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柔的臉色此刻已經(jīng)冰冷到了極點,隔著一張辦公桌,我都能清楚的感覺到從她那單薄的身體上,自然向外散發(fā)著的寒意,不過,饒是如此,金柔卻并沒有說話,而是一雙冷目望著我,等著我的下文。
我清了清嗓子,迎上了金柔那雙冰冷的眸子,開口道:“首先,我先要明確一點,我雖然沒有所謂的大男子主義,但也絕對不接受女人的施舍,更何況,是個昨晚剛剛拿我當過擋箭牌的女人。”
金柔沒有說話,而是秀眉緊蹙,似乎是要看穿我的心一般。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繼續(xù)道:“古時候有句諺語,叫打一棍子給一個甜棗,金總,您的所作所為,似乎正是如此。”
“平心而論,昨晚的事情,我這輩子都忘不了,我林楓雖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卻也不會任人宰割,您拿我當擋箭牌以為給我一份工作就可以解決了?如果真的是那樣,我只能說,你太看不起我了。”
“我承認,我的確很想入職輝煌國際,但得知輝煌國際的CEO是你以后,我便已經(jīng)放棄了,我之所謂沒有當面拒絕,只是想給你留點面子。”
聽到我說了這么一大通話,金柔忍不住,冷冷的問了我一句,“那你為什么還要來見我?”
“因為,我覺得有件事,有必要跟你解釋一下”,我咂了咂嘴,繼續(xù)道:“首先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因為我的一些私事,我的朋友跟李天宏動了手,慌亂間,我不小心襲了你的胸,但我發(fā)誓,我絕對不是故意的。”
“其次,為了那件事,我一直在給你道歉,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你根本沒有接受我的道歉,而是擺了我一道,拿我當了你和你男友雙方的出氣筒。”
“最后,我挨了打后,你當場就跟著你男友離開了,再也沒有回來,更沒有過問過我的傷勢,今天,也許是你良心發(fā)現(xiàn)了,給了我一次入職輝煌國際的機會,但我只能說,謝謝你了,可是,我卻不想在一個對我有成見,而且獨斷專行的老板手下做事。”
金柔的臉色越來越差,如果她真的是一塊寒冰的話,我想,自己現(xiàn)在差不多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凍僵了,可是,這些話我一定要說出來,我雖然沒權(quán)沒勢更沒錢,但我多少還有點僅存的自尊心,這是我目前最寶貴的東西,我不想它被金柔踐踏,更不想通過犧牲掉自尊來換取一個所謂的職位。
說完這些,我緩緩起身,還特意沖著金柔打了個指響,笑道:“好了,該說的都說了,現(xiàn)在,您該跟我這個人渣說再見了。”
金柔仍舊坐在椅子上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皺著修眉盯著我看,直到我打開房門即將走出去的一瞬間,她那幽幽地聲音才飄進了我的耳中,“我現(xiàn)在才明白,你非但是個人渣,還是個心胸狹隘的人渣!”
我的身子一頓,卻沒有轉(zhuǎn)身,而是深吸了口氣,挺直了腰桿,大步走出了總裁辦公室。
雖然人走了,但不知道為什么,我的腦海中總是回蕩著一個念頭,或者說是一種預感:我和大長腿,還會有見面的機會。
出了輝煌國際的大門,正站在門口抽煙的李龍、裴望野和喬懷安三個便一股腦的跑了過來,七嘴八舌的問我,面試成功了沒有?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說沒有。
我并沒有把自己和金柔的事情告訴他們,只是簡單的說職位不匹配,便把這件事翻篇了。
李龍三個倒是沒多說什么,只是安慰我,說大公司有的是,讓我沉下心來慢慢找,尤其是喬懷安,還跩了句詩,“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處處不留爺,爺也有活路!”
中午,我們四個隨便找了個小飯館吃了頓飯,我便讓李龍送我回了租住的家中,打算在網(wǎng)上投投簡歷,繼續(xù)找工作。
讓我沒想到的是,幾乎剛剛打開房門,我的手機便響了。
電話接通后,一道冰冷的聲音便傳進了我的耳中,“姓林的,不想老子把你的狗窩砸了,馬上給我下樓!”
不等我說話,電話便被掛斷了,只留下我自己,拿著手機發(fā)呆。
這會是誰?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給我電話點的人是誰,總覺得電話那頭的聲音對我來說完全是陌生的。
不過,這人既然讓我下樓,那我提前往下看看不就得了?
我不敢露頭,只是透過窗戶,悄悄地往樓下掃了一眼,僅僅只是這一眼,我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渾身的冷汗更是瞬間涌了出來——就在我家的單元門口,此刻正站著七八個手持鋼管、棒球棍的大漢,而在這些青年的最前方,還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雖然我看不清他的容貌,但通過穿衣打扮,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趙振南!
看到這一幕,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整顆心更是卡在了嗓子眼,趙振南這王八蛋,果然沒有打算就這么放過我,不過,他是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
雖然心底好奇,但我現(xiàn)在根本沒有心情考慮這些了,而且,看趙振南的樣子,似乎已經(jīng)快把耐心用光了,萬一他忍不住帶人上來堵我,順便把我家給砸了,我可根本就沒錢賠給房東,畢竟,我所有的錢,已經(jīng)都給方蓉墊了飯費了。
想到這,我等不下去了,干脆拿了一根臂力棒,換好了一雙跑鞋便下了樓,我沒打算跟趙振南解釋什么,在我的印象里,跟這種紈绔子弟根本就沒有道理可講。
果然,一見到我下樓了,趙振南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指著我罵了句,說林楓,你他媽真有種,連我的女人都敢碰!
