘心的。
可是我也想了解一下省城的風水行業(yè),不管怎樣。這一趟我是一定要去的。
第二天早上,吳有志換了一身嶄新的唐裝,感覺還真有點仙風道骨的。
他和我說,兄弟,麻煩你一下,你們跟在我身后,當我的跟班。
我和劉沖也穿戴得整整齊齊的,一個幫他背著背包,一個幫他托著羅盤。
在外人看來,吳有志的氣場還是挺足的。
他領著我們到了一個茶樓的包廂外面,里面?zhèn)鱽磔p輕的說話聲。
吳有志敲了敲門,有人說道,進來。
進了門我才看清楚,包間里坐著兩個人。
面對著門的是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他面色紅潤,國字臉上長著一張四方口,上下嘴唇都很方正,一看就是富貴命。
看來他就是吳有志所說的,找他看風水的黃老板了。
看到我們進來,他站起來笑著說,吳大師來了,歡迎歡迎。
他的話音剛落,坐在他旁邊那人卻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黃老板,你怎么把風水一條街上混飯吃的人都找來了?
黃老板有些尷尬的笑著說,有個熟人給我介紹的吳大師。我覺得如果你們二位一起看看,說不定事情能更容易解決一些。
他讓吳有志坐下,我們兩個站在吳有志身后。
吳有志有些謙卑的看了看坐在黃老板旁邊那個人,陪著笑說,錢先生好!
錢先生就像沒聽到他的話似的,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而是問道,黃老板,人已經到齊。您遇到了什么麻煩,盡管說吧!
黃老板眉頭緊緊的鎖在一起,苦笑著說,這件事很讓人頭疼,所以我才找二位來幫忙。
他嘴里這么說,目光卻一直落在錢先生的身上,就像吳有志根本不存在似的。
黃老板說,不久前,我送朋友一套很不錯的房子,因為求人辦事這是避免不了的??墒撬麄冏∵M去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就接連出事。那人很生氣,說是我坑害了他。
黃老板是做大生意的,要結交各路人物,能讓他主動送禮的,肯定是他惹不起的人物。
他說,那人讓自己的岳父岳母以及女兒三個人搬進去住。
結果住進去沒多久,他十歲的女兒每天夜里都會大哭著醒過來,像是被嚇壞了似的,躲在角落里哆嗦成一團。
別人問她怎么了?
她說,半夜時看到一個沒有門牙老爺爺在她床前走來走去的,好像還在說著什么。
所以她才會被嚇成那副模樣。
她父親對孩子的話也是半信半疑的,就讓她搬到外公外婆的房間住。
從那以后女孩倒是不哭了,可是沒過多久,那人的岳父和岳母都得了怪病,身上起滿了銅錢大小的黑色斑點。
到醫(yī)院一檢查,醫(yī)生說,那是尸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