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果然是為這事來的。
看來我那小姑父還是沒頂住,在美色小姑的面前招了。
我想一定是張國兵見我找陳政才,然后告張秋云了。張秋云一問,什么都清楚了。
我只好道:“我和小姑父說好了,兩個月后連本帶利……”
她一揚手,“少給我說這些!要不是二哥給我講,我還真不知道陳政才能向著你這小野種。這幾天我事情忙,沒空過問這事。今天好了,忙過了,就來收拾你了。你個小野種,玩什么呢?屁那么大點的人,想當老板想瘋了是不是?你做點賺錢的呢,我還高看你一眼。這破地方能發(fā)財嗎?明擺著拿錢往里虧吧?你是傻呀還是傻逼呀?陳政才也不知腦子抽什么風,還相信你了,說你可憐,與眾不同,能幫一把就幫一把。你能有個屁的與眾不同???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把錢還來,我就報警,告你詐騙國家機關工作人員!”
她啪啪的給我這么一頓,口水都快噴到我臉上了,帶著淡淡暗香。
我腦子里一轉(zhuǎn),“小姑,錢我都花在盤這旱冰場了。前任老板已經(jīng)走了,我也不能叫他給我退錢吧?這里現(xiàn)在生意不好,但未必以后就不能好,我相信……”
“你相信個狗屁!”她猛的一巴掌甩過來。
我沒躲過,又被打翻過去。
從小到大,她真心沒少這么打我。
怒火中燒,我卻死死忍住了。這賤人,我一定會讓她痛不欲生!
“小野種,沒錢還是吧?行行行,今天我就把這里的東西都給你搬光,看你拿什么賺錢!”
她說著,掏出了一部諾基亞手機,打了個電話,似乎是叫人來。
電話打完時,我才站了起來,尾椎骨真疼。
她馬上指著我:“趕緊的,把冰鞋脫了,我要拉走。”
然后指了指劉雪鋒,“還有你也脫下來,給我滾蛋!”
劉雪鋒有點不爽,“哎,我這滑一下午呢,怎么能……”
她狠狠的指著劉雪鋒,“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鳥,再廢話,我讓你到局子里去說,信嗎?”
劉雪鋒還是嚇住了,只好滑到休息區(qū),脫起了冰鞋來。
我無所謂,坐下來,忍著屁股的疼痛,將冰鞋給脫了。
沒過二十分鐘,張秋云居然叫來了她們商場的貨運車,還有四個保安,將旱冰場里所有的旱冰鞋、飲料和香煙都清點了一下,連那部座機電話也給我拔了拿走,全部裝上了車。
張秋云臨走戳著我腦門子,“就你這一堆破爛玩意兒,我看也就值個兩千不得了了,還差八千。這八千,哼哼,一周之內(nèi)還給我,只給你一周的時間!否則,我有辦法收拾你。別想著再去陳政才那里求情了,他也幫不了你。他要的是我,不是你個小野種!他再敢?guī)湍?,我跟他玩完?rdquo;
我暗自冷笑,你跟陳政才玩完,還真是他的福氣。
隨后,她帶著人揚長而去。
我的旱冰場里空蕩蕩的,幾把大電風扇呼呼的在頭頂轉(zhuǎn)著,讓人有一種莫名的凄涼感。
當然,我并不在乎這里能不能營業(yè),在乎的是我依舊擁有這塊地盤。但這種凄涼是人情冷暖,恃強凌弱,親戚不像親戚,都特么恨不得整死我。
劉雪鋒還走過來,拍拍我肩膀:“張老板,你這……”
我腦子里一下就反應過來,馬上說:“雪鋒,來,這是你今天的錢,退給你,不用找了。”
說著,我掏了張五塊的出來,遞給劉雪鋒。
劉雪鋒愣了一下,推了推我的手,笑笑,“算啦張老板,不用給我錢啦!我想說的是,你小姑真拿你不當親生的親戚么?她可真是個賤人!你別難過,情況一定會好起來的。”
我倒是有點尷尬,誤會這家伙的意思了,于是點點頭,“謝謝了雪鋒,是一定會好起來的。你是個耿直的朋友,我認你這個朋友。只不過,說句實話,你這技校畢業(yè)了,天天這么晃著也不是辦法,還是找點正事干干比較好。”
劉雪鋒呵呵一笑,“我這也是找不到什么事情做,天天才晃的。等過些時候,我姐姐回來了,我還是打算跟她去南方廠里上班。”
正說著,徐陽回來了。他一看到空蕩蕩的旱冰場,驚的大叫:“靠!浩哥,雪鋒,這他媽是怎么了?”
