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能楊娟娟在她母親的壓迫之下,交代了我的行蹤之類的。
當(dāng)下,我裝著路過,車子馬上飆過旱冰場,去徐陽家樓下。
那時候夜色深沉,城市退熱了,半開車窗,我放下座椅,倒頭就睡。這么晚了,我也不想上樓去打擾徐陽。
天亮后,徐陽來接車的時候,我說白天用一下車,份子錢不少他的。他也接受了,又回樓上去了。
轉(zhuǎn)過頭來,我才去接上吳海軍,去辦理了房子過戶,我自然是用的戶口本。那時候他才知道我十五歲,很吃驚,但也沒說什么,過戶也很順利。
之后,我將他送到了汽車站,他進(jìn)去上車去云南了。
我才開著車,前往市中心的皇城旱冰場去。
因為我知道楊娟娟沒事兒就愛在那個地下旱冰場混。好幾次我跑車,都看見過她在旱冰場門口,很多小混混都給她面子來著。
到了皇城旱冰場的時候,上午十點過了,人已經(jīng)不少了。
地下旱冰場的確場子大,氣派,有空調(diào),音樂很勁爆。
社會小青年們在里面滑來滑去的,享受著所謂的青春?;暮玫?,拼命的耍帥,泡妹;滑的不好的,就只有在那里羨慕。
那年頭,到旱冰場的新手,只要是女生,長的不錯的,就不愁沒師傅拉手摟腰教你滑,不愁沒水喝,當(dāng)然也不愁被社會上的滑冰混子給泡到手。
我倒沒去滑冰,而是在休息區(qū)坐著打瞌睡,本來按往常的時間,這時候我應(yīng)該在我的旱冰場里睡覺的。
不知什么時候,一陣哄笑聲將我吵醒了。
我睜開眼睛就感覺不對勁。
一雙臭鞋子被人提著,就放我鼻子跟前呢!
定神一看,艸!
鄭軍這狗日的提著他的臭旅游鞋,光著腳站在我面前,一臉的壞笑。
他的身邊還圍著一群狗腿子,混子和太妹一大撥,以趙奇和王兵為首,都特么陰笑著看我。
更讓我震驚的是,林艷那賤人就站在鄭軍的身邊,冷聲道:“張丑丑,你居然到這里來睡覺嗎?窮的沒地方住了?這里也是你來的地方嗎,趕緊給我滾出去!”
我實在想不通,怎么林艷這賤人還跟鄭軍一伙人攪到一起了?她不是差點被鄭軍給強了嗎?
這賤人穿著很時新啊,飄褶子黑絲小裙,白腿修長筆直,鼓蕩蕩的兇脯,柳條修長的腰,再配上長發(fā)垂順如水,加上白嫩的鵝蛋臉,青春少女氣息撲面而來。
我馬上站起身來,遠(yuǎn)離了鄭軍的臭鞋子,淡冷冷的說:“林艷,我是來這里滑冰的,沒你什么事吧?鄭軍,你別在我面前這么放肆。”
“哼哼……”鄭軍冷笑了兩聲,倒沒敢對我太出格,把臭鞋子丟到地上,“張丑丑,我和林艷現(xiàn)在是兄妹了。這個場子,呵呵,很不好意思,老子有一半的股份在里面,這都送給我妹妹林艷了?,F(xiàn)在她也是這里的老板,叫你滾,你就趕緊給我滾!”
我懂,有錢能使鬼推磨,金錢能讓仇人變得親熱。鄭軍也真他媽會來事,用這么好的一個旱冰場一半的股份愣生生把林艷變成了妹妹。林艷這賤人,也真特么賤。
我笑了笑,點點頭,什么也不說,正準(zhǔn)備往外走。叫老子滾嗎,呵呵,總有一天,老子會讓你們在我們面真的倒地滾。
沒想到林艷上前一步,將我攔了下來,“喲?張丑丑,這么就走了,說不過去吧?”
“你什么意思?”我看著比我高一頭的她,平靜道。
“什么意思?”林艷一對大眼反瞪我,“張丑丑,我這場子里的空調(diào)白吹了嗎?電費不要錢嗎?聽人說你在這里睡了快三個小時了,好啊,算鐘點房的價,三十,給來!”
我心頭的火冒了起來,這賤人不是窮,是故意刁難我。
不過,他們一伙人二十幾個,這里又不是劉子民管的地方了,我也不想吃眼前虧。
我正準(zhǔn)備拿錢出來消災(zāi)了事,回頭有的是大把機會收拾這一伙賤人的。
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響了起來,“喲喲喲,誰呀這是?大白天的,跟張浩開鐘點房???要tao子嗎?姐這里買一盒送一盒!”
楊娟娟!我心里微然一喜!
鄭軍一伙人跟著回頭看過去,林艷已是一臉的怒氣。
很自然的,鄭軍一伙人的表情不自然了,但又很規(guī)矩的讓開了一條通道出來。
于是,林艷在通道的這一邊,露著白長腿,冷著一張臉,斜眼瞟著通道那一邊。
楊娟娟看起來沒她漂亮,因為化妝的夸張,但打扮很社會,緊身紅T恤,爛洞貼身牛仔,身材比林艷杏感多了,還高出一截子,顯得很有青春氣息。
林艷冷冰冰道:“你又是哪里來的小婊子,到這里來給張丑丑撐腰是不是?”
楊娟娟冷著臉,一邊走,一邊摸著自己的大耳環(huán),“你才是小婊子,全家都小婊子!張浩是姐的合伙人,能在你這破場子里睡個覺,是給你莫大的面子了,懂不?”
