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夜晚霓虹燈璀璨,宵夜更是不可或缺。那些在酒吧里喝個半醉的、網(wǎng)吧里砍傳奇砍累了的、剛下班的,都喜歡到夜市的燒烤攤上繼續(xù)整點。
這也造就了夜市的繁榮,每天營業(yè)到凌晨才漸漸散去,只留下滿地的一次性筷子,泔水,嘔吐物和隨地亂撒的尿漬。
陳哲他們?nèi)サ倪@家燒烤攤子叫“劉二娃燒烤”,名字聽起來是土了一點,但這很接地氣,而且這家店在方圓幾里內(nèi)都很有名氣,量足、味好、價格實惠。
關(guān)鍵是用的油好、佐料正,絕對不是用的那種火鍋店必備的地溝油,所以這家店的生意非常不錯。
一群下班后換上便裝的保安挑了張看起來還算平整的矮桌子,一人一張小獨凳坐下,有幾個資歷老點的保安看樣子是??土?,直接對前來招呼的小伙計喊道:“趕緊的,菜單拿來,今天我們的新領(lǐng)導(dǎo)請客了。”
小伙計蔑了穿著樸素的陳哲一眼,不屑的問道:“要先上兩瓶茅臺酒啥的不?”
叫嚷最厲害的一個保安望了望陳哲向領(lǐng)導(dǎo)尋求著意見,陳哲眨了眨眼未語。
這位同志瞬間會意,對小伙計支會道:“那就上兩瓶,我們領(lǐng)導(dǎo)正想嘗嘗看你們這里的茅臺酒正不正宗!”
“臥槽!我什么時候說要來兩瓶茅臺呢!”陳哲頓時在心里罵爹道,這笨蛋家伙真愛多事,自己只不過是眨了一下眼睛,準備要說來點啤酒就好。
可自己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這小子搶了先幫自己回答了,也不知道這家伙是真的看不懂臉色,還是他故意想要狠狠地宰自己一頓。
燒烤這種生意,本小利薄,靠的就是酒水這些暴利的副產(chǎn)品賺錢,見這一桌子人如此闊綽,小伙計啥也不多說就從棚子底下掏出兩瓶茅臺來。
陳哲帶來的這波兄弟就是實在,結(jié)果茅臺酒也不管真假直接開瓶就是一頓咔咔猛罐!
他們喝著昂貴的茅臺酒紛紛都夸贊道:“哲哥是真壕,一上桌就是茅臺酒招待!”
要知道這些家伙平時慣喝的酒最多也就是十幾二十塊錢的老村長之類的廉價白酒,像茅臺這種名酒對于他們來說完全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奢侈品。
陳哲的臉色是憋屈著的,但他還要佯裝慷慨大方地沖兄弟們說道:“大家盡管喝,不夠的話再叫兩瓶來!”
“哲哥,威武霸氣!”兄弟們紛紛迎合道。
下一秒,陳哲就為剛才自己打腫臉充胖子說過的話感到了深深后悔!因為特么的,他們不是人…是一群牲口!
只看見這群牲口,刷刷一頓就是猛干,分分鐘過后五六瓶新上的茅臺酒就又沒了。
陳哲看著他們是如此這樣的猛,他的心口那叫一個直滴血呀!
三巡酒過。
喝多了總就會有人憋不住要去上廁所的,這不,有一個喝多了的小伙就跑出去找了個犄角旮旯的地方準備先放個水,回來決戰(zhàn)到天亮。
酒桌上,陳哲帶著的這一群小伙子正喝的開心,從遠處閃爍著霓虹的網(wǎng)吧里走出十來個潮人打扮的年輕人,小的十五六,大的十八九歲,
一個個都是吊襠褲子板鞋緊身小上衣打扮,頭發(fā)各種造型的都有,還夾雜著兩個濃妝艷抹的小妹妹,不時發(fā)出夸張的尖叫和肆無忌憚的笑罵。
小混混們大搖大擺向劉二娃燒烤攤這邊走過來,急著四處張望著找尋一個“撒野”之處的保安小伙,迎面跟這群小混混中走在最前的頭目撞了個正著。
“艸!沒長眼啊,這么寬敞的大路你都能撞到我!瞎子是不?操你媽.逼的!...”領(lǐng)頭青年破口大罵,各種難聽的污言穢語都罵得出來。
這位當(dāng)保安的小伙計從未見到這種野蠻的小混混,他就是一個老實本分的上班族而已,哪敢生事啊,他趕忙向這位混混大哥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長眼睛!”
