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進門,農(nóng)家樂老板娘就迎了上來,腰前系著水裙,操一口地道的方言,張嘴就問:“大哥,來了,吃點啥。”
我嗯了一聲,那老板娘追著問,當看到我身后的李老頭的時候,不由自主的面露反感,捂住了嘴巴,問我道:“帥哥,這個要···大叔也是一起的么?”
我點點頭,到了屋里,倆人找了一張靠角落的桌子上坐了下來。
才坐下,老板娘就跟我們套近乎:“兩位本地人?”
我搖搖頭:“老板娘你為什么會這么說。”
老板娘一指李老頭:“外地人一般也沒這打扮啊。”
我:“···我倆還真不是本地人。”
“那大叔他?”老板娘愣了。
“他見天這樣,大姐你別見怪。”我道。
老板娘這才哦了一聲,不過瞧模樣,還是有些犯迷糊。
“老,老板娘,你這是開,開飯店呢,還,還是查戶口呢。”李老頭不耐煩了。
老板娘忙道:“哎呀,您瞧我這,不好意思了,兩位吃點什么?”
“你,你們這有啥好吃的沒有?”
老板娘喲了一聲:“大叔,瞧您問這話,咱們就是開飯店的,能沒有好吃的么,天上飛的,水里游得,地上走的,只要這世界上有的,您點,我這準有。”
李老頭斜眼看她:“人,人肉有么。”
老板娘嘴角直抽搐:“大叔您別開玩笑啊,我們這又不是龍門客棧。”
李老頭直咧嘴:“你,你們這不成啊,還,還得拓展一下業(yè)務才行。”
瞧老板娘模樣,恨不得拿鞋子拍他。
“行,行了,我,我也不難為你們了。大盤雞,溜肥腸,醬牛肉,獅子頭,拍黃瓜,燒腐竹,雞蛋炒番茄,醋溜豆芽,就,就先來這八個吧。”李老頭拿著菜單瞧了一眼,就定下了這八個菜。
那老板娘還問:“大叔,您點這么多,吃得完么?”
李老頭反瞪老板娘:“你,你管我,咸吃蘿卜淡操心?”
老板娘也是好意,被李老頭這么一嗆,登時憋火。
我忙起來打圓場:“沒事,吃不完我們打包,麻煩您了老板娘。”
老板娘臉色這才好了點,哼唧了一聲,瞪了一眼李老頭就走了。
“回來。”
李老頭又喊出了老板娘。
老板娘回頭:“咋了?”
李老頭問:“有,有酒么。”
“現(xiàn)在誰家的飯店沒酒?”老板娘反問。
“也,也是。”
老板娘沖李老頭一勾腦袋:“來點?”
李老頭直搖頭:“不,不行,我,我這人酒量不行,沾邊就醉,你給我來兩瓶吧。”
老板娘本來都打算走了,一聽李老頭這話,愣了,沒反應過來:“沾邊就醉?兩瓶?”
李老頭啊了一聲:“啊,兩瓶,快,快去。”
我在旁邊拉李老頭的手:“不是我說您喝的完么。”
老板娘也勸:“就是,喝的完么。”
“管,管我,又不是不給錢,快去。”
老板娘哼唧一聲,抱著膀子道:“成,一會兒您要是沒錢,就別怪我報警。”
說完,老板娘轉(zhuǎn)身走了,一遍走,還一邊道:“葷素各四個菜,兩瓶醬子。”
等吧,有半小時的功夫,酒菜上齊,李老頭甩開腮幫子,撩開后槽牙,這一頓吃啊。
全程我就吃了幾口燒腐竹,剩下的,全都被李老頭給糟蹋了。
瞧得農(nóng)家樂里吃飯的人都傻眼了。
尤其是那老板娘,在旁邊瞧著,別人喊她結(jié)賬都沒聽到。
一開始,在我們旁邊還有兩桌客人坐著,但是當李老頭吃相大開之后,別人都換了桌。
一溜煙功夫,李老頭就把這八盤菜消滅的干干凈凈,那兩瓶酒,也被李老頭咕咚咕咚的灌進了肚子里。
“嗝~~~”
一聲拉長了的打嗝聲,李老頭拍著肚皮站起身來:“今,今天還有事做,就,就吃個八分飽吧。”
呵呵,就這還八分飽呢,八個菜全讓你糟踐了,還吃了兩碗大米飯,這要是讓你敞開了肚皮吃,得吃多少。
這時候,老板娘走過來:“兩位,結(jié)賬吧。”
我站起來正掏錢的時候,那老板娘忽然問我道:“這位帥哥,剛來KM吧,晚上有地方住么?”
