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隨著月亮爬上枝頭,街道上愈發(fā)地繁華起來,白天上課的學(xué)生這會兒出來了好多,一路上都是少男少女說說笑笑的聲音。
跟在江白露身旁,總是會招來艷羨目光,這一路上,有好幾個江白露的朋友過來和她打招呼,但他們看都沒看我一眼,就仿佛我只是江白露的仆人跟班。
有一兩次,我嘗試著鼓起勇氣朝他們微笑示好,可他們掃了我一眼的穿著后,就立即轉(zhuǎn)移了視線。
和江白露打招呼的人,一個比一個穿的好,雖然我不懂那些名牌,但他們衣服的料子和時尚程度都甩我身上好幾條街。
快走到主街盡頭的時候,江白露似乎察覺了我的尷尬,她說:“你會怪我沒有向我的朋友介紹你嗎?”
的確,這一路過來,江白露都未曾開口介紹過我。
“我不怪你,不論你做什么,我都不會怪你。”這話一開口,我就有些后悔了,這相當(dāng)于表露了自己的心跡。
走在稍微靠前一些的江白露身體微微一滯,我心中更加地懊悔了:王虎啊王虎,你是什么人,江白露又是什么仙,要是冒犯了她,她可能從此就不會搭理你了?。?/p>
“因為你走的距離我太遠了,不像我朋友,倒像是一個跟班。”她微微回頭看了我一眼,巧然一笑。
心頭一松,我立即快步跟了上去,這一次,我?guī)缀鹾退⒓缱咧?,只是,還有一個身位,和近半米的距離,這是我心中的自卑產(chǎn)生的距離。
江白露看向前方,她的側(cè)臉變的認真起來,她說:“我想要有天介紹你的時候,你會很自信地抬頭挺胸,然后,向他們說,你好,我叫王虎。”
這一次,我怔住了。
沒想到,在江白露心底,對我的期望值那么高!
內(nèi)心深處愈發(fā)地好奇,為什么江白露要這么地關(guān)注我,幫助我,難道僅僅是因為成為我的家教后,和我成為了朋友嗎?
又走了一小會兒路,在一家名為艾格酒吧的夜店前站住了,我有些吃驚地看著江白露,因為,她根本不像是那種會去夜店的人。
“王虎,這家店的老板是我認識的一個朋友,我?guī)湍阍谶@里找了一份工作,月薪不高,但,他會教你一些東西,如果你愿意,我現(xiàn)在帶你進去。如果你不愿意,我?guī)闳ノ艺J識的一個開飯店的朋友那里,他那里也正在收人。”江白露轉(zhuǎn)身看向我。
這可讓我有些受寵若驚了!
跟著江白露看書讀書的這些日子,很多事我也漸漸能夠從言行之中判斷出來。江白露將我先帶到這里來,顯然是想要看到我會同意來這里工作。
可其實,我還是心有不甘,因為,一旦選擇在這里,我又怎么去賺那二十萬!
抬頭望了一眼艾格酒吧的牌子,內(nèi)心又一次掙扎起來!我想聽從江白露的話,在這里上班學(xué)習(xí),但,我也想要找到更好的路子去賺二十萬,保住洛傾城的飯店。
“我知道你想賺那二十萬,所以,王虎,我們來做一個約定吧!”江白露打斷了我心中的左右為難。
“約定?什么約定?”
“如果你能夠在這里上班,賺到二十萬,那我就做你的女朋友。”
一剎那間,我感覺腦子一片空白,整個世界失去了所有的聲音和色彩,眼前,只有江白露是鮮活的。
晚風(fēng)微涼,晚風(fēng)輕輕,江白露的空氣劉海如流蘇晃了晃,她笑了,嫣然一笑。
是江白露瘋了,還是我在做夢?
