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鴻賢開始給金龍打電話的時候,彎著腰陪著小心,顯得很卑微也很沒有底氣,似乎真正行動的時候他也沒有信心說服龍哥幫忙。但是,隨著講了幾句,他腰桿子就挺直了,昂著頭挺著胸,臉上紅光煥發(fā),神采飛揚起來。
最后,他掛斷了電話,轉(zhuǎn)頭興奮的跟我說:“哈哈,龍哥看在我堂哥的面子上,說愿意幫這個忙。還說擇日不如撞日,讓我們今天晚上在榕湖大酒店擺上一桌,他親自把何金鵬那老東西叫出來,讓何金鵬以后不準(zhǔn)滋擾你。”
梁鴻賢這小子說完,還得意洋洋的望了黃強幾個同事一眼,那表情似乎在說:瞧,老子沒有吹牛皮吧?
我聽說要在榕湖酒店擺酒,有點兒皺眉,因為我知道榕湖酒店,是一家五星綜合類型的酒店,在麗海市來說也算的是很有名氣的酒店,在那里吃飯消費肯定不會便宜。
梁鴻賢瞧出了我的猶豫,就對我說:“小陳,這擺酒的錢可不能省,人家龍哥幫忙,錢不收你的,飯你總得請人家吃一頓吧?”
我覺得梁鴻賢這么說也有道理,人家金龍是道上的大人物,能請動人家出面幫忙,就很不容易了,我就權(quán)當(dāng)破財消災(zāi)。
梁鴻賢見我答應(yīng),也給我算了算賬,說道:“吃飯大約一千塊,來兩瓶茅臺,大約兩千,一共三千塊,就一個月工資,如果錢不夠兄弟我先給你墊付一些。”
我聞言心里有點暖暖的,這梁鴻賢雖然有點愛吹牛皮,但是看來整體還行,可以當(dāng)朋友。
我告訴他說不用了,兩三千塊錢我還是有的,不過我跟金龍不熟,今晚還需要他陪我一起去,幫我多說幾句好話才行。
梁鴻賢拍著胸膛上這是自然,黃強那小子見我最近跟經(jīng)理蕭雁婷關(guān)系看起來不錯,另外他也親眼看到張瀞把我叫到副總經(jīng)理辦公室,所以覺得我有點高深莫測,一直想跟我攀交的,所以他也當(dāng)即表示他今晚也陪我過去。
一天時間很快過去,下午下班的時候,我就跟梁鴻賢上了黃強那輛寶駿SUV,三個人也沒有墨跡,直接驅(qū)車前往市中心的榕湖大酒店。
停好車,來到酒店二樓,我們?nèi)齻€按照龍哥的吩咐,直接開了一間大雅間,然后吩咐酒店經(jīng)理點了一桌998的飯菜,又讓經(jīng)理拿了兩支茅臺酒進來,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之后,梁鴻賢這才打電話給金龍:“龍哥,我們已經(jīng)擺好酒宴,就等您大駕光臨了。”
電話里傳來金龍桀桀的笑聲:“我們已經(jīng)到樓下了。”
沒幾分鐘,包廂外面?zhèn)鱽硪魂嚦畴s的腳步聲,還有兩個人高聲談笑的聲音,我隱隱聽出來,一個就是我的仇人何金鵬,另外一個聲音跟電話里的金龍很像。
雅間的門被打開了,十幾個人魚貫而入,為首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是肥頭大臉的何金鵬,另外一個穿著花襯衫,領(lǐng)口隱隱可以看到紋身,渾身的匪氣,明顯就是龍哥。
果然,梁鴻賢見到這個花襯衫男子,連忙的站起來陪著笑喊道:“龍哥,我來介紹,這位是我的小兄弟陳子衿,另外這個叫黃強。”
我跟黃強連忙齊齊的喊了聲龍哥,我偷瞄了一下何金鵬身后,刀疤臉、黃毛跟光頭幾個家伙都來了。又看看龍哥,身后也站著六七個兇神惡煞的手下,每個人都紋龍刺虎,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
我稍微有點兒放心,看起來龍哥帶來的手下比何金鵬帶來的人多,等下談不妥龍哥也能震懾住何金鵬。
金龍聽說我就是陳子衿,他就皮笑肉不笑的盯著我看了兩眼,然后桀桀的冷笑說:“你們介紹完了,現(xiàn)在也輪到我來介紹介紹了,來來來,我身邊這位叫何金鵬,外號活閻王,也是我金龍的拜把子兄弟,我平日管他叫何老哥!”
我跟黃強聞言心中一驚,互相對視一眼,金龍這是什么意思,似乎不是要給我出頭,反而好像是站在何金鵬那邊的!
果然,何金鵬這會兒滿臉怨毒的望著我,獰笑道:“小王八蛋,竟然敢找人擺平我,也打聽打聽金龍跟我的關(guān)系,我們當(dāng)初一起在道上混的時候,你小子還在穿開襠褲呢,今晚如果你能直著走出這個門口,老子名字倒過來念。”
我跟黃強臉色瞬間變得死灰,都明白了,人家兩個本是穿一條褲子的,金龍也不是誠心幫我的忙,而是要幫我誘騙出來替何金鵬收拾我而已。
梁鴻賢還沒有能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滿臉焦急的走前兩步,大聲的對金龍說:“龍哥,你說看在我堂哥的面子上……”
他話還沒有說完,金龍就已經(jīng)閃電般抄起桌面的一瓶茅臺,狠狠的砸在了他的頭上,啪的一聲響,酒瓶就在他頭頂上爆炸開來,酒水混合著血水淋了梁鴻賢一臉,整個人也被這一酒瓶砸得癱坐在地上。
“小賢!”
