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馬兒說他爺爺跟鄰居的關(guān)系都不是很好,可我們還是挨家挨戶的問了一遍,因為我們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馬兒爺爺。
果然跟馬兒所說的那般,馬兒爺爺跟鄰居的關(guān)系真的不好,當(dāng)我們在鄰居面前提到馬兒爺爺?shù)臅r候,他們都是噗之以鼻。
我們一直找到晚上六點多,都沒有找到馬兒爺爺,這時彭秋月也打電話給了我們,讓我們?nèi)コ酝盹垼ó?dāng)然最主要的是找馬兒和洲哥),可我們拒絕了,還是繼續(xù)尋找馬兒爺爺。
轉(zhuǎn)轉(zhuǎn)悠悠,我們從下午3點一直轉(zhuǎn)到了晚上7點,可是仍然一無所獲。
“誒,叔叔!”我們看一個中年人,趕緊攔住。
中年人的名字叫彭生錢,跟彭秋月一樣,都是一坪鎮(zhèn)赤龍村的人,二人還是不遠的鄰居,也是親戚。彭生錢將一米多的鋤頭扛在自己的肩上,褲腳還全都是未洗凈的泥土。
他一口黒牙一張一合,看見我們之后,立馬放下肩頭的鋤頭,微笑著露出自己滿口黑牙:“嗯?”
“叔叔,叔叔!”洲哥趕緊站起來,跑向彭生錢,生怕彭生錢不搭理自己,然后我們還得到處轉(zhuǎn)悠,洲哥跑了過去,我們也趕緊跟了上去。
“怎么了?小伙子。”彭生錢將鋤頭砸在地上,砸了一次還沒立住,又使出比剛才更大的勁兒砸了一次,“這天熱的,連鋤頭都不聽話了!”
雖然彭生錢說的話足夠讓我們笑,可我們還是知道自己的目的,洲哥一邊說一邊比劃:“那個,叔叔,你知道馬大省馬爺爺么,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嗎?”
“馬大?。?rdquo;彭生錢一臉的不解,等到洲哥指著梯坎上的房子,彭生錢才明白洲哥口中的馬爺爺正是他認識的人——馬掃把。
“你說馬掃把呀,他沒在家嗎?”彭生錢根本就不知道馬爺爺在不在家。
沒想到馬爺爺?shù)耐馓柦旭R掃把,難道是愛干凈的意思?
可就算是愛干凈的意思,叫人掃把,恐怕也太不禮貌了吧?
我真的擔(dān)心馬兒聽到彭生錢這么稱呼馬爺爺?shù)臅r候,他會大發(fā)雷霆。我一直盯著馬兒的臉,生怕他沖上去跟彭生錢打起來。
馬兒只是擠了擠眉,并沒有進行下一步的動作。看來馬兒真的是經(jīng)常來赤龍村,也經(jīng)常聽到村民們叫馬爺爺吧。
平時彭生錢去地里,都只是從馬爺爺家的門口路過,忙的時候,望也不會往馬爺爺家一眼,即使他看見馬爺爺家門緊閉,他也只會認為是馬爺爺已經(jīng)去了地里。
“沒有呀!”洲哥無語的回答。
“不會吧?”彭生錢一臉的疑問,向前走了走,看見馬爺爺家的大門敞開,“馬掃把,馬掃把!”
他朝著房子叫了兩聲,并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yīng),倒是從里面走出一只小花狗。
狗?我們剛才叫了那么久都沒有看見狗,怎么現(xiàn)在出來一條狗呢。
小花狗出來后,立在門前,然后盯著我跟馬兒,好像看著老朋友似的,這條小花狗給我的感覺就是似曾相識。
我們剛想喚狗,這狗便灰溜溜的逃走。
“怎么還有狗呢?”彭生錢這個時候才意識到馬爺爺家真的沒人,他加快自己的步伐朝馬爺爺家走去,在快到門口的時候,扭頭看著跟上來的我們:“你們找馬掃把做什么?”
洲哥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做自我介紹,要是在城里的話,馬爺爺家丟了什么東西,非得把我們冤枉成賊不可。
馬兒仔仔細細的介紹著自己,果然彭生錢在得知馬兒的身份之后,臉上露出一些尷尬,對馬爺爺?shù)姆Q呼也立馬改變了。
“原來是馬土豪呀。”
彭生錢打趣道,看來彭生錢沒有見過馬兒,卻聽說過馬兒。
馬土豪?馬叔叔到底在赤龍村做了什么。
馬兒盡可能多的提供信息,可是彭生錢好像并不在意,而是將門敞開的更大,門被門檻上擠出吱吱吱的聲響,很尖很刺耳。
“快走!”彭生錢一推開門,里面還沖出幾只黑貓,瘦黑瘦黑的像老鼠一樣,干癟的皮肉包裹著纖細的骨頭,看起來就是沒有吃飽過的野貓。
我們還在好奇馬爺爺家怎么會有野貓野狗,彭生錢已經(jīng)走進屋內(nèi)。雖然房間是敞開著的,但是撲面而來的霉味仍然清晰可觸。
“啊嗛!”
