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運要比正運邪門兒的多,因為陰運是找那些橫死的人來借運。
這里的橫死,指的就是非正常死亡。例如溺水、車禍、上吊之類的。
橫死的人,往往是死于非命,這一類人壽命未到,卻慘遭橫死,所以余留下來的陰運也更多。如果在他們死后七天之內(nèi),借到了他們身上余留下來的陰運,那效果會非常顯著。不說是一朝崛起,可也差不了多少。
只可惜,這橫死的人往往都有些說道,不是冤魂就是厲鬼的,所以很少有人愿意去借。
我將那小包東西放在了桌在上,輕輕的拉開,看到了里面的一縷長發(fā)。
在長發(fā)上面,還夾雜著一張白色的紙條。
上面寫著‘王雪凝,乙丑戊寅辛丑甲午,溺水。’
我仔細的推算了一下,心頭有些喜色。這是個女孩,而且是個淹死的,生辰八字都帶著,是八五年正月十二正午的生日。
算了算之后,這應該不是特殊命格。
所謂的特殊命格,就是一些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人,還有紫煞纏身的人……等等!
在我?guī)煾噶粝聛淼哪侨雷徴Z秘書里面,可是嚴禁去借一些特殊命格的陰運。因為那樣的話,就是在找死。
至于有多大危害,我也不是特別清楚,但我?guī)煾负臀艺f過,以前有人借了特殊命格的陰運,那人三天之后倒在了亂葬崗,身體里面爬出來了無數(shù)的蟲子。
將王雪凝的那一縷頭發(fā)取了出來,我急忙放在了一旁。
這頭發(fā)又稱煩惱絲,古時候總有人說,落了三千煩惱絲,從此不是檻外人。所以說這頭發(fā),也是七情六欲的代表,又這個東西來當借桃花運的引子,最好不過。
放好了之后,我急匆匆的出了門,到了隔壁的雜貨鋪。
任輝正百無聊賴的看著店門,看到我進來之后,頓時一喜。
“給我來幾張黃紙……”我說了一句。
任輝問我,“你家里又出事了?你師父不是早就死了么?這不清明不鬼節(jié)的,你要黃紙做什么?”
“讓你拿你就拿,哪來那么多的廢話!”我和他說。
任輝急忙的繞到了柜臺里面,取了黃紙,和我說:“云飛,我昨天晚上聽到一事,說是宋瑩瑩得了一種怪病,晚上光著身子跑出來大吼大叫的……”
我一聽,頓時樂了,和他說:“那你小子沒去看看?”
任輝嘆了口氣,“我倒是想,可惜這幾天家里事多……”
“行了,我先走了!”我說了一句,轉(zhuǎn)身就出了雜貨鋪。
這任輝可是和我一起長大的,而且住的也近,上學時候就不錯,綴學之后更是天天摟在一起。我?guī)煾杆懒酥?,他和他家倒是沒少幫我。只不過他家里面供著神像,據(jù)說奶奶是個神婆,所以我也不怎么愛去。至于那宋瑩瑩可是個漂亮的妞,十里八鄉(xiāng)的都出名,怎么還得了怪病了?
回到了店里,我找出了師父留給我的那三十六道讖語秘書,一一對應下來,看到了第四條。
‘三張黃紙,出門西行九十九步,燒毀即回。’
我心底有些打怵,不過還是摸出了電話,給王百萬打了過去,告訴他一切準備就緒。
夜色降臨之后,王百萬果然帶著兒子來了。
我?guī)е跫液肋M了里屋的靜室,讓他平躺在桌子上。
這桌子兩米長,下面鋪了四塊板子,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
王家豪不樂意了,“我說騰云飛,你這是咒我??!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四塊板子躺在身下,可是給死人的……”
我說:“就是暫時把你當成死人,你在這里躺著,我午夜的時候出去借運,你在這里千萬不能夠動彈!要是出了事,我可一概不負責!”