“賤人!你今天是不是找抽?。勘拘〗悴唤逃?xùn)……”
林艷也是火氣騰騰,說著看向了鄭軍等人。
誰知鄭軍右手輕輕一拉她裙角,“林妹妹,別?。?rdquo;
說著,鄭軍湊到林艷耳邊,低聲耳語了一陣子。
林艷那臉上是一陣紅一陣白,氣的不打一處來,最后上下打量著楊娟娟,點頭狠聲道:“行啊,原來你就是楊娟娟,行行行!”
說完,她扭過頭來,怒視著我,“張丑丑,你個丑逼,還居然有女生護(hù)你,也真是你今天走運??颗哪腥?,你也真是個男人,我呸!聽著,以后我這冰場,不歡迎你!”
我淡道:“林艷,放心,這破地方,我也不稀得來。”
林艷銀牙咬了咬,踩著高跟,迅速去那邊旱冰場的辦公室了。
鄭軍一伙人看看她,又看看我和楊娟娟。鄭軍還對楊娟娟陪了個笑,才帶著心腹趙奇和王兵屁顛顛的跟林艷身后去了。他們的小嘍啰們也是一轟而散,自然是多看了我兩眼,搞不清楚為什么楊娟娟護(hù)著我吧?
楊娟娟全程冷冰冰的樣子,真的有點酷的感覺。
等一伙人散開了之后,她才對我勾了勾手,冷聲道:“還站在那里干什么?等著聞臭鞋子呢,還是等著被一個小妖精再欺負(fù)第二次?”
我笑笑,說:“你滑冰吧,我去上個廁所,回來給你有話講。”
楊娟娟沒說什么,去吧臺自己拿了一雙冰鞋換上。人家服務(wù)員見是她,連錢都不敢收。
這倒是有意思啊,這小丫頭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我去上了廁所回來,楊娟娟已經(jīng)滑開了。
這妞水平真的不錯,正滑倒滑,單腿花式,馬尾飛揚,長腿筆直,小腰柔韌,身線性感,各種酷,不時還贏得一陣陣叫好聲。多少社會小青年看的眼睛都直了,心里一定是浮想連連吧?
我也是看著她的青春活力,暗想著她洗澡那一出,真的有些熱血沸騰。
我也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林艷在鄭軍、趙奇和王兵的陪同下,正怨毒的看著楊娟娟。也不知林艷這賤人心里在想著什么,讓我有點感覺不妙。
不過,林艷三人很快就離去了。楊娟娟也正眼不帶瞧他們的,還在滑著自己的。
過了一陣子,楊娟娟滑累了,才過來換了鞋子,去了洗手間,回來又在吧臺拿了兩瓶飲料,也沒給錢。
她丟了我一瓶飲料,一邊喝一邊往外走。
我也只好喝著飲料,跟著她往外走去。她高大健美,我瘦小,真的好像我是她小弟一樣,滿場驚異的目光。
來到外面,都午后一點多了。楊娟娟說走吧,我請你吃個飯,算是替我媽給你道個歉。
“什么意思?”
她沒理我,一口氣喝完飲料,朝前面走去了。
沒多久,我和她來到諾瑪特超市上面的五樓美食城。那超市,也就是我小姑張秋云在那里當(dāng)經(jīng)理的地方。
在美食城找了位置坐下來,楊娟娟點了菜,才對我說:“張浩,昨天晚上我媽叫人來了,連汪虎也跑的屁顛顛的。你和你姐姐的東西都被扔出去了。以后再也住不成我家了。我媽說了,房租不退的。你們愛咋咋。別讓她再遇到你,否則非得狠狠教訓(xùn)你頓不可。昨晚,汪虎和幾個人還去你冰場堵你,但沒堵著。今天早上,劉子民不知道聽誰說起這事,給我媽打過電話,我媽罵了他一通就掛電話了。最可氣的是汪虎那王八蛋,說我?guī)湍銚窝?,恐怕我們兩個真的在處對象,真氣死我了。”
她說到最后,臉都?xì)饧t了。
我卻一半震驚一半憤怒,但很快平靜了下來,掏出煙出來,丟她一支。
點上煙,我才道:“難怪你這么有底氣,原來汪虎和劉子民都要給你媽的面子。不過,我姐呢?她昨天晚上睡哪里?”
楊娟娟說:“你姐下班回來自然進(jìn)不了門了,我媽讓她滾了。我當(dāng)時還幫你姐說話了,我媽還差點打了我一耳光。后來,你姐跑下樓去了。我在窗戶里看見她打電話了,然后沒多久,有一輛奔馳車開過來將她接走了。”
“奔馳?”我心里震了震,莫名的點緊張,那年頭能開上大奔的人,在果州也是真有錢人??!“楊娟娟,記得車牌號嗎?”
“我在四樓上哎,怎么能看的清?”
我哦了聲,感覺心在往下沉,以我姐的姿色,唉……
我不敢想象。
是我害了她,連個出租屋都沒法住了。
不過,能跟開大奔的人走,她也不愁沒地方吧?
我想了想,便道:“楊娟娟,你看這事鬧成這樣了,真是有意思。不過沒關(guān)系,清者自清吧,謝謝你幫我姐說話,還有今天上午解了我的圍。這頓飯,本來該我請的。”
她還淺淺的笑了笑,“等你發(fā)財了,再請我吧!對了,昨天晚上你睡哪兒?怎么還躲過了汪虎他們?”
“昨晚我跑了一趟車去營華,順便去找了齊建軍要帳。”
“靠!你真去了?沒要著吧?”她一驚,然后揶揄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