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魏德知道那個新人的目的地,我們直接朝著目的地進發(fā),可是等到達之時,什么都沒有了。沒有找到新人,沒有看見垃圾,有的只是寥寥飛煙。
無果,魏德看著我好像看著一個將死之人,他的眼神里布滿了惋惜。
“老爺子,是老爺子告訴我這件事情的,他,他肯定有辦法!”我不知道是激動還是緊張,反正說話不利索。
可魏德沒有說話,只是一直搖頭,他就這樣搖著頭離開了??磥砑词刮菏赝蠣斪又肋@個鬼手印,也解決不了,不然魏守望老爺子也不會讓之前的人死吧?
我趕緊追上去,本想就算魏守望老爺子解決不了,總得知道些什么吧,可魏德還是告訴我他們無能為力。這可是關于我生死的事情,我怎會如此輕易放棄,不過魏德直接驅車離去。
我知道,即使我重新回走馬古鎮(zhèn),即使我找到了魏守望老爺子,他們也不會多說一個字。
看見在垃圾場拾荒的老人,我想起了奶奶,這個如神一般的親人,我撥通奶奶的電話,可電話里傳來的卻是一個甜美女聲:“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qū),請您稍后再撥。”
我知道奶奶的手機經常打不通,因為她經常去一些沒有信號的村莊,可我也沒有想到她的電話如此難打,打了一天都沒有打通。
雖然沒有打通奶奶的電話,但我安慰自己應該不會這么快就死的,只要回到村里,奶奶肯定有辦法。
回到馬兒家,我們并沒有告訴馬兒這件事情,就算告訴了馬兒,起不了什么作用,還會給他徒增煩勞。
我從小到大,就洲哥一個玩伴,到了高中,多了馬兒,我不能讓他們?yōu)槲覔摹?/p>
很快我們迎來了馬兒爺爺出殯的日子,雖然我跟洲哥很沉悶,但是我們仍堅持送走了馬兒爺爺,而整個過程,馬兒的爸爸一直沒有出現(xiàn)。
中午,馬兒帶著到我們,來到一個房間。白花花的房間里面只有一張床。
床上躺著馬兒的爸爸,蒼老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圓潤的手臂上也由白皙變得蒼白,手背上插著針管,連接著吊瓶。
……我們見馬兒在叫他爸爸,還以為叔叔是清醒的,也跟著叫了起來,可不管我們怎么呼喚,馬叔叔只是眼珠在眼皮底下動,卻怎么也睜不開。
突然我感覺胸前發(fā)燙,摸了摸,發(fā)現(xiàn)是玉塊在發(fā)燙,而且它青綠色里有些發(fā)黃。緊接著,馬兒爸爸身上出現(xiàn)一個虛影,這個虛影呆呆的看著我們。
我們都嚇了一跳,這是什么,鬼嗎?
“你,你,你是誰?”這里就我最膽小,我說話都開始結巴。
另外二人都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這讓我膽大了一點:“看,看什么看,你是誰?”
聽說人怕鬼,鬼也怕人,而且越惡的人鬼越怕。我不知道自己賭對了沒有,不過洲哥二人卻是詫異的看著我。
的確,以前,我可從來不敢大聲說話。
“啊?”虛影沒有反應過來,試著跟我對話,“你在跟我說話?”
“廢話,我不是跟你說話跟誰說話!”我真的覺得這個鬼有些笨,我也沒有意識到自己還是保持著大聲說話。
虛影看了看我身邊的二人,發(fā)現(xiàn)二人好像沒有聽見他說話似的。他這才明白只有我可以聽見他說話。
“我,我要回答你?”虛影直接由蒙圈變成謙卑。
是呀,他要怎么回答我呢?
“別廢話,就說……”我不知道該怎么接下去,“就說你呆在馬叔叔,就是他身體里干嘛?”
我怕他不知道我說的馬叔叔是誰,還特意指了指躺在床上的馬叔叔。
整個房間一片寂靜,馬兒他們也跟著我的目光鎖定在惡鬼的身上。
“問你話呢!”見虛影有些猶豫,我又放大了聲音,嚇得它差點跳出馬叔叔的身體。
只見馬叔叔不停的動眼珠,面露痛苦。
“既然你不識抬舉,那我只好動手了。”我想起了電影里威脅別人最經典的橋段,說完我就開始擼袖子,搞得跟干架似的。
可我沒有意識到如果它是鬼的話,我怎么跟它干架?
突然,我脖子上的玉塊更燙,青綠色也已經開始發(fā)紅。
我趕快從衣服里掏了出來,正當我準備取下來的時候,我想起來永昌時,奶奶對我的叮囑。她說只要我脖子上的玉塊發(fā)燙,就念一段話,一段完全沒有聯(lián)系的話。
好在我從小喜歡古文,背起來也不太難:“……捉縛枷拷,四大天丁……拷鬼通名……縱橫攝勘,施威現(xiàn)形,俾令、患體,立遂和平。急急如律令!”