我跟黃強齊齊的上前想要把梁鴻賢攙扶起來,但是何金鵬身后的刀疤臉跟黃毛兩個已經(jīng)各自掏出一把匕首,分別橫在了我跟黃強的脖子上,刀疤臉惡狠狠的警告我倆說:“你們兩個現(xiàn)在最好老實點,不然就是殺雞一般,一刀就抹斷了你的脖子。”
冰冷的刀子架在脖子上,我跟黃強都不敢亂動了,臉色蒼白的望著何金鵬一伙人。
金龍這會兒大大咧咧的坐下來,隨手抓起桌面上的一只烤乳鴿,自顧自的慢悠悠扯著吃起來,嘴里叫囔說:“老何,這幾個小崽子就交給你了,怎么處理看你心情,但是注意不要搞出人命就好,畢竟這里是榮少的酒店,他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何金鵬上來抓著我的頭發(fā),噼里啪啦就給了我兩記耳光,打得我嘴角都溢血了,他怒視著我說:“小崽子,跟我玩花樣,現(xiàn)在還不是落入我手里了。”
刀疤臉建議說:“老板,把這小子的手筋腳筋都挑斷得了。”
我聽得心頭一顫,這些人都是道上的老混子了,下手狠毒著呢,估計我今晚是在劫難逃。
何金鵬獰笑的說:“收拾這小子不急,我還惦記著蕭雁婷那臭婆娘呢,那娘們是這小子的女朋友,我們先利用這小子把蕭雁婷給勾引過來,到時候不但要廢了這小子,還要把蕭雁婷那娘們給辦了。”
刀疤臉恭維道:“瞄,一箭雙雕。”
何金鵬立即讓手下從我身上搜出了手機,不過我的手機是有密碼的,他解不了鎖,就威脅我打開手機,逼迫我給蕭雁婷打電話,把她叫到這里來。
我呸的一聲,直接一口痰就吐在了這老東西的臉上。
刀疤臉勃然大怒,用刀柄一下就砸在我臉門上,砸得我慘哼一聲,鼻子都流血了。
何金鵬拿出手帕拭擦了一下臉,眼睛冒出殺氣,吩咐身邊的光頭說:“把刀子給我,我要把他的嘴巴切成三掰!”
光頭掏出一把匕首遞給何金鵬,何金鵬滿臉暴戾的就要對我動手,就在我萬念俱灰的時候,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來電顯示上面只有一個字:姐!
我一看見這個來電心里就急了,因為這是瀞姐的來電,現(xiàn)在如此情形,我很怕把瀞姐給牽涉進來。
何金鵬見到備注是“姐”的來電,微微一怔,然后直接拿起手機就接通了電話,手機里傳來張瀞溫軟動人的聲音:“小衿,你現(xiàn)在在哪兒?”
有些女人,光聽聲音就能讓人知道她長得肯定很漂亮,而張瀞就是這種女人,何金鵬一聽張瀞溫柔好聽的聲音,那張肥豬臉就露出了壞笑,咧嘴露出一口黃牙:“嘿嘿,美女,你弟弟在我手上呢!”
張瀞有些驚疑不定:“你是誰?”
何金鵬淫笑說:“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弟弟得罪了我,我現(xiàn)在正準(zhǔn)備挑了他的手筋腳筋。”
張瀞聞言頓時急著了:“有事好商量,你別動我弟,或者你要多少錢,開個價。”
何金鵬這會兒斜了我一眼,說了聲你姐姐看起來還挺有錢的嘛,然后他對手機里的張瀞說:“想要你弟弟沒事,那你就立即來榕湖酒店一號雅間,記得不要報警,不然你弟弟就死定了。”
我知道張瀞很可能回來的,她來這里豈不是要送羊入虎口,我不顧一切的就叫喊道:“瀞姐別來,他們都是地痞無賴,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的。”
我話音剛落,肚子上就挨了刀疤臉兩拳,疼得捂著肚子彎下腰去。
張瀞似乎聽到了我的聲音,她聲音陡然變冷:“你們最好現(xiàn)在就停止傷害我弟,不然你們?nèi)慷家冻鰢?yán)重代價。”
何金鵬跟金龍兩個小混混聞言,互相對視一眼,都不以為然的笑了。
何金鵬也是大大咧咧的說:“呵呵,美女,我給你半個小時時間過來,來晚了的話,或者報警了的話,后果自負。”
僅僅過了十五分鐘,雅間外面的走廊就傳來了清脆動聽的高跟鞋敲擊地面聲音,接著敲門聲響起:篤篤篤……
何金鵬跟金龍對視一眼,我跟黃強、梁鴻賢幾個也緊張起來,金龍對著一個小平頭努了努嘴,示意他過去開門。
小平頭會意,大大咧咧的過去伸手想要開門,可是剛剛走到門口前的時候,包廂的門卻被人從外面狠狠的踹開。轟隆一聲驚人巨響,門板直接嘭的一聲砸在小平頭臉上,砸得小平頭滿臉血污的倒飛出去,摔倒在地上。
我們所有人都驚呆了,是誰這么暴力?
只見門口出現(xiàn)一個身穿黑色描金緊身旗袍的美女,踹門的竟然是蕭雁婷!
蕭雁婷踹開門之后,朝著旁邊讓路,然后一個風(fēng)華絕代的美女就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赫然是張瀞。
張瀞粉面含霜,桃花眼帶著冷芒:“是誰動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