“啊嗛!”
……我們都忍不住,相繼打著噴嚏。
我們一邊走一邊喊:“馬爺爺(爺爺)!”
我們跟在彭生錢的身后,一直捂著鼻子。我們將馬爺爺家轉(zhuǎn)了一圈,都沒有發(fā)現(xiàn)馬爺爺?shù)陌朦c身影。
我們剛才已經(jīng)在房間里跑了一圈,可剛才并沒有覺得屋內(nèi)有這么大的一股霉味,現(xiàn)在怎么霉味這么濃了呢?
我們在屋內(nèi)又逛了一圈,彭生錢拿著放在桌上的煙斗,并在桌子上面敲了敲:“哎呀!”
彭生錢突如其來的尖叫把我們嚇了一跳:“怎么了?”
“不應(yīng)該呀!”彭生錢拿著煙斗自言自語,“不應(yīng)該,不應(yīng)該!”
彭生錢一直重復(fù)著這句話,讓我們的疑惑是越來越重。可是我們再也沒有問過一個字,看著從煙斗里抖出來的煙絲已經(jīng)發(fā)霉,我們已經(jīng)不敢繼續(xù)想下去。我腦子里剛萌生出的壞念頭,立刻被自己否定了。
不對啊,馬兒說來巫城縣之前才跟馬爺爺通了電話的。可是這煙絲已經(jīng)發(fā)霉足以說明很多東西了。
跟著自言自語的彭生錢走出了房間。我回過頭一看,正好看見桌上留著放過煙斗的痕跡。我心一沉……
“馬兒!”我不知道該跟馬兒說些什么,好像所有的言語都變得蒼白無力,洲哥也只是看著馬兒,沒有說一個字。
“沒事兒!”
先前我們不確定馬爺爺家到底有哪些田地,現(xiàn)在有了彭生錢的對照,我們確定我們沒有找錯地方。
“我記得我昨天還見過他的呢。”彭生錢又開始了自言自語,“就在他家門口的大樹下面,我還看見他逗狗呢。”
彭生錢的話正好又印證了馬兒所說的話,看來馬爺爺?shù)拇_是今天才不見的。彭生錢帶著我們?nèi)グ菰L了幾位馬爺爺?shù)泥従印km然彭生錢跟馬爺爺?shù)募译x得不遠,可是跟四五十米之隔的幾家比較還是遠得多了。
因為彭生錢在,我們剛才問過的鄰居明顯態(tài)度都發(fā)生了變化。就連彭生錢自己對馬爺爺?shù)膽B(tài)度都發(fā)生了變化。
“老劉,你知道馬大省去哪里了嗎?”
“老李,你看見馬大省了嗎?”
……問了三家人戶,可是得到的答案都是沒看見。經(jīng)過他們的交談,我這才知道彭生錢還是彭秋月的長輩,而且兩家的關(guān)系還非常親,說是一個祖宗傳下來的。
土公路并不是很寬,真正的車行道也就兩米的樣子,加上公路兩邊的坎和溝也就三米不到的樣子,而且中間長滿了雜草,將一條兩米寬的公路生生的割成兩塊二三十厘米的道路。
皎潔的月光照射在“光滑的”公路上,草顯黑,路顯白。彭生錢將自己的鋤頭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褲腳上的已經(jīng)干涸的泥水凝結(jié)成泥塊,身體帶動了褲腳,褲腳帶動了泥塊,一起和諧的成八字在空中蕩起,他倒也走的適然。
夜色越來越暗,跟在彭生錢的身后,我們都感覺到彭生錢的熱氣。
“叔叔,我們現(xiàn)在是去哪里?”我在后面跟著,狂追行走在夜里的彭生錢。
聽到遠處的叫喊,彭生錢才停下來:“啊?我也不知道!”
彭生錢又一次成功的將我們逗笑,可是顧不得仔細品味彭生錢話中真正的含義,洲哥還是說到:“叔叔,你是要回家嗎?我們今晚可不可以在你家暫住一下?”
因為馬兒爺爺沒有找到,我們是不可能回巫城縣的,重要的是這么晚了,我們也沒有辦法回巫城縣,重要的是我們來赤龍村這么長時間了,不嫌棄我們的只有彭生錢。
經(jīng)過洲哥的提醒,彭生錢才反應(yīng)過來:“對對,我要回家。那個,你們是小月的同學(xué)吧?如果不嫌棄的話,就跟我來吧!”
我們實在是無法阻擋彭生錢一句接著一句的幽默,不過看彭生錢轉(zhuǎn)身就走,我們又抓緊跟了上去。公路本來就不寬,加上中間長滿了雜草,根本不確定里面會不會突然冒出一條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