我背的磕磕巴巴,不過我脖子上的玉塊真的降溫不少,而且虛影好像有些難受。
我看見了效果,嘴里的咒語越念越快,而虛影也越來越痛苦。
三十秒過去,虛影已經痛的無法承受,有半個身子離開了馬叔叔的身體。
“……俾令患體,立遂和平。急急如律令!”我語速更加的快。
“啊!”這聲鬼叫,聽得心里瘆得慌。
惡鬼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我:“別,別念了。我說,我說。”
身邊二人驚訝的看著我,我這時才發(fā)現(xiàn)這個虛影已經脫離了馬叔叔的身體,卑微的勾著腰。
看著二人眼中的疑惑,我也一樣,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
惡鬼慢慢陳述:不久之前,在馬叔叔出門散心的時候,路上遇到一個人被車撞倒了。馬叔叔環(huán)視四周,竟沒有一個可以幫忙的人,他只好獨自一人將出車禍的人送去醫(yī)院。
可是當馬叔叔趕到醫(yī)院的時候,出車禍的人因為失血過多死了。這出車禍的人便是這只惡鬼。那天之后,好心好意將惡鬼送去醫(yī)院的馬叔叔就生了病,且身體還一天比一天差,整個永昌市的醫(yī)生都束手無策。
聽完惡鬼的話,我恨不得再殺惡鬼一次,讓它魂飛魄散??墒俏胰套×耍驗槲抑牢覜]那個本事,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讓它再死一次。
接著惡鬼慢慢在我們的眼前變得清晰可見。
“啊?”看清惡鬼的真容后,馬兒叫了出來。
因為這鬼他認識。在馬兒小的時候,保姆因為疏忽,馬兒走丟了,差點讓人販子給擄走。就在人販子快要靠近馬兒的時候,惡鬼直接將馬兒抱走,并且交給了只顧著買東西的保姆。
聽了馬兒的話,惡鬼覺得驚訝,洲哥也沒有想到這個世界這么小,而我心里卻是五味陳雜。
因果為何如此弄人。
就在我們感慨之時,這惡鬼飛速的向我們飄來,比我的破電瓶車速度可快多了,嚇得我趕緊護住自己的頭,身邊二人也是一驚,全都是護住了自己。
我只覺身體一涼,惡鬼就不見了。
“恩?”我們三人都感到好奇,惡鬼不是朝我們沖過來了嗎?去哪里了?
“你,你們剛才有沒有感覺手臂很涼?”
他們搖了搖頭,比之前更加詫異,我知道只有我有這樣的感覺,可此時我可不敢告訴他們:“我,沒什么。”
手臂冰涼的感覺我太熟悉了,跟上次夢里穿過李錢的身體一樣冰涼。
當晚馬叔叔便蘇醒了。不過他的臉上仍舊沒有一點血色。
他看著我時是驚恐的,看著我脖子上的玉塊,他臉上的肌肉都變得扭曲,我趕緊將玉塊收到衣服里,只見馬叔叔眼睛里帶著淚水,可是怎么都流不出來,最后眼淚在眼眶中越積越多。
臨睡前,我在房間里念了很久那段沒有聯(lián)系的話,可是我脖子上的玉塊根本沒有反應,也沒有看見那只惡鬼。
在馬叔叔身上的東西真的是鬼嗎?原來這個世界真的有鬼。
可它跑哪里去了呢?不會他真的闖到我身體里了吧,我會不會也變成鬼了吧?
這一夜,我又輾轉反側很久,不知道多久才睡著。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叔叔,我們得回去了。”
開玩笑,晚一天,我可不確定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馬叔叔放下端在手里的牛奶,和藹的看著我:“柚子,你們怎么不多玩一段時間呢,難道是叔叔招呼不周?”
對于馬叔叔稱呼自己柚子的事情,我早就已經習慣了。我看了看洲哥,又看了看馬兒,最終將目光定在馬叔叔的身上:“叔叔,我們回去還有很多事情呢。”
洲哥自然知道我為什么這么急促的想回家,也跟我的意思說。
馬兒將我二人送到火車站,告別完,離火車發(fā)車時間只有十多分鐘了,我們飛奔著去售票廳。取票,檢票,上車,顯得這么自然又正常。
我坐在洲哥的身邊,看著熟悉的火車和熟悉的座位。綠皮火車無情的掛著泛青的軌道,發(fā)出擦庫擦庫刺耳的聲響。
黝黑的夜空,被火車上星星點點的光亮映得附有生氣,而火車上微弱的燈光就像無數(shù)只獵人的眼睛,盯著軌道旁邊的所有東西:樹木,電線和房樓。
凌晨十一點,火車上的燈光還沒有熄滅。我皺起了眉頭。
凌晨十二點來得很慢,我眼睛都瞪得酸疼。
突然聽見列車員報站,我稍微放松的心又提到嗓子眼兒。
要是今晚我們又遇到那個黑衣男子,又讓我遇到幾個學生,那我該怎么辦?
而且我把那件有血手印的衣服扔了,會不會發(fā)生什么意外?
還有那只惡鬼撲向我,最后去了哪里?
可造化弄人,不一會兒,一個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從列車進門的地方直奔我而來,這個黑衣男人總給我熟悉的感覺,好像我們見過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