只感覺過去好久好久,耳朵里才又恢復(fù)了街道上的喧嘩吵雜。
雖然,我內(nèi)心激動的余波還未平息,但,我的理智還在,看了那么多歷史故事,那么多雜文,我知道,看待問題要多面性。我心中有一個疑問,很強烈的疑問。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是我?”我知道這個問題很傻,但,有些事不先了解清楚,我無法心安。
尤其是,我是真的喜歡江白露!
在藍曉英身上我遭了一個劫,一個幾乎將我徹底摧毀的情劫,我不想將來有天,到頭來發(fā)現(xiàn),江白露是在玩弄我。
畢竟,她連一根頭發(fā)都遠遠要比我高貴。她是天仙,我是最庸俗的凡人。她要玩弄我,易如反掌。
“一個月后,我會告訴你,現(xiàn)在,我只想知道,你敢不敢和我做下這個約定?”
“我敢。”我沒再固執(zhí)地糾結(jié)下去。
江白露再一次笑了,這一次,她笑的猶如大雨后初晴的太陽,她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說:“德叔,我到門口了,我的那個朋友我也帶過來了。”
沒多久,艾格酒吧里走出來了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大叔,他的短寸頭發(fā)有些花白,一張略顯滄桑的臉,脖子上還有道傷疤,一身簡單灰褐色的休閑服裝。他一米八多略顯魁梧的身材,看起來卻是和藹可親。
“露露。”德叔親切地叫了江白露一聲。
露露,我在心里面輕聲呢喃,什么時候,我也能夠這么親切,不,我也能夠更加親切地這么叫你??!我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江白露。
她很美地笑著說:“德叔,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朋友,王虎。”
“德叔,您好。”我很恭敬地微微頷首。
“客氣客氣,嗯,小伙子身子骨不錯,聽說你要到我這里上班,吃的了苦嗎?”德叔的臉上流露出了些許關(guān)切之意。
我點了點頭,說:“其他的東西不怎么能吃,但是苦,很能吃。”
沒想到,這一句話,將德叔和江白露都給逗笑了,江白露欣賞地看著我說:“原來,你還懂得幽默。”她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寶貝一般,眼神里似乎還有一點激動。
從那一夜開始,我成為了艾格酒吧最底層的一個員工。
第一個工作的晚上,我沒有做什么,德叔帶著我簡單地熟悉了一些工作的項目,囑咐了我小心注意的事項,一切都忙的差不多后,等我再回到吧臺前,江白露已經(jīng)不見了,我向吧臺的同事打聽。
“哦,你就是王虎啊,那個大美女走了,不過,她留給你一個東西。”吧臺同事說著,遞給我一個千紙鶴。
一個用紙張折疊而成的千紙鶴,淺藍色。
我不知道江白露這是什么用意,將千紙鶴收好,給她發(fā)了一條微信,問她到家了沒有,可她沒有回復(fù)我。
直到我深夜回到飯店,才收到她的回復(fù):“王虎,我要出國一陣子,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出國!原本已經(jīng)躺下的我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我的手在手機上飛快地摁著,問她出國去做什么,怎么這么突然。
“對你來說有些突然,但這是我既定的行程。不過你放心,約定有效,永不改變。”
“你會什么時候回來?”我沒敢告訴她,我很想她,舍不得她離開。
“誰知道呢。”
依舊是她行事的風(fēng)格,讓我無可奈何,又很是惆悵。
少了江白露的日子,突然變的沒了滋味,我只能是用拼命努力的工作來阻礙對她的想念。
在艾格酒吧,我的工作并不輕松,從吧臺服務(wù),到拖地倒垃圾,所有能干的活,我都有做。
好在同事之間比較友好,大概是因為都是底層人士的緣故,所以,并未互相過意不去。
但是,總會有惹事顧客,尤其是在喝多的時候,很容易出現(xiàn)動手的場面。
比較慶幸的是,我很少直接面對顧客矛盾,大多時候都是在一旁學(xué)習(xí)他們的處理方式,說話方式,還有言行舉止。
這樣的生活過了快半個月,可,我卻依然只是一個小服務(wù)員,口袋里連兩千塊都沒有,更別提二十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