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嬰兩只手抓住了我的褲腿,已經(jīng)爬了上來,我一口氣沒憋住,頓時大叫,伸手就要甩飛了這鬼嬰。
誰知道這鬼嬰竟然太難纏了,抓住了我的肩膀,對著我的脖子就咬了下來。
這一刻,我仿佛看到了死亡一樣。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身上傳來了咚的一聲,這聲音格外的嚇人,好像巨大的心臟在跳動。
我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但那鬼嬰仿佛受到了驚嚇,眼睛頓時縮了縮,怪叫了一聲。
我急忙將他甩了出去,然后向著靜室里逃去,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只手已經(jīng)伸到了我的脖子下面,將我死死的勒住。
我拼了命的掙扎,眼睛里面全是恐懼。
我能夠看到的,就是那手臂有些干枯,上面布滿了老年斑。
鬼嬰怪叫了一聲,再次撲了上來,而我身上又一次響起了那聲音,我仿佛看到了一口血色的棺材,從我的頭頂籠罩了下來。
我心底驚懼,那鬼嬰也發(fā)出怪叫,那手臂更緊了一些。
我猛的一咬牙,掰住了那手腕,急忙轉(zhuǎn)身,看到了一張我這輩子,都無法相信的臉龐。
任老漢的臉上帶著猙獰,一只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抵在了我的腰上。
“怎么會是你……”我不敢相信,這背后襲擊我的人,竟然是任老漢。
任老漢咬著牙,眼神中時而猙獰,時而羞愧,“云飛,有些事情沒辦法和你解釋,但……你去吧!”
一聽到這話,我整個心都涼了。
去吧?去哪?去死么?
任老漢不是十里八鄉(xiāng)出了名的神漢么?他這么對我是干什么?
“任爺爺,我……不想走!”我大叫了一聲,推開了任老漢。
任老漢畢竟年紀(jì)大了,怎么能夠和我相比。
我咬住了牙,踉蹌的倒退了幾步,身體有些虛弱。
“任爺爺,這一切都是你?”我腦海中陡然間閃過了一道靈光,驚懼的大叫了起來。
任老漢的身子一顫,臉上的表情十分復(fù)雜,“云飛,這件事情是任爺爺對不起你,但是有些事情實在是沒辦法給你解釋,你知道的越少對你越有好處……”
我踉蹌的倒退,能夠感覺出來,這一切都和任老漢有些關(guān)系。
那鬼嬰也撲了上來,而胸口的血玉棺材突然間的大放異彩,紅光滿室。
鬼嬰看到這一幕,驚叫著爬走了,已經(jīng)爬到了宋瑩瑩的身上。
宋瑩瑩抱起了鬼嬰,轉(zhuǎn)身就走。而任老漢吃驚的望著我,臉色一瞬間蒼老了十幾歲。
我急促的呼吸著,身上早就沒了力氣,但還是戒備的看著他。但那血玉棺材一觸即碎,紅光黯淡了許多不說,也變得零落了起來。
任老漢盯著那血玉棺材,嘆了口氣,“冤孽?。∵@東西,怎么會在你的手上?”
我沒有答話,只是冷冷的盯著他,不敢有半分異動。
任老漢嘆息著,眼睛里面突然間流出了兩行淚,那是兩行血淚。
我看著這一幕,只覺得詭異到了極點。一個人竟然流下了血淚?這算是油盡燈枯了么?
任老漢默不作聲,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臉上的表情還是十分復(fù)雜。
“云飛,你怪任爺爺么?”任老漢轉(zhuǎn)頭看著我。
我也不知道我怪不怪他,但我總覺得,這里面好像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這任老漢平時很慈祥,在我無依無靠的時候,沒少接濟我,這個時候飛要讓我對他產(chǎn)生怨恨,我反而有些無奈。
任老漢低著頭,血水滴答滴答的落在了地板上,和我說:“云飛,有些事情不得不讓我做出選擇!”
“什么事情?”我急忙的問他。
任老漢看了我一眼,嘴巴里面滿是苦澀,“我……我實在是不能說?。?rdquo;
“任爺爺……”我抬起頭,想要安慰他,但我的膽子太小,還是沒敢摸到他的肩膀。
任老漢抬起頭,嘆了口氣,“罷了,既然你身上有著血玉棺,說不定能成!或許,真的是我錯了!”