“啪!”
囂張跋扈的領(lǐng)頭混混青年,抬手就是一個耳瓜子賞在了他的臉上。
保安小伙計瞬間呆愣住,他心里面的怒火一下燒了起來,但他最終還是沒敢還手,默默忍受了這一記無辜的耳光。
因為他的家里還有一大幫子人等著他去的工資去養(yǎng)活,跟人動手打架的不確定因素太多了,無論結(jié)果怎樣都會付出一定的代價,在他腦子里有一個根深蒂固的想法:打架就是打錢!
小伙子從大老遠的地方跑到這邊來打工,為的不就是掙那么幾個錢嘛!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挨了一巴掌嗎,況且又是自己撞上人家的,轉(zhuǎn)念一想過后他就選擇釋懷了。
可凡事總會有那么一點點的意外發(fā)生,他挨過一巴掌后是忍受吞聲了,但這個出手打他的小混混頭目青年卻更加來勁了。
頭目青年向麾下一幫“追隨者”得意地講道:“看,這就軟柿子一個,挨打都不敢還手的癟三!”
保安小伙被他一句話整得更加怒火中燒了。
“啪!”
頭目青年又是一記大耳光扇在保安小伙那張火辣辣的臉上,叫罵道:“操你媽的,你把小爺我撞了,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完事兒的嗎?”
“我草擬媽的!老子跟你們拼了!”保安小伙接連平白無故地挨打了兩巴掌過后,他再也忍不住了,整個人都搖滾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這一動手,對面一群人肯定會蜂擁而上的。
因此保安小伙趁著頭目青年打完他這又一巴掌叫囂得最嘚瑟之時,先發(fā)制人地一腳照著小混子的肚皮上就踢了過去。
都是喝大了的人,發(fā)起瘋來誰怕誰呀?大不了就挨一頓而已。
沒喝酒之前,我是地球的,喝完酒之后,整個地球都是我的!
小混混被偷襲了一腳,疼得他“啊”地直叫了一聲,“你奶奶個B的,敢還手!兄弟們給我揍他,往死里面打!”
這些小痞子都是鬧事不閑大、打架不要命的主兒,在得到老大的一聲令下之后,他們一群人除了兩個小太妹之外全都沖著這個倒霉的保安身上咔咔就是一頓毒揍。
另一邊,各位保安同志為歡迎新領(lǐng)導(dǎo)閃亮登臺,一個個都跟趕著用喝死人的力度給陳哲灌酒。
陳哲當(dāng)然不是一般的海量,除非有他故意想買醉的時候,其他時間段他要是不想喝醉的話那是從未有人把他灌醉過。
大號的塑料啤酒杯,放開了量猛喝,別的人早就漲的難受了,盧春終于忍受不住捧著肚子說:“不行了,我得去方便一下。”
另外兩個同事也站起來道:“我們也憋不住了,一起去吧。”
就在他們這幾個人站起來準備也去方便的時候,那位保安小伙跟一群小混混的沖突正上演到動手打架的那一幕。
那邊已經(jīng)動手打起來了,可這邊原本要去方便的同事這下望著那邊都不動了,其余正在喝酒的同事也停了下來,全都扭頭看向了那邊打架的情況。
剛才那位倒霉的保安小伙子,雖然身體剛猛有力,但他一個普通人的力量實在架不住來自一群動手不知輕重的小混子群毆。
除了剛開始他偷襲踢出去的那一腳之外,現(xiàn)在已經(jīng)淪為了他一個人在單方面地挨打。
保安小伙子的這一群同事們就這樣看著他挨整,在座的就沒有一個愿意站出來幫他一把的。
正常的普通上班族都是冷漠的一類人,他們大多都是有家有業(yè)的人,跟這位倒霉小伙情況相似的人有很多。
他們是一群大遠迢迢跑來打工的人,自己在挨打的時候都能選擇忍起吞聲地算了,更何況是別人惹出來的事兒?