王家豪看我臉色凝重,也答應了下來。
我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讓王家豪躺下,然后在他的頭上點燃了三根白色的蠟燭,代表了他的三魂。腳下點燃了七根蠟燭,代表七魄。
蠟燭點燃,靜室里面頓時陰森了許多,就連空氣,都覺得有些陰冷起來。
我轉(zhuǎn)身出了靜室,拿起桌子上的一張紙條,提起了三張黃紙和那王雪凝的頭發(fā),便轉(zhuǎn)身出了門。
紙條上寫的是王家豪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一出門,就感覺到外面有些黑,我頓時一個激靈。本來膽子就小,如果不是因為缺錢的話,打死我也不會做這種事情。
準備工作都做好了,現(xiàn)在要的就是去借運。
我夾著三張黃紙,一路向西走了九十九步。
每走出一步,我的心跳都會加速一分,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是怎么了,竟然比平時靜了很多。
這九十九步走完,都快出了鄉(xiāng)里。
我急忙蹲下了身子,顫顫巍巍的想要點燃那三張黃紙。
我心里面打著鼓,不停的祈禱著,千萬可別出了什么岔子。
火苗點燃的時候,我急忙將黃紙遞了上去,火光頓時燃燒了起來。
我的臉色有些發(fā)紅,急忙將那一縷頭發(fā)扔了進去。這個時候,那頭發(fā)頓時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一股惡臭傳了過來。
陰風吹起,那三張黃紙就好像是鬼火一樣,瞬間的飛舞了起來,嚇了我一跳。
我抬起頭,恰好看到不遠處,正站著一道身影,身上穿著一身老式唐裝,手上提著一盞燈籠,正陰森森的望著我。
我嚇得捂住了嘴巴,看到那黃紙燃燒完了,急忙從里面撿起了燒焦了的發(fā)絲,轉(zhuǎn)身就走。
要不是借運的時候不能夠回頭,不能夠開口,我恐怕早就嚇得大叫了起來。
一路快步進了鄉(xiāng)里,到了我店鋪門口的時候,一顆懸著的心才放進了肚子里。
伸手推開院門,遠處突然間傳來了尖叫聲。
我的心底一顫,感覺到那叫聲有些奇怪,但聲音卻很熟悉。
這不是宋瑩瑩的聲音么?莫非她真的大半夜,光著身子的嚎叫了?
我也沒多想,推門就進了店里。
里面的王百萬看到我之后,眼前頓時一喜,“成了?”
我也不說話,徑直的走進了靜室里面,然后將手里燒焦了的發(fā)絲,擺在了王家豪的胸口。
說來奇怪,那燒焦了的發(fā)絲并沒有化成灰燼,反而扭曲的像是鐵絲,又像是一朵盛開的桃花。
這發(fā)絲放在王家豪的胸口,他頭上的三根蠟燭頓時搖晃了起來,我心底一驚。
好在這蠟燭搖晃了片刻之后,便穩(wěn)穩(wěn)的停了下來,再沒有任何變化。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笑了,“好了,成了!”
“真的?”王家豪一下子坐了起來。
我揮手熄滅了蠟燭,“你要記住,這陰運既然借了,你就不能夠胡來!平日里多做點善事,多積累點陰德,樂觀向上一些……”
“這還不簡單么?我明天就捐款,捐個千八百的,這點錢還不夠我一上午花的呢!”王家豪滿不在乎的說。
我也一陣的無語,但還是提醒他,“陰運很忌諱,所以你回家的時候,初一十五的時候,要到自己家后院,去燒上三張黃紙,聽清楚了么?”
“我知道了!”王家豪不耐煩的說了一句,走出了靜室,“爸,我明天是不是就能夠娶媳婦了?”
王百萬哈哈一笑,“走,回家!”
我知道這一對父子,也就這樣了,多提醒他初一十五燒紙,也沒多說什么。
這借運,就好比如請神,那王雪凝的陰運借給了王家豪,就好比請了人家的神。如果不好好對待,肯定要出大亂子。
送走了這一對父子,我轉(zhuǎn)身回去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任輝便驚慌的在外面大叫:“云飛,不好了,你快點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