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死了很久,還是昏了很久。看著馬兒守在我床前,一陣驚愕,更讓我吃驚的是我發(fā)現(xiàn)我自己躺在床上。
“??!我變成鬼了?”
這時,我的耳邊不斷響起馬兒的聲音,感覺就是從我耳邊響起的,可是他離我這么遠,怎么可能在我耳邊說話呢?
“柚子,柚子!”馬兒的語氣有些焦急,他的表情比語氣更加焦急。
“嚇!”我從床上突然躍起,差點撞到他。
“柚子,你嚇我一跳!”
馬兒嚇得從床前跳起,臉上布滿驚愕,不過一會兒就被笑容代替。
我不是死了嗎,怎么這么真實?
我邊掐自己邊問:“馬兒,我不是死了么,不對呀,你……”
還沒等他回答,我就被自己掐疼了。原來我看見自己躺在床上,那只是夢,事實上我沒死,馬兒也沒死。
從馬兒的口中得知,他看見我的時候,我身邊有一個拇指長短的玉塊,已經(jīng)放在我枕頭下面。我找了找,果然在。見玉塊還在,我放心不少,又掛在了脖子上。
這是我從小戴著的,可不能掉了。
明天是黃子萱辦大學酒的日子,很多同學昨天就到了,雖然成績還沒有下來,可周圍二本三本,甚至??普频囊矓?shù)不勝數(shù),我也沒覺得驚訝。
至于黃子萱為什么要將我騙來,估計因為我們是同學的緣故吧。可想到班長也跟黃子萱一起戲弄我,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不過在我仔細想過后,也就釋然了,畢竟高中不嫌棄我的,只有馬兒。
黃子萱將我騙來,真的只是讓我參加她的大學酒,然后羞辱我一遍嗎?
如果班長跟我聊天,以及土房恐怖的場景都是他們安排好的,那我遇到空房子跟新墳,甚至李錢掐死我的事情,也是他們的安排好的?
我問到李錢,馬兒告訴我,李錢在外面。
我還埋怨了馬兒許久,黃子萱辦大學酒的事情,他肯定是提前就知道的,可他并沒有告訴我,才讓我中了班長他們的圈套。
可馬兒一句話就將我所有的抱怨都堵?。?ldquo;柚子,我給你打了不知道多少電話,可是根本無法接通。”
聽到他這么說,我尷尬的笑了笑,我以前的號碼的確已經(jīng)打不通了,自從跟黃子萱分手之后,我的號碼就換了,期間我只是上網(wǎng)跟別人聊天,手機里除了奶奶的號碼,誰的都沒有。
跟馬兒續(xù)完舊,我們一起出了房間,果然看見李錢跟黃子萱待在一起,此刻黃子萱已經(jīng)換了一套休閑的衣服,雖然她很漂亮,可我無心欣賞,誰會對三番五次捉弄自己的人有好感?
和李錢他們一起的還有好幾個同學,看著他們臉上掛滿嘲笑,我心里更加生氣,暗自記下他們的無情,心想有朝一日,一定也要狠狠捉弄他們一番。
我無心去搭理他們,想要找個角落坐著,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我剛坐下,班長就走了過來。
“柚子,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故意的。”雖他的話是道歉,可配上他的笑容,比不說話更讓我討厭。
“沒事兒!”我懶得搭理他,隨口敷衍著。
他想要繼續(xù)說什么,可卻被馬兒阻止了。看著他回去后又跟其他幾個同學有說有笑,時不時的指一下我,我猜測他們肯定在罵我多么廢物吧。
馬兒坐在我旁邊,一句話都沒說,我們班只有他一個人是外地的,可他唯獨跟我關系最好。在外人眼里,我們怎么也不可能會是好朋友。
馬兒出身名門,出手闊綽,長相俊美,身邊圍滿了女生,而我,雖然長得精神,可跟馬兒相比,他好比在天,我在地。
坐著坐著,我不爭氣的肚子開始叫了起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晚飯時間,我看著無精打采的馬兒,才知道他為了照顧我,也沒有吃。
左看右看,也沒有人招呼我們,于是我們就準備去附近的小賣部。見我離開了,班長他們的嘲笑聲仿佛更加具有穿透力。
都說同學會是一個裝X的聚會,沒想到我剛畢業(yè)就深有體會。
我剛到公路上,就一個激靈:“馬兒,你知道我的電瓶車在哪里嗎?”
我完全不知道我們現(xiàn)在身處何地,可如果要去買吃的,有車的話豈不是要方便許多?