我正想說呢,劉雪鋒已搶先把情況說了一遍。
徐陽聽得苦澀的笑了笑,掏出煙來,給我們一人發(fā)上一支,點上,拍拍我肩膀,“小兄弟,真是對不住,是我把你給害了。你那小姑也真是狠心,這里的東西怎么也值個三四千的,她就這么欺負你嗎?要不這樣吧,這場子你再轉(zhuǎn)租給我吧,我七千給你。這些天的收入也給你,我分錢不收,湊起來還差些,再想想辦法把錢還上。這種賤人,咱不欠她就是好事。”
我心里莫名一暖,“徐陽,你這是什么個意思?”
“小兄弟,別說了。這些天的接觸,我感覺你很不一般。你說的很多話,讓我受的啟發(fā)很大。雖然你現(xiàn)在沒錢,但我想你以后一定是個干大事的。我當你是朋友啦,所以就這個意思。”
我點點頭,“徐陽,雪鋒,你倆都是義氣的朋友。我張浩記你們一輩子。等我有的那一天,你們也會跟著有。不過,聽我的。徐陽,你不用再租這場子了。我都應付了我小姑了,說前老板已經(jīng)走了,聯(lián)系不上了。那么,剩下的事情,還是我自己來解決吧!從現(xiàn)在起,徐陽你還是我的兄弟兼雇員,旱冰場關門,工資繼續(xù)算著走,這幾天的營收也一分別給我。雪鋒你在這一片長大的,給我盯著點,這旱冰場的房東吳海軍要是回來,到我家里來通知我一聲。你也算我的雇員,工資跟徐陽一個樣。”
“我靠!”兩個人驚了一跳。
徐陽有些無奈,“張浩,你這是還要搞什么???你小姑把你都逼成這樣了,你還要搞事情?哦,我這里工資一份不少了,還加上雪鋒?你腦子是不是真有什么問題?”
劉雪鋒也是無奈,“浩哥,我這雇員也當?shù)奶p松了吧,吳海軍就住我家隔壁的。”
我很想把未來這里的發(fā)展說出來,但轉(zhuǎn)念想了想,還是不必要,說了他們也不信的。
我很認真道:“你倆聽著,張浩腦子不是有問題,而是我知道你們跟著我,人生將會大不同。一個月后,我讓你們賺個大發(fā)。現(xiàn)在,我很想將這棟樓都買下來。”
徐陽和劉雪鋒相視一眼,已經(jīng)找不到話了。
最終,徐陽無奈的笑了笑,起身道:“張浩,就這樣吧!你這么固執(zhí),兄弟我也不說什么了。這里沒事干了,我還是先回家去吧!你要是能搞定你小姑的錢,還想再開張,到我家里找我,你知道地方的。”
我略一思索,便淡道:“徐陽,你怕是要打算開出租去了?”
他有些抱歉的笑笑,沒說話,硬把這一周收入的三百塊錢給了我,便抽著煙走了。
劉雪鋒說回家去睡覺,便也離開了,但保證吳海軍一回來,他就來通知我。
我一個人在空空的旱冰場坐了好一陣子,便起身關了門,上鎖,離開。算算日子,沒一個月了,這里就要破土動工的。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盤算著怎么把這筆錢給還了。想來想去,我想到了楊娟娟。
這妞身上有錢,而且盤店做如家,也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時間上也差不多。等我賺了錢,還給她,正好還能趕上她接店子,裝修什么的。
至于怎么跟這個愛錢的小丫頭溝通交涉,我已有自己的打算了。
于是,我振作精神,先回家里等她回來。
出租屋的門有些破縫,我在縫子里等到天黑透了,才看見楊娟娟一臉不高興的上樓來了。
這妞,莫不是找錢又失敗了?
這個時候我又找她借錢,恐怕有點難度。
于是,我都打算今晚不跟她說了。可誰知她身后還跟著劉子民,一臉嚴峻的劉子民。
咦?劉子民到這里干什么?難不成楊娟娟犯了什么事不成?
只見楊娟娟一上來,指著我房門道:“諾,劉大所長,鄉(xiāng)巴佬就住那間房里。你找他去吧,我回房休息了。”
劉子民冷沉道:“楊娟娟,什么鄉(xiāng)巴佬不鄉(xiāng)巴佬的?做人,尊重一下他人行不行?你這么大了,別老這么沒教養(yǎng)的樣子。”
楊娟娟一嘟嘴,“得,黑包公,你別跟我說教養(yǎng)的問題,沒卵用,我不吃你這一套。再說了,就張浩那個小流氓,我用的著尊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