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爺爺,那,那要怎么辦,我還不想死。”
事到如今,我也慌了,哭喊著求劉瞎子救命。
劉瞎子來回走動,面容很焦躁,他從懷里拿出來了散花扔嘴里抽了起來。
我見狀把我的利群遞過去,道:“劉爺爺,抽這個。”
劉瞎子看了看我手里的利群,又抬頭看了看我,道:“既然那長蟲死活都不肯放過你,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聞言我一愣,不明白劉瞎子什么意思。
劉瞎子轉身看奶奶,道:“大嫂子,這樣,你先去鎮(zhèn)上訂一副冰棺,把大哥安置好,這大熱天的,大哥呆的時間長了也不合適,小文,你跟著我,咱們今晚上去河邊。”
“晚,晚上?”我傻住。
劉瞎子點頭,扔掉嘴里煙蒂,道:“對了,你知道村子里那家有黑狗么?”
“黑狗?二狗家有,不過那晚上為了救我可能已經(jīng)死了。”
奶奶在一旁道:“小文,你在胡說什么,二狗家都沒人住,哪來的狗。”
見奶奶不信,我忙當著劉瞎子的面把那天的事情說了一遍。
說完了,再去看劉瞎子,一臉的驚悚。
“那畜生還喝了你的血?”
我點頭。
劉瞎子刷一下子把我肩膀上的衣服扯爛了,看一看我左肩傷口,當時面無血色。
“怎么了劉爺爺。”我問了一聲。
奶奶在我身后還:“小文,你肩膀怎么回事。”
我一聽,側過頭看清楚肩膀上的情況時,腦袋里嗡的一聲大了。
前天還是四個細小的牙印,到了今天,已經(jīng)變成了青紫一片,在牙印的傷口處,還有黑紫色的淤血往外流。
“這,這怎么回事。”我看向劉瞎子。
劉瞎子眉頭擰在一起,道:“看來,那畜生還對你下了毒。”
我一愣:“毒?那我得馬上打血清。”
我話還沒落下,劉瞎子啪一巴掌摔了過來。
我一個趔趄沒站穩(wěn),緊跟著,劉瞎子哼唧一聲:“我會想不到血清解毒?小子,別想的這么簡單,你身上那毒不是蛇毒。”
奶奶有些擔心我,就問劉瞎子我肩膀上到底是什么毒。
劉瞎子看看我,沒言語,似乎是擔心說出來我害怕。
奶奶也猜出來的劉瞎子的想法,也沒敢多問,就只有我一個抓耳撓腮的納悶。
“阿文,過來。”
這時候,劉瞎子沖我道。
我過去問怎么了。
劉瞎子問我:“你知道咱們鎮(zhèn)子上的屠宰場不?”
我點頭。
劉瞎子道:“一會兒,你去鎮(zhèn)子上屠宰場外面等著,遇到有賣一條老黑狗的女人,就過去問你們這條狗賣給我行不,如果那條黑狗流淚了,你就買下來,不管多少錢。”
我愕然:“為什么。”
劉瞎子惱了:“你這小子問這么多干什么,不早早的把那條長蟲抓住,你命也就玩完了,還問。”
被劉瞎子一段話嚇住,一激靈,忙點頭。
但劉瞎子接下來卻給我解釋了:“屠宰場干的都是殺生害命的勾當,所以里面怨氣重,人可能感覺不到這股子怨氣,但是動物卻可以,尤其是將死的動物,它們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快要走到盡頭,所以當死亡來臨時,或多或少的都會有些反常,我讓你去屠宰場買黑狗,就是讓那畜生對你感恩,替你過這一劫,明白么?”