說完,他大手一揮,他身后的那些大漢便舉著家伙,瘋狂的沖向了我,趙振南還不忘站在后邊獰笑著說道:“給我放開了打,出了事我負責!”
我還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望著那些快速奔向我,連臉都有些扭曲的大漢們,一時間,我有些腿軟,渾身更是抖個不停。
我想跑,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腿,此刻就跟灌了鉛一般,根本就動彈不得,最主要的,這些人已經(jīng)把單元門給堵了個嚴實,根本沒有給我一絲逃跑的機會。
這些人下手極黑,速度最快的那個漢子照著我的腦袋就是一下,我只覺得腦袋“嗡”就是一下,眼前一花,身體原地晃悠了幾下,直接倒在了地上。
那些大漢可不管這些,圍著我就是一通暴打,我被打的根本動彈不得,只是本能的抱著腦袋,在地上不停地打滾。
這些人打了我足足三分鐘,才被趙振南出聲制止了,可能,他也不想把事情搞大,畢竟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萬一把我打出個好歹,他也難辭其咎。
趙振南大步上前,獰笑的望著趴在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的我,他先是朝著我啐了口,這才讓人把我架了起來,沖著我的肚子狠狠地踹了一腳。
我已經(jīng)被他打得遍體鱗傷了,怎么受得了他這一腳?一時間,我的肚子如同被火車撞到一般,火燒火燎的疼。
趙振南似乎感覺已經(jīng)吃定我了,干脆又往前湊了幾步,一把扯住了我的頭發(fā),反正面的給了我?guī)讉€耳光,然后捏住了我的脖子,臉色猙獰道:“姓林的,現(xiàn)在把老子的話給我聽清楚了,這次只是個教訓,如果,再讓我看到你和柔兒在一起,小心老子打算你的狗腿!”
說著,趙振南還不忘甩了我一個耳光,“聽見了沒?”
我沒有說話,只是耷拉著腦袋,就跟昏過去一樣,渾身軟的如同一灘爛泥。
“趙先生,這小子好像是暈了。”
見到我沒有反應(yīng),一個大漢上前掃了我一眼,這才小聲的跟一旁的趙振南說道。
“這就暈了?媽的,便宜他了”,趙振南冷笑一聲,這才擺了擺手,讓那些大漢放開我,轉(zhuǎn)身打算走人。
這孫子可能太大意了,或者說,他太瞧不起我了,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我“昏”過去后,手中的臂力棒并就沒有松手。
幾乎是那群人轉(zhuǎn)身的瞬間,被他們丟在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的我,本來緊閉的眼睛猛地睜開,趙振南可沒看到這一幕,還一副大爺似的朝前走著。
“你他媽給我站??!”
趁著眾人不注意,我一咬牙,猛地從地上爬起來,手中的臂力棒照著趙振南的后背狠狠地就是一下子。
趙振南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身體也是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一個踉蹌朝著前邊倒去。
不等那些大漢反應(yīng)過來,我一個箭步竄上去,手中的臂力棒掄圓了,重重的砸在了趙振南的后背上。
趙振南慘叫幾聲,嘴里還不忘喊著,讓那些人趕緊上來幫忙。
我不會給他機會的,我之所以挨了這么多下,為的就是這么一次機會。
我一把將趙振南從地上拽了起來,手中的臂力棒更是抵在了他的腦袋上,眼眶欲裂的朝著周圍的那些想要湊過來的大漢大吼,“都別過來!不想他腦袋開花,就給我老實的呆著!”
果然,愕然聽到我這話,那些大漢明顯糾結(jié)了一陣,最后還真不敢上前了,不過他們也沒有退后,只是圍成一個圈,把我包的密不透風,其中一個漢子還忍不住朝我說道:“小子,馬上放了趙先生,不然,就不是挨頓打那么簡單的了!”
我冷笑一聲,根本不鳥他,只是將臂力棒死死的頂在趙振南的腦袋上,厲聲罵道:“趙振南,你個傻X,我他媽到底怎么惹著你了?你有調(diào)查我的時間,為什么不查查我和金柔的事情?”
趙振南可能被我那幾棒子打怕了,嘴里含糊不清的連連求饒,“那個……林楓,可能真的是我沒有調(diào)查清楚,你先放了我,我保證不再找你麻煩了成不?”
“放了你?你真當我傻是不是?”
我懶得跟他廢話,忍著身上那股撕裂般的劇痛,勾著他的脖子就把他往外人群外拖,“都給我滾開,不想他的腦袋開花,就給我滾!”
圍著我的那群大漢互相看了幾眼,可能也擔心我真的朝趙振南下黑手,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給我讓開了一個口子。
望著已經(jīng)逐漸散開的人群,我心中打定,剛要勾著趙振南的脖子往外走,不料剛走了一步,趙振南卻猛地一掙,從我的懷中竄了出去。
壞了!
趙振南逃了,我威脅這群人的籌碼也就沒了,所以,幾乎是趙振南逃脫的一瞬間,我便深吸了口氣,掄圓了臂力棒,朝著那群大漢就舞了過去,“都給我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