“任爺爺,你把話說清楚!”我急忙問他。
任老漢踉蹌的站起了身子,然后看了我一眼。
我發(fā)現(xiàn)他的眼珠子,竟然一點點的化成了膿血,變成了瞎子。
“云飛,這陶都鄉(xiāng)有大秘密,這里的人早晚都要死……”
“是關(guān)于王傳河里面龍王的么?”我急忙的問。
任老漢咬著牙,幾欲張嘴,卻沒有開口,反而對著我說道:“人老了,就沒了膽子,別管他什么龍王鬼王的,既然你身上有這血玉棺,我就出去拼了命,也把那竇氏女趕走……”
“任爺爺……”我抬起手。
任老漢突然間的轉(zhuǎn)過頭,咬著牙的在我耳邊說:“云飛,我要是走了之后,千萬別在借運了,而且誰都不要相信,尤其要注意任倩……”
我失聲叫了一句,卻看到任老漢轉(zhuǎn)身就出了店門,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我踉蹌的爬了起來,沖出店門,卻沒有看到任老漢的身影。
那鬼嬰驚叫了兩聲之后,便沉溺了下去,我轉(zhuǎn)身跑向了任輝的雜貨鋪,瘋了一樣的砸門。
任輝打開了房門,臉上帶著睡意,“怎么了這是?”
“快點,你爺爺出事了……”我大叫了一聲。
任輝立即嚇了一跳,回屋就拿了根棍子,然后就在這個時候,那青山墓地的守墓人走了過來,手里面提著一個燈籠,臉上帶著大墨鏡。
“回去!”他這一聲斷喝,讓我和任輝都嚇了一跳。
“你是干什么的?”任輝大叫了一聲,就要沖出去。
這守墓人一棍子抽了過去,將任輝打退了三四步,這才冷聲的說:“回去,去你爺爺?shù)奈葑永铮瑳]有人叫你們,千萬別出來……”
任輝嚇了一跳,但也看的出來,這守墓人有些本事,頓時沒了脾氣。
我拉著他,將他帶進了屋子里,一路到了任老漢的房間。
說實話,長這么大以來,我很少來任老漢的房間,因為一來到這里,我就覺得渾身的不舒服。
任老漢的房間里面供奉著神像,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么,但每次看到之后,都會非常害怕。那神像說不出的怪異,半個身子露在外面,半個身子卻坐在棺材里面,一只手指著蒼天,另外一只手指著大地,好像誰都不尊。
拉開門,進了屋子,任輝在屋子里有些焦急,來回的走動著,坐立不安。
我嘆了口氣,知道我們兩個就算是要出去,那也是白送的人頭,那宋瑩瑩說不好連我們兩個一起解決了。
“云飛,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任輝忍不住,拉著我的肩膀問我。
我將今天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任輝一下子跌坐在了椅子上。
“你說……這一切都是我爺爺搞的鬼?”任輝的表情有些復(fù)雜。
我點了點頭,雖然任老漢沒有親口承認,但他那表情已經(jīng)告訴我了。
任輝一下子沒了力氣,關(guān)于竇氏女的事情,我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也明確的說了里面的關(guān)系。宋瑩瑩能夠有今天這么兇惡,完全是因為剩下了那鬼嬰。如果不催生的話,就沒有鬼嬰,也就沒有這一檔子事兒了。
或許那鬼嬰,也是任老漢催生的!
“你姐姐呢?”我突然間的想起來,今天晚上到現(xiàn)在,我都沒有看到過任倩。
任輝也是愣住了,仿佛在努力的回想,“我姐姐……”
“我在這兒……”這個時候,外面?zhèn)鱽砹巳钨坏穆曇簟?/p>
我看到屋門被拉開,任倩已經(jīng)走了進來,臉上多了幾分冷漠。
我盯著她的臉頰,心里面有些驚悸,張了張嘴之后,還是沒有說出什么話來。
這個時候,我的耳邊好像傳來咔嚓一聲,我順著那聲音望去,頓時一驚。
“任輝,你看那神像……”我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著,臉上帶著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