他們怕事,也不怕事。不怕事是在為自己爭取利益的時候,當(dāng)與自己的切身利益無關(guān)痛癢時他們就表現(xiàn)出怕事、慫得很的一面。
所以他們都是普通的社會人,冷漠著,病態(tài)著!
挨打的保安小伙,躺在地上看著這群朝夕相處的同事竟然完全無動于衷,他的內(nèi)心是冰涼透頂?shù)摹?/p>
想起剛才他們還在一起舉杯相碰,互相稱兄道弟,說有事了大家上,而現(xiàn)在的事實呢?
他在心里很是想不通,這是為什么!為什么他們這一群同事之間的關(guān)系還不如一群社會無業(yè)青年處得緊密,他們能啥事都不帶考慮地一起動手打自己,而這些關(guān)系友好的同事就沒有一個人能站出來幫自己的?
現(xiàn)實,無情的打臉了這一群表面兄弟的“鐵哥們兒”。
但這個社會上總是不時會有熱血的人出現(xiàn),他們是這個現(xiàn)實社會的一朵奇葩,最后一點璀璨的光芒,照亮著世俗之人前行的路。
盧春回頭掃視一圈身后,見一大幫子全都沒有要過去幫一把的作勢,他破口大罵道:“你們難道就這樣看著他挨打嗎!真沒一個像男人樣的。”
當(dāng)然他沒敢把目光掃視到陳哲那里去,畢竟陳哲是他的直系領(lǐng)導(dǎo),敢頂撞罵他的話那他可就別想繼續(xù)在公司里面呆著呢!
陳哲早就有起身過去幫忙的意思,他之所以一直就坐在不動,就是想看一看他的這個團隊到底哪些人是有熱血的,哪些人是值得自己親近的“可造之材”。
但他現(xiàn)在失望了,因為這一群人里面除了盧春之外,其他人都是不符合他預(yù)期的!陳哲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之后站起來就沖著打架的那邊走了過去。
他覺得這幫子也并不是完全就無可救藥了,他們只是缺乏一個英明的領(lǐng)導(dǎo)來正確引導(dǎo)他們而已。
陳哲打算自己來做這個能正確引導(dǎo)他們前行的人,跟著他就一揮手,喊了一聲道:“兄弟們,跟我一起上,出事了我擔(dān)著!”
聽完陳哲的號召,但在場的各位同事,依然無動于衷。
現(xiàn)在是下班后的私人時間,陳哲只不過是他們工作上的領(lǐng)導(dǎo),他們當(dāng)然有理由選擇不跟著他去。
除了盧春之外,沒有一人敢站出來的!
陳哲回頭掃了他們一眼,大聲吼了一句道:“不跟著來的,明天都可以不用來上班了!不信的,可以試試看。”
這是他出于無奈使出的法子,這樣的做法就相當(dāng)于是用刀架在人家脖子上強行逼著走。
陳哲此話一出,果然沒人再敢不動彈起來的,一群人跟著陳哲就趕往那邊去幫同事了。盡管陳哲把人都逼起來了,但依然有兩個年齡偏大的中年保安坐在原地沒動,陳哲再次回望了他們一眼,搖了搖頭沒說話。
陳哲以一敵N,因為他是率先朝著小混混扎堆的人群里沖過去的,迎著塊頭最大的一個家伙上去,一記右勾拳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