誰知馬兒從兜里掏出一把鑰匙,正是我電瓶車的鑰匙。
在我昏迷之時,馬兒正好趕到,看見我昏迷在路邊,他便把我扶起,加上捉弄我的幾個同學也都湊過來了,這才把我?guī)У酱采?。雖然他們喜歡欺負我,可也不想鬧出什么意外。
跟著馬兒的步伐,我的眼前慢慢浮現(xiàn)出一棟土房子,這正是我之前到過的地方——黃子萱的家。我指著眼前的土房子,馬兒好像看出了我心里的疑惑,跟我解說著。
這土房子是黃子萱的家,我們剛才所在的地方是她堂哥的家,雖然黃子萱爸媽在縣城買了房子,可家里的親戚最多,便借助她堂哥的家辦酒席。
很快我們便看見我的電瓶車。電瓶車斜靠在麥田邊,看著案發(fā)現(xiàn)場,我心里疑惑乎起:難道我撞到麥田后就暈倒了,而我看見的空房子和墳都只是夢嗎?
如果是夢,那這夢也太真實了吧。
我看了看我的電瓶車,居然還有電!
沒有多想,我們二人直接去小賣部買了泡面、火腿、榨菜……我一直想不通馬兒這種公子哥怎么會這么貼近平民生活。
吃飽喝足,我往回趕,看著長毛的月亮,想著要去的地方,心里蠻不是滋味。我們還沒到地方,就聽見一陣吵雜。
“狗日的,勾引我女朋友不說,現(xiàn)在又來勾引我妹妹。”
“堂哥,堂哥!”
我們聞聲而去,發(fā)現(xiàn)一個黝黑的男子,正舉著板凳準備砸李錢,要不是幾個同學攔著,那犯舊的板凳估計已經(jīng)到李錢的身上了。
堂哥,黃子萱叫他堂哥?
雖然我跟黃子萱交往兩年,可她的親戚我的確不知道,我見過的只有她奶奶。
聽著雨滴打在油布上發(fā)出的聲音,富有節(jié)奏,外面已然下起了小雨。。
“黃子軍!”威嚴的聲音響起,“不好意思,小李,子軍腦子不好,還望你不要見怪。”
原來皮膚黝黑,臉上剛毅的男人是黃子萱的伯伯——黃龍九。
見黃龍九來了,吵雜的環(huán)境一下安靜下來,李錢也連道兩聲沒事兒。黃龍九將張牙舞爪的黃子軍拖回房屋,周圍的村民便開始議論起來。
“哎,一個挺聰明的小伙子,現(xiàn)在卻瘋了……”
“是呀,我還聽說小萱的男朋友不久前搶了小軍的女朋友呢。之后沒多久,小軍的女朋友就死了,從那之后,小軍就瘋了。”
“還有這種事?他張嬸兒,你可別亂說,要是真的話,小萱怎么會跟那個小伙子在一起呢。”
黃子萱甩了我,跟搶自己嫂子的人在一起,而且那個人還有可能導致了她嫂子的死?
村民們講的事情無疑是給我以震撼,我將身子湊了湊,才發(fā)現(xiàn)她們不講了,尋著她們的目光,我扭過頭看見黃子萱就站在我身后。
她沒有說話,只是眼睛瞪得大大的。
有了這茬,原本喜慶的氛圍好像多了絲壓抑,好在時間不早了,我們很快就被安排了住宿。
黃家肯定是住不下我們十來人的,于是有了一個地方——黃子萱表哥的家。
分房的時候,我心里一緊,生怕被安排到土房,雖然我知道里面鬧鬼是同學們弄出來的,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黃子萱念著同學們的名字,我突然竄出:“我也跟他們一起去新屋吧。”
我生怕我的提議被拒絕,誰知黃子萱想都沒想就答應了,當然跟我一起的還有馬兒。而李錢、班長帶著黃子萱和另外一個女生去了土房。
我們兩個人一把傘,沒走幾步,轉了個回頭彎,就看見一塊石碑,上面刻著馬家槽三個字。給我們帶路的是黃子萱的表哥,他身材勻稱,長得清秀,美中不足的是嘴角有一塊疤,他說他叫馬云天,跟馬兒的名字還挺像的。
汪汪汪!剛上新房的水泥路,就傳來看門犬的吠叫。
“土豪!別叫!”
這狗的名居然叫土豪,也不知道馬云天一家多恨有錢人。
只聽轟隆隆的聲音,大門便開始晃動。
“地震了?”
所有人都這樣認為,可是看看周圍的東西,立即否認了剛萌生的想法。
掛在繩上的衣架都沒動,怎么可能是地震呢。
“媽!”在我們疑惑之時,馬云天的聲音突然響起。
給我們開門的是馬云天的媽媽,她姓彭,我們都叫她彭阿姨,在我們叫完之后,彭阿姨的臉上便浮現(xiàn)出笑容,只是她在看到馬兒的時候停滯了一下,隨即埋著頭進了屋。
我還發(fā)現(xiàn)馬云天在看彭阿姨的時候,眼睛里帶著畏懼,是的,和我看李錢的眼神一樣。
我們幾個都是今天才到的,就被安排妥當,女生住在二樓,男生在一樓。
可我跟馬兒剛進屋,就聞到一股淺顯的血腥味,很濃很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