我呆呆點頭。
“切記,天黑之前,不管買得到買不到,都得回來,不能在外面過夜。”劉瞎子又囑咐了我一句。
奶奶隨身出去來一條藍色手帕,里面疊著一卷錢,都是十塊五塊的。
奶奶把錢給我,道:“阿文,你拿著這錢,聽你劉爺爺?shù)脑挕?rdquo;
我推開拒絕:“不用奶奶,我自己有錢。”
說完了,我就回屋換上了一件衣服,轉身出門。
來到鎮(zhèn)上,找到了屠宰場,見來往人并不多,就蹲在屠宰場的門口,看過往行人。
從中午等到傍晚,也沒等到劉瞎子說的賣老黑狗的女人。
屠宰場的伙計還跟我答話問我賣肉不,新鮮的。
我擺手拒絕了,心想劉瞎子這家伙該不會是誆我吧,這一整天都沒來人了。
正想著,屠宰場前面停下來一輛車子。
一個男人抱著一個小女孩走了下來,小女孩哭的很厲害。
“伙計。”
男人沖屠宰場的伙計喊了一聲。
屠宰場伙計聞言把手在身上水裙上擦了擦,走上前,客氣道:“唉,先生買肉么?”
那男人擺手:“不,我賣肉。”
伙計一愣。
就看到男人放下小女孩,把后車廂打開,從里面拽出來一條老黑狗。
那狗的確夠老的,渾身毛發(fā)都脫落了不少,骨瘦如柴,一副暮氣沉沉的樣子。
“賣狗?”伙計詫異。
男人點頭:“這狗也不知道哪來的流浪狗,去我家偷肉吃,讓我閨女看到了,沖我閨女呲牙,差點沒把小孩子嚇壞。”
我看了看抱著男人大腿的小女孩,心里琢磨了起來:“劉瞎子說女人,小女孩應該也算是女人吧?”
“喲,先生,找您這么說,這條狗不是你們家的,我們可不敢收,萬一事主以后找上門,這責任算誰的?”伙計訕笑。
男人皺眉:“沒有人家,這是條流浪狗。”
伙計搖頭:“那也不行。”
我看了看那條老黑狗,躺在地上,四個爪子被膠帶纏著,一副絕望等死的模樣。
跟伙計交涉無果,男人惱了,轉過身來踢了那黑狗兩腳,一邊踢,還一邊罵:“媽的,老子回去就撥了你的皮。”
話才落下,老黑狗那渾濁雙眼就有淚珠滾落下來。
見狀我蹭一下子跳起來到那男人跟前,把他嚇了一跳。
“先生,這狗我買了,你開個價吧。”我喊道。
男人看著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你出價吧,這狗我買了。”我又喊了一遍,語氣有些著急,畢竟已是日落西山。
男人看了看我,眼珠子轉了轉,嘿嘿一笑,把手攤開在我面前:“五百塊。”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五百?”
男人點頭:“少一個子都不賣。”
我低頭看了看那條老黑狗,撐死了也就百八十塊,他要是賣給屠宰場,給的更少,都這么老了,又這么瘦,下不了多少肉。
但事關我的生死,我也沒時間跟男人討價,滿口答應:“行。”
說著,我伸手進兜里掏錢。
“我身上只有四百七,都給你,成不。”把錢包掏出來數(shù)了數(shù),我道。
男人一臉欣喜:“行行行。”
買下了狗,我把它四腿的膠帶給撕下來,然后領著它就匆忙往家里趕。
走時還聽到那男人在我身后說我傻X的聲音。
牽著狗,趕回到家中時,天正好的完全黑了下來。
才進門,我就開口喊:“劉爺爺,劉爺爺,黑狗我買下來了。”
我喊道。
劉瞎子從堂屋里邁出來步子,看一眼我身后跟著的黑狗,滿意點頭:“不錯,快進來。”
進了堂屋,爺爺?shù)氖w已經(jīng)被安置在冰棺里面。
“大嫂子,你去做些飯給這伙計吃。”
劉瞎子說著話,手卻指著那條黑狗。
我愣了愣,低頭看看黑狗,它只是不情愿的搖了搖尾巴。
奶奶答應了,轉身要往外走時,劉瞎子叫住了奶奶,遞過去幾片蛇鱗:“把這東西剁碎了扔進去。”
奶奶點頭,拿著蛇鱗就去了廚房。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端出來一碗肉出來。
我一看大驚,乖乖勒,這也太豐盛了吧。
劉瞎子接過肉放在那條狗面前,道:“吃吧。”
狗沒動靜,而是抬頭看劉瞎子。
劉瞎子也看著那條黑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感覺他倆在意識交流似的。
那條黑狗妥協(xié)了,趴下來大口大口的吞肉,不一會兒的功夫,碗就見了底。
而后,那狗轉身就往外撒丫子跑。