我搖搖頭:“還沒呢,怎么著大姐,你有地方?”
老板娘笑了一聲:“還真有。”
我嘶了一聲:“真的?”
老板娘點頭:“那可不,我做生意的,還能騙你不成,瞧你們兩個也有緣,這樣吧,你們兩個算一間,一天五十,咋樣?”
我一聽覺得靠譜,本來身上就沒帶多少錢,這樣正好。
正準備答應,李老頭卻在旁邊道:“不行,我,我們都是有身份的人,不能住太次的房間。”
老板娘瞧著他嘴角直抽抽。
我沒管李老頭:“別聽他的,大姐,您說的住處,離這有多遠。”
老板娘笑呵呵:“不遠,開車十分鐘就到。”
李老頭還嚷嚷不停:“不,不能住,不安全,萬一到半夜讓人剁了手腳去要飯咋辦。”
老板娘惱了:“不是,大叔你會不會說話?”
“行了老頭,你少說兩句。”
我拉住了李老頭,同時沖老板娘道歉道:“這樣,就麻煩您了。”
老板娘唉了一聲,扯脖子沖后面喊道:“當家的,快點,有生意來了。”
說話功夫,從里面騰騰騰走出來了一漢子,身高足有兩米,站在那,似半截鐵塔一般。
我一看就愣了。
李老頭嘴更快:“長,長這么高,吃飼料長大的吧。”
那漢子當時就嗯?了一聲。
我忙捂住了李老頭的嘴巴:“他沒刷牙,嘴臭,大哥您別放在心上。”
漢子哼了一聲,領(lǐng)著我們往外走,道:“跟我來吧。”
倆人跟著他走出來,漢子開來了一輛破舊的面包車,開車門上去,里面一股臭味。
腳下還濕噠噠的。
我忍不住就多嘴了一句:“大哥,您這車平時都裝的是什么啊,地上怎么這么黏腳。”
漢子哦了一聲,操縱著方向盤,也沒回頭:“活豬。”
我道:“我說怎么一股子臭味。”
差不多十多分鐘,車子開到了一偏僻的地方,漢子停下車,道:“好了,到地方了。”
我下車一瞧,嚯,好家伙,怨不得那老板娘就收我倆五十塊錢呢,這地方瞧著就磕磣。
只見荒僻地里一破舊的廠房,鐵門都生著繡,從廠房中,向外透露著有一抹昏暗的光。
漢子上前拿手瞧了瞧鐵門,嘩啦啦作響,若是有人從此經(jīng)過,冷不丁還能被嚇一跳呢。
“誰???”
廠房中,傳來一人問話。
“虎哥,我。”
“你小子啊,來干嘛。”
“送兩個客戶。”漢子道。
“等著。”
說話之間,鐵門打開了,從里面走出來一個精瘦的漢子,臉上橫貫一刀疤,在門前打量,看著我和李老頭:“就他倆?”
“唉,虎哥您過目,就是這兩位。”領(lǐng)我們來的漢子道。
被叫做虎哥的精瘦漢子上前來,我賠了兩下笑。
啪。
一聲響,虎哥拍了一下我的屁股,把我嚇了一跳,吱嗷一聲叫了起來,朝后面躲:“干嘛?”
虎哥嘖了一聲:“成,還挺有的活力的。”
說著話,他從兜里掏出來了五張鈔票,道:“一糕一芽,五百塊,給你。”
漢子接過了錢:“多謝虎哥。”
我瞧著直納悶:“怎么他還得給你錢?”
虎哥聞言回頭看我:“哦,他是給我介紹客戶的,每一個客人我給他提成十塊錢,攢夠數(shù)一塊給他。”
我這才點了點頭。
漢子把錢收好了:“那虎哥,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啊。”
虎哥直擺手:“去吧去吧,有生意還來找我。”
漢子答應了一聲